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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一个穿着墨色衣物的人正在往地上抛撒东西,看上去像是灰尘,至于是什么东西的灰尘,就无从知晓了。
只见这人用一把匕首划破自己左手的手心,然后将血液洒在地上。接着,灵气从这人的身上散溢出来,只是瞬间,房间里面就发出亮光,无论是地上还是墙壁上,都显示出繁复的阵法纹路。
慢慢地,房间里的光芒由白变红,整个空间里像雾气一般翻涌着,最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只听这个声音说:“惊扰本座,所为何事?”
那施法的人回答说:“弟子近日炼血婴,恐多有外人叨扰,望厥途尊者助我一臂之力。”这人却是一男人。
那厥途尊者闻言,颇似不悦,乃言:“尔等既修血婴之术,当知此途多凶险,若为外人所阻,或为外人所诛,皆是必然之事。”
“弟子深知此番叨扰尊者,实乃大不敬之罪。然而昔日尊者创此血婴之术,定然是希望此术不至遗失,百年前那血婴为正道所察觉,是故正道之人群起而诛之,时至今日,此术所知者,唯弟子一人。近日正道欲诛弟子而后快,弟子愚钝,术法不精,岂敢以己之能抗正道万千之众?”
这男子言语中似是哀叹,引得那厥途尊者沉默不语,良久,那尊者开口:“罢了,尔等既能心系吾所创宗派,今日本座便助汝诛杀拦路之徒。”
“谢过尊者……”那男人得到允诺,言语显得很是欣喜,他承受了尊者所赠的术法灵力,这过程似乎不是那么好受,他竟是似乎疼得闷哼出声。待到那厥途尊者的身影消失不见时,他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之后恶狠狠地说:“百年前我所受的痛苦,定然要加倍还给你们正道之人。”
这个男人打开房门,他所在的地方,竟是崖城城主的府邸。
这时,一个仆人从院外匆匆走来,对着他说:“鸿鹄天师,我家大人唤你前去正厅,说有要事相商。”
“何等要事,亦需惊扰本天师?”
“老奴不知,那一群人,似是那众仙宗之人,姓甚名谁,老奴皆不知,只是观其举止,倒是不失为绝代风华之辈。”
这男人嗤笑一声,然后说:“听你这么一讲,倒是勾起了本天师的好奇心,你便先行一步,本天师随后便到,既然是资质不凡之人,确不该失了礼数。”他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伸出去采摘了一片门边的树叶,运起灵力,那片树叶在空中不断旋转飞舞。然后,树叶刺向了仆人的身上,原本是该从锁骨伤口的位置流淌出血液的,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时,鲜红的气息从那仆人的身上飘洒而出,然后慢慢地聚集到了这穿戴墨色长袍的男人手上。
“仙聚宗弟子舒宁伯在此,魔道恶徒休得猖狂!”一道剑气从庭外急刺而入,阻止那黑袍人的动作,话音刚落,舒宁伯便已站在了庭院围墙之上,他剑指恶人,口中发言:“念你我皆为修行之人,一身修为得来不易,此刻束手就擒,正道众人或可留你一命。”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几声,然后说:“我道是谁在此大放阙词,原来是那闽楼不成器的弟子,你们仙聚宗没人了吗?竟然叫你这黄毛小儿来诛杀我,真是贻笑大方了。”
“歹人休得多言,受诛吧!”
舒宁伯不欲多言,他抽出佩戴的长剑,飞身往对方刺去。这黑袍人不躲不闪,抬手往身旁的树上一抓,未曾触碰树叶,那些树叶竟皆掉落,而后纷纷射向飞身而来的舒宁伯。
那舒宁伯看势不妙,急忙舞起一片剑花,将那些树叶挡开,然而还是有一些树叶没能挡住,很快就在他的身上划开了伤口,他的伤口却也未曾流血而是和那个老仆人一样,血雾飘洒出来。感觉到身上的灵力不断地沿着伤口溢出,舒宁伯顿时紧张起来。
恰在此时,有一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麓山一派大弟子季梭,前来讨教魔道的手段。”
声音传到,瞬间千千万万的灵气化成的箭羽直奔那黑袍人而去。一开始是千千万万的箭羽,一瞬间又化成了一支箭,带着雷霆万钧般的气势,似誓要斩杀魔道而止其威。
“如此甚好……”那人始终未曾露面,只是嘴角勾起,好似蔑视对方不自量力一般,那箭羽顷刻之间便穿过了他的身躯。
舒宁伯看到这种情形,不禁松了一口气,向季梭投去感激的目光。那季梭却紧皱眉头,施展了一个冥水之盾术法,挡在了他和舒宁伯的头顶。
“倒是一个机敏的小子……”这声音刚落,便是数不尽的树叶从空中急刺而下,击打在那灵力所化的盾术之上。
那黑袍人又出现在了门边,只见他抬着右手,灵力便从舒宁伯身上飘散开,凝聚到他的手上。他很轻松地说:“几个毛头小儿,也妄想诛杀邪魔?最后如何,反倒被邪魔所诛,此时要后悔,却也无悔改的机会了。”
季梭苦苦支撑头顶上面临的威胁,不过多时,额头上便渗透出汗水。敌人似是不想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学着季梭施展的术法,以一支红色箭矢迅速向着二人飞去。
却是才飞了一半,就被一片散发着亮光的大花瓣所阻隔。有两人,一着青衣,一穿红袍,皆执剑往那黑袍人刺杀而去。
“此来者何人,毋需报上名号么?”他甩出众多翠绿的树叶,杀向那身着青红衣饰的两人。不想那树叶尽皆被二人所避,眼见双剑就要刺到他的身上,便立刻施法,独留一个虚影在原地。这两人似乎看穿了他的诡计,双剑横扫,而后向着身后急刺而去,一时之间,便有血雾凭空而现。
而那着黑袍之人,也被迫显形,他伸手摸了摸脸颊,然后把手放在眼前看了看,有点高兴,又似是有些愠怒地说:“早就听闻那寡妇宿颜,座下有双徒,其二人术法狠厉,若心有灵犀,今日得见,果不其然。只是不知,你们皆已进入我设下的这噬灵绝阵,还有什么逃生之术。”
说完,整个庭院中红光冲天,恍惚间,似有无数邪灵在空中飞舞,而后杀向几人。这几人急忙运气盾术遮挡,却是无济于事,不过片刻,舒、季等人皆满身伤痕。那黑袍人之人一鼓作气,起身飞到半空中,那从四个对手身上散溢出的灵力如流水般向着他飘去。他左手微抓,这几人所执之剑尽皆飞到他的身边,之后他用力一推,这些剑竟是急速向着原本的主人刺去。
那穿红袍的人见此情景,立刻以身为盾,试图挡住两柄利剑,她转头对着刚赶到庭院门口的人喊:“路瑶姑娘,快些知会涟兮!”
那半空中的人冷哼一声,祭起一片叶子,射向路瑶。那路瑶道行太浅,根本无从逃避此等绝命刺杀,只是把那灵符打碎,树叶便已经从她身上穿透而过,接着,又是一把匕首飞刺而来。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杀死,那匕首却在半空碎裂,掉落在地上,她闻到一丝香气,转眼之间便见到一女子出现在身前,竟是碧泉仙宗的涟兮。
涟兮看向那黑袍人,有些惊讶地说:“想不到,竟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