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陈乔

3、回忆（一）

　　繁华和应希是好朋友，上大学认识的。她是繁华的舍友，两个人同专业但不同级，应希大她一级，但是她们总是在一起。宋承言那时候都已经准备毕业了，不经常在学校。
　　应希是因为繁华才认识了宋承言。
　　当时繁华和宋承言的表弟卓严都刚上大学，所以几个关系好的商量着一起出来聚聚。那天晚上另外两个舍友回家了，宿舍就只有繁华和应希两个人，如果繁华不在的话，应希就要一个人在宿舍住一晚上，所以她跟繁华说：“繁繁，我不敢晚上一个人在宿舍，你带上我去玩儿吧。”
　　繁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大家都会带朋友去玩，多交一个朋友没有什么坏处啊，她就带着应希一起去了。
　　那天晚上，卓严喝多了，当着大家的面和繁华表了白。他知道繁华喜欢的是表哥，他其实就是想借着酒劲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如果繁华答应了，那最好；如果她拒绝了，那他也不强求，他学着开始新生活。
　　繁华什么也没说，看着宋承言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她拿了包就走人，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带着应希。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好在后来卓严和繁华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这事儿。
　　直到半个月以后，卓严跑过来问繁华：“繁繁，你上次带来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繁华看着卓严，心想你丫的心真大，她很严肃告诉卓严，“卓严，你认真点儿她是我朋友你要玩别玩她头上。”
　　卓严揉着繁华的头发说：“我才不好她那口，敢情你真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啊？你是不是又跑去查人家了？不是卓严你这臭毛病啥时候能改改啊，一天到晚就利用你姐夫职务之便，巴不得把周围人祖宗十八代都给调查清楚，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繁华对卓严爱查别人底细这事儿，特别鄙视。人跟人之间交往非要弄那么清楚吗？朦胧点儿、模糊点儿不好吗？！
　　“繁二傻，你真的是够可以，我以后喝醉不扶墙就服你，真的！改明儿别人把你卖了你还给人数钱！表哥和你那朋友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这护着她，她瞒着你的事情肯定不止这一件，她真当你是朋友吗，还瞒着你这事。”卓严看着繁华一脸傻白甜的样子，真的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什么样的父母能把孩子教的这么天真无邪，连点儿心眼都没有。不过他自己也是喜欢繁华对谁都好，没有心眼儿这点。
　　“应希和承言哥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啊……”繁华强忍泪水问卓严，她觉得现在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呼吸不上来，好多想说的话都梗在喉咙。
　　卓严看着繁华的样子真的不忍心在说下去，她拉着卓严的衣服问他：“卓严，你……你是、是不是骗我，我……我我我跟你说你骗我也没用，我不喜欢你的……”
　　卓严看着繁华魂不守舍的样子，漂亮的杏眼里全是泪水，小脸煞白。他看不下去了，把繁华拉进怀里想要安抚她，但是繁华太倔，一直和他抵抗着。
　　“他们的确在一起了，昨天表哥带着她出来玩了，算是带着见了哥们儿……这道理你应该懂。”卓严压着嗓子说，繁华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腿一软好在卓严拉着她，最终忍不下去，哭了出来。
　　卓严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繁华没有那种一旦伤心难过就去买醉的习惯，但她那晚没有回宿舍，而是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子，她现在没有办法回宿舍去面对应希。
