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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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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内，金硕真和宝塔失里相对而坐。
金硕真先优雅地行了个礼，用演史剧的口吻徐徐道：“从现在起，小人就是您的老师了。这个称谓不是为了让您事事都听我的，只是希望以后小人说的每句话，您都能慎重的思考一下。”
宝塔失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本宫明白了。”
“那么，我们就先来分析一下情况吧。”
金硕真煞有介事的摊开一张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报告书，向宝塔失里介绍道：“这是小人连夜做好的计划书，里面包含了对您和殿下感情现状的分析，以及未来可实施的一系列计划。现在，就让小人阿真来为您一一叙述吧。”
好歹是做过几次MC的人，照本宣科快速推进的本事还是有的。
宝塔失里虽然没听懂但也知道后面要说的才是重点，于是她摆着一张听课脸示意金硕真继续说。
金硕真端着纸轻咳了咳，“从已知的情况来看，殿下对王妃娘娘态度冷淡是因为王妃娘娘还没有打动他，而没有打动他的原因是殿下喜欢温婉贤惠的女子，小人说的没错吧？”
宝塔失里点点头，“那本宫该怎么做？”
金硕真用手压了一下，“娘娘稍安勿躁，听小人慢慢道来。”
“其实要得到一个人的心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依小人看，我们的王是位十分有品格的好男人。根据我方盟友崔莹提供的情报，他心思柔软细腻，有着像诗人一般浪漫的情怀，对待这样的人我们应该把握住一切机会从各个细节渗透，让他注意到娘娘的存在。”
“娘娘，像殿下一样心肠柔软的人是很好打动的，最重要的是对他展现的情意要真、要重。”
“殿下身边除了娘娘没有别的女人，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知冷知热的亲人，殿下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过，但他的心里应该是非常孤独的。娘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宝塔失里好奇地凑近了些。
金硕真打了个响指，把她惊了一下。“机会啊机会！这就是娘娘的机会啊！”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男子很看重女子的容貌，没错大多数时候都是那样，但娘娘有没有想过，做为一个男人，从小接受的就是背负家族荣兴和有泪不轻弹的思想教育，男人们也是会累的，尤其像咱们殿下一样身上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兴衰，他肯定更加的辛苦，您觉得这时候能慰藉到他的是一位漂亮的王妃，还是一位能帮助他减轻负担的王妃？”
“恕小人直言，殿下之所以求娶王妃娘娘恐怕也是这个道理吧？”
宝塔失里瞬间有如醍醐灌顶，“你说的很对，本宫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得到肯定，金硕真底气大增，继续高谈阔论道：“娘娘以前没能打动殿下是因为表达的方式不对，的确，娘娘出身高贵，应该得到殿下的敬重，但敬重不等于低人一等，或许娘娘某些时候的言行……”金硕真双手胡乱比划了一下，“让殿下感到了不适呢？”
宝塔失里皱起眉头开始反思，她有吗？
金硕真瞥了眼守在亭外的几个女护卫，意有所指的问：“这几位女壮士是娘娘从元朝带来的？”
宝塔失里回过神来，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啊，怎么了？”
金硕真露齿一笑，含蓄道：“没什么，只是看起来就非常的……有元朝气息。”
宝塔失里一愣，认真打量起那几个女护卫。
见她们个个像杆标枪似的立在那里，脸上傲慢的神情与旁边缩着手低眉顺眼的韩尚宫等人格格不入，她这才发现症结所在。
下人的行为都受主子影响，连她身边的人都这副自视甚高的样子，可想而知她平常在宫里人眼里表现的是何其傲慢了。
宝塔失里脸上有些臊，“是本宫疏忽了。”
金硕真见她明白了笑得欣慰，“没关系，没关系，娘娘明白就好。”
想了想，他又劝道：“娘娘，或许您会因为殿下不重视您而感到不忿，但是反过来想，殿下他并不因为您的身份与容貌左右对您的看法，这不证明他的眼界远高于他人吗？为这样的殿下真心的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真的会让您觉得跌份吗？”
宝塔失里微微红了脸，眼神游移着不说话。
好半天她才期期艾艾地问：“那我……那我要做些什么呢？”
“这个就要看娘娘自己了。”金硕真高深莫测的笑道，“娘娘想为殿下做什么，那就做什么。”
说完他又想起崔莹说王祺擅长作画，对乐器很有研究，如果有门共同的兴趣爱好那两人应该会比较谈得来。
于是他问：“娘娘通音律吗？”
宝塔失里非常干脆的摇头，“不通。”
“作画呢？”
“不会。”
“……”
