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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王出门 ...


  •   1.
      王老板姓孙,莫名其妙的,被人叫起王老板来。
      对于这件事情,王老板几乎发过几次大脾气,可每次冲小三子李黑鬼喊叫时候,语气便硬中带柔,无奈,怪自己脾气太好,镇不住群鬼。
      老王是那种天生憨厚的人,从小木木瘩瘩,笨头笨脑。他在村里,小时候别人喊他“马路大”,不知道从谁哪里喊开了的,那是一句日语,小屁孩时候一起看《地道战》《地雷战》,日本鬼子经常骂中国人的话。
      王老板长大以后才知道,马路大,是饭桶,木桶的意思。老王想想自己从小呆头呆脑样,自己都觉得人如其名。
      王老板这个名头,现在确实很响,在省城,几乎所有工地头头,几乎都知道他。慢慢的,几乎别人忘了他本来有名有姓。
      老王开始吧!读了十几年书,才勉勉强强初中毕业,长得又高大乌黑,塌鼻子,细眯眼睛,嘴巴外翻,说不清的一塌糊涂相。老王的阿爹老孙头,她阿娘慢慢游,老王是遗传了他们俩所有不好的,抛弃了他们俩少的可怜的所有好地方。
      他是独子,也是独生。这个其实怪不得老孙头慢慢游晚上不努力,国家逼得紧,老孙头又怕政府,一哄二吓,乖乖的打了慢慢游七个半月的二胖小子。据说,流出来还活蹦乱跳,哇哇的哭。
      XX办当年主任张保新,提起二胖子小脚,往水池里放,活活的溺死了。
      换着别人,张主任也不敢这样下手。下狠手抓典型,老孙头也不敢做声,只有后来该付两百块而实付一百块营养费时候,老孙头才吵了几句。不过被当年武x部长兼XX所所长老胡吼了几句,老孙头看了看老胡腰间的手枪,怕真的被抓起来判刑,才灰溜溜用板车把慢慢游拉走了。
      老王初中毕业,都差不多二十岁了。出去打工,又没有同龄人愿意带,一来二去,在村里晃久了,村支书忠叔,可怜了他一回,刚刚好村里成立了一个农闲建筑队,把那傻子带出去了。
      老孙头那个高兴,提了五斤米酒,去感谢村支书。又卖了七头猪,一头母猪外加六头仔猪,勉强凑了三百块钱路费。
      村支书忠叔,带着二十多人队伍,浩浩荡荡的,去了省城。
      到了省城,好不容易找到联系好的工地,人家人满了。忠叔好说歹说,别人才同意这么大一帮子人,在工地睡几天,容他们找事情。
      事情转换就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天早上,忠叔和大伙商量,分头找事,有亲找亲,有朋找朋。唯有老王,呆头呆脑,没人愿意带。忠叔就叮嘱老王,让他在工棚等着,不许乱跑。
      老王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到了大省城,虽说是郊区工地,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一个人在工地东看看西看看。看见吊塔,吓了一跳,看见挖机,恨不得上去摸一把。
      后来终于看累了,就开始看别人做事,看别人砌砖,他就帮忙递砖头,看别人搭架子,就跑过去递钢管,看见木工开模板,就过去搬模板。
      别人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呢!满脸笑呵呵。别人看见有人白帮忙,又是夸,又是递烟递水。
      中午吃饭时候,工头跑过来让他去吃饭。下午发了一顶黄安全帽,直接让他上工去了。
      忠叔带来的二十几个人,除少部分投亲靠友找到事情做,大部分都灰溜溜回去了,反而是老王一个人,凭自己傻气,留了下来。
      2
      工头叫王一赛,国字脸,一副慈像。眼睛眯眯的,闪着很真诚热情的光,让人感到非常的温暖。
      王一赛这几年做的很大,一方面源于运气,一方面也源于大气。他用人,从来都不按常理,别人喜欢要大工,要师傅,他喜欢年轻人,喜欢叫的听喊的住的新手。别人老板,口头挂一句话都是一个大工,抵三个小工。他倒好,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师傅多了资格老,和尚多了没水洽。
