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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二站 法海是个恋脚癖(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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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澜眨眨眼,再眨了眨眼,法海这不食人间烟火一贯冷冰冰的和尚是在关心她吗?
她忽而有种受宠若惊的荣耀感,连忙摇手,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法海稍稍一顿,却并未多说什么。
眼见出了杭州城的城门,渐渐行至僻静所在,叶安澜逐渐感到行走吃力,便问:“小猴子,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到金山寺?”
悟空指着远处的山头,道:“娘亲,还远着呢!”
她顺所指看去,之间青山之间烟雾缭绕,一道祥和之光忽隐忽现,那佛光之中笼罩的,正是金山寺。
又行了些时刻,她只觉浑身皮肤有如切割之痛,忍无可忍之时,大叫一声,滚在地上,一时又觉五内有烈火焚烧。
恍惚之中,眼前出现一道祥瑞之光,七彩斑斓,周身也有泉水流动,逐渐将内外之痛抚平。
她恍然中似乎看到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上辈子到这辈子,叶安澜心上只想到一个曾那样爱惜她深沉之人。
感觉对方随时都可能离开,叶安澜慌乱中抓住他的一截衣袖,哭道:“照之,照之,我错了,昔日全是我不好!我都认错,只要你别抛下我!”
梁山伯,字照之,会稽山阴人。
她昏沉乱语中,逐渐忘记了此身此地,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似乎总有人拍哄她,说:“乖,莫哭!莫哭!青青,这一世,我无论如何总也要护住你的。”
昏睡中,总有人一声声唤她:青青。
叶安澜醒来之时,已近中夜,发现自己正躺在金山寺的一间禅房之中。
信步走出房门,却见旁边禅房中亮光闪动,且有人语。
她学着前人姿态,以口水舔湿窗纸,自洞眼中偷瞧房内情形。
只见法海正背对她坐禅,周身沐浴在祥和的发光之中,半空中一帧桢画面如电影屏幕滚动。
小和尚心善,救下了一条险些丧生老鹰腹的小青蛇,小青蛇自幼通灵,于是跟着小和尚不肯离去。
“小青蛇,你为何不肯走?前面快到金山寺的地界了,师父说,妖物是不能上佛寺的。你快回去吧。”
小和尚几次劝说也未有效果,最终无奈道:“小青蛇,你到底想干吗?”
小和尚见它腹侧伤口流血不止,便撕碎出一块袈裟片,给青蛇包扎,不想那青蛇立即化作了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两记响头,道:“谢谢恩人。不仅救我脱离虎口,还以佛光助我修成人身。”
小和尚也吓了一跳,忙道:“当不得谢!当不得谢!”
女娃娃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地道:“恩人姓甚名谁?”
“师父赐我法号法海。”
“法海恩人,此等大恩,我小青蛇当厚报。速来听闻你们人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不知这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呢?”
小法海想了想,道:“算了吧,师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求你回报。”
女娃娃紧蹙着眉头想了想,如是说道:“这样吧,我听说你们人界有个词叫以身相许,不如我就许给你做这一世的娘子,照顾你一辈子,待你老死了,我再回去竹林继续过我逍遥的蛇生。”
小法海想了想,道:“小青蛇,我是出家之人,师父说出家人四大皆空,是不能娶娘子的。更何况,师父告诉我,说我生来不凡,说不定将来有涅槃的机缘,那么便不再与凡人一般有生死了。”
女娃娃严肃地想了片刻,道:“既然四大皆空,那么想来有没有娘子影响都不大,那么又何必惧怕娶娘子呢?若你能修成涅槃,大不了我便一直做你的娘子,报恩呗。”
小法海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叶安澜心上好笑,想不到这个平日里宝相端庄的和尚,小时候傻得如此可爱。
又困惑,真不知哪里来的傻乎乎的蛇妖,竟然对这个未长成的和尚以身相许?
这时画面一闪,满目红焰,片片如刀,如此烈焰火海之中竟行走着个青衣裳的女子。
叶安澜觉得背影有些熟悉,心上猜测,莫不是长大以后的小青蛇?
那女子每一次行走都恰恰踏在一片火刀上,疼得抽泣,泪珠滚在火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只听她一壁哭,一壁自语道:“再坚持一下,再有两千火刀就能拿到火佛舍利,有了火佛舍利,他就能涅槃了。涅槃成功,他便修成正果,我也再不需要报谁的恩了。”
她每说一字都在啼泣,每行一步脚底都在滚血。
听那声音,叶安澜便觉分外熟悉,忽然脑中嗡的一响。
那不正是自己吗?只是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段经历?
这时,禅房中佛光收拢,连带着画面也跟着消失。
她正想悄声离去,忽闻禅房中传来女子婉转的娇yin。
只见法海仍纹丝不动禅坐铺垫之上,身上却不知何时起多了个红衣女子。
那女子对着法海纠缠一番,不见效果,便学着方才屏幕中人的声音说道:“法海,我留在你身边愿意乃是想报恩,助你修行,今日你未曾涅槃,却私自做主,赶我离去,只是我也要完成我该做的。”
顿了顿,又道:“法海,于你火佛舍利,从此你去你的西方极乐,我度我的逍遥蛇生。自此你我两不相欠!”
话音未落,法海已手持佛迦,将红衣女子收入金钵之中,寒声道:“孽畜,你也配!快休得作祟,否则别怪贫僧手下无情,将你打回原形。”
金钵中传来一阵娇笑:“法海啊,法海,世人都说你是金刚不坏之身,法力无边,更是心如明镜。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你法海,竟然犯了淫诫,时刻在心里念着个小妖精。”
“既然你自寻死路,也休怪贫僧无情!”法海的手在空中结了个迦,佛光闪闪。
金钵中却道:“对着我这张脸,你可能下得去手?”
这时忽闻身后一声叫唤:“娘亲,你在师父禅房外偷看什么?”
叶安澜一惊,回身慌忙捂住悟空的嘴,接着便四下里寻地方躲藏,偏偏这院子一眼能望到头,全无可躲避之处。
另一边,法海已经开门走了出来,淡淡看过来一眼,道:“进来吧。”
叶安澜摇摇头,想着,好歹悟空是他徒弟,总不至于杀害,而她在得知他的惊天大秘密之后,怕是难有活路。于是放下小和尚,自己转身飞跑。
未能跑出三五步,便被法海拎着后领带入房中,而后往床上一扔。
床?
叶安澜心里小人转得飞快,难道那红衣女子所言不差,这和尚道貌岸然,早已犯了淫诫?他难道准备对我先奸后杀?
她正在心上飞快转悠脱身之策。
法海已经以一句“你先去休息,我有话对要单独对你娘亲说”轻易打发了悟空小和尚,于是关门到床边坐下。
“可还有哪里难受?”
这开头不对劲啊!不该是先问:你听到了多少?
然后再强硬命令:今晚不论你听到了多少,最好统统给我忘记,不然我会让你成为祭夜的一具无名尸首。
叶安澜全身戒备,闻言点点头。
法海眉间微蹙,急问:“哪里不舒服?”
难道是自己五识出了问题?所以才听出法海语气中饱含的担忧之情?
叶安澜眨了眨眼睛,说:“全身都。”
法海眉间皱得更深,有一瞬思索,而后掌中凝起一团佛光,向她额前拂去。
叶安澜下意识一躲,却最终抵不过妖天性中对佛光的渴望,竟然浑身动弹不得,任由法海在自己头顶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