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洒空阶、夜阑未休，故人剪烛西窗语 ...
-
“……念礼部侍郎罗察之女温和贤淑……德妃甚爱之，特旨进宫，陪伴德妃……钦此……”第一次听到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有好几次都想笑，但都忍住了，圣旨也听得断断续续的，估计意思大概是德妃要在我嫁给她家宝贝十四先观察十来个月。估计除了我和八阿哥，再就是未来老爷子康熙和德妃知道我进宫的主要原因了。连我爸妈也不知道。在完颜府一年的时间，隐隐感觉到我这个爹绝对不简单，似乎与八阿哥较好，其实只是我额娘与八福晋等宫中其他娘娘熟悉罢了，而真实……也不知道我爹如果最后知道我嫁给十四会怎样？算了，不管了，反正我知道我注定应该属于八爷党及后来的十四爷党了，虽然下场不言而喻，但我不会后悔，汗……也没法后悔，既然这样，还不如安心地做好自己，我只是一个小角色，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这样也对，明年才嫁过去,反正我不急，去皇宫玩几个月也好。“快接旨吧，罗察大人。姑娘，这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那独特的声音把我唤醒，只见他一脸喜气，仿佛他受到德妃接待似的。唉……这个皇权统治的时代，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完颜接旨。”
“微臣接旨。多谢李公公。且请李公公到前堂休息，稍等片刻，小女马上便准备好。”
就要离开生活了一年的地方，离开生活了一年的亲人，不论是这里的人，景，甚至是一砖一瓦，都仿佛变的可爱起来。我换好旗袍，倚月给我梳好头，按我的意思，淡淡的化了妆，能看出来，但不浓，总不能素着脸去见未来的婆婆吧。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想不起自己穿短袖，牛仔裤，或运动服的样子了。清秀，淡雅，文静，有气质……我挖空心思来描述镜中这个身影，是我的，但又不是我的，应该是我六年前的，是我13岁的时候的样子。
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在这个熟悉的小亭，墙壁，栏杆，小桥等地方刻上“凌依到此一游”。不知什么时候，对凌依这个名字已是这般熟悉。
我们走到完颜府门前，额娘帮我理理垂下的头发，轻声说：“小依，到了宫中，要一切小心，有事就跟德妃说，她也是一个和蔼的人，可以把她当成额娘，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看着额娘泪眼婆娑的说完这篇话，也不知准备了多久，但到了嘴边就全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母亲对女儿的关心和嘱咐。“额娘，您不用担心女儿，凌依已经长大了，定能照顾好自己。”我像清宫戏中的小姐一样福了福身，低着头说到，我竟不敢看额娘的眼睛，不敢……“小姐，倚月不能再服侍您了，您……”倚月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轻轻的抱住她：“傻丫头，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开心点，这样才是我凌依的姐妹，嗯？”
“姑娘，时辰到了，起行吧。”李公公的声音又“适时”的响起，我进入轿中，扒开轿帘，冲倚月喊道：“倚月，照顾好额娘……”再放下帘子的一刻，我看到额娘把头埋进阿玛的怀中，双肩似乎还在微微颤抖，倚月已经是泪如雨下……
随着一声“起轿——”我留下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滴眼泪……
这样，一路颠簸，头昏昏的，总算到了宫中，时间已经不早了，太阳早已不见了影，只留下片片红黄相间的晚霞留在天际，织出一天的悲欢离合……
轿停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李公公，轿中的就是完颜小姐了吧，多谢李公公了，我带小姐去福晋那里去就好了。”
我从轿中缓缓走下来，向李公公福了福身，说道：“劳烦李公公了。”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宫女，不觉得目瞪口呆……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白皙的皮肤，那么熟悉的面貌，她脸上分明就贴着“雨蕴”的标签！
“完颜小姐，怎么了？”她见我呆住了，温柔地问道。“雨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呀……雨蕴姐姐……”我激动得拉起她的手，她仿佛惊着了，而后又马上恢复镇定，还是温柔的声音：“你认错人了，我是雨晴，从小便在德妃身边，我们从前并未见过。”“姐姐，我是小时候的凌飞啊……你还记不记得周杰伦出的新专辑叫什么？《我很忙》啊……我们最喜欢《青花瓷》了，不是吗？……”我盯着她，尽量说着现代人能懂的“暗号”，她更是一脸迷茫，见我盯着她，只好说：“完颜小姐，我怎么了？很奇怪吗？” “哦，不是，只是有点像以前的一位故人，多年未见，认错了，不好意思……”
我一脸沉重的跟在她，雨晴身后，一言不发，原来只是容貌一样而已，根本不是雨蕴。
