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午》言午雾

3、从前

　　我不太想回忆我们的从前，说来实在过分无趣。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涯，毕业，然后工作。和许言午有关的事物似乎都和她的人一样，无趣刻板。我在声色犬马的日子里放纵自己，那时我是真的开心，胸腔里也是真的充满了空虚感。就像有什么东西偏离了原定的轨道，有什么违背了我自己的内心。许言午的出现是个意外，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她那个性格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沉默内敛，理性冷漠，这是对她最为精准的评价。就算彼此认识那么多年，我依旧看不透她。
　　我对她一见钟情。
　　没有什么具体原因，或许就是那句老话“一眼万年”。
　　我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不同时并没有经历太多的纠结，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这一事实。我认定的是人而不是性别。
　　我患得患失，我怕。我怕别离，怕她嫌我无趣，我更怕会一辈子和她毫无交集。
　　她的出现是个变故。我以为我的人生会和我设想的一般毫无波澜。活着真没有意思，每一天都在重复。所以我冷眼看这世界。小时候的经历我一向闭口不谈，反正记得的只有我自个，也不想说出来博取同情。我意识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我对人再也没有了感情，随时随地都可以在精神上去死。但现实的人道主义精神让我无法做出这事，我会愧疚会难受。
　　她的出现让我觉得，觉得生活似乎也不算那么糟。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我努力融入她的生活，我终于参与了她那么久的生活。
　　我欣慰得几乎热泪盈眶。
　　对我而言，我已经很努力地去喜欢她了。我确实很喜欢她，但这种感情对我来说是负担，很沉重很沉重的负担。尤其是在这段感情看不到未来时我感到绝望，可以说我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遇见林琼华前我为父母而活，之后我为林琼华而活。我并没有将自己的感情强加在她身上的意思，只是我确实靠着对她的感情撑过了那段日子。于我而言，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用尽全力了。我不觉得旁人能理解我，常常嘲讽自己的矫情做作，一次次陷入自我厌弃，我闭口不谈。我说不出口，我已习惯沉默。
　　当我得知自己得了病后也没有什么触动，就是发出：啊，原来这样！这样的感慨，也不过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没想过治疗，顺其自然。
　　在知道她有自己喜欢的人后，在看到林玉膻的东西时。我依然沉默不予理睬，我的太阳穴传来尖锐的疼痛，那份支撑着我活下去的信念散了一地。我害怕，害怕结局过分狼狈不堪。所以我早早抽身。我的怯懦让我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想不敢做，只敢偷偷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