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案情需要》阿禅大人

26、第26章（改字）

　　肖家村地处偏僻，离城内约有一日光景。

　　肖家村属于承德县管辖，阿禾等人到达承德县时，承县令接待。

　　肖捕头已写信告知县令，如今众人正在县衙内吃午饭。

　　县令姓陈，三十来岁。

　　“各位驾车劳顿，在下这只有粗茶淡饭，望不胜嫌弃。”陈县令说道。

　　“哪里哪里。”阿禾笑称。

　　吃饭之时，县令已将此案情告知。

　　肖家村离此，还有半日光景。“要不先歇会儿再走？反正也不急于一时。”陈县令建议道。

　　阿禾举手说道：“万不可，我等是奉肖捕头之命，不得耽搁。再说案情已过去六日，想必陈县令也着急。”

　　于是几人便随着县衙里的衙役到了肖家村，这时已是天色将暗。

　　“肖家村果然偏僻，道路两旁尽是盘桓的大树。愈发接近，人越来越少。”一路上没有说过话的周昱敬这会儿倒是开了腔。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什么人这种时候还会在路上瞎溜达。”江天口快，反驳道，也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此人有些假。

　　阿禾听着两个人说话，嘴角未翘，似笑非笑，问道：“周少爷不是同年叔说起，是被村中早年丧子的老妇收养的，难道不知道这时基本不会有人出门吗？莫不成厉州城的村子跟此处不同？”

　　周昱敬面不改色，“是我一时说错了。”

　　一到肖家村村口便发现一个髯长胡子有些花白，双目却异常精明的人迎了上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各色各样的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此人便是肖家村的村长，肖贵。据肖村长介绍称，肖家村呈环形，只有村口这一面是与外部接壤，其余都被一环形大山封锁，只有猎户才会到山林深处，一般的村民都只在大山外围转转，寻寻野菜，运气好，或者还能碰上几只小动物。山下是一条河，是肖家村的母亲河，上游可食用，下游可洗衣。

　　“劳烦村长带我等去肖铁柱家里瞧瞧。”等到村长安顿完他们的住所之后，阿禾看着村长问道。

　　“自然自然，”村长连连称道，微顿了下继续道，“不如明日一早吧，现在也迟了。”

　　所以阿禾等人一大早便起了来，他们如今就住在村长家，吃过村里的特制小菜配白粥后，便直接跟着村长去了肖铁柱家。

　　肖铁柱家在肖家村内，算得上是大户。阿禾心下奇怪，肖铁柱曾经滥赌，就算改头换面，浪子回头做了个花匠，且不说这几年的支出，就算没有支出，光净收入也办不得这样一所大房子。

　　阿禾不知不觉便问了出来，村长听到就解释道：“哦，几年前铁柱赢了钱，后来就翻修了这房子。这房子本来是铁柱和他大哥一同的，这左边的房是他大哥的。右边的房子才是他的。几年前铁柱在赌坊里赢了些钱，然后就在他自己的房子这边又起了个院子，养了些家禽，再后山那儿也买了一小块地，种了果树，每年都有贵客来收，想必是如此才有钱的，再说他现在在县里做事，大老爷们随手打赏也是有的。”

　　“肖铁柱是何时戒的赌？”江天随口问道，一个滥赌的人怎么会突然便断了，他以前也赌过，见过许多滥赌的人输光家产，输了妻儿，也没有改过来，一个输的人想翻盘，一个赢的人便想赢的更多。

　　“就是几年前吧，准确几年我已经不记得了，”村长微微皱眉思索，脸上的皱纹轻轻一动便堆在了一起，众人都以为他想不起来了，毕竟村长年事已高，可突然见他连连拍了自己的额头，“哦，我给想起来了，那年肖婷去了明州城做工。”

　　“肖婷？是他的女儿？”江天问道。

　　“不是，是他大哥的女儿，铁林比铁柱大八岁，身材魁梧，打猎也是一把好手，自他走后深山里都没人敢去了。”

　　“村长，”一个穿着白衣的妇人从屋里出来，手拿着木盆，里面是衣裳，看着模样应当是肖铁柱的妻子，邹氏。她看着各位，想到昨日说的贵人，昨夜她有些不适并没有随人在外迎接，所以也没有见过，“想必这几位就是昨日来的贵人吧。”

　　说着又反身进了去，推开门，“几位来是调查铁柱的死因吧，我......那我先不去洗衣裳了。”

