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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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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来的时候,阿凡迷茫的起身,翻出手机看了看日期。该来的总会来,不是怕,就会能逃开的。
阿凡开始翻找衣柜,拿着那件水蓝色的衬衫加上一条黑色的牛仔裤。正要穿衬衫的阿凡听到仓库门发出的剧烈响声,不耐烦的把衣服放在一边光着膀子就去开门了。真是的,和郭晓惠那家伙真是一个类型的!这么一想的阿凡开门的手略微愣了愣,哼!真是!什么离得最远什么越是思念。
门一打开,刺眼的阳光让阿凡不得不抬手去挡。只是他不能忽略那个站在眼前的人。
“你”阿凡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倒是对方完全无视阿凡,指着阿凡光着的上半身,“你不会要这样去参加婚礼吧!”见阿凡不理自己,提起手上的袋子,说着“幸好我有备而来。”她始终笑着,“让我进去吧。”
这次阿凡给她让出了一个大位置,不再拒绝她执意要踏入门内的想法,但是,“你为什么来?”看着郭晓惠阿凡什么话都说不出,她应该在医院的!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她纠缠着他!还是他放纵她的纠缠!
郭晓惠连放下手中的袋子的时间都没有,看到阿凡把门关上,就拉着阿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止血药和绷带慢慢替阿凡上药,看着几尽血肉模糊的双脚什么话也没有。没有抱怨,没有伤心,没有质问。
阿凡看着蹲在离自己只有一臂距离的郭晓惠,看着她略显笨拙却极为细致的包扎手法,阿凡双手握拳,或许他应该把她推开,又或许他是真的需要一定的治疗。
“来,我知道你肯定为婚礼的衣服苦恼。”郭晓惠帮阿凡上完药就把手中的袋子交给阿凡。阿凡当然不可能干干脆脆的收下,郭晓惠继续说道,“放心,这套衣服只是借我可没说送给你。”阿凡才愿意去试衣服。
说是试衣服,但是阿凡却觉得极为合身,甚至连款式颜色都很合心意。说是凑巧阿凡都不愿意相信。
水蓝色的短袖衬衫,加上卡其色的中袖西装外套,加上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裤子的宽松程度刚刚好,即舒适又和能搭配整套衣服,虽然在家里穿的是拖鞋略显得滑稽了些,但是阿凡也算是小鲜肉了。
最喜欢水蓝色和卡其色;不喜欢格子图案,勉强接受条纹;最讨厌穿紧身衣和紧身裤。阿凡自己也许都不知道自己的喜好,完全凭感觉。只是他不经意间的感觉,已经形成了他的喜恶。但是这些郭晓惠都很认真的记下了。
“你的脚刚刚上药,鞋子呢就出门再穿。”阿凡听郭晓惠说着然后听话得点了点头。
一条水蓝色的低胸包臀荷叶边鱼尾连衣短裙把郭晓惠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一头的大波浪,在加上卷曲的刘海,把她那种小女人的妩媚全部呈现出来了。
“至于我呢,就勉强作为你的女伴陪你出席吧。”调皮地说着,头微微侧向一边。
郭晓惠微微侧头的动作正好让她的刘海偏向一边,虽然把绷带拆了但是额头上那条细长的伤痕十分明显。让阿凡想好的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更何况她还说,“你一个人去,和两个人去是不一样的。”当然不一样。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两个人整理好,阿凡就上了郭晓惠停在门口的墨蓝色的大众甲壳虫,开车的当然是郭晓惠了。阿凡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脚上的鞋子,每一步都没有撕裂的痛,只有温暖。郭晓惠挑了一双比阿凡的鞋子略大半码的鞋子,在鞋里塞了足够厚的棉花。阿凡脚裹得和粽子没什么两样,再加上鞋子里的棉花,虽然略大半码此时却十分合适。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自己真的有这么好吗?如果是,那为什么那个人看不到呢?为什么看到的只有你呢?还是说,爱?除了这个阿凡真的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入席的七七八八了。正想着要坐在哪里的时候,有人喊道,“晓惠!”“阿凡!”
