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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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说要进娱乐圈时，陆励和他说过其中的利害关系。
陆璟不是科班出身，脸好，演技为零，陆励担心他在娱乐圈内混不了多久就得铩羽而归。
但那时的陆璟了解到他哥给他弄得公司盈利为亏，一直靠陆励填补漏洞，自信心受挫，陆励更担心他一蹶不振，便答应了他进娱乐圈。
陆璟一头撞进娱乐圈，顺风顺水几十年的他信心满满，准备大干一场，与某导演合作演了部电视剧，结果恶评如潮，骂声不断，他微博上两百多万的粉大部分因为他演技烂而过来的。
不久之前他刻苦钻研演技，还有影视学院老师指点，自以为有了飞跃的进步，没想到还是被批判得一文不值。
陆璟坐在椅子上，眼神虚虚望着剧本上的一行行字，什么都看不进去。
这是继陆家破产之后，陆璟的又一挫败史，甚至，比以往来的更为强烈。
右手握着的手机震动，二哥两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陆璟看了眼四周，起身走到僻静无人的走道，接听了电话。
“二哥。”这声音恹恹的，话里行间全是挫败后的无力感。
“发生了什么事，和二哥说说。”蒋虞声音沉稳有力，向来给人一种可依靠的感觉。
陆璟咧嘴强笑，嘴上故作轻松，“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我NG了好几次，感觉自己挺没用的。”
“因为演技不行？”
陆璟嗯了一声。
蒋虞语气放缓，“你不是科班出身，演技不好也算正常，不必这么妄自菲薄。”
“可是算起来我进娱乐圈也有些日子里，演技也找老师学了，还这么差劲，其实挺丢人的。”
从前有人捧着他，说他演的好，就连张导都说他潜力无限，陆璟登时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可以拼一拼搏一搏。
但现在，所有人又告诉他，你演技差，你不行，陆璟又深觉自己丢人。
在一个陌生的领域，陆璟举目无措，他的信心，全靠外在反馈而建立。
“人有羞耻进取心就不丢人，二哥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开心吗？”
陆璟顿了顿，“我一直都很敬佩张导，他的片子我来来回回看过好多次，我做梦都想和他合作，在他的剧本里演个小角色，能得到这个机会，我很开心。”
陆璟望着地面，眼睛灼热得有些发烫，“可是我不想因为我，而让张导的作品有了瑕疵，奚明月很棒，楚霁云也很厉害，全片场的工作人员都是自己领域的高手，只有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干不好。”
电话那头的蒋虞听到这话，眉心不由自主拢了起来。
他似乎能看到陆璟说这话时的垂头丧气，也能感受到他的挫败，自艾自怜的姿态，是蒋虞最不能容忍的。
蒋虞双眼微沉，语气强硬，“如果你觉得撑不下去了，就不要再撑了。”
从柔声劝哄到态度坚硬，陆璟似乎有些没缓过神来，喃喃道：“二哥？”
蒋虞丝毫不为之所动，“二哥可以像小时候那样照顾你，直到陆励回来，你也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在二哥身边，没人会说你不行，更不会有人说你不好，养你，二哥还是养得起的。”
陆璟心情难以言喻，“二哥……你……”
“到二哥身边来，二哥护着你，易如反掌。”
陆璟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喉间干涩，眼眶灼热而微红，仿佛被狠狠戳中了伤疤，“二哥，我不要。”
陆璟开公司，不过是想向他哥陆励证明，他可以。也为了以后告诉别人，他陆璟不是个只靠哥哥的二世祖，被蒋虞带在身边的小玩意。
他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次要再次承认失败，然后退出？
陆家破产之后，陆璟闷着一口气没退出娱乐圈，反而继续在娱乐圈内打磨，不仅仅是因为娱乐圈来钱快，更是因为他也想当陆励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独当一面的样子。
“你的心态告诉我，娱乐圈不适合你，你自己心里都在承认，有些事情你做不到！”
陆璟摇头，“不是的，我可以的，我只是需要时间，我只是觉得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畏首畏尾，信心不足，听话，回来，二哥答应过你哥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好你。”
电话里是良久的沉默。
蒋虞站在落地窗前，俯视万丈高楼下的川流不息，整个城市堆砌的繁荣尽收眼底。
捧着陆璟飞了十几年的蒋虞霎时也幡然醒悟，永远护着他，能飞得了多远呢？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钟爱的人是个胆怯的小家伙，他也希望某一天，陆璟张开羽翼振翅高飞，和他并肩站在这。
蒋虞抬手看了眼时间，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分，你收拾好东西，下午三点我派人去接你。”
“二哥——”电话里夹杂着的是极力压抑的泣音，“二哥，我会努力的，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
蒋虞目光幽深，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还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不好吗？”
无忧无虑？无忧无虑的小玩意？
陆璟死捂着自己的嘴，眸子里的雾气集聚成水滴猛地砸下。
当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是他最恐惧的事情。
靠山再稳也会倒，只有自己才最牢靠，他不想永远一事无成。
陆璟失声哭道：“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不要你们造个笼子养着我！钱我可以自己赚，名声我也可以自己博！为什么非得你们养着我！”
蒋虞厉声呵斥，“是你自己说自己不行，你自己想想，到底行不行！”
“我……”陆璟迟疑了，哽咽道：“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回来。”
陆璟心头一滞，头脑发懵，脱口而出大喊，“我可以，我可以的！”
“你可以什么？！”
陆璟早已泣不成声，“我可以把这个剧演好，我会得到张导的认可，我可以在娱乐圈立足！”
“可是你说的，时间不够，演技不行，时机不对，你办不到，你只会给张导的作品添上瑕疵。”
“我会学，我会努力学！这只是开始，我可以向张导请教，还有奚明月，楚霁云，我可以向他们学习。”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期限，你的期限又是什么时候？”
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陆璟简直快崩溃了，“这个剧，这个电视剧！”
声音戛然而止，紧绷的弦倏然断裂。
许久，蒋虞的声音倏地松了下来，甚至还带了些许的笑意，“好，二哥记下了。”
陆璟靠在墙上，胸前起伏不断，双眼通红，脸上的妆早已花了，他狠狠抹了把眼泪，没有说话。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再哭了。”
陆璟渐渐收了音，“二哥，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你相信我。”
“二哥相信你，但是二哥也希望，你能相信自己。”
陆璟声音颤抖，抽噎不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晚上二哥等你回来，亲耳听你说你今天是怎么做的。”
陆璟颤抖着站在那，深吸了口气，尽力平稳了语气，“二哥，我先挂了。”
蒋虞心底彻底松懈下来，语气柔和，“去吧。”
陆璟挂了电话，呆愣在原地，直到他双腿发麻，这才蹲下身子，抱臂颤抖了许久。
只是他没注意的是，在他不远的地方，奚明月和楚霁云靠在墙后，眼神落在他消瘦的脊背上，眼底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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