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逸乐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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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凌螭常年久居幽暗的山林里，夜视的能力实际上是相当出众的！
即使房间里一片昏暗，他还是在刚进门时，便已经看到了在屋内等着他的人。
“上哪去了，都等你半天了！”那人不爽地问。
能自由出入凌螭房间，凌螭看到也不防备的，当然就是斮儿了。
“干嘛？”凌螭懒散地调戏，“大半夜的在我房里，你现在都是我姐了，难不成这时才来勾引我啊？不好吧？乱.伦耶！”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凌螭贫嘴也不是第一天了，斮儿想生气都觉得气不起来，毕竟他一天能照三餐惹恼自己，如果每次都较真的话，估计她早就被气死了，“走，跟我出去。”
“去哪啊？”
“还能去哪？青楼！”斮儿没好气地一边拖着凌螭离开凌府，一边念叨，“咱们不是快要进宫了吗？赶紧的，这两天把全京城的青楼都逛一圈。”
“哎呀呀，我都还没饥渴，你看起来比我还猴急。”凌螭继续一语双关地戏虐。
“再这么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要不是看在这是赵麟的身体，斮儿有时候真想毫不顾虑地揍凌螭一顿，“如果不是怕你会在宫里乱来，我才不管你这破事呢！”
“什么？我不能在宫里……”凌螭诧异道。
“不、能！”斮儿凶巴巴地打断，“在宫里得小心行事，你少给我闯祸！”
“用不用得着这么谨慎啊？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总有合适下手的。”
凌螭装出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他又不是那种偷吃不擦嘴的蠢货，可斮儿在这事上一直盯得很紧，他偶尔想到外面换换口味也不允许，只可以在青楼范围内“狩猎”。
“你要是敢乱来，对良民下手，我就拧掉你脑袋！”斮儿威胁道。
虽然，平时凌螭有和凌夫人他们一起用膳，但其实这只是维持赵麟的□□需要，凌螭自身是魍魉，凡人的食物是填不饱他的，只得是隔三差五地到青楼找寻“猎物”。
“呵，你拧掉我脑袋，我的本体也死不了。”凌螭有恃无恐。
“那我去弄个辟邪的，镇住你！”
“我怕这辟邪的东西还没镇住我，小麟就先魂飞魄散了。”
凌螭可是知道，斮儿的软肋在哪！
赵麟成为鬼魂后，之所以能躲开鬼差，不被拖入地府，继续留在人间，全靠凌螭的掩护。
要是凌螭出了什么意外，赵麟也得跟着倒霉，现在赵麟可以说是凌螭的“人质”，斮儿对他的容忍，全因他手上的这张王牌，否则以他几乎没有一天，不惹得她七窍生烟的作风，肯定早就被斮儿狠狠教训一番了。
“你想怎样？”斮儿警惕起来。
“偶尔让我试试别的口味嘛！”凌螭虽然这么说，但是看斮儿的神情变得如临大敌后，放弃似的耸肩摊手道，“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是挑食没错，但一般凡人的阳气也分不出什么三六九等来，换一批人估计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不管是混迹妓院底层，只图快活的那些流氓地痞；还是附庸风雅，居于雅座之上的富家子弟，他们的阳气，凌螭吃着觉得没啥差别。
就像喝惯了琼浆玉露的人，现在给他喝的是浊水，那么这水里掺杂的是红土还是黄泥，都无所谓了。
“你拎得清就好！”斮儿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一只老虎，就算这家伙平时看起来像是一只废猫，但仍改变不了，他对周围的人有危险性的本质，“警告你，敢乱来的话，只要碰触到了我的底线，绝不宽恕！”
“知道。”凌螭有气无力地应道，“反正也就熬完这么几个月，只要办完了小麟的事，以后山高水远任我行，我想怎样，你也管不着了。”
