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2008》Adolph苏郁

30、细语温情

　　徘徊在悬崖边往山下望，期待能有个好人路过能跟我一起下山。
　　转头的那一刹突然看见高耸的山坡，太久没做野孩子的事，竟然忘记可以爬树滑到山下。想到就做，绕过种满玉米的土地，黄泥土地有些坚硬，硌得脚底板发疼，玉米叶还割得没有衣服覆盖的皮肤痒酥酥，小痒小痛倔劲上来咬咬牙就能过去，根本无所畏惧，很快就跑到山坡边，伸头往下望，底下是黄泥土，就算小孩的手抓不稳攀爬的枝条摔下去也只是疼点不会出什么事，额头上还有妈妈不注意给摔的凹痕，不怕！
　　给自己鼓足劲就转身抓住藤蔓，顺着斜坡往下滑，寻找突出的树根处落脚，山林间多的是树枝树桠，顺手荡着枝条轻跃落进竹林间，像猴子似的攀紧竹子，磨磨蹭蹭才踩向地面，狭窄的小路下面对着一片小的桉树林，外公家族的祖坟就在这片儿，不注意点落脚的地方指不定就是家里哪位老祖宗，拿好水壶单手撑地钻进桉树林，拍拍沾上的树叶，至于脚上的泥土无能为力，但愿外婆看在我是替她和外公送水的份上不计较，不然又要唠叨好几天。
　　几步走出树林，山岭的腹地是平坦的黄泥地，夏末正是玉米成熟的时候，外婆外公背着背篓在高大的玉米秆间摘取玉米，心情好看见其他成熟的菜也会用镰刀割了放进背篓中。望了半天只听见叶子摩擦的声音，却见不着人影，双手放在嘴前扩成喇叭，"外公！外婆！"
　　刚叫喊完外婆就在玉米地里应了声，寻着声儿乐悠悠往外婆跟前凑，献宝似的把开水送到嘴边，张望看外公从哪儿出来，手里用毛巾擦着汗，外公也钻出玉米地接过外婆递的水杯喝水。太阳躲进云层中，明明没有阳光，空气却闷热得厉害，矫揉的擦擦并不存在的汗水，催促着外公外婆快点回家。
　　捡起扔在地上的镰刀自顾自往小路走去，眼看就要爬阶梯路过青石堆，心底的恐惧制止住前进的脚步，站在原地乖乖等着外公外婆跟上来。
　　"不是嘿凶噻，怕啦哈。"笑盈盈地声音满是得瑟，外公背着背篓绕过我走在前面，就像巍峨的大山为我推平一切险阻，外婆跟在身后附和外公的嘲笑，粗糙的手掌牵起我的手走过青石堆，阴郁的环境里云朵散去，阳光透进来照在身上，额头真的开始冒热汗。
　　不长的道路变得绵长，连村中的狗吠听来都是那么悦耳。帮着放下背篓把蔬菜和玉米分类，都开始坐在凉椅上休息才翻出书包里的计划，准备好好给家里老人好好说道说道，也给爸妈表明只想在村子里建房的想法，别一天到晚只知道去城里买房，忽略家乡青山绿水，都说落叶归根，等老了还不是都要回到这块小地方，安养晚年。
　　表现出比往常不同的强势，引据说理，就想把这件事给敲定下来，只要能定下来，其他事情家里一定能办好，不是盲目自信，而是家里人绝对有这能力。

　　抱着计划书平躺在床上，不枉费这段时间的努力和苦口婆心，外公和爸爸终于点头同意这个建议，外婆的意见虽然也重要，有句话叫妇人之仁，心软就是家里女性长辈的弱点，给爸爸外公可能还要费番唇舌，面对外婆只要会撒娇什么都是so easy！
　　滚了两圈平复下情绪，掏出手机点开和顾小景的对话框汇报胜利成果，分享属于自己的快乐。
　　原本以为会沉溺剑三的顾小景现在竟然只是书呆子，什么都不沾染，□□使用也少，每天除了看书写作业就是看书写作业，了无生趣，拉近关系的方式就是推荐自己喜欢的书，如果恰好顾小景也喜欢，那么就可以加分，新奇的体验了一把别人口中和学霸交往的乐趣。
　　而且装作粉丝的把自己的瓶邪同人文推荐给顾小景，每天和她讨论剧情写成她喜欢的样子，再添加点出其不意的剧情给她惊喜，说实话创作同人文本身就不容易，加上这些奇怪的条条框框更是难上加难，但是呢只要顾小景喜欢，再难也得写出来，就当是磨练自己的思维方式了。
　　一来二去总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网恋这种事在这时候还是很新奇，没有那么多负面影响，隔着屏幕交流的情谊有时候或许比现实还要真实得多，现实用真名说假话，网络用假名说真话，这几乎成了一种共识。

　　萌萌哒小景：你喜欢我吗？
　　平凡NoNoNo：喜欢。
　　萌萌哒小景：考到年级前三我就同意和你交往哦～

　　没有撩拨的情话缠绵，简单询问肯定回答，就是这么平常的决定了一段恋情，她是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性向，而我是因为她而喜欢，借用当时网上很流行的一句非主流话：我不是同性恋，只是恰好喜欢的人和我性别相同而已。
　　嗯，所以现在不能浪费光阴，为了顾小景牢记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好好学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追不到，翻开自己喜欢的语文课本，第一篇就是关于母亲的散文——《散步》，大了回过头来，才发现书中的道理比学习的时候懂得更深刻，妈妈现在已经不再年轻，住在城里的原因皮肤比生活在农村的时候白净很多，看起来就三十出头，而不是像当初回家的时候所见的母亲，脸色比年龄老了五六岁，要不是最后多加保养，老了十岁大概都不止。
　　想做就做，这是工作时候养成的习惯，想妈妈了，切掉□□翻到通讯录，妈妈用的是爸爸的电话卡，电话号码不用翻都能背出来，拨通电话听着毫无美感的"嘟嘟"声，等着接通，这个时间点外婆又跑进厨房，那妈妈应该已经下班，可以接听电话了。
　　说起来妈妈用的手机是我不懂事，偷偷拿了外公三百块去买的，妈妈一直当成珍宝用了十多年，作为我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直到旧得不能再用，把新手机买好送到妈妈面前她才换掉了这款旧手机，就算如此，这款旧手机还是一直留在妈妈的小盒子里收纳好，不让我扔掉。
　　等得快挂掉才听见话筒对面传来的一声，"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