　　这邹娘子倒是温婉，年纪瞧上去比肖铁柱要年轻许多，“娘子好年轻，模样也俊。”
　　阿禾称赞道，她虽然未亲眼见过肖铁柱，但也从旁人口中知晓肖铁柱已经三十五了，可这妇人看上去才二十来岁。

　　“听嫂子这口音，不像是本村人。”江天说道。

　　村长这才向大家解释道，原来邹娘子是肖铁林之前给带回来的，听说是卖身葬父被肖铁林给买回来的。肖铁林虽是猎户倒有侠义之心，他买小姑娘只是觉得多一张嘴吃饭罢了，就当给孩子一个玩伴，万万没想到小姑娘最后居然被弟弟给娶了。邹娘子不爱说话，所以口音一直没改回来。

　　肖铁柱家分东西院子，东院是他大哥铁林的，西院才是他的。肖铁林多年前打猎的时候被熊瞎子也伤着了，吊了几个月最后还是不治身亡。

　　“只留下了一儿一女，女儿肖婷在明州城做工，这几年都没有回来过。只有一个儿子肖岳，还留在村里。”村长继续说道。

　　阿禾问道：“肖岳成亲了吗？”

　　“哦，这倒还没有。说来也奇怪，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之前也看过几个姑娘，可最后都没成，也就耽搁到如今。”

　　“为何没成？”

　　“难道是那肖岳长得太丑了？”江天瞪大了眼睛看着村长，“还是他没有钱？”

　　“不不，都不对，肖岳长的虽说没有各位郎君好看，”村长看看坐着的几个男人，继续道：“但是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他之前在镖局做事，后来就回家打猎了，也算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人高马大的，其实姑娘家都看中他了，只是他自己不喜欢。”

　　这次来没有看到肖岳，据邹娘子所说，肖岳天不亮就去山上打猎了，估计要到晚饭边才能回来。大家就在村子里随意转转，看看能否打听到更多。

　　一切都跟村长说的大同小异，众人回了村长家，正在商量。

　　现在有几个疑问摆在众人面前。

　　“首先是邹娘子怎么会嫁给肖铁柱。”年纪差的这么大，虽说是孤女，又不是肖铁柱救的，报恩也不至于。阿禾困惑地问道，依靠着木桌站着，目光漂泊不定。

　　“其次，肖铁柱死去之后，邹娘子好像没有感到很悲痛。”至少在大家看来是如此，洛明道，“看来他们感情并不好。”

　　“洛明你有没有搞错，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正值妙龄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年纪大又没有学识没有长相的男人！”江天觉得洛明说的是屁话，脚趾头想都知道感情不好。

　　“还有邹娘子似乎不喜欢说话。咱们在跟村长说话的时候，她就坐旁边一个字都没有发出声过。当目光看向她时，她只会微笑示人。”沉默了许久的周昱敬这才开始说话。

　　江天对着周昱敬翻了白眼：“你聋的是不是啊，村长都说了邹娘子不常说话。”

　　周昱敬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沉默不语。

　　“还有肖婷。肖婷就算是去明州城做工也不至于，好几年都不回来吧。她同家里又没有吵架，有什么理由不回故里？再说明州城离咱这儿也不是特别远，来回也就五六日的工夫，哪户人家会五六年不放人。”江天继续嚷嚷道。

　　“明州还是名州？”洛明突然问道，殷朝不止一个明州。

　　“什么明州名州的，洛明你傻了？”江天没反应过来，随即打趣道。

　　周昱敬明白洛明的意思，“他说的是名利的名，明州城离江州城是近，可名州城离的就远了，它在北方。”

　　“北北北......北方的名州城？”江天啧了一声，“你们想多了，那个名州城哪里有这个明州城富硕。”

　　阿禾静静地听他们说话，直到听完江天的话，她才同意道：“江天说的对。北方离这儿二三个月的路程都是短的，肖婷又不是没有家人，她有个兄长，肖岳能同意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做工？这不可能。还有，邹娘子是肖铁林带回来的，那时候她才约摸十二三岁，肖铁柱可已经二十七八了。现在我们要把疑点一个个解开，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邹娘子为什么会嫁给肖铁柱？”

　　“照你说的，邹娘子是肖铁林带回来的，那个时候十二三岁。肖铁林的儿子肖岳也才十五六岁。这二人要是成婚，那也就说得过去。可是肖铁柱，肖铁柱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老男人二十七八还没娶妻，”江天继续往下说道，“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