不过，虽然他平时一直嚷嚷着，要在外面“打野味”，但也只是逗逗斮儿罢了，凡人就是凡人，即便是天天山珍海味的权贵，阳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反而带着一股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的浑浊。
也许……在凡人里，最好吃的应该是孩童吧！
偷偷瞄了一眼在旁边的赵麟，凌螭知道他刚刚这个想法，要是被斮儿知晓的话，肯定想直接找位大师，收了他这妖邪算了。
之前他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赵麟是他尝到过的第一个凡人，当时真是相当诧异，原来凡人的阳气也是那么美味的？
但自此以后，他下手的都是成年人，就再也没有觉得凡人的阳气好吃过。
所幸，他还有一丝良知和底线，普通凡人的阳气再怎么味如嚼蜡，他都硬啃了七年，没有丧尽天良到对别人家的孩童出手。
当然，他也不想太过招摇，免得碰上什么匡扶正义、诛灭邪魔的大师路过，抬抬手就把他给收了。
“那祝你能尽快回山里去，继续吃你的佳肴！”斮儿鄙夷地瞥了凌螭一眼，真不知道那白梨树是怎么忍得了他上百年的，“吃到饱的话，需要几天？怀伯伯那边应该等得很着急了。”
因为要准备上契仪式，所以拖了几天，凌怀其实应该在前天就正式退役了。
“至少要六七晚吧！”凌螭保守估计。
因为斮儿不准他逮着一个就吃干抹净，绝对不允许闹出人命，甚至连大病一场的程度都不可以，最多只能是让对方感觉是受了点风寒，但只要回家养两天就没事了。
这么小口小口的吃，而且猎物还不能集中在同一个青楼里，得吃一两个换一个地方，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这么繁琐的过程，想要让凌螭吃到饱，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抓紧点，这次特别允许你，同一间青楼里多逮几个猎物，反正最近风寒热症的人，好像还蛮多的，京城到处都张贴了注意预防的告示。”
只要不出人命，斮儿这次便对凌螭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仅此一次！
“你的原则，原来是这么飘忽不定的？”凌螭挠了挠头。
之前，斮儿对这些细节抓得很紧，说不准就是不准，生怕他万一暴露了，会连累凌家，所以凌螭经常每晚在不同的青楼里游走，从不连续两晚去同一家，因此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名号就更响了。
京城甚至有人在赌，哪个花魁能留下他过两宿，但至今还没有人成功。
“你以为我乐意？”斮儿横眉怒目地回道。
本来，既然决定了要进宫，这个温饱问题就应该尽早解决，拖到此时才来临急抱佛脚，还不得不破例给凌螭放宽限制，这可不是斮儿的脾性。
只是前些天，叔伯们都在，总不好那时就拉着凌螭，夜夜流连于烟花柳巷当中，这样不但违反了凌家的家训，斮儿也没法解释，为何一向对凌螭严厉的她，在这件事上却如此宽容，怎么看都说不过去吧？
所以，她只好等叔伯们回到驻扎地后，才能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平时，凌螭可以随意出门，一般不需要吃到十分饱，一直维持在五分以上，就可以确保他日常是人畜无害了。
而降到三分时，凌螭会开始有饥饿感。
两分时，看谁都像是猎物，但还能克制。
一分时，逮谁吃谁。
最近这十来天，凌螭完全没有开餐，幸好之前刻意吃到七分饱，储备量足够应付叔伯们在家的这段期间。
但现在已经降到了四分，因此要吃满，需要的分量不少。
“就算你同意放宽限制，估计也要三四晚，怀伯伯能等这么久吗？”凌螭不太看好能完成吃到饱的目标。
“不至于连几天都等不了吧！”斮儿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拖着凌螭赶到京城今天最热闹的青楼——逸乐居。
它是京城最新开业的大型青楼，虽然开张未满一年，但已享誉云国，这里有一个月一度的雅赏大会，逸乐居里最受欢迎排名一至十的姑娘，都会上台献艺，吸引了平时就爱来逸乐居寻欢的人士聚集。
像这种巧立名目举办的盛会，每间青楼都有，但是目前来说，京城这么几家规模宏大的青楼里，就数逸乐居最能汇聚人气。
为什么一家新店能有如此热闹的场面？
因为，这里有众多从其他四国搜罗过来的美人！
