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
文娜早早地就等在酒吧门口，等着捞起那个仿佛气若游丝的林欢。
文娜和林欢在加拿大认识，两人是闺蜜。自从去年七夕那天，林欢脸色惨白地出现在自己的酒吧门口时，文娜才知道原来自己回国的这几年，林欢经历了这么多。
果然，一辆红色的出租车正正当当停在暗黑酒吧门口，林欢头倚着玻璃，丝毫没有动。文娜从外边打开车门，接住摇摇欲坠的林欢，架着她进了酒吧包间。
林欢还是那样，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没有任何声音，目光涣散，眼泪却不住地流。这一天，不论谁劝，林欢都听不进去，文娜也静静坐在旁边守着她。
十点多的时候，李欢迷迷糊糊睡着了，文娜拿了床毯子给林欢盖在身上，随后给林皓发了短信。
【欢欢睡着了，来接她吧。】
每年七夕前一天，没有人会提请她。
这一天，没有人劝阻她。
这天过后，没有人会询问她。而林欢自己，也像变了一个人，对七夕当天的事只字不提。
没过多久，林皓就出现在暗黑酒吧。看着蜷缩在沙发上满脸泪痕，脸色惨白睡着的林欢，林皓心里针扎一样疼，尽管他看过这样的林欢很多次，也还是无法抑制心里对林欢的心疼。
林皓轻轻抱起睡着的林欢，她还是很轻，安静地缩在林皓怀里。
林皓跟文娜微微颔首，抱着林欢出了包间。而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人，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 林皓，后退了几步，手里的力道加重，紧了紧怀里的人。
“林总，好巧啊。”慕森独特的声音在林欢耳边响起。
但此时此刻，慕森的声音像魔咒般可怕，这样的巧合，是林皓始料未及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慕总也在，是好巧。”林皓不自然地回答着
“穆冰……”林欢皱了皱眉头，有气无力地喊着。
林皓下意识低头，他生怕怀里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似乎是同时，慕森看向了林皓怀里的人，一个脸色惨白，脸上布满泪痕的女孩，奄奄一息地缩在林皓怀里，那被头发遮住一半的脸，竟有些熟悉，慕森的心莫名抽痛了一下。
林皓抬头恰巧看见慕森盯着林欢的目光，他有些慌。
“慕总，我妹妹有些不舒服，我们先走了。失陪。”
不等慕森回过神，林皓抱着林欢大步朝门口走去。
慕森一路看着他们，直到车子发动，慕森才走到吧台，点了一杯酒。
文娜送走林皓兄妹俩，倚在门边，双手环抱，若有所思地看着慕森。
“娜姐，别看了，那是M集团的总裁，慕森。”一个服务生顺着文娜眼神的放向看去。
“嗯，他第一次来我就知道他是慕森。”
“那你还看什么，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文娜白了服务生一眼，说：“去你的，干活儿去。”
文娜自然知道他是慕森，可是当她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这个人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
林世荣站在窗边，想了很久，还是拨通了林皓的电话。
林皓刚刚到家，把林欢放到床上，手机就在口袋里响起，林皓生怕吵醒，捂着手机去了客厅。
“爸。”
“阿皓，欢欢今天怎么样。”林世荣的有些害怕的语气，全部落入林皓耳中。
“还是那样。”
林皓见林世荣一直没再说话。
“爸，欢欢会好的，别担心。”
“嗯，你照顾好她。”
林世荣挂掉电话，响起两年前林皓带着林欢回加拿大的场景。
陈玉一早就去了超市买了很多林欢爱吃的东西，做好满满一桌子，等着他们活泼可爱的女儿回来，虽然不知道林欢为什么突然要回加拿大，但两人心里得知女儿回来，依旧是高兴的。
但当陈玉打开门的一瞬间，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林欢脸色惨白，瘦得皮包骨头，整个人毫无生气靠在林皓身上。
林欢缩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不论林世荣和陈玉怎么跟林欢说话，林欢都像没听见一样。
陈玉握着林欢的手哭得一塌糊涂，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的女儿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林世荣，也一度哽咽。他们从小捧在手里的宝，现在居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当时林皓只说了一句话。
“林欢深爱着的男人死了。”
林欢听到这句话好像着魔了一般，疯狂地摇着头拽自己的头发，嘴里重复地喊着：“穆冰没死！穆冰没死！穆冰没死……”