原来沈佩珊邀了很多大学同学,甚至还邀请了戏剧社的。同是戏剧社的郭晓惠和阿凡自然会认识他们。
“哎呦呦。”看着郭晓惠挽着阿凡的手臂,有人就开始起哄了,“说吧,你们是已经在一起了,还是下一对啊!”
“你猜。”郭晓惠当然知道今天的自己只是阿凡的一张挡箭牌,所以她也会摆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样两个字除了是给对方的回应也是留个自己给自己的一个遐想。
“不过你们终于在一起啦,想当年你可是没少做功课啊。”其中有一位和郭晓惠的关系还不错的,抖露出郭晓惠当年的追人情史。
“喂。”对方只当自己是终于铁杵磨成针,所以乘机调侃自己。只是,郭晓惠看看如今就在隔壁座位的阿凡,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突然感觉还是以前被阿凡不停地拒绝还比较高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犯贱呢?毕竟那个时候可以安慰自己是因为阿凡的拒绝所以才不能靠近的,可如今,果然啊,靠的最近的往往不是最亲的。
阿凡暗恋沈佩珊在戏剧社是个秘密,可是郭晓惠对阿凡都可以说是明恋,当年的戏剧社除了阿凡本人对此事是避了又避以外谁会不知道郭晓惠这心思。所以如今听到旁人说起郭晓惠的种种内心也是震撼不止。
秘密抖得差不多,那个人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喂,你也是有初恋的啊,人家都说初恋最好,在你这呢?”
郭晓惠微笑对着其他人说道,“初恋啊,很美好啊。不过在我这有阿凡就够了。”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着实震惊了一把,这该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这样赤裸裸的表白啊,郭晓惠这样一句话,在其他人看来胜过千万句我爱你。
“你看你,我当年我跟你讲人家晓惠暗恋你,你还不信,你俩如今成了,是不是要给我一点补偿啊。”另一边一位与阿凡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可劲地调侃他。
不是不信,只是不想相信,不想接受,不想被别人知道。
阿凡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做掩耳盗铃的事,愚蠢之极。
灯光暗下,按着流程,沈佩珊在父亲的搀扶下一路走进大堂。走到她未来的夫婿身边。
站在台上的她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优雅的倒着香槟,优雅地切着蛋糕,就连说话也是优雅,声音更是柔美的。她是那样的完美,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可如今这“所有人”里,阿凡渐渐淡出。因为当他看着沈佩珊与她的丈夫挽手并进时他心情是祝福的。不能说完全放下,至少他在学着慢慢放下。
沈佩珊站在台上始终面带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思全然不在婚礼上。当她看到他与她相邻而坐时,她竟然就像是哑巴吃黄连一般这是连她自己都惊讶的反应。就像戏剧社的成员知道郭晓惠喜欢阿凡一样,她也是戏剧社的一员,又怎会不知?
阿凡喜欢自己的心思她不可能视而不见。只是爱与被爱,自然是被爱更加幸福。阿凡又是那种暗恋的喜欢,在需要的时候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他的身影。人都是自私的,沈佩珊也不例外,至少她是“人”。有阿凡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她又怎么可能不高兴。所以当阿凡疏远她的时候,她不会去挽留,因为她始终知道,阿凡会回来的。
如今看着郭晓惠与阿凡那俨然情侣的装扮,让沈佩珊备感危机,因为,或许,阿凡不会回来了。
不得不说,沈佩珊也好,阿凡也好,都是掩饰自己情感的高手。如果不是存有同样感情或许根本就不会发觉。不过除了郭晓惠,还有谁最傻。
对于郭晓惠来说沈佩珊就是最大的情敌,她还没有圣母到回去同情情敌的地步。不过就算她不去同情,沈佩珊也会找上门。
那是在沈佩珊婚礼的第二天。结婚第二天,按例新娘要回门,本来需要一天功夫的事情,愣是被沈佩珊浓缩成了半天。
至于剩下半天,沈佩珊约了郭晓惠在咖啡厅。
“坐吧。”依然是那家咖啡厅,依然是那个靠窗的位置,依然是沈佩珊先到,依然是那个优雅地抬手,邀请道,“摩卡咖啡,阿凡最喜欢的。尝尝吧。”
听着那句“阿凡最喜欢的”郭晓惠心下了然,收起那份俏皮,莞尔一笑,缕裙摆,坐下。轻呷咖啡,然后放下,正要取用桌面的上的纸巾却发现服务员似乎忘记添加了,沈佩珊好意的递了一张纸巾,郭晓惠也没有拒绝接过轻拭嘴角的咖啡渍,倚靠在沙发上,仔细端详沈佩珊的容貌,不得不说,沈佩珊在容貌上足以让她心服口服,只是,“在这件事上,我不得不更正你。阿凡他,不喜欢喝摩卡。”
沈佩珊杏眼微睁,平静地口气道,“你说什么?”
