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故事》至尊虞

6、昨日之事不可追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从那不堪的回忆中拉回来。只见面前的大汉因愤怒而目眦尽裂，那是司三岳手下最忠诚的护法元聚，而此时他正单手将我提起，像是隐忍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你们妙手 回春堂不是自称妙手回春吗？为什么庄主吃你们的药这么久了还是这副样子。”
　　我不禁在心里骂了声娘，我一个刚来不久的小伙计怎么知道你们庄主吃这药吃了多久。
　　跪在榻前的司莫兮叹了口气后对元聚说到“算了，爹这次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快把他放下来。”
　　听完司莫兮说的这番话后，元聚突然将提着我的那只手松开，我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与大地来了次亲密接触。我连忙揉着被摔疼的膝盖，听着司莫兮说到“爹已经有半月没出去见各帮的帮主了，各帮的帮主早已起了疑心，但如果此时说爹伤重，群龙无首，那么势必会引起内乱，如果敌人还没攻来我们自己到是先乱了阵脚，这正是吴夙想要看到的。”
　　原来吴夙之乱还没平定。
　　我左思右想觉得该发生的事总要发生的，如此躲避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况且躺在床上的可是我的亲爹，若是让我就此袖手旁观，我又于心何忍。当我正要开口说话时听见病榻上的司三岳呓语到“泠儿，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碧儿，我弄丢了祝觉，是我对不起你。”
　　我的心咯噔一声，原来他还在意我，强忍着内心的波澜我开口说到“小的略通医术，可否让小人给庄主把把脉？”
　　司莫兮看了我一眼，眼底略有些复杂，但还是开口说到“好，请小兄弟看看吧。”司莫兮显然不是很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但是现在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庄主醒过来的机会，哪怕这机会只有万分之一。
　　于是我便上前诊脉，脉象极弱，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所导致的，我见司三岳的脖颈处有淤伤，像是什么绳状武器留下的勒痕，而如今能够用这种绳状武器伤到司三岳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无鹰派曾经的右护法安靖，我扒开司三岳的衣服，果不其然看见了他胸前的黑色掌印，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掌印定是无鹰派左护法荆狸留下的。
　　一边站着的司莫兮见我像是真的有些本事，于是问到“小兄弟可看出什么了？”
　　我一边琢磨着眼前的黑色掌印一边说道“庄主可是被安靖与荆狸所伤？”
　　司莫兮一惊，显然他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医馆伙计有这般能耐，但却还是故作淡定的问到“的确，小兄弟既是能够看出这伤的来源，可能够医治？”
　　若是常人受了安靖的离魂练和荆狸的刺魄掌想来早已经魂魄归西了，不过是什么使司三岳活到现在的，我瞧了瞧老大夫让我抓的药，打开一看，里面有土鳖虫、川芎、血竭、乳香、没药、马钱子，钩吻。这是个极其常见的治疗外部淤血的方子，等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对！是钩吻。钩吻又名断肠草，是致命的毒药，不过此毒药用在此却是可以以毒攻毒，不过毒终究是毒，虽然能吊着司三岳的命让他不死，但是却也无法让他清醒，而这伤也越来越棘手。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做了。
　　“有，但是十分困难。”我看着司莫兮的眼睛严肃的说到。
　　司莫兮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担忧，但还是对我说到 “无论多困难都请小兄弟试一试，如果成功了我两仪山庄一定重金报答，如果不幸没有成功，我也不会怪你。”
　　“那可不行，若是庄主真的不幸去了，难道我等就要眼看着内乱的发生吗？少主三思啊！”站在一旁的元聚显然不同意司莫兮的观点，毕竟他与司三岳出生入死多年，让他来做这样一个关乎生死的决定他实在是做不到。
　　我见司莫兮略有为难，于是便对他们说到“二位放心，我做的事不会危及到庄主的性命，时间紧迫，还请二位速速做出决定。”
　　司莫兮转头冲元聚说到“元护法不必再说了，就算是有一分胜算我们也要一试。”又转头对我说到“请小兄弟开始吧。”
　　我冲他点了点头后将司三岳扶起，那荆狸的刺魄掌与安靖的离魂练上均有剧毒，这两种毒又是不同的毒素，如今再加一味钩吻，此时司三岳的体内就有着三种毒素，这三种毒素相生相克相互依存，已经在司三岳的体内形成了一种循环，用药怕是难解，为今之计只有将其中两种毒素逼出，然后再用药解另一种毒素。
