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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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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飞乌鲁木齐,乌鲁木齐再飞喀纳斯。虽然已经相识了几年光景,大家也都从青涩的学生成长为在事业上独当一面的精英,可大家在一起时的亲切和热情依然丝毫不减,或许,同行的人,比目的地更重要。在乌鲁木齐机场柜台大家办理去喀纳斯的登机手续的时候,排队中何颜的突然看到了最旁边的主任柜台前有一位坐轮椅的男生在跟服务人员交涉着什么,旁边一个女孩子好像很生气的在打电话,然后很生气的又跟柜台人员交涉,然后另一名工作人员推来了一辆机场轮椅……何颜低头,揉了揉眼睛,那是初夏的事情,在这里,现在已是深秋。
喀纳斯景区门口需要换乘景区区间车,何颜他们人多,一辆小巴正好,其他散客都要换成大型巴士。从一进景区开始,美景就不断涌入眼帘,何颜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可车上的导游却说,更美的景色还在里面,现在只是预热。何颜他们在步栈道开始的站点下了车,何颜还借机私下问了导游,轮椅乘客是否可以不乘坐大巴车入内,答曰,虽然可以乘坐四驱越野进入景区,但实际很多地方无法前往。何颜似乎已经形成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考虑对轮椅是否友好。
月亮湾、卧龙湾、神仙湾……一天十几公里徒步经过的景点个个美不胜收,绿色、黄色、红色色彩丰富的树林,配上蓝绿色的湖水,加上半空中白色的云朵,每一个看到此景的人们都赞叹不已,说这里,是天堂的颜色。何颜用双眼仔细寻找着每一个美好的角度,用相机捕捉下来,每天晚上回到住处忍着疲惫不堪打架的眼皮,挑选最满意的照片,在朋友圈里发送给只有路垠一个人的分组,希望用自己的眼睛,让路垠欣赏到他无法到达的美景。
清晨是上观鱼台最好的时候,何颜他们一早出发,要赶在游客大部队到来之前。观鱼台是俯瞰喀纳斯河的地方,在一座山峰的顶端,只能徒步踩着一级级的木阶来到这里。观鱼台的一侧是蜿蜒的喀纳斯河,也是传说中水怪出没的地方,迷幻的水色、层次丰富的植被、加上碧蓝的天空和脚边的雪白云朵,另一侧则是牧民的村落,绿色的山坡,远方的雪山,闲适的牛羊,还有游客脚下的云朵。可何颜心里,只有路垠一个。她与路垠交往,她不在意路垠的残疾,她心疼路垠的不适,她觉得路垠足够独立,她认为自己搭把手路垠就能与常人无异只是坐着而已,可这一刻,在观鱼台置身美景的时刻,瞥见她来时走过的不计其数的木阶,她明白,路垠再坚强乐观,再阳光活泼,也会因为阳光的存在,有阴影相伴。
禾木村的晚上,由于村里没有通电只能靠村民自家的发电机发电,只能满足简单的灯光照明和大家手机相机充电。
晚上大伙坐在院子的篝火堆前,继续老节目:分享近况交流心得,大家谁都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成长的机会,毕竟一个人的人生有限。大家讲了生活中的趣事、工作上的心得或遇上的奇葩项目,集思广益的讨论下解决方案,气氛轻松又收获颇丰。何颜上学早,一路一直都是班里年纪较小的同学,在这里也不例外,加上又是男生居多的集体,自然很受关注。但何颜有时候风风火火的作风,和工作学业上不让须眉的样子,也为她赢得了“颜哥”的称谓,当然,大家所有人的称呼,都是这样的组成方式。
大家一直都对何颜的感情状况很好奇,在训练营的时候,何颜倒也不乏追求者,但大家也都知道,何颜绝不是好追的妹子。够优秀,够独立,够有主意,私下里倒也是个脑回路清奇的笑料不断的萌妹子,到底谁能收的了她?当时带班的大佬说,何颜身上有股子黄蓉的劲儿,正起来特别正,邪起来特别邪,得找个郭靖那样才和谐。大家本以为何颜在外多年,十有八九会选择一个成熟稳重阅历丰富的大叔,可不成想何颜却说回国以后,遇到了一个很美好的男生,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偶遇,然后恋爱,自己深坠爱河不可自拔,虽已分手,但自己仍旧难忘。听得对面的诸位男士倒吸一口气,原来这个妹子喜欢这个路数,感慨这么多年真是浪费了大好时光啊,不过听到何颜用“美好”来形容一个人,大家更是好奇不已,何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毒舌连连。最后大家达成共识,如果有朝一日见到这位美好的人物,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不管是因为他夺走了颜哥的心,还是不懂得珍惜颜哥的人。
路垠已经基本痊愈,只是体力尚在恢复中,在家慢慢恢复工作。从出院那天何颜走后,两人便再无联系。好一段时间过去,路垠偶然睡前无聊想翻看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何颜,文字只有简单的两个英文单词“For you”,但却每一条名为for you的moments都完整的配了9张照片,以及地址坐标。他懂得何颜的意思,那是专门分享给他的,帮他看到的美景。
何颜在白哈巴的晚上,接到了一个电话。看着手机屏幕的何颜愣了好久好久,直到兄弟们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人替何颜按下绿色的接听键,并且握着何颜的手臂把何颜的手推到了何颜的耳边,另一个小伙伴把何颜推到了旁边安静的地方。
“喂,何颜,我是路垠。”
“嗯,我知道。”
“出去玩了?那边天气冷,带的衣服够吧?”
“嗯!”
“前阵子,我不知道你出门了,把你的披肩快递给你了。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
“哦,前几天说有个快递,我让快递员放在物业那里了,我回去就取。”
“嗯,好!你拍的照片,都很漂亮,很美,谢谢!”
“嗯!”
路垠突然听到电话那端一片嘈杂,然后从听筒里传来几个人的大喊,“何颜,我们爱你!”
何颜失笑,仿佛又回到了大四的时候,自己生日当天的晚上,训练营的这群男生从外校或下班从单位赶来,拿着他们努力了一天亲手缝制的兔子玩偶,点着蜡烛在何颜的宿舍楼下,齐声大喊“何颜,我们爱你”,来安慰即将毕业即失恋的何颜。
“看来,还有好多人陪你,我还担心你自己在那边不安全呢?”路垠心情复杂……
“没事,都是一些好朋友。”
“何颜?”
“嗯?”
“下个月初,给我一周的时间,让我履行承诺好不好?”
“什么?”
“答应过的,带你去泡温泉。”
沉默,让路垠有些失落……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似失重般跌落。
“好!”何颜的回答,峰回路转。
“那我订好机票,微信你。”
“好!”
“OK,你自己多注意,别感冒,多穿衣服,那边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