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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皇继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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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榕在沙场上征伐惯了,时刻保持警惕,不喜外人触碰,就连登基称帝之后,束发更衣也皆由自己动手,不要宫人服侍。
穿惯了繁缛沉重的龙袍,再次换上轻便的窄袖骑装,整个人神清气爽。
见苏榕的房门由内打开,长平王府的老管家章苇连忙上前行礼,还未行完,便被苏榕伸手扶起。章伯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待他视如己出,自己大业未成时,章伯替他挡了一剑,最终不治身亡,苏榕一直有愧于他。
“章伯不必如此多礼。”
章伯微笑着摇了摇头,礼不可废,坚持要行完礼。
见章伯如此坚持,苏榕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受他一拜。
“王爷是要出门吗?”
“嗯,告诉厨房,今天不用准备午膳,本王要在外面用膳。”
望着苏榕神采奕奕的的背影,章伯松了一口气,王爷终于想开了。唉,如此完美的王爷,先皇怎么……
半月前。
皇帝病重,各藩王奉诏进京,苏榕,也回到了久违的上都城。
先太子苏枫,很不幸还未等到登基便离开了人世,长平王苏榕再次成了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可洪德帝不知为何,迟迟未定下一任太子,直至现在。
洪德帝生性多疑,当年他不顾大臣们支持苏榕的巨大浪涛声,坚持立性格软弱的长子苏枫为太子。功高盖主,是每个帝王都所忌讳的,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苏榕认为大哥苏枫虽性格有些软弱,但深谙治国之道,定能成为一代明君,便主动请缨去北方,驻守边疆。洪德帝自然是十分乐意的,还特封其为长平王,并赐下封地。
苏榕即刻赶赴封地,从此,九年内再没踏进过上都城。
虽然大宁已建国九年,可苏榕对上都的印象,仍停留在十年前,苏家刚入主上都的时候。这座城,对他而言,只有城外无尽的尸体与城内欢呼的人群。他知道,父皇忌惮他,九年来从不诏令他回来,只是每年都赏赐很多奇珍异宝给他,甚至两年前大哥去世,也仍未召回。
苏榕并不是圣人,可以毫无芥蒂将皇位再次拱手于人。他从十四岁便与父皇南征北战,是所有皇子中军功最多的,可以说,打下这座江山有他的一半功劳。这次,已从少年蜕变成成熟男子的苏榕,对皇位志在必得。
昭和殿内,五位藩王,两位小皇子,以及一位皇孙,都围在洪德帝的床前,除了两位尚不懂事的小皇子,其他人皆各怀心事。
苏允卿十分惊奇为何皇爷爷在众多皇孙中唯独诏自己前来,作为皇孙此时出现在这里是很不正常的,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洪德帝与苏榕的身上,反倒忽略了他。
苏钰章的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静等着洪德帝的“传位遗诏”。
“小……月儿”
“皇爷爷,我在。”
意外被点名的苏允卿连忙答到,他从小体弱多病,出生时头部发育不全,形似半边月牙,所以洪德帝便总称他为小月儿。
众人皆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就由你……继承你……父亲的……太子……之位”
所有人都怔住了,都觉得自己听错了,怎会是他?!
当众人回神,勇猛睿智的洪德帝已走完了他的传奇一生。
“皇上驾崩了”
内侍的尖叫声响起,将苏榕从失神中拉回。他很快便明白了父皇作此决定的用意,呵呵,枉他舍生忘死多年,终敌不过父皇对先皇后——苏允卿祖母的执念。
想不到父皇竟也是痴情之人,但那又如何,先皇后去时想必也是恨极了他的,如今却以皇位做补偿,父皇果真是老糊涂了!
但冷静下来,苏榕转念细想,当年,父皇为了给大哥铺平帝王之路,曾借故处死了一大批开国功臣,那些早年战死沙场的老将,反倒是好的了,能保全自己的一世英名以及家人的荣华富贵。可父皇唯独没有削藩,没有剥夺他们兄弟几个的兵权,这是否代表……
若是热血狂傲的从前,苏榕一定会站出来反对这个决定,但如今,他只是静静地接受。纵使心有不甘,但仍佩服父王为大宁江山下的这最后一步棋——无论如何,大宁始终姓“苏”!
“参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榕带头对这位年轻的皇帝行跪拜礼。
“四皇叔,快请起!”苏允卿急忙弯腰准备去扶他的四皇叔。
“不可,您是皇上。”苏榕避过皇帝侄子伸过来的手,淡淡说道。
直到新皇下令平身,苏榕方才起身。
见长平王都已拜见新皇,其他藩王再心有不甘,也都跟着行了君臣礼。
一时间拜见之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苏允卿彻底慌了神,他一直以为皇位一定是是四皇叔长平王的,没想到皇爷爷竟选了自己,这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苏允卿同他父亲,早逝的先太子一样,文质彬彬,待人谦和有礼,但也同样性格软弱,做事不果敢,且重文轻武。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毕竟他太年轻了,刚满十七岁,还未及冠。大宁建朝不到十年,边境一直不太安宁,古元王朝虽已破灭,但仍有残余势力在蠢蠢欲动,多亏了长平王镇守在北方边境,威震四方,他们才未有所行动。
若是苏榕继位,朝中众人皆是心服口服,而苏允卿……一涉世未深的束发少年,怎能支撑起整个王朝?!
苏允卿在苏榕的支持下顺利登基,改国号为“建成”,大赦天下,苏榕则仍被赐为长平王,封地扩大了一倍,并特许他可无诏进京。
上至文武百官,下至普通百姓,皆为长平王感到不值,并私下里都认为长平王篡位是迟早的事,但这也只能私下里想想。
苏榕一直以波澜不惊的表情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态度。不少人称赞他淡泊名利,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皇位,他也想要,可他更知道,他只能忍,只能等……
从宫中回来后,苏榕一直待在府中,避不见客,夜夜借酒消愁。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章伯远远看着苏榕日渐消沉,却又无可奈何,直到——苏榕重生。
刚重生时苏榕还有些不适应,总是不自觉自称“朕”,幸好每次都被他遮掩过去,否则,在现如今新皇刚登基的敏感时期,若被有心人听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在府中闷了十余日,终于完全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苏榕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什么皇位江山,没了她,也是无趣的很。
若是没记错,今日便是前世他第一次遇见阿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