陈玉抱着发了疯似的林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世荣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以及林欢在此后近半年所受的折磨。尽管现在林欢已经恢复， 可是林世荣还是心有余悸。
陈玉走到林世荣身边，看懂了他的心，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挽上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
林皓重新回到林欢房里，用温水打湿毛巾，轻轻擦着林欢脸上的泪痕，给她掖了掖被角，回到自己的房间。
林皓望着天花板，响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慕森的时候。
他应约去丽华酒店跟M集团总裁商讨合作事宜，当他推开门的一瞬间，被眼前这张脸惊地动弹不得。不论是从身材还是相貌，乃至声音，都和穆冰一模一样。
被助理推了推胳膊，才勉强让自己回过神。这是他第一次浑浑噩噩地谈一份合同，他不断地从这个人身上寻找和穆冰的不同之处。
可是最后林皓发现，这个人除了比穆冰稍长的头发和冷傲的气场以外，跟本和穆冰再没有任何区别。
本以为那天的状态会让这份合作石沉大海，可第二天，M集团就发来邮件，敲定签约时间。 那一刻，林皓犹豫了。不管他是穆冰还是慕森，他的脸对林欢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但是想要查清那场意外的心，让林皓鬼使神差地签订了合约。
此时，暗夜酒吧也已经打烊。慕森没有打车，一路走回公寓。那张脸不断出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是慕森第一次见到林欢，而且仅仅是个被头发遮住一半的脸，慕森竟觉得如此熟悉，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涟漪，莫名哽咽在喉头。
慕森看见不远处亮着灯光的便利店，进去买了几盒烟。
售货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被慕森帅气的外边，迷的挪不开眼，又被他冷傲的气场震慑的不敢大声说话。
慕森回到偌大的公寓，没有开灯，整件屋子只有从窗外映进来的月光，和沙发处那一点点熄灭又点亮的火光。
慕森烦躁极了。
自从踏入商场，慕森见过很多长相美艳，身材火辣的美女。投怀送抱的更是数不胜数，可是慕森都是不为所动，那些女的在慕森眼泪和男人没有什么区别，勾不起他任何欲.望。正是因为这样，李健曾经还不怕死地问慕森是不是弯的。
在李健眼里，慕森和其他富家子弟完全不一样。
那些整日留恋夜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纨绔子弟，和慕森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这也是为什么就算待在慕森身边随时有一命呜呼的危险，李健也衷心耿耿的跟随他的原因。
慕森拿起手机，拨通李健的电话。
李健睡得正香，被电话吵醒，朦朦胧胧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喂喂，慕总。”
“给我查林皓的妹妹。”
说完慕森就挂掉了电话。
电话另一边的李健，不明所以地足足坐了一分钟。虽然李健的工作必须24小时随时待命，但慕森从来没有在半夜给李健打过电话，也没有这么突然的让自己查一个人。
李健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最近的案子，好像没有关于林皓妹妹的事，为什么慕总要突然知道这个人的消息。李健忽然想到GM公司今年没有同意续约。
“难得慕总要对林总的妹妹下手！”
李健惊叫出声。
如果慕森听到李健这句话，一定会让李健后悔地三天不敢说话。
慕森一夜未眠，桌子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出来，头有些痛。按了按太阳穴，去卧室拿了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了热气腾腾，镜子上若隐若现映出慕森背后几处不规则的疤痕。每次洗澡的时候，慕森都会下意识摸到自己右肩膀上那出十字形状的疤痕，他记不清身上的疤痕都是怎么来的。
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慕森总是一身西服，没有人知道他的后背竟有存在这些充满故事的疤痕。
慕森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给李健发了条短信。
【来接我。】