终于见到端庄，典雅，高贵的德妃了……300年前的真人坐在我面前，说不清的感觉。雍容华贵，但不显得骄奢，一脸从容，面色和善。虽已步入中年，但仍是风韵犹存，眉目间一颦一蹙都牵动着人的神经。根据遗传学来讲，四阿哥和十四应该都身份帅气了，但愿不要让我失望……虽然我不是花痴，但对于我未来的夫君，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是要共度一生，可是……完颜氏与十四，史书上好像说是相敬如宾耶，不知道是贬义词，还是褒义词？
“你就是完颜•凌依？”一个温和的声音回响在我耳际，和雨晴的声音不一样，给人一种慈祥，和蔼的感觉。“回娘娘，奴婢正是。”“抬起头来我看看”我抬起头，心里不禁嘀咕，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选媳妇的事也算一件大事，毕竟是小登科……汗！
“还真是清秀可人，皇上还真没选错人……坐吧，别太拘谨，就当成自己家。”“谢娘娘”
“雨晴，你把糕点端上来吧，然后替凌依准备一份晚膳。”“是。”
我坐在椅子上，本身就没有沙发舒服，再加上面对未来婆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更是如坐针毡，过了好一会，才调整好心情，真是的，怎么跟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似的！好像还真没见过……
雨晴把糕点端上来，然后就退下了，除了德妃身后的两个丫环，整个屋子里都没了其他人，十四阿哥应该还在上书房，还没下课……唉，可怜啊，凌飞在的那个时代都不需要这样的。
“一路颠簸，你也应该饿了吧，尝尝看。”
“谢谢娘娘。”她这么和善我反而不太习惯，平常大大咧咧惯了，但为了凌依在外的名声，我只好小心地拿起其中一块，也没仔细观察，轻轻的放进嘴中，甜甜的。“味道怎么样？”“真好吃，多谢娘娘……”德妃眼里充满了笑意。
“好吃就多吃一点，这是十四阿哥做给我的，让你也尝尝看。”
“咳咳……”德妃把十四提的特别重，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但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多少还是……“咳咳……”只是心里不禁又一阵嘀咕，十四做的糕点，能吃吗？他一个阿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
“别急别急，又没有人跟你抢，看你……”德妃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呵呵……”我也只有傻笑得份了。
说起来，德妃还真的像额娘一样和善。
“四爷吉祥，十三爷吉祥。”门口传来雨晴的声音，奇怪，怎么十四不在？
“凌依，你先站我身边吧，你的晚膳我已经让雨晴准备着了，一会她会带你去你屋里。”
“奴婢遵命。”
问侯过他们后，我就乖乖地低头站在未来婆婆旁边，说实话我对美食到没有怎么热爱，所以这些诱惑不了我，只是十四做的糕点我吃得还不是很舒服……
听十三阿哥和德妃说笑，我也听出了个大概，原来十四很不幸地被老师留下来抽查背书，我心里一阵好笑，有他好看的了……他是一大将军王，对于书本功课嘛，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后来要与未来雍正一争高下的他，那计策谋略知识内涵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看来想看他的好戏是不可能了……
只是这宴席上我总觉得还少了什么……
我的目光扫过四阿哥的时候，不禁一惊,为什么？
谁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黄子侦会变成四阿哥？
他正好对上我的目光，我一看到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不觉得打了寒颤，赶紧垂下头，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他若无其事的吃自己的。我现在只有一种感觉，一个字，冷，两个字，很冷，还真是“变一庭凄冷”……原来饭桌上少了他的声音。也难怪，本来饭桌上就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又是一闷蛋，只有两个人说说笑笑，确实挺奇怪的，但他们好像都习以为常了。看来他注定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是我佩服他为民操劳，敬重他为国挑灯夜战，更钦佩他使康、乾盛世衔接得天衣无缝。我要强调的是，他确实是一个好皇帝，历史的真实就是“康雍乾”盛世。可是历史上的他，同时为了他的皇位……八爷党，十四爷党，都没有一个好下场，这点，我似乎接受不了……毕竟，十四因为他，受了太多的苦……可是，他要做到这样，无情，绝情，心中肯定也会有过煎熬……我忍不住偷瞄他，20来岁，刚毅，冷冽的面庞，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寒气似乎盖过了他的王者风范。对他，竟有了一种同情，似乎不愿相信他能是这样的人，在这里，他是胤禛，而不是那个“贞子”……
但是在以后，我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甚至，一点都不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洒空阶、夜阑未休，故人剪烛西窗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