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第三站 吕布是个妻管严 (17) ...

  •   “请罪?还能爬起来请罪?看来昨晚本太师那一脚还是太过仁慈了。”
      叶安澜醒来,便听到这么一句,意识有片息朦胧,睁开眼,入目净是一片红,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出阁,到了董卓的家,成了这太师大人的夫人。
      即便有了这样的认识,她仍有片息不能承认这一事实。
      直到这一日之中,行到任何一处,都有丫头仆妇小厮恭敬地唤一声:“夫人。”
      她这才感受到身为董夫人所能获得的一份得天独厚的尊宠。
      更何况,董卓这一刷枪弄棒的鲁男子,竟然一日之间传了三次小厮过来问安。这叫全府上下,看她的神色已经从原本的打量变作了惧怕,对待她愈加胆战心惊。
      沾了董卓的光,她在这太师新府邸,辛夷坞中,过得真可谓是顺心遂意,几乎快忘了今夕何夕。
      直到吕布将一包药粉塞入她手中,见她神色慌乱,仍颇耐心地安慰道:“放心,不够是普通的迷药,对人身体无碍,更绝不会害他性命。”
      即便如此,她仍吓得一抖,致使药包落在地上。
      张望之间,竟见一身蟒服的董卓大步朝这处行来,她心头猛跳,只觉来者不善,脑中灵光一闪,竟然就想到那一出“吕布戏貂禅”,仰头一看,此时他们身在水阁亭榭,不正是传说中倒的凤仪亭?
      于是下意识起身要往距吕布远的所在跑去,都说天下无巧难成书,她这厢还未挪动半步,便踩着自己的裙摆向地上跌去,吕布自然而然张臂将人抱个满怀。
      再看时,董卓恰在此刻走到水榭入口,将这一幕瞧个正着,登时目眦欲裂,二话不说,只抽出那把七星宝刀,直冲吕布背部劈来,口中喝道:“岂有此理!”
      吕布闻声,扭头看去,吓得双臂一抖,将叶安澜推坐在地,自己一个扭身错步,显现避开那一刀。
      二人在水榭中战了连几个回合,最终吕布一画戟挑飞董卓的宝刀,随即弃戟跪地请罪道:“还请义父容布辩解一二,义父便是不信布,也该相信阿澜的为人。”
      自诩胆大的叶安澜从未见过真刀真枪的打斗,当前瞧了如此惊险的一场,早已吓得四肢俱软,愣愣跌坐在地上,心里想的皆是:这回怕是不能好了。
      一会又想到董卓在外恶名,乃是个挖心剥皮而不眨眼的人,于是心头纷乱如麻,呆坐着静静落泪,忽闻吕布此言,像是受了此即,忽然便伏在近处的木柱上大哭起来。
      心上却想着,上回因着误会她同吕布,便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这一会必定只会更惨,有没有一个绣烂的荷包救命。
      说到底,叶安澜即便再大胆,也是21世纪里,从未见过生死屠杀的普通市民,畏死更是人之常情。
      一时也不知哭了多久,忽觉嗓子干渴,头昏眼花,于是道:“阿芙,我渴了,给我杯水。”
      此时,只听得一声冷哼,她抬头看去,只见董卓背手立在她跟前,不知冷眼看她哭了多久,再一瞧,吕布这厮,不知何时便走了,转念一想,也兴许是被董卓拖下去宰了也未可知,想到这个可能,于是就问:“你把阿布怎么了?”
      董卓瞧她一双眼睛哭成了一对红肿的大桃子,面上仍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儿,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偏一张口就几乎要将他气得吐血。
      他于是黑着一张脸,在亭中走了两个来回,才停下道:“你莫非忘了,自己是谁的夫人?”
      阿芙已经倒了杯水,尊敬地捧给她,叶安澜牛饮下半杯,闻言,诧异道:“这个怎么忘得了,自是你董氏仲颖的夫人。”
      随即脑子一转,便道:“莫不是你已经厌了,打算休了我?”