　　我告诉司莫兮准备三钱甘草两钱绿豆立刻熬制。而后将司三岳上身衣服褪去，用银针通开身上几处大穴，然后用掌力逼出毒血。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我渐渐感觉体力不支，终于司三岳吐出一口黑血来。
　　“药！”我冲着整端着药的元聚喊到。
　　元聚被我这突然一叫愣了愣，然后终于端着药冲我噢了一声，将药递给了我。我擦着额头豆大的汗珠将一碗药尽数倒在了司三岳的嘴里，转头对司莫兮说到“两个时辰后他自会醒来。”说完这话我似乎觉得微微一晕。
　　我看着司莫兮抱拳像对我说着些什么，但是我却听不见他的声音，接着体力不支双腿一软，见他一脸惊慌的上前扶着我，最后眼前一黑，就这样不省人事了。
　　隐约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司莫兮一袭白衣盛雪，气质淡雅，他抿唇笑着说要娶我为妻，那夜月华如练，红罗帐暖，他那柔和的双眼中尽是坚定，他对我说“清安，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而我也对他承诺一定活着回来。
　　梳洗打扮后，我看着铜镜中的人儿，娥眉微蹙像极了那初春的烟雨，似有忧愁之意却又无忧愁之容，明眸如水，顾盼之际竟是有着让人说不出的怜惜，替我打扮的丫鬟对我说“姑娘纤巧削细，肌肤胜雪，真是如那画中的凌波仙子一般呢，只不过姑娘你就要…就要…”
　　我转头轻轻拍着那小丫鬟的手说到“就要死了吗？我既然来了，就是为了报恩的，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就这样，我被司莫兮以讲和为由献给了吴夙。
　　那吴夙并非我想像中的那样满脸横肉，他长得极瘦，如枯骨一般，尖尖的下巴像是能将人刺痛一般，即便是他极力掩饰，也掩盖不住他眼底的那份阴沉。吴夙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一把将我搂进怀中，轻挑了一下我的下巴，色迷迷的看着我却是对司莫兮说道“这尤物少庄主是从哪里寻到的？这么美丽的脸蛋配上这一脸的杀气可就不好看了。”说完这话，他那挑我下巴的枯手变成了死死的捏着这老怪物手劲还真是大，想必这会儿我的下巴已经红肿了，我听见司莫兮笑着说到“护法若是觉得我们不是真心讲和，不喜欢这礼物，便杀了吧。”
　　我骤然心惊，虽是知道司莫兮说这话是因为他笃定了吴夙不会杀我，但是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我还是说不出的伤心。
　　果不其然，吴夙捏着我下巴的那只手松了松，于是我便应景的遮着下巴哼了哼，我这一哼竟看到了司莫兮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我知道，他还是在意我的。
　　吴夙阴沉的对司莫兮说道“少庄主放心，既然庄主诚心讲和我也不会再与你们为难，只是今后这武林嘛”吴夙故意拉长了声调。
　　“自然是吴庄主做主了”司莫兮很配合的接了下去。
　　“那就不必多说了，送客吧。”一个彪形大汉上前作势将司莫兮赶走，随后吴夙抱起我向后堂走去，我给司莫兮一个眼神让他放宽心。
　　吴夙将我一把摔在了床上，突然露出一种残忍的笑容，阴沉的对我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那老东西派来杀我的，不过没关系，你杀不死我的”我心里一惊，看他内力深厚，如果硬碰硬我没有几分胜算，但是他却是没有理我自顾自的说到“那老东西除了会牺牲女人还会干什么，可怜了我的潭儿，不过，你既然是那老东西送来的我就没有理由不享受一番了”说着，吴夙猛的回头盯着我，笑容极尽残忍。我知道，今日真的是九死一生了，在他没有设防的情况下杀了他已是十分不易，何况如今他已经知晓我的目的，杀他，无异于自取灭亡，看他渐渐逼近，我觉得有必要誓死一搏。
　　我摸出了腰间的匕首，在他扑过来之际我一把刺出，吴夙却很轻易的用两指抓住了匕首，轻轻一折，匕首居然断了，我见任务即将失败，我用内力猛的推开他向门外走去，那吴夙见我要跑，竟用内力将我拉了回来，我奋力将那断匕首抛向床上的吴夙，结果吴夙一个侧身躲过了，不过他身下的床轰然炸裂。可能是声音太大，竟引来了门外的侍卫，我被逼到墙角，一群侍卫将我团团围住，吴夙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说道“可惜了还没尝到味道，算了，杀了吧”一群侍卫蜂拥而上，我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用内力震碎并推向众侍卫，趁着众多侍卫被伤之际我逃到了院内，不想又被围住，忽然觉得一阵疾风刮过，我被吴夙一掌打倒在地，喉咙一甜竟吐出一口鲜血。那吴夙看着自己那枯骨一般的手掌对我说道“小姑娘，这一掌就送你上路了，来世投胎去个好人家。”
　　看来今日我真的要葬身此地了，正在我闭着眼睛等死的时候我被一个人死死的从后面抱住，随后身后的人一生闷哼，我感受到一股鲜血顺着我的脸滑落，转头见到一张惨白的脸，那是属于司莫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