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山衔好月来》念庭栖鸦

38、将军，何在？15

　　阿月可不知道昨晚上自己爹娘差点因为她的事吵来了，一大早练完武，就想着和沈翎今日出游的约定，还没出门就被自己娘给叫住，“诶诶，干什么去？”

　　“找祥宝哥哥一起去郊外”，阿月收回自己大跨步，作乖巧状，这几日不知她娘怎么了，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她是个女孩子，得有个女儿家的样子，步子得迈小些，说话最好轻声细语，还给她买了几件衣裙和首饰，让她好好打扮自己，阿月被逼得痛苦死了，那些衣裙首饰一戴，她就像个僵尸一样了，她怕她一动，头上的簪子、钗鬟就唰唰地往下掉，还有那裙子，她一跳，不得被撑破了？

　　“不行，你就穿成这样出去？过来，把我给你买的衣裙换上，还有我得给给你打扮打扮”

　　“娘……这不好吧”，阿月慢慢往门边滑，“我、我和祥宝哥哥约好了的，让人家多等多不好不是？”，眼看就要成功逃脱魔爪了，却被她娘给抓回来。

　　“这有什么，男子等女子梳妆天经地义，而且翎哥等会见了你，保证高兴等这么几柱香时间“，她娘把她拖到铜镜前，开始给她挑衣服。

　　眼看她娘就要把那套粉色的襦裙往她身上套，阿月吓得直叫，“娘，娘，我的亲娘，那套青色的好看，就那套”

　　她娘遗憾地看她一眼，“行吧，那套也行，不过我还是觉得粉色的适合你，怎么就不喜欢那套粉色的呢，多配你这个花一样的年纪啊”，她娘恋恋不舍地把那套粉色的放回去。

　　开什么玩笑，那粉嫩的颜色只适合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好么，她哪里能穿？阿月暗暗想。

　　选好衣裙，她娘就开始给她上妆了，阿月为撒娇赖皮地挣扎：“娘，这上妆就不用了吧？等会被郊外的风一吹，这粉撒的到处都是怎么办？还有，还有，这口脂不一会就被我吃完了吧？娘”，她婉转地拖长了音喊道，这时倒有了个姑娘的样子。

　　沈陈氏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退让了一步，“粉不上可以，你气色好，也不需要上，但这口脂必须涂上”，阿月正双八年华，虽然每天练几个时辰的武，但也不怎么黑，皮肤倒十分滑嫩，还因为练武的原因，精神头十分好，看着就让人觉得活力十足，不过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温柔。

　　阿月不敢再得寸进尺了，就答应下来，涂完了口脂，沈陈氏打算给阿月梳上一个发鬏，阿月一声“娘~”刚叫出口，就被沈陈氏瞪了一眼，她就再诺诺不敢言了，反而是沈陈氏道：“行了，知道你驾驭不了什么复杂的发髻，我给你梳上一个丱发，绑两根发带”

　　“娘，你真好，我爹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阿月拍马屁道。

　　沈陈氏点了阿月一记，笑骂道：“臭丫头，这会儿倒会说好话来，好了”，她最后理了理阿月的头发，“看看怎么样？”

　　阿月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模模糊糊显出少女娇俏的容颜来，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了上次在桥边临水挽发照花等着心上人来的姑娘。

　　“好了，去吧”，沈陈氏把有些迷怔的阿月推了出门。

　　沈翎在前厅喝着茶，正想着以那小丫头的性子，不应该早就急冲冲地来了么，今天这是怎么了？他要不要去看看？想到这，他有些坐不住了，结果一起身，就看见了来人。

　　一身青色长裙，衬得她身若扶柳，以往扎着男子发髻的头发换成了女子的丱发，散下来的鬓发垂在她的脸边，显得她脸如小玉盘般；双唇上淡淡的口脂，让他想到了风吹过池塘微微颤动的荷瓣……

　　阿月被沈翎的眼光看得不自在起来，祥宝哥哥也觉得她这样很奇怪吧，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阿月这样想着，却又有些不知名的失落。

　　沈翎看阿月看得发起了愣，反应过来后，心里马上就升起一种付出有了收获的喜悦，阿月她是不是已经懂了这男女之情？

　　阿月局促地拉了拉自己的裙子，窘迫但故作大方地笑了笑道：“翎哥哥也觉得我这样很怪吧？娘还非要我这样穿”，她往回走了两步，“我还是回去换掉吧”

　　沈翎听了缘由，心里的喜悦落下许多，原来只是陈婶的原因，见阿月误会自己的意思，一把拉住她，温声解释：“不是，我觉得你这样很漂亮”

　　阿月突然觉得有些燥热，脸上有些烧，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翎看着脸红的阿月却轻笑出声，没关系，他愿意等她慢慢开窍，他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而且现在看来，他也不是在完全的单相思呢，他握住阿月的手，“我们走吧，杨凌兄他们得等急了吧”，杨凌是沈翎杨家族学里要好的同窗，后来两人都进了国子监，这些年关系也都不错，阿月和他们也都相熟，经常和他们一起出去游玩。