      董卓闻言,面色愈发黑了,恶狠狠地瞪了这蠢女人一眼,再次来回走动。
      叶安澜瞧他一副若有所思,便问:“你在想什么?”
      董卓再次哼了一声,道:“本太师想着如何处置吕布。竟然敢把心思动到我的人头上!”
      打量他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那黑沉沉恶狠狠的模样,瞧着就叫人害怕,于是忍不住想,也不知道他这大魔头预备用怎样的法子整治吕布,想来自己早已被他认作与吕布一对的狗男女,怕是也没有好下场。
      不知怎么,便愈发想哭了,原本还想忍一时,好歹争一口气,哪知道,那董太师的脸色一沉下来,她所有的忍功俱飞上天外了。
      董卓见她又是一副欲哭未哭的凄惨模样,心里有气,遂开口喝道:“哭什么,你莫不是在为那小子难过?”
      如此一说,便在心里愈发认定是如此。
      叶安澜听了这话,就更觉得自己被泼了一盆狗男女的脏水,再也别想洗干净了,那种委屈,堪比哑巴吃黄连,她说也说不出来,便只能抱着柱子再次大哭起来。
      董卓被他哭得头疼不已,按了按额角,吩咐丫头仆妇:“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你们夫人带会房去。”
      丫头仆妇们被他这一通凶神恶煞地呵斥,吓得七八只手同时去拽这哭得伤情的董夫人。
      心里却暗中惴惴,莫不是这夫人才过门月余,便要失宠?
      见有人上前扒拉自己,手脚并用,整个人死死霸住柱子,似乎今后便笃定要以此为家了。
      董卓见那群奴才皆不中用,只能自己上,动手动脚唯恐坠了他太师大人的威名,于是学着君子模样,动口不动手,又拿出半分董太师的气势,喝道:“起来。”
      叶安澜泪眼瞥过来一眼,摇了摇头,道:“不起。”
      董卓眉宇间发青,仍耐着心问道:“为何?”
      她脑子里转了转,实在转不出任何拿得出手的理由,索性耍赖道:“我觉得抱着个粗壮之物哭起来比较舒心。”
      太师闻言,登时气乐了,沉沉的面上颊肉跳了两下,勉强是笑,额角跳了跳,又似乎要发怒,这若笑似怒的模样,吓得一众仆妇两股战战,双手发软。
      叶安澜心里也是一咯噔,险些绷不住,预备举起双手双脚投降。
      董卓是什么人,千军万马锻炼出来的一双利眼,抓住一个时机,便将她从柱子上逮了下来,拎着人就往寝房中去。
      自这日后,连着三五日,太师大人每晚在书房中秉烛夜读,叶安澜在后宅中每日胆颤心惊,浑浑度日,整夜在梦中见到董卓提刀来杀她。
      如此过去约莫半月功夫,一日,董卓终于从繁忙的公务中抬头,忖度着该往后宅中逛一逛。
      “你们主子呢?”
      瞧着空空如也的寝房,三两仆妇零零散散靠着廊上打瞌睡,便能猜到,她们的主人这段时日过得如何懒散恣意。
      太师大人自以为稀松平常的一问,却在久荒成闲的后宅内凭空诈起一道波澜。
      “回太师大人,水榭乘凉去了。”
      一听水榭二字,董卓心上便升起一股不祥,脚步一转,便自觉往后花园行去。
      尚在摆布开外,便被水榭中悠闲的气息扑了个满面,几个箭步上前,往里面瞧了一眼,果然同方才所见没什么不同。
      三个丫头,一个倚在柱子上睡着了,另外两个坐在亭中,看水中游鱼,正轻声细语地交谈。
      而她们的主子,正卧在躺椅上睡得昏昏沉沉。
      看来他不来的这些日子,她倒是过得滋润!
      太师大人于是小心眼了,于是一个转身便要走。
      忽闻一声低唤:“仲颖。”
      董卓脚下稍顿,仍不肯转还,却听身后传来嘤嘤低泣,“仲颖,别走!”