异国风情，这就是逸乐居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卖点！
“你带我来这，其实是存了私心吧？”凌螭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逸乐居大厅，并没有急着就去寻找猎物，倒是先揶揄了一下斮儿，“想在进宫前见一见孟凡姑娘？”
“闭嘴！只是因为今天这里人多，就是这样！”斮儿熟练地找了个靠近逸乐居内院，又不影响她观赏台上各位美人风姿的角落，“忙你的去吧！”
“瞧你这样，就差对我说滚开，别碍着你看孟凡了。”凌螭嘟囔着。
“对，滚！”斮儿懒得跟他废话，“老规矩，有什么事让小麟来叫我。”
像赶苍蝇一样地挥了挥手，斮儿不耐烦地打发走了凌螭。
“啧啧，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孟凡姑娘的模样，实在是比我更能完美地融入那群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当中。”凌螭一边对赵麟说，一边往内院里走去。
“她只是欣赏孟凡姑娘而已。”赵麟笑了笑。
“她欣赏就自己包养好了，干嘛要我……”
凌螭正抱怨着，突然看到逸乐居的老鸨，以她体重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朝自己扑来。
“哎呀！这不是凌公子吗？”老鸨染着蔻丹的手指紧紧拽住凌螭，“又来看孟凡啊？不过表演时间还没结束，孟凡她现在还不能下台，要不，您先选两个姑娘到房间里快活快活，等一下我让孟凡第一个过去陪您。”
“行，跟以前一样，斮儿在那边，待会你叫孟凡过去找她。”凌螭轻车熟路地应付着老鸨，“今晚夜色不错，给我一壶酒，我先散散步。”
“好好好，”老鸨马上让人送上一壶妃子醉，“凌公子随便逛，看上哪位姑娘尽管跟我说，您有优先权。”
作为一个挥金如土的公子哥儿，拥有各种特权，已经是不值一提的事了，但是在这种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拥有优先选择权，却还是很不一般！
正常来说，青楼为了避免客人们发生争执，通常都有自己的规矩，比如价高者得，或者先到先得。
虽然这样的规定看似幼稚，对在朝中有权有势的人来说，就像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众人却普遍默认了这条潜规则，因为来这里的人，非富则贵，上流社会的圈子，大家总有打交道的时候，有规可依，总好过时不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争个面红耳赤，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可凌螭向来有钱任性，又不必跟官场上的人来往，所以不吃这一套，跟其他花花公子挑上了同一个姑娘？就算凌螭是后到的，他也可以说带走就带走，根本不理会什么规矩。
最重要是，就算不讲规矩，老鸨也无所谓，有钱赚就行了！
而且得罪人的是凌螭，那些富家子弟要是不高兴，有本事上凌府找他算账去啊！
在京城的青楼，常常来这些地方作乐的人，有个心照不宣的约定俗成：姑娘而已，没必要为此跟凌螭杠上！
因为，就在一年多前，凌螭和朋友在绮梦楼寻欢，他的朋友看上了在那里端茶水的婢女，但恰好殷王的二儿子殷祗也相中了，凌螭便替朋友出头与殷祗相争，两人互不相让。
殷祗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的身份，要硬抢，但是凌螭比他更强硬，带着斮儿合力打趴了他和他的护卫，把他一脚踹出了绮梦楼，然后直接为那婢女赎身，把她带走，彻底断了殷祗的念想。
这件事情，京城里传得街知巷闻，大家都担心殷王会因此而找凌家麻烦，可结果却是……风平浪静！
殷王压根不管这事，殷祗灰头土脸了一段时间，事情就这么渐渐消弭了，等殷祗再在青楼遇到凌螭时，竟然变得夹起尾巴做人，不再敢招惹凌螭。
自此，大家便知晓，京城的风月场所里，谁才是老大。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逸乐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