　　两人本来打算骑马去郊外的梅岭山，但阿月现在这身打扮，倒是不方便了，便让老赵驾了马车载他们去了。

　　两人到了郊外，却发现许多行人衣衫破旧、形色匆匆，还都背着包袱。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鞑靼进攻凉州，守城将军梁显战败，凉州虽然还没破，但局势已经十分紧张，凉州城里的百姓纷纷逃出凉州，他们已经逃出半月了，现在才到达怀城，此刻凉州说不定已经危在旦夕了。

　　沈翎听到梁将军战败的时候，蹙紧了眉头，梁将军比他祖父年纪小上几岁，但和他祖父可是一起打过仗的袍泽，算是朝中的大将了，连他都战败了，鞑靼此次战役可谓是来势汹汹了，如果破了凉州，鞑靼的攻势怕是会势如破竹，与凉州只隔着三城的怀城也安全不到哪去了，前段日子他因专心考试，未察觉到这些，怪不得从前些时候到现在祖父都一直神情凝重，如今看来，他们陈朝的形势实在有些岌岌可危了。

　　阿月却看着马车外的一对祖孙出了神，一个黑黢黢又干又硬的馒头，爷爷掰开外面的硬皮，揪出其中最软最干净的喂到孙子的嘴里，见孙子还是饿得不行，才慢慢把有些干硬的部分一点点喂给孙子，直到孙子吃饱了，老人才露出一个笑来，自己慢慢吃着外面的黑皮。

　　阿月前些日子就对梁将军战败有所耳闻，但此刻才看到这战败后百姓的遭遇，心下不忍，转过头去，却又见有瘦弱的妇人抱着婴孩，费劲地挤出干瘪的乳汁滴入孩子的嘴里……阿月的心突然像被一只手紧紧篡住了，她的娘亲是不是当初也这样哺育她的？然后后来实在艰难，所以才抛弃了她？而爷爷是不是也像那位老人一样把她喂大的？

　　“娘，我们不能再回家了么？爹爹还在那边呢”，马车前一个小女孩紧紧抓着她娘亲的手问。
　　“那边在打仗，我们不能回去了”，她娘亲回答，然后却有些压抑地说道：“你爹……你爹正在战场把我们的家从坏人手里抢回来，然后就能回来和我们团聚了”，但她颤抖的声音已经表明她似乎已经知道孩子她爹已经凶多吉少了，回来团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真的吗？”，女孩十分信任自己的娘亲，有些开心地说道：“那等爹爹回来，娘给我们做馒头吃，云儿好饿，想吃馒头了”，说着说着，声音小下来，抱着饿的瘪瘪的肚子。
　　她娘亲捏了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嗯，到时候给云儿吃馒头“，却不敢低头去看自己年幼饥饿的女儿，让她看见自己染红的双眼。

　　“给”，马车路过母女俩的时候，阿月用自己娘亲今早交给自己的手帕把马车里的点心包了起来，丢到了女孩娘亲的怀里。
　　这一幕发生的十分快，女孩娘亲接到点心的时候愕然了一瞬，马车就行远了。

　　虽然给出了点心，阿月的眼里还是凝着忧虑，沈翎问她：“怎么还是不高兴？”
　　“只帮一对母女有何用？”阿月却反问。
　　沈翎沉默，无言以对，他们陈朝的那么多的百姓颠沛流离，能一个个帮过来么？

　　马车到了山下，两人下车，往与杨凌约定的在山腰的梅亭走去，亭子里已有三男一女，正在其中交谈。
　　其中一人正高声斥责这一场战败让百姓流离失所，说梁显将军已经剑老无芒了，朝中需要年轻勇猛的将士，而他打算投笔从戎、保家卫国。

　　沈翎听到那人说梁显将军廉颇老矣的时候，对他颇有几分不喜，后又听了他后来的话，才知这人不过是书生意气、热血上头罢了，看他那副样子怕是连阿月都打不过。
　　而阿月听了却心头微动——从军？保家卫国？

　　亭子里的杨凌看到了沈翎二人，站起身来迎他们，又把他们引向亭子里的其他人，“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沈兄和阿月了”，又给他们引见亭子里的人，“这是楚嵘羽楚兄，算是我们国子监的同窗”，这是刚刚在亭子里高谈阔论的那人，楚嵘羽向两人随意地拱拱手，看得出是个不拘礼节的人；“这是白仲勇白兄，是我好友，此次是在山下碰巧遇见，便一起上来了”，白忠勇向两人揖了揖，客套道：“久仰、久仰“；最后剩下位女子，还没等杨凌介绍，那粉衣姑娘就自己来到两人面前：“我是杨予馨，杨九郎杨凌的表妹”，倒是落落大方，介绍完自己，她又看着沈翎道：“我在族里就常听各位长辈夸你，你可真如此有本事？”
　　杨凌瞪她一眼，“表妹，注意礼数！”，又代她向沈翎道歉。

　　众人这么认识了一番，然后都落了座。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一更请个假，渣念有事要忙估计来不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