李健看见短信，差点被嘴里的油条噎死，又看了看时间。十秒中干掉了自己眼前的早餐。紧赶慢赶掐着点到了慕森家楼下。
慕森一上车，就靠在副驾驶上闭上眼睛。
虽然慕森洗过澡，但李健还是闻到了慕森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他有些发红的眼睛。他知道，慕森今天心情一定不太好，自己今天可能又要倒霉了……
车停在公司门口时，慕森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李健咽了咽口水，不断跟自己心里的俩个小人做斗争。
“干嘛呢，快叫醒你家慕总，迟到了你会死的很惨！”
“千万别叫醒他，你打扰他睡觉，你是不想活了！”
两个小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来争去。
“都闭嘴！”李健被心里的小人烦地大叫一声。
随后……他觉得……完了……
慕森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瞥了眼紧张得满头是汗的李健，随后推门下车。
那一瞥，对李健来说就像是古代刽子手里的大刀，分分钟能处决了自己。
李健踉踉跄跄下车，把钥匙塞给保安，跟着慕森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上行，李健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李健。”
李健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让你查的人查了吗。”
“……”我的慕大总裁，你以为你助理是神仙啊，距离给我打电话只过去了五个小时，大半夜我去哪查。李健心里连连叫苦，但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句话，否则，他就是不想活了。
“慕，慕总，我，我已经，已经在查了。”
“嗯。”
电梯应声开门，李健总算松了一口气，刚坐下，就开始着手慕森吩咐的事。
林欢伸了个懒腰，起身下楼。
“哥~哥~”
林欢四处看着，没人应声，看了看手机，已经九点多，林皓现在肯定在公司。林欢撇了撇嘴，看到林皓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
【冰箱里有菜，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两分钟。牛奶在保温杯里，拿出来就能喝。另外，茶几上有一张金卡，今天和文娜出去逛逛街，千万别给哥省钱。】
林欢冲到茶几上拿起那张卡，吧唧亲了一大口。
【富婆，我哥给我下任务了，让你今天陪我刷爆他的卡。哈哈哈。】
【D富婆：大美女，你问问你哥还缺不缺妹妹。你看我行吗。】
【我看行，不过我哥估计会吓的天天睡大街。】
【D富婆：切。说正经的，我今天有笔很重要的生意要谈，可能没法陪你，你替我刷爆你哥的卡吧。】
【那好吧，我知道你羡慕我。哈哈】
林欢放下手机，把冰箱里的菜放进微波炉加热，实在无聊，就给林皓打了电话。
此时林皓正在听沐希给自己汇报日程，一看是林欢的电话，立马接起来。
“欢欢，醒了？”
“嗯，哥，你们公司今天忙吗，你是不是没有时间啊。”
“是挺忙的，怎么了。”
“文娜今天有事，没法陪我，我又不想一个人出去，太无聊了。”林欢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林皓看了看日程表，今天的会议都很重要，实在腾不出时间。
目光突然扫到一直盯着自己的沐希，唇角勾了勾。
沐希愣了。
“没事儿，欢欢，哥找人陪你，你在家等着，一会我让她去找你。”
“真的！太好啦！那哥你忙吧。”
林皓挂掉电话，眼神直冲冲看着沐希，沐希被林皓看的有些发毛。
“沐希，我今天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你就辞职吧。”
沐希一听，吓到一个劲点头答应。
“能能，林总，我一定完成。”
林皓眉毛一挑，抽出一张纸。
“这是我家的地址，你今天陪我妹妹去逛街，晚上九点之前把她送回家。按你正常上班时间算，超出的算加班，一个小时，加班费五倍。”
“……”
沐希有点懵……
“不愿意？那你直接去人事部领这个月薪水吧。”
“不不不，愿意愿意。”沐希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林皓手里的纸。
林皓像是奸计得逞似的笑了笑，说：“去吧，今天你们两个人的所有消费都刷我的卡。”
沐希一直到上了出租车，脑袋还是懵的。
这是他那个面瘫大BOSS？简直一个宠妹狂魔，居然还能笑的……那么让人……脸红心跳。
沐希摇了摇脑袋，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大BOSS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