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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芙玲 or 美玲? ...

  •   王家后院里,一个女人独自坐在花廊的石阶旁,川芎悄无声息地走到女人的背后,刚举起手中的摄魂笛想往嘴边递去。

      “福生,是你吗?”女人动也不动地问道。

      卧槽!她怎么知道后面有人?这也太神了吧。川芎被吓了一大跳,有点莫名的心虚,“是我,夏川芎。”

      “哦,是川芎先生啊,福生去安葬王守业去了,想来也不会回来这么早。”女人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夫人…你…你节哀?”川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但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太礼貌。

      “王守业是我的仇人,他死了我没什么可伤心的,”女人平淡如水地说完,慢慢转过了身子,面向川芎问道:“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再来解了解情况的。”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川芎此时舌头像打了结似的,说话都不利索。

      “哦,还有什么要问的?都一并问了吧。”

      川芎有些发懵,面前的镇长夫人端坐在那里,面色平和,自己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空荡荡的庭院里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川芎有些害怕了。

      “夫人且慢!”

      正当川芎不知所措的时候,救星来了。新之、古旱莲、老西三人一同走了进来,最前面的新之朗声说道:“最近发生的事想必让夫人很伤神吧,你本来身子就不好,可别再累坏了。”

      “先生说的哪里话?这些事都是在麻烦你们。”女人回答的有条不紊。

      “川芎!”新之没有再与女人多说,侧身示意川芎赶紧行动。

      川芎自然很快会意,指尖轻点,朱唇微启,吐气如兰间一串美妙的音符就环绕在了女人身边,镇长夫人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变化,川芎没法分清她到底是进入了忘忧幻境还是没有进入,悦耳的笛曲一直持续着,新之等人都听的如痴如醉,差点晃了神。当川芎的肺活量达到极限快要爆炸的时候,无脸女发出一声嘤咛,胸脯一起一落,呼吸平稳,这是催眠成功了吧。

      川芎放下笛子,长吁一口大气,累死我了,这镇长夫人虽然没有眼睛鼻子,但耳朵还在啊,怎么定力这么强大

      “问什么?”川芎扭头问道:“赶紧问,她的体内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和我的忘忧曲抗衡,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问镇长是不是她杀的?”古旱莲抢先说道。

      川芎把问题沉声转述给陷入幻境女人听。

      “不是。”

      “那问她是不是福生的生母?”老西接着提议道。

      川芎原话转述,无脸女又一次否认了。

      “各位帅哥哥们快点啊,忘忧曲的力量快坚持不住了,她快要转醒了。”川芎着急的喊道。

      新之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坐着的无脸女,空白如纸的面庞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新之突然想起一个恐怖的词“相由心生!”

      “问她是不是芙玲?”新之一锤定音。

      川芎听了差点气的一个白眼厥过去,摊手无奈的说:“她不是芙玲还能是谁啊?昨天听的故事里不是讲的清清楚楚的吗?王守业、也就是现在已故的镇长,娶了芙玲!”川芎咬牙切齿的把最后几个字加重了音,心里想到,新之哥哥这是没睡醒吧,这要是古旱莲自己早就一拳捶过去了。

      “哎!队长让你问你就问,那来那么多废话。”古旱莲超没眼力劲的催道。

      “你!”川芎刚想开口怼回去,眼角瞄到新之凝重的神色,马上怂了。

      “咳咳!我问你,你是不是芙玲?”川芎收敛了脸色,一字一句问着面前的女人。

      本以为这是一个无聊至极毫无意义的问题的川芎,在听到无脸女的回答后下巴都要惊掉了。

      “不是!”

      细的像蚊子嗡嗡一样的声音,如一记白日惊雷,炸焦了川芎、老西、还有古旱莲,除了新之依旧保持着他万年不变的高冷范之外,一向淡定的老西都觉得自己已经被雷的里焦外嫩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芙玲那你是谁?”古旱莲瞪得圆亮的眼睛充分的表达了他的不可思议。

      无脸女的身体猛地一抖,平缓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没等川芎再次提问,她已经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睡着了?”女人缓缓开口。

      新之等人突然间无法再说出一句话,院子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一阵沉默后,新之率先开口道:“镇长的尸首现在应该已经火化完了,作为他的发妻,你去送送吧。”

      “好。”片刻迟疑,镇长夫人回道:“不知可否劳烦为我领路。”

