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岑魂

7、第七章

　　夏初阳和许彬回到饶新已经快8点了，他俩家离得有点远，又在不同方向，下了公车两人就得分开走了，离开之前，许彬憋了一天的话终于忍不了，他叫住夏初阳：“阳子，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他又喝醉打你是不是？你眼角的伤......”许彬欲言又止。
　　夏初阳用手轻轻碰了一下眼角上覆着的纱布，勉强一笑说：“就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不了。”
　　“你脚上也有伤口吧？”许彬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却很笃定，因为夏初阳这一整天走路姿势都很别扭，只要不是眼瞎都瞧得出来不对劲，可他竟然从头到尾都不吭一声，就那样忍着，看得许彬心里无比难受。
　　夏初阳沉默了，他不太想讨论，岔开话题说：“很晚了，我回了，你也回。”
　　许彬锲而不舍在他背后说：“阳子，我听说你还有个姑姑，要不你去投靠她吧。”
　　夏初阳苦笑：“夏健不会放过我的，他一定会去我姑那儿闹的，我不想给我姑添麻烦。”自从懂事之后，夏初阳再没有喊过夏健一声爸，因为觉得他不配。
　　许彬愤慨地朝着他的背景喊：“你早晚会被他打死的！”
　　夏初阳身形一顿，背对着许彬举起右手随意挥了挥，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彬对着他坚强又倔强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身为他的同桌，又是他最好的兄弟，对他的不幸遭遇无比同情，可无可奈何，想帮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眼下的情形，除了叹气，实在无计可施。
　　夏初阳回到家一会，夏健也回来，他把一袋早就凉透的炒面筋扔到桌上后就倒在木长椅上看电视，父子俩谁也不理谁，夏初阳早就习惯这种相处模式，他也气定神闲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着面筋。
　　夏健没喝醉的时候基本不会动手打人，他对自己喝醉之后的恶行一清二楚，但是过后从来不会过问夏初阳伤得严不严重，而夏初阳也不会去浪费自己的口舌去申诉什么，父子俩除了沉默以对，别无其他。
　　“明天去把水费交了。”夏健突然起身关了电视，把几十块钱扔在饭桌上后又出门了。
　　夏初阳把钱装进兜里，把剩下一点又油又咸到吃不下的面筋连同透明袋一块扔进垃圾桶里。
　　一夜平静，第二天早上夏初阳在上学路上碰到正在小摊吃早点的许彬。
　　他把矮凳踢到许彬旁边，坐下来就抢了他喝了一半的豆浆。
　　“妈-蛋，又占我便宜。”许彬嘴上不满，行为却出卖了他自己，他把剩下的三个小笼包推到夏初阳面前，然后对小摊老板吆了声：“老板，再来碗豆浆。”
　　夏初阳一口一个小笼包，一眨眼就吃完了。
　　“饱不饱，要不要再来点？”许彬体贴地问他。
　　夏初阳被包子噎到，喝了豆浆才缓过来，他摇头说：“饱了，谢了。”
　　许彬喝完老板送来的豆浆，结完账后问他：“昨夜没什么事吧？”
　　“没事！”夏初阳习惯性揽着他的肩说，“我放学后去新昌，你去不去？”
　　“我是想去！”
　　“怎么，有事？”
　　“还不是我妈，说什么晚上要走亲戚，让我陪她去。”
　　夏初阳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