168、第一百六十七章 权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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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什么感觉呢。
痛苦吗？绝望吗？
不。
应该是另一种，更加空洞，缥缈的状态。
像是丢失了□□，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感受不到时间，感受不到力量，甚至连思维也被一并抽走。
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这种状态，塞特楼西已经很熟悉了。
他不知多少次在生与死的夹缝中挣扎过，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着，睁开眼睛，倔强的继续用那破烂不堪的身体朝着更远的方向走去。
明明，死去的话，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明明，放弃的话，就可以去和他重逢了。
但是，果然……
还想再再这个世间徘徊一阵子啊。
还有一些，想要去做到的事情。
而且，不论如何，如果我自己率先放弃生的希望的话……
克克洛，你会对我失望的吧。
这颗跳动的心脏，这颗他的心脏，这条属于他的性命，绝对不能浪费啊。
因为，这是约定。
对吧，克克洛啊。
当意识重新坠入身体，撕心裂肺的痛感也随之而来，塞特楼西活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明显的痛感，只觉得连呼吸都提不起劲来，甚至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唔……”
一声并不算明显的轻咛，在这个安静的船舱里格外明显，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吸引了正在旁边看书的山治的注意力。
“楼西！”
他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了病床边看着塞特楼西紧紧皱着的眉头和急促的呼吸，皱着眉的问着。
“难受吗？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乔巴。”
“……不用……”
塞特楼西微微睁开眼睛，尽力转过头，朝山治转过头，轻声说着。
“就算找来……也没有意义了吧……”
“……楼西。”
山治沉默了一下。
“你不会要放弃吧？”
“真想要放弃的话，我就不会睁开眼睛了……”
似乎是适应了混乱的身体，塞特楼西竟然微微挑起了嘴角，看向了头顶的天花板。
“但是……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已经……没有时间了吧？”
“……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山治解释着。
“昨天晚上，有一个自称是你主治医生的人打来了电话，说是他研究了一种专门针对你的药，这次岛上就有材料，路飞他们已经去找了。”
“……罗桑？”
塞特楼西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也对啊，一个多月没联系了，不怪他打电话过来啊……”
那家伙，没想到真的在下功夫帮我研究啊……
这样想着，他转过头看向山治，笑着说道。
“有被嘲讽吗？”
“……看来你们真的很熟啊。”
想起那个电话虫里传来的，丝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山治无奈的笑了笑。
“的确，被说了什么完全不了解你什么的，完全无法反驳啊。”
“他这样说你们了吗？”
塞特楼西眨了眨眼，微笑着合上了双眸。
“嘛，也不算是有错，不过要怪，也是怪我一直没有跟你们坦白而已。”
“我的确对你们有……嗯，很多隐瞒，但是我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说着，他慢慢的睁开眼，苦涩的笑了笑。
“只是，我判断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讲，还是不知道的好。”
“原来如此啊。”
山治叼着一根没点着的香烟，低声说着。
“嘛，我理解。”
毕竟他也有不少秘密呢，虽然没有和伙伴坦白，但是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山治，小白他到了该吃……”
此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乔巴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汤走了进来，然而当他看到塞特楼西正躺在床上朝他眨眼微笑的时候，差点没惊喜的把药汤扔出去。
“……小白！”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他直接把药放到了一旁柜子上，跑到床边一下子把脑袋埋进了塞特楼西身旁的被子里。
要不是塞特楼西伤的太重，他一定会扑到对方的回阿里大哭一通。
“好了好了，乔巴……”
塞特楼西尽力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对方的帽檐。
“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哪里没事啊！”
一提到这个，乔巴就激烈的反驳着，眼泪也有越掉越勇的趋势。
“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唔……对不起啊小白！”
看着乔巴又一次把脑袋埋了下去，塞特楼西无奈的笑了笑，尝试着转移话题。
“别哭了啊，罗桑不是说有药能救我了吗？”
“那个药……”
一提到这个，乔巴果然慢慢止住的呜咽，但是头却比之前垂的更深了。
看着对方这副样子，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在了塞特楼西心头。
“那个药……”
他平静的说着。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说是有副作用。”
山治往塞特楼西的床边一坐，轻轻的拍了拍乔巴的后背，沉声说着。
“副作用？”
塞特楼西不解的问着。
“都现在了，还管什么副作用啊？不管怎么说都比现在死去……”
他说着，声音突然顿住了，洁白的瞳孔微微晃动，带着些许不敢相信的神色。
“难道……那个副作用是……”
“损害心脏？”
听着塞特楼西准确无误的说出了答案，山治抬起头看着塞特楼西难得映照出些许慌乱的眼神，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所以，他特意提醒我们，一定要征得你的同意再用药。”
“……是吗。”
一下子，塞特楼西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损害心脏……哈……”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突然他嗤笑了一声，抬起胳膊挡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声音带上了些许颤抖。
“这真是……这真是……”
“楼西……”
头一次看到塞特楼西如此失态，山治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你……”
“没事……”
塞特楼西用他带着些沙哑的嗓音说着，却没有放下挡着眼睛的胳膊。
“让我……一个人思考一下……”
“……嗯，我知道了。”
山治沉默了片刻，拉着还没有缓过来了乔巴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呐，楼西。”
等手握上了门把手，他才微微侧过头，朝并没有在看他的塞特楼西说着。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都不用顾虑我们。”
“你的情况，活下来肯定并不轻松吧，甚至会一直被病痛折磨。”
“所以，别做出勉强自己的决定啊。”
说完，他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选择留下也好，离开也好，我们都能笑着接受。”
随着咔哒一声房门紧闭，塞特楼西缓缓的放下了胳膊，露出了有些发红的眼角。
上次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已经快要记不清了啊……
消瘦的手掌抚上了自己单薄的胸膛，感受着胸腔里，那颗蓬勃跳动着的心脏，用指肚轻轻感受着布料下面那巨大伤疤的纹路，回想着那泛黄记忆里的那张笑脸。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希望我如何选择呢？
“呵……”
想到这里，塞特楼西略带自嘲的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却带着幸福的感觉。
绝对，会想要让我活下去吧。
只不过，要是以那颗鲜活的心脏为代价，是否值得呢……
我，能够让这次的牺牲，变得更有意义吗……
作者有话说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权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