      “当然。”新之摸了摸胸口的陨星,越发的烫了。

      天气阴阴沉沉的,和新之第一次去往美玲河的时候大不一样,河水翻滚着,听苏子夜所述,河底还镇压着上次的妖魂,从种种迹象显示,距离她破除封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福生划着一艘小船,往河中央划去,船上载着镇长的骨灰。虽然古旱莲已经警告过他不要离岸边太远,但悲痛的福生仍然想让平日里自己敬为父亲的镇长死后有个好的归宿,就算不能安眠于地下,至少也能随流水四游八方。

      “福生,祭完了就快点回来,那里危险。”岸边的川芎急得直跺脚。“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

      “夫人,你可曾听说过这河中妖魂”新之看着漠然处之无脸女人,试探问道。

      “听过几句,现在王守业死了,骨灰也撒进了河中,一切都应该无事了。”女人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这未免也太淡定了吧,新之心中简直就要对这个女人肃然起敬了。另一边福生平安上岸,镇长的也已经和河流融为一体,新之回想起前几天那个消瘦的中年男人在夕阳下佝偻的身形,心中不禁有些微微泛酸。人生在世好如河中浮萍,转眼间就被浪花打散,最后连骨灰都荡然无存。

      收回思绪,新之伸手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镇长夫人。

      “大人有什么事要吩咐吗?”一旁的福生扶着没有眼睛的女人,声音沙哑地问道。

      新之看着眼睛哭得红肿的少年,有些不忍,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有些事情恐怕还没解决干净,怎能说无事?”

      镇长夫人轻咳两声,轻身说到:“有什么事不如回去再说?河边风挺大的,咳咳。”说完又咳了两声,显得很是虚弱。

      新之略过女人的推辞,不予回绝的强势问道:“夫人,你头上带着的木簪是昨晚所讲故事中美玲买的吧。”

      女人的身形一滞,语气有些慌乱:“先生听的倒是仔细!”

      “据你昨晚所述,美玲应该并没有把簪子送给茯玲。”新之步步紧追道。

      “呵呵,只不过是我把往事添油加醋编成故事讲解给各位了而已,何必纠结不放。”女人已经冷静下来,应对自如。

      “可是你所编的故事以美玲为第一视角颇多。”新之又揪出一条,自己在现代可是写小说的,这点道理都看不出还怎么混,“虽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若不是亲生经历,你怎会把美玲的遭遇和心理历程如此淋漓尽致的讲出,你可别说是你脑洞比较大。”

      新之把两人距离拉远了些,确然说道:“你不是芙玲,是美玲。”

      “你…”女人气的全身都在发抖,她的头低低垂下,疤痕交错的额头上有青筋暴起。

      “福生,过来。”川芎一把拉过一脸不可思议的少年,紧紧护在了身后。

      “所以当年被镇民沉河的是你妹妹芙玲,嫁入王家的是你美玲。”新之继续说着,字字珠玑,挑战着女人的心理防线。“河边立的石碑里藏地封印,是镇压河中芙玲所设。几个月前,清福山连降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雨,导致河水突涨,山上泥石流滑坡,冲毁了石碑,河中封印也继之解除。芙玲冤魂开始不断寻仇,镇子里连发命案,引来我等来查案抓妖,你担心往事被人揭穿,便把过错全推到王守业一人身上。是不是”

      女人沉默着,河中浪声滔天。

      “其实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察觉出了你有问题。一个不能视物的疯女人居住的庭院怎会那么干净,花圃里种的也不是普通的花草,而是些稀少珍贵的草药。就算后来你解释自己是一直装疯卖傻,但以你的穿着、衣食、住所,都可以看出王守业对你的态度并非你所说那般恶劣,反而他是一个爱你爱到愿意为你去死的男人。昨天,在你出现后,王守业不知何故完全放弃了辩解,他承受着镇民们的羞辱,一声不吭。在王守业的尸首旁我们发现了一个装着毒/药的小瓶子,应该是医术精湛的你送给他的吧,那个可怜的男人因为害怕连累到你自己偷偷把药瓶里的药倒掉,然后为顺你意赴死,解开腰带上吊了。”

      听完新之的长篇大论,古旱莲在一旁激动地差点鼓起了掌。卧槽!自家队长真是帅呆了!先前不该怀疑他摔坏了脑子。

      “二十年前的恩恩怨怨,现在也该做个了结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突然开口道。她猛地拔掉了自己头上的木簪,瘆入骨髓的凄笑回荡在河面,掀起一波巨浪。、

      此刻的天空像倒过来的河面,暗涛翻涌,远方传来轰隆隆的咆哮声。

  •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不可抗因素,狸仔定会日更。
    快把花花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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