郭晓惠无奈一笑,“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不喜欢喝摩卡,他最欢喝的饮料是可乐,如果你硬要让他喝咖啡也要点卡布才对。”手指扶着杯沿,“他喜欢甜食,对于咖啡这种略偏苦涩的东西,他只能是勉强接受。”
“他”,顿了顿,但是还是正色道,“从来没说过。更何况每次我为他点的摩卡他都没有拒绝。”沈佩珊的音量略微提高,或许这样可以更有气势。
郭晓惠冷哼一声,“你在开玩笑吗?”一字一句略微好笑地说出事实,“你可是他的暗恋对象啊,他怎么可能拒绝你。”
沈佩珊的手在隐藏在桌子底下慢慢攥紧拳头。
“你从来都是挥霍他的给予,何曾真正付出过什么。如今那个ATM走了,你又要厚着脸皮来要回去吗?可是拿着和别人结婚证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至此处郭晓惠本来戏谑地口气渐渐愤怒起来,就连字句都是咬牙切齿中带出来的。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阿凡爱沈佩珊是他心甘情愿,沈佩珊也从来没有举枪提刀地威胁,所以一直以来郭晓惠对沈佩珊是没有恨意的,有的最多的是嫉妒,但是今天看来她,沈佩珊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阿凡。丝毫不留情面的说着,“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喜欢喝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穿什么衣服?你知道吗?在参加你婚礼的前一天他受伤了,你知道吗?他忍着痛去参加你的婚礼,你知道吗?”
郭晓惠再一次打断了沈佩珊的欲言又止,“可这些我都知道。你知道阿凡的计算机能力为什么那么出众吗?你知道有多少知名的IT企业想挖角他吗?为了能和你一起考研,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只是他太傻,因为不能和你上同一所研究院,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只因为那所研究院没有你!”
贝齿狠狠咬着下唇,听着这些他不知道的阿凡,至少现在她不能哭。
看着沈佩珊逐渐瓦解的面容,郭晓惠还是继续道,“是不是婚礼上我站在阿凡身旁,让你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所以你邀我出来?确认我和阿凡的是不是真的。”郭晓惠很坦然地说着,“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沈佩珊认真的听着,不管结局是如何她要亲耳听到,“不是!我只是他的临时女伴。因为他暗恋的那个人实在是太铁石心肠了,明知道对方暗恋自己这么多年,就算不能和他一起,那张请帖你也不应该送去。”说完,郭晓惠轻呷了一口摩卡,放下咖啡杯拿起纸巾拭去唇角沾到的咖啡然后把纸巾放在咖啡杯旁,“另外,你一直都是用这种带着香味的纸巾吗?”看着沈佩珊有些诧异的神情,郭晓惠冷静地陈述出一个事实,“阿凡他呢是不能用这种带着香味的纸巾的。”沈佩珊睁圆沁着水汽的杏眼好不保留地透露出吃惊,“看来这件事你也不知道吗?他用这种纸巾是会过敏的。”说完,郭晓惠就起身离开了。
该庆幸吗?至少他们没有在一起。但是看着对面那个位置摆放着那杯摩卡和那款她喜欢的纸巾,捂着嘴不想哭出声来,但是眼泪实在是止不住了。想来的确,就算阿凡勉强喝下摩卡,可是阿凡一次也没有使用过自己递给他的纸巾,他是没有拒绝,但是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用过,为什么连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