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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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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因为临近苏府老爷的寿辰,整个苏府都开始紧张忙碌起来。
只有靠近西北角的院子例外,明明已经太阳高照,却依旧看不到任何收拾忙碌的丫鬟小厮。
由于要照顾受伤的弟弟,陈远忙了一夜,直到辰时才勉强爬起身来,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所有人都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去给大少爷张罗今天的早饭。
陈远看了看四周,心底忍不住有些不安:“已经不早了,我们不用给少爷弄点吃的东西过来吗。”
“嗨,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吃什么饭,等晌午的时候再去拿吧。”小厮刘靳刚刚睡醒,揉了揉眼睛道。
因为院子太小,苏翊所在的院子本身是不带小厨房的,想要吃饭,只能到府里公用的厨房去领。
而如今已经是辰时末,再加上又是冬季,这个时候大厨房里的饭菜多半是已经凉了,就算花力气去领了,估计也没办法吃了。
“可是……”陈远担心地望了望不远处的屋子。
“你不会是担心大少爷醒来后,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吧,”刘靳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早听府里的大夫说了,咱们这位大少爷的病是好不了了,哪怕用仙丹撑着,也绝对活不过这个冬天。”
是,陈远知道刘靳说的是对的,甚至在昨晚之前,连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然也不会胆大包天到和弟弟一起摸到他们少爷的屋子里去偷东西。
可经历了昨晚那件事情,陈远忽然对这种说法没有那么确定了。
没注意到陈远满脸纠结的神色,刘靳一把揽过对方的肩膀:“行了,走吧,我已经叫厨房那边给咱们留吃的了,别管里面那个病痨鬼了,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
两人还没等走出院门,忽然听见一群丫鬟聚在门外小声说话的声音。
几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丫鬟明显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贴身丫鬟,平日里眼高于顶,如今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全都一副脸红激动的模样。
“哎哎,你们瞧见没,那人好像是从药园过来的,不会是咱们府里新来的药师吧。”领头的丫鬟道。
“不对,新来的那个药师我之前见过的,身材又矮又胖,才不是刚刚见到的那一位。”
说话的丫鬟脸颊微红:“估计是来府里做客的哪位少爷吧,不过长得真是好看啊,简直比昨日来的那几位仙长都要好看了。”
旁边的人连忙点头:“且不单只是样貌,我看那位公子身周灵气清明,巡而不散,明显修为也不低呢。”
“炼气九层,不,最少也有筑基以上的修为了。”
什么长得好看,什么筑基修为,陈远和刘靳两人听得满头雾水。
就在陈远满心疑惑的时候,旁边的丫鬟忽然低呼了一声。
陈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天上的雪已经停了,白雪积了厚厚的一层,不远处的垂花门外,一名少年踏着积雪走了进来。
少年身姿清雅,肤白如玉,明明已经是冬季,却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青色外衫,所过之处,因为有少许的灵气溢出,连脚下的枯草也开始泛出了微微的绿色。
不等陈远反应,刘靳先一步回过神来,连忙一脸殷勤地凑了过去:“这位公子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走迷了路,不如我领公子到前院我家老爷那里去吧。”
少年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陈远一眼瞥见了少年腰间的玉佩。
玉佩不大,上面雕着祥云的图样,边角的地方已经稍稍有些变色,陈远记得,这玉佩分明就是苏翊过去经常带在身上的那一枚。
“大,大少爷?”陈远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嗯,”苏翊瞥了他一眼,“不早了,去拿点吃的过来吧,最好是清淡一些的。”
修士要到金丹之后才能完全辟谷,不然便会损耗自身的真气,苏翊觉得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还是节省一点比较好。
真的是大少爷。
听见对面人的声音,陈远终于可以确定,对方的确是苏翊没错。
可他脸上的伤疤呢,那伤疤是苏翊幼年时候落下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大少爷?