　　如果当时听爸爸妈妈的话，住在校外，或者住在家里，而不是执意要住宿舍的话，她也许就不认识应希了，今天这事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可惜没有如果，她自己没有勇气去和宋承言说清楚，就是傻不拉几的一直暗恋他，她想有一天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宋承言会看到她的，她一直追随宋承言的脚步从小学到大学，她学舞蹈、钢琴、法语就是想自己能够配上他。她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去倒追男生，妈妈从小告诉她，不要去追着男生，“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之类的道理。活了这将近20年，可繁华喜欢的蝴蝶没来，来的都是蜜蜂、飞蛾之类的，甚至还有苍蝇。
　　那晚繁华一夜没睡，她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面好久，出来后又看了整整一晚上的电影，她不知道自己看的什么，就是按着列表一直播放下去。她就是这样，性子很淡，她不会用那种激烈的方式比如醉酒、自残去排解苦恼。可这样根本没有本法发泄自己心里的悲伤，因为这样其实没有什么用，最后她和父母瞎编了一个理由，消失了半个月。
　　繁华去了斯里兰卡，订了半个月的海景房，没有出去过，白天就坐在阳台看海，晚上就躺床上看电影。她以前幻想过，可以和宋承言一起去看海，哪里的海都不所谓，但是要住在一栋面朝大海的房子里，坐在阳台吹海风、看海，听着退潮的声音。
　　她看了许多的爱情电影，和书籍，最后她想的很清楚，很多东西强求不来，是你的兜兜转转最终都会是你的；不是你的，说白了还是强扭的瓜不甜，大家都不好受。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其实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想开了以后，她预定了Cinnamon Grand Colombo里一家有名的海鲜馆一连订了三天的午餐。每天吃完午餐她就逛商场买了几件斯里兰卡本土设计师设计的珠宝，一条蓝宝石的项链，和耳饰，很衬她的肤色。每天下午茶都吃的是这家商场很棒的一款巧克力蛋糕，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是想多带几个回去的，口感很醇厚，因为带不回去，所以她只好在这里吃个够。她还去了Laksala工艺品店，商品琳琅满目，繁华更是走不动路了。她给爸爸带了锡兰红茶，买了一条很有南亚风情的手工丝巾送给妈妈，给繁承带了一个木雕。斯里兰卡以红茶和蓝宝石闻名，逛工艺品店的时候她看到一对镶嵌着蓝宝石的袖扣，她真的是连脑子都没有动就买了……她想的是，宋承言要过生日了。
　　回去以后，繁华和以前没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渐渐地，她开始下意识地疏远宋承言，和应希依旧是朋友，但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不冷不热的，而应希因为有男朋友的缘故，冷落了繁华不少，这种关系对繁华来说是很满意的，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那对袖扣，本来想说送给爸爸，但是老繁同志说他不适合蓝色……袖扣最后便宜了卓严。
　　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算是平静。应希是N市人，因为过年的缘故，应希没有在X市停留太久就回家了。应希回家到过年之间的这段时间，繁华听卓严说，宋承言一直就没有回家。
　　“关我屁事。”每次说到和宋承言的话题，繁华都只有这句话。直到有一次繁华没有说这句话，卓严告诉她：“表哥回来了，现在就跟被禁足了一样，每天就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我姑姑和姑父现在一天就看着他，他们不同意表哥和应希的事情。”
　　繁华就是听着，没有说什么，卓严接着说：“不过啊，繁二傻你其实挺厉害的，虽然我表哥没和你在一起但是你其实才是我姑姑心里的儿媳妇……哎呀，真没想到，那你说你要是……”
　　繁华听不下去，不等卓严说完：“卓严，你大清早吃什么了嘴那么臭！要不让卓雅姐给你好好漱漱口？”卓雅是卓严的姐姐——牙医。其实卓严后半句话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繁华仍旧还在失恋期，敏感的不得了，就觉得卓严在讽刺、嘲笑她。再怎么没脾气也要炸毛。
　　许久不怎么聊天的应希发消息和繁华聊天，繁华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应希三句不离宋承言，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繁繁，宋承言的爸爸妈妈真的禁足他了吗？那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他？最近应该挺累的吧。”