      他自己也经常干活,以前是这样,现在做大了还是这样。经常是一个裤管卷起来,一个裤管吊下去,穿着再好的皮鞋,经常是一脚跳泥巴里抢了工人铲子锤子,告诉别人应该这样做那样做。
      他的工人也不烦,基本上都是他带出来的新兵,个个感恩戴德。他的规矩也简单,就是一个师傅带三个新手,新手必须无条件听师傅安排,师傅必须有组织的指挥,新手做的好,学的快,马上涨工价,绝不抠一分;师傅指挥的好,马上安排做班主,分包你工程,一起赚钱。所以他的工地,时刻充满了热火朝天的激情,自己也从一个小班主,迅速的变成有百来号人的大老板。
      今天他刚好来工地看看,喝的红光满面,被一帮工人围着要烟抽,他丢了两包芙蓉王给班主,就开始和工人们扯淡。扯着扯着,就透过外架安全网,看见楼下有个大高个,穿一件新白衬衣,又不戴安全带,在楼下帮别人抱砖头。
      王一赛问:“谁的人,这么不懂规矩,不戴安全带在做事。”众人便趴在外架一齐朝楼下看,终于有一个工人认识,说了情况。王一赛便急匆匆往楼下走。
      走了三层,又止不住好奇,就又站在外架安全网往下看,这一看,就挺感动的。只见那个孩子,洁白的一件短袖衬衣,被泥巴铁锈粘的不成样子。他先是帮人搬砖头,合抱的码,搬完了就帮外架扛钢管,一米五钢管,码几十根,轻轻一抱就走。
      王一赛当即就消了火气,来了好感。他想,一个借住几晚的年轻人,不图钱,又热情,知恩图报,个子高,力气又那么大。这样的年轻人,去哪里找。然后就找到答应他们来那个班主,让他做事。
      王一赛这一回没亲自出面,他想观察观察。一方面是他现在老板做大了,很多事情不想事无巨细操心。一方面,又直觉的特别喜欢这个年轻人。
      老王肯定不知道里面事情,他以为是祖宗显灵,走了时运。
      是的,他觉得自己走了好运。晚上忠叔帮他分析,说可能是工地刚刚好缺个小工,他呢刚刚好在工地晃悠,是因祸得福了,老王就一脸朦曈的傻笑。
      他此时,内心充满了恐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已经让他不知所措,现在,叔伯们又都要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他不知道是跟着他们回去,还是留下来。
      忠叔黎明要动身回去时候,看出来他心思,对他说:“不要想着回去,好好干下去,你能出来不容易,还没出省呢,你怕什么,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以后干好了,把乡亲们都带出来赚钱,你呢,也可以做一个大老板。”
      村里人都笑了,那种沮丧脸上难得的笑容。是的,他们笑了,他们觉得,就他那个傻里傻气样子,还有一天带乡亲们赚钱,做大老板。
      老王没有笑,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给了他鼓励,他的胸中,莫名的冒出一点点前途来,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
      忠叔他们提包走出工棚时候,他跟着后面,哇的一声哭出来了,那是一种真正的离别。
      以前在家里,晃悠悠在村里走来走去,这个人逗,那个人骂,他是像傻心不傻,有几次也生出怨恨来,觉得村里人讨厌。现在才知道,有老乡在的地方,是多么的开心快乐。
      忠叔便停下来,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叮嘱他道:“这是你阿爹偷偷让我保管的钱,我现在给你,你省着点用,一定要听老板安排,好好干下去。”
      老王就送他们到工地门口,看着公交车慢悠悠从远处开来,眼泪就哗哗的下来了。他想求工头,哪怕留下一个同乡也好,哪怕附近有一个熟人也好呢!
      忠叔在车来一刻,转过身拉他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小卷烟纸片,对他说:“我女子翠花在省一师读书,你要是周末没事做时候去找她,这个是他宿舍电话号码。记得,一定要等周末她不上课,你又刚刚好没工上时候找她。有什么口信还是钱,让她给你捎回来。”
      老王听见翠花,就呆了动不了,一直到他们上车走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翠花在省城,翠花!
