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CP神马都是浮云》擒五羊

18、第二站 法海是个恋脚癖（11）

　　此夜叶安澜正睡得口水横流，昏天黑地之时，忽然脑海中响起一声警报，登时笔直坐起身子。
　　床前不知何时坐了个黑影子，更不知坐了多许久，叶安澜一惊，下意识尖叫。
　　【主人，主人，任务目标近在咫尺，已恭候多时。】
　　借着月色，她才看清床畔之人乃是法海。
　　不禁暗骂：“什么破协会，说得冠冕堂皇，连员工休息时间也要剥夺，简直是没生活没人性的资本家嘛。”
　　这会儿，瞌睡虫早跑得没影了。
　　“青青，你醒了？”法海自沉思中醒来，似惊似喜，笑问，新手一捻，指尖聚出一团小火苗，轻轻一弹，寝房便被点燃的蜡烛照亮。
　　不知是否夜晚或者有那烛光晕暖的缘故，此夜的法海褪去了白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忽然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有事吗？”叶安澜掩口打了个哈欠，抱膝，将脑袋歪靠在上面，问。
　　法海被问得微微一愣，立在那似乎手足无措，摇了摇头。
　　那模样，竟添了几味傻气。
　　叶安澜闻言往枕头上一躺，继续呼呼大睡，嘴中嘟囔着：“没事，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法海呆站了片刻，走到床边，轻推她，“青青，你醒醒，你醒醒先。”
　　叶安澜扯过一旁的被褥，将脑袋蒙住，只做未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腹鸣如鼓，她难耐饥饿，下床寻食，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床畔，并不见法海的身影，想来是自己睡梦中走了的，虽知他绝无可能在她睡梦中守着，却也忍不住在心上添了几分道不明的失落。
　　寻到厨房，对着个冷锅冷灶才忆起这是在金山寺内，她虽然能够行走自如，法力却被压制着，在这寺庙中除了法海一人，还无人能做到信手捻火，点石成金。
　　然而这么个类山顶洞人的打火石高科技，叶安澜表示，无能为力。
　　现在才知道，在古代，妖也不是个多么好混的职业，在树林里可能被天地杀害，好容易修成人形得以见识人间繁华了，若是被哪个无良和尚捉妖师的逮住，说不定就费了几百年的道行。最最可怖的是，如白素贞之流，爱谁不好，偏偏爱上个异类，在妖和妖的战场中，凡人简直是具累赘，不得不慨叹一句，这白娘子，真是不求上进。
　　在人界她是被颂扬了上千年，然而在妖这个圈子里，她成为一代代妖爸妖妈们教育下一代必备的床头读物。
　　如小青这么样的，修炼至今乃五百年，刚刚修得人形，和凡人一样需要吃喝拉撒睡，如她落得现下这番境地，只能拿冷饭冷菜应付肚子了。
　　偏偏又是个油水寡淡的寺庙，叶安澜连个像样的菜也寻不出来，寻了一刻钟，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寻得半个长了毛的馒头。
　　叶安澜出了厨房，手上一壁扣着那半块花色斑斓的馒头，希望能把外面的绿毛扣掉，单单吃一点里面的白面。
　　“青青，怎么是你？”
　　忽闻一声惊呼安，叶安澜百忙之中抬头，果不出所料，正是法海那厮。
　　便举起扣了一半的馒头问：“你不饿吗？”
　　法海摇头：“我早已辟谷。”
　　辟谷？
　　他才多大呀！按照凡人的年纪算顶多十八岁，这个年纪在妖界也就七百岁左右。
　　而小青如今五百岁，若是按照凡人的规矩算来，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女。
　　白素贞修炼至今一千岁，还未辟谷！
　　法海这厮果真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大boss！这资质无论是人妖两界甚至到仙界，也是国宝级的人物。
　　叶安澜掰下已经扣得差不多的半块馒头，正要往嘴里扔，立即被一只手拦截住。