站在旁边的几个丫鬟也都跟着一愣,眼前人居然就是府里那个宛若透明人一样的大少爷。
过了最初的惊讶,领头的丫鬟定了定心神,连忙上前一步笑道:“奴婢恭喜大少爷成功筑基……只是进阶筑基是大事,可要现在就去通知府里的老爷和夫人?”
丫鬟一面说话,一面忍不住偷偷打量对面的少年。修士原本就比普通人的样貌要好,府里的几位少爷也都是一等一的样貌,可与眼前的少年相比,却瞬间都被比到泥里去了。可见之前所谓样貌丑陋,不敢见人的话都只是谣言。
“不用,我如今才刚刚筑基,根基不稳,不宜过早宣扬出去,还是等晚一点再说吧。”苏翊说。
“也好,对了,我听刚才大少爷似乎是还没有来得及用膳,今日老夫人礼佛去了,小厨房那边还有些没有用过的早饭,不如我现在去给大少爷拿过来吧。”领头的丫鬟道。
苏翊随意点了点头。
见几个丫鬟离去,留在原地的陈远和刘靳顿时忍不住心里一紧。
得罪一个不受重视的苏府少爷也许没什么,但得罪一个已经成功筑基的正经修士,却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过去的。
“少,少爷,”越想越觉得害怕,刘靳小心翼翼的凑到苏翊跟前,“是小的错了,小的该死,小的现在就去给您把早膳拿过来。”
像是终于注意到眼前人一样,苏翊停下脚步,低头望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你叫刘靳是吗,怎么,今日大夫人打算让你在我的饭食里加什么,是白蛇草还是断魂絮。”
断魂絮和白蛇草,一个是灵药,一个则是凡间普通的草药,唯一的共同点,便都是可以慢性致人死亡的草药,除了提升修为,用自身的真气硬扛过去外,几乎没有任何别的方法可解。
前一世里也是一样,如果不是苏翊在濒死之际忽然明心开悟,修为提升至炼气五层,说不定早就死在那场大病里面了。
只可惜,前一世的苏翊懵懂无知,病好了之后也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和对方演着母子情深的戏码,甚至为了帮自己的便宜弟弟顶罪,被迫逃亡域外,最终堕入了邪道。
而等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得知了真相,却因为对方早早病故,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苏翊前世里最遗憾的事情之一。
不过现在……苏翊忽然勾起了一边的唇角。
刘靳头上冒了一层层的冷汗,恨不能直接昏死在原地:“大少爷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夫人一直关心您的身体,怎么可能在您的饭食里下什么,什么白蛇草和断魂絮。”
“是吗,那这样好了,”苏翊冲一边的陈远抬了抬下巴,“去,我记得昨天大夫人送我的糕点还有些剩下的,都拿过来,然后喂给他吃了。”
“别别,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刘靳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抱住苏翊不让他进屋,“那些糕点,糕点……”
糕点里的确是有断魂絮,还是他亲手放进里面的,且断魂絮是灵药,寻常修士吃了最多也只是让毒性慢慢渗透,而像他这样一点修为都没有的凡人,如果一旦吃下了,估计立时便会没命了。
看见刘靳的反应,就连陈远也意识到那些糕点确实应该是有问题的,联想到苏翊平日里食用的饭食,不由暗暗心惊。
一脚将刘靳踢开,苏翊不耐烦地掸了掸衣摆:“先把人捆了扔到柴房里吧。”
陈远一个字都不敢多说,连忙点头称是。
解决了刘靳,苏翊转身进屋。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原本是想一口气将修为提升至金丹的,只可惜,因为常年被各种有毒性的草药浸染,他如今的身体底子已经毁得差不多了,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先把根基调养过来再说。
苏家药园里虽然有些能用的灵草,但更多的灵草则需要到外面去购买。
购买灵草自然要用到灵石。
而灵石……苏翊考虑了一下,看来要尽快想个能快速赚取灵石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