      脚步一转,不由自主回到水榭中,只见她腮边布泪,眉头紧蹙,双目却紧紧闭着,似是梦中伤心。
      片刻,叶安澜缓缓睁眼,眨了眨眼再眨了眨,忽然破涕而笑,轻唤道:“仲颖,你来了。”
      他曾闻有人一笑能倾城,昔日只做笑谈,今日在自己砰砰撞击的心跳声中,终于承认,为此一笑,他董卓毕生愿出生入死,倾倒他人城池。
      叶安澜双手拽住他的衣袖,哭道:“你是不是来休我的?”
      想了想,又道:“想都别想,我是不会走的,别想把我从这里赶出去!”
      董卓勾住她的下巴,在唇上重重吮了口,玩笑似的道:“便是要休,也待本太师尝厌了再说。”
      叶安澜猝不及防遭袭击,有些呆,下一瞬紧紧捂住嘴巴,气道:“你做什么?”
      董卓笑了,冲一旁呆愣的丫头们一挥手,她们便小跑着退了出去。
      待水榭中仅剩他们二人,他才在躺椅前蹲下身,轻而易举拿住她的两只手,道:“我做什么,夫人难道不知?”
      见她面色苍白,眼里闪烁着惧怕的光芒,便揣度是否自己这段时日的表现,真的吓到她了。
      索性将人往怀内一抄,自己倒是随意往躺椅上一倒,细细在她面上打量片刻,感受她在自己手上仍不懈挣扎,忍不住点了点她的琼鼻子,有意板着面孔,道:“再动,今日便不能饶你。”
      叶安澜眼里含了泪,再不敢乱动。
      岂料,董卓面上一笑,手掌往下一压,同时微抬下颚张嘴去接,便将她吻个结实。
      她微微一愣,忽然四肢扑通,剧烈挣扎,只是她那点力气,于董太师而言,无异于蚍蜉撼树。
      董卓咂咂嘴,揩去她唇上的口涎,笑道:“蜜桔味的。”
      叶安澜自然听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口脂的味道,面色愈发苍白,忽然往他怀里一扑,哭道:“你欺负人!”
      “大人,皇上宣见。”
      董卓起身,终于把躺椅还给她,低头在她眼角揩了一把,柔声哄道:“我有事先去了,回来再叫你欺负回来,别把自己哭坏了。”
      叶安澜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道:“别去。”
      董卓只一笑,仍大踏步去了。
      瞧着那一身紫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叶安澜面色才真的衰下来,冷冷地坐着,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一个小丫头来报:“夫人,不好了,听说吕郎君在宫门将太师大人击杀了。”
      “杀了?”
      她忽然伏在椅子上低声抽泣起来。
      “萝莉,董卓是被我害死的。”
      【主人别伤心,董卓一死,我们离完成任务就近了一步。】
      片刻,吕布提着带血的长戟赶来,喜道:“阿澜,若非有你相助,凭我一人之力,要想斗倒董卓,却是不易。”
      这世上除了她怕是很少有人知道,堂堂太师大人,却有吃人口脂的喜好,旁人若要给董太师下毒,亦非易事。
      吕布见她仍在啼哭,忙坐近来,柔声道:“阿澜,如今董卓已死,山高水长,天地宽广,凭着我如今的权势,至少能保你一世长安。”
      原来如今董卓一死,他的旧部一一归顺,尊他为主。
      叶安澜作为21世纪的合法公民,从未干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更别说参与一场谋杀。心里的愧疚已经将她压倒。
      “阿布,我们回九原卖酒可好?别再在这权势场里扑腾了可好?我好累!”
      吕布正是意气风发,见她神色疲惫不堪,仿佛抽了一半的生气,愣了愣,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这些年,是人都随着时间有所改变,唯有他,这么些年过去,仍是那懵懂岁月里,撞倒她一坛清水,却要赔上一瓮万古流芳之佳酿的少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三站 吕布是个妻管严 (17)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