　　繁华：“我不太清楚，我最近在外面。”她除了卓严告诉她的那些，其他的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她撒谎说自己在外面。
　　“你又出去玩了？真好啊，我也想出去玩，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国呢，宋承言本来说要带我去马尔代夫的，结果他爸妈不让他出来了。好气哦~”
　　繁华：“你们以后会有机会去的。”
　　“繁繁，那你现在在哪里啊？你在国内还是国外？过年还跑出去旅游真羡慕你。”老繁是不会让她过年出去的，家里面有传统过年一家四口是一定要都留在X市的，初八以后才可以出去玩，但是正月十五要回来……
　　刚好看到朋友甄薇瑶发的在韩国玩的照片，繁华随口胡诌说自己现在在韩国，本想可以结束这段没有营养的对话，但是谁曾想，应希好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拉着她从南聊到北，从中韩进出口聊到人民币兑韩元的汇率，最后中心思想其实是，要繁华帮忙带东西——代购。
　　繁华：“……东西太多了，拿回来很麻烦。”
　　“你帮我一买，先寄回来，这样就不用你拿了！好不好繁繁，帮帮忙嘛~我这穷学生肯定是不能向你们那样买东西，就指望着代购能省点钱了。”
　　繁华：“……我知道了，你要买什么东西就发过来吧，我很困先睡了。”繁华把手机丢到一边去，说实话自己和应希现在真的没话说，真是维持面子不撕破脸就好。
　　繁华把应希想要买的东西和地址电话复制粘贴给甄薇瑶，然后又转账给她3000，说：薇薇，帮忙带点东西，随便找个快递发给她就行，到时候钱不够的话我在转给你。谢了昂~
　　甄薇瑶很快就回复她消息：OK。繁啊，最近怎么样？和你宋承言哥哥怎么着呢？
　　繁华：还我宋承言哥哥，宋承言哥哥是别人的了。就是让你帮忙带化妆品的那个人的。她也就能和甄薇瑶开的了玩笑。
　　甄薇瑶：那我还带个屁啊！你怎么那么软啊！什么样的人？我让穆唯给你去壮壮胆，你俩加一起绝对就是熊心豹子胆，所向无敌还披靡！
　　繁华：穆唯和我还雄心豹子胆？我俩加起来顶多算个胆结石。哎呀有的事情说不清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都这么久了……要不你回来，我告诉你？
　　甄薇瑶：那还是算了，我现在不能回去，过几年再说昂~繁啊，等我回来你要是在不和你宋承言哥哥在一起，那我就做主把你许配给我哥了昂。
　　繁华看着甄薇瑶发来的微信差点要到自己的舌头，回复她说：我要小鲜肉，不要老腊肉谢谢……
　　甄薇瑶这会儿正吃炒年糕呢，猛地就是一呛：我哥就比宋承言大了一岁，你开玩耍呢！都是好青年，分那么清楚干嘛啊？
　　繁华：你好好的，我就不瞎凑热闹了，现在不想那个。好啦，你就帮忙把那些东西买一下，谢谢你了昂~还有别在外面那么久了，快回来吧。爱你呦~( ω )
　　甄薇瑶：一到这儿你就岔开话题，服你了~我知道，明天我要是闲着没事就去弄，我倒时候回来给你说吧，反正现在回来时不行的，你早点睡，我吃完宵夜就睡了。顺便问你一句，吃晚饭没？要我给你深夜放个毒不？？？
　　繁华：睡吧，你这样就可怕了……( ) 白菜萝卜有什么好吃的，真是的……
　　甄薇瑶：哈哈，好了不逗你了。你要有什么事就找我哥，一大活人放那不用白不用~知道不？好了你跪安吧！哈哈哈
　　繁华：你真是中国好妹妹！晚安了
　　繁华真的是对甄薇瑶无语了，甄微远有这样的妹妹不知是福还是祸啊。但是每次和甄薇瑶这个活宝聊天她都觉得特别放松。
　　过年，初五的时候，繁家夫妇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去了宋家，两家关系很好，繁国承和宋毅是校友，而华婷和卓奕灵本就是好朋友，而两人有都是大学室友所以关系自然是没的说。这也是繁华会认识宋城这么多年的原因。
　　饭桌上，宋承言妈妈拉着繁华要她坐自己旁边，宋承言妈妈可是一直当繁华是她将来的儿媳妇，毕竟从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关键是她觉得繁华长得漂亮而且性格还好，在宋承言妈妈眼里，只要繁华出现你就是再漂亮的美女对她来说就跟长腿毛的抠脚大汉是一样的。鬼知道宋承言在外面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女朋友，大半个月的不着家，真的是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繁华就只是吃菜、喝果汁不说话，这种话题她向来不参与。宋承言爸爸和他妈妈向来同心，就是喜欢繁华，希望繁华和宋承言在一起。饭桌上，就说繁华和宋承言。一旁的卓严要被气死了，早知道就在家里了，跑来凑什么热闹。卓严本来在家里打游戏呢，听说今天繁华一家要去宋承言家一大早就跑来了，没准繁华她爸妈还就看上自己了呢。早知道会是这么个场面，还不如在家吃饭睡觉打豆豆。

作者有话说

　　听说我的毒物室友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