　　法海将她的两半馒头夺过，信手一抛，道：“这馒头不能吃了。”
　　她翻了个大白眼，气骂道：“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是我饿啊！”
　　仍不解气，伸出一根指头，连戳了两下他的胸口，继续恨骂道：“混蛋，赔我的馒头！你这是什么破寺庙，整天清粥加咸菜，还不能用法术。我才五百岁，按照妖界的规矩，仍是未成年人，法海，我要告你虐待未成年人！”
　　一阵诱人饭菜的香味传入鼻端，叶安澜立即折了脾气，循着香味寻去，只见法海手心托着一碗香菇青菜素面。
　　她想也不想抱过面碗，正打算吃，却发现缺少一双筷子，这时法海手中佛光一闪，凭空多出一双乌木银筷，递到她手上时还隐隐闪着佛迦。
　　接着，法海又在禅院的树下幻化出一桌两椅。
　　叶安澜彻底放下前仇，欢天喜地地坐下大快朵颐。
　　一大碗面入腹，她心满意足地放下瓷碗，才有心情询问法海：“你夜晚都不用睡觉的吗？”
　　法海摇头，道：“早在五年前我便无需睡眠了。”
　　叶安澜心上虽有几分佩服，想了想却道：“那一个太阳升落间，你岂非比旁人多过了一日？”
　　法海闻言也想了想，摇头道：“与我而言，日升日落早不在心上，三年前我便不再以太阳升落计算年岁流转了。”
　　叶安澜不解，问道：“那你以什么计算日子？”
　　法海朝上指了指。
　　她顺着所指看去，是一颗枝叶茂密的桃树，令她惊喜交加的是，此时已经结出合掌大小的粉嫩桃子。
　　叶安澜踮起脚要摘桃子，却见法海一展手心便隔空取了个水灵灵的蜜桃。
　　她欢喜地拿过，却发现手中所拿的不过一团粉粉白白的桃形雾，转瞬那雾便消逝不见。
　　法海道：“我便以这颗灵桃树看时节，这桃树什么时候冒出绿叶，便是春天将至，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青涩的果子，便是孟春，什么上头桃子熟了，春天大抵也就要随我而去了。”
　　叶安澜这才知道这不过是一株由灵体化作的桃树，只有影像，所见的满树蜜桃是吃不到嘴的，听了他这新奇的表述，便忍不住问：“那夏天秋天和冬天怎么办呢？”
　　“夏天秋天冬天？”法海困惑了片刻，忽然有些明白的样子，道：“你说的是人间的四季吧。”
　　叶安澜点点头。
　　便听他道：“那些时节一向便同我毫无关系的，在我这方小院中只有春日及春日之外。”
　　她这才想起山下凡人的一个说法，这金山寺上为佛光所罩，并无凡间的四季，看来这说法八成是真的。
　　叶安澜望着头顶满树佛光隐隐的灵桃，忽然心有所感，开始隐隐作痛。
　　“法海，你这桃树到底是用谁的灵做的？”她捂住疼痛难忍的心口，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那义无反顾冲日十万红莲业火之中的小青蛇，脚下被火刀割得妖血长流，小青蛇一壁抽泣一壁道：“再坚持一下，再有两千火刀就能拿到火佛舍利，有了火佛舍利，他就能涅槃了。涅槃成功，他便修成正果，我也再不需要报谁的恩了。”
　　“青青，你怎么了？”
　　见她面上神色痛楚难当，身子也因疼痛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便要昏倒，法海忙将她扶住。
　　叶安澜顾不得心上疼痛，抓住他的袖子问：“怎么会我心里这么难受？分明同我半点干系也没有的！法海，我是不是要死了？当初你劝我不要上金山寺，我便不该一意孤行。如今怕是天罚来了。”
　　不知何时，她眼里盈满泪水，泪珠成串坠落下来。
　　片刻功夫，她已经倚在法海怀内疼得神志半昏迷过去，仍坚持问：“法海，我是不是今日就要死了？既然是这样，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你听着，法海，我···我不是没有缘故地跟你跑上山来的，我是瞧上你了。那条颜控青蛇看上凡人李勋，我一直在心里骂她蠢，想不到，这次轮到我发蠢了。我一个孤魂野鬼，现在又待在个蛇妖的驱壳里，看上一百个许仙那样的傻白甜也够玩，偏偏喜欢上一个头顶光秃秃的大和尚···我真的是···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