“娘娘不如学习一番如何？伽倻琴，伽倻琴不错。”金硕真又想起了《霜花店》的电影场景，朱镇模前辈饰演的恭愍王就很会弹伽倻琴，和赵寅成前辈一起合奏的画面也是非常美好。
“伽倻琴？”宝塔失里思考了一会儿后缓缓点头，“好吧，本宫试试。”
*
王祺对自己王妃正在做的事一无所觉，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关。
天气越来越冷，王祺夜里睡觉总是手脚冰凉，不过他不说也没人知道。
直到某天他钻进被子，脚触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他扒出来一看，是一个牛皮缝制的水袋，里面灌满了热水，拿在手里还在发烫，但不灼人。
王祺把外面守着的内侍叫了进来，问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内侍毕恭毕敬的回答，是王妃娘娘派人送来的，还说送来的人说是王妃娘娘亲手缝了三天才做好的。
王祺愣了会儿，挥退内侍后抱着热水袋发了阵呆。
他忽然想起刚成亲那会，他和宝塔失里两个人歇在一处。
元朝的屋子里烧着地龙，一直暖烘烘的，有天半夜不知道当值的下人怎么回事，地龙烧得不旺，王祺还是觉得冷。
第二天醒来他看到宝塔失里躺在他的怀里，身上像个小火炉一样十分温暖，颈间还散发着女子的幽香。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温香的怀抱，本来心中还有些旖旎，结果宝塔失里醒来后把负责烧地龙的下人骂了个半死，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依照他的性格，只要能在他忍受范围内的事他都不会太声张。
可能是因为在元朝做了太多年质子，寄人篱下不得不看人眼色，所以王祺十分讨厌宝塔失里身上那股傲慢的气势。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那个贵气十足的皇太子表哥，也就是现在高高在上的元顺帝。
同样是一国王子，他众星拱月万众瞩目，而他却只能像个仆人一样站在他身后，侍奉他读书。
当时没有细想，现在回忆起来不免有些奇怪。
按照宝塔失里那受不得丁点委屈的性子，如果真的觉得冷她应该半夜爬起来就训人了，但是她没有。
她是怕吵醒他吗？
第二天王祺装作不经意的问：“王妃最近这些日子在干嘛？”
内侍立马道：“回殿下，王妃这些日子都待在自己宫中，不怎么出来走动，奴才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过前些日子听韩尚宫说过，娘娘请了个乐师教她弹伽倻琴。”
王祺诧异地睇了一眼，“她怎么突然对乐器感兴趣了？”
内侍答道：“奴才也不知，也许是娘娘觉得无趣想找点乐子吧。”
王祺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行吧，只要她安分守己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吧。”
宝塔失里学伽倻琴，王祺第一个想法就是她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又到了传膳的时间。
王祺扔掉手里的笔，按了按额头。
“御膳房最近做得有些油腻，朕吃不下。”
摆膳的内侍愣了一下，“殿下，今天的膳食不是御膳房做的。”
“嗯？”王祺疑惑地抬起头，“那是谁做的？”
“是王妃娘娘做的。”
王祺呵笑了一声，“又是她叫御膳房做的吧？”
他重重的强调了“叫”字。
像宝塔失里这样从小千娇百宠长大的贵女怎么可能会做饭，说是亲自做的也顶多是在旁边看着厨娘做而已。
不是她一个人这样，这本就是上层风气。
王祺不是非要讽刺她，只是很讨厌这种流于表面的做派。
去厨房看两眼功劳就全是她的了？
内侍有些压力山大，但还是道：“这确实是王妃亲手做的，听说王妃今天把御厨们都赶了出来，在御膳房待了一上午，为了给殿下做膳还把手指给切了。”
王祺这才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你说的是真的？”
“奴才不敢撒谎，御膳房的人都可以作证。”
王祺目光移到托盘里，问道：“她做了什么？”
内侍连忙把盖子打开，向王祺介绍道：“回殿下，这叫鲍鱼内脏粥。”
“鲍鱼内脏粥？”王祺皱着眉头看了盅里一眼。
白色的粥里飘荡着浅浅绿光，闻上去倒是挺香。
王祺拿勺子搅了两下，除了鲍鱼内脏没看到别的。
内侍要拿银针试毒，被他挡下了。
“王妃难道还会害朕吗？”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怔住了。
连他自己也是头一次知道，他心里这么信任宝塔失里。
内侍尽职尽责道：“殿下，这只是必要的工序，殿下的安全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这是崔大将交代的，娘娘知道了肯定也能理解。”
王祺心里十分怪异，他什么时候担心宝塔失里会多想了？
不知道王内心的想法，内侍试完毒后就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王祺瞥了他一眼，不自在地拿起了勺子，心里为自己找借口，不是他要吃，是因为宝塔失里把御厨都赶出去了，他今天只能吃这个。
尝了两口后，王祺咂咂嘴反应过来，好像还挺爽口的。
于是他就着一碟咸菜，把一盅粥喝了个精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