      他的脑海,此刻全部是那张白皙的如花笑靥,那似打小不食五谷杂粮一样轻盈相貌,和吐气如兰一般笑语。
      3
      乡愁,是一种失去以后莫名其妙流出的热泪!离别,是夕阳西下撒下的丝丝秋雨。
      很多年以后,老王想起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抛弃以后孤独迷茫的感觉,都禁不住发呆。是的,人生就是这样,每一个时期,每一个阶段,不管你走的多远,飞的多高,跌的多重,你即使憎恨那个让你不堪回首的自己,你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曾顽强的活了下来了。以后的以后,自己就是以前的延续,或者是尸行。
      天刚麻麻亮,工地塔吊上面的强灯,照着泛红的泥巴坑,照着门口的大街。远山在遥远的远处,那种能让山里娃感到安全感的群山,此刻,在黎明的晨曦中,隐隐的剩一条弯曲的轮廓,像老王一样敦厚的轮廓。
      老王所有的畏惧,化作拼命地劳作里面。他不太会说,也没人陪他说。他眼里全是陌生的人,陌生的地,陌生的以后,只有用最辛苦的劳动,才有一丝丝麻木和忘却。
      他第一天被人安排去帮砌地基墙的一个师傅搬砖。一种最简单最辛苦的劳作。他不管别人是不是考验他,他从安排开始,就马不停蹄的抱砖,码在师傅做事的周围。一个小时以后,师傅丢下泥刀走了!师傅顶不住了。
      木木麻麻的年轻老王,根本不知道师傅生气了。在工地师傅是至高无上的,从来只有师傅骂小工懒,没见过小工让师傅难堪的搞不赢手脚的时候。师傅丢了泥刀,远远的去抽烟了。
      师傅已经不在乎挨工头骂了,反正满地砖头,工头看见了也会说他偷懒,到时搞不好还会说他手艺不济伤自尊。
      老王意识到师傅不见了,是砖头没地方放以后才知道。他抱着满手砖,怔怔的东张西望,又开始朝每一个偷懒小工地方补。四处跑,到处搬。
      师傅们都不太高兴了,老王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勤劳,第一天就得罪了大部分泥工师傅们。
      在工地,做包工和点工是有千差万别的,做包工,你越快越好,做点工,也叫磨洋工,混日子,是越慢越好。但是慢,又必须慢的有技巧,慢的上面看不见,最好能得到奖励。
      到下午上工,有两个小工好像商量好一样,请假了,老王变成一比三来。师傅们也统一开始发力,由上午慢悠悠,变成急匆匆。甚至三个人轮流开始催起来。
      老王这个时候开始觉得腰酸背痛起来,他不敢停歇,也不敢辩解,甚至于挨骂以后,也不敢生气。他越来越思念家乡,就越来越拼命干活。
      晚上挨着床,他就睡着了。像一头死猪。
      他梦见翠花了,在梦里,他还是孩子,和翠花一起背着书包去学校路上。翠花在前面蹦蹦跳跳,他憨厚的跟在后面。翠花说:“马路大,你都读了四个一年级了,怎么还读一年级。你快点加油,和我同学多好。”
      在梦里他也想呀,一起读书多好呀,现在人家都四年级了。他除了帮他背书包,就是替她挨调皮小孩子打。
      在梦里,翠花突然越走越远,越走越快。他想追她,但追不上,想喊她,又喊不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模糊了。
      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
      新的一天,马上要开始了。
      4
      接下来的好多天,老王的脑海,始终是翠花的影子。他不确定翠花是否还记得自己,更不能确定自己第一面是否能认得出翠花来。
      他已经好几年没看见过翠花了。翠花在他印象中,是小时候模样,蹦蹦跳跳,娇声娇气。等老王终于学会拼音,能读二年级时候,翠花已经去了镇上中心小学读五年级了。
      他们见面机会慢慢的就少了,后来翠花去了县城亲戚家读书,就变成一年见一两次面。然后慢慢的,老王几乎忘了翠花。
      那是读初一时候的夏天,老王已经很高了,嘴唇上长了几根绒毛一般软趴趴的黑胡须,他已经十七岁了,对着一班比他小四五岁的同学,他变的鹤立鸡群起来。他的高个子好处是,没人敢打他,有时候和同学们玩的时候,四个人抱脚都放不倒他。
      刚去镇上时候,他着实风光过几天,身后一帮寻找庇护的小弟。后来小弟们发现,这个高个子,既不敢对付初三的老大哥,也不敢对初二的小二哥,就是初一别班的讨嫌鬼,他也只会站前面做人墙唬人,他会的,只不过是和比他矮一个头的小朋友们假打撕扯,活脱脱一只纸老虎。
      后来他的大名,终于被同村同学泄露出来了,老王变回了马路大,呆头呆脑,无所事事。幸好初中开始,国家不允许强制留级。不然,按他十几分成绩,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毕业。
      当小屁孩还在抢老大,争地位时候,老王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个晚上,他迷迷糊糊梦见班上一个女同学的如小馒头**,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站在她后面排队打饭,他高个子的高视线,让他从她脖子沟看见前胸的半节粉嫩白净的**,队伍往前面济,让老王下身顶到了那个女同学翘起来的小屁股。
      老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如海啸火山一样剧烈喷发了。他惊醒的时候是午夜了,四周鼾声如雷。他以为自己尿床了,又觉得不太像,他的记忆还在美好中回味,他舍不得动,仍由小屁孩横七竖八压着自己睡成一片。
      很多人说两性开始是一个男人开始成熟的标志,其实不然,男孩变成男人,真正的开始应该是第一次梦精。
      老王事后一直回忆,甚至在上课时候还在偷偷东张西望,学校集合时候也在东张西望,他想找一下那个女孩是谁,他发现那么多如雨后春笋般长起来的众多小馒头们,个个像梦中的人,个个又不像。
      那个夏天的星期六,他像往日放假一样在村口的小溪边放水牛,他还在想这个梦,从那次以后,他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课文了,脑子里一直是那个梦,晚上几乎全是那个梦。他现在梦精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第一次那个梦一直萦绕不去,难以忘怀。
      他听见小溪边的公路上有欢笑声,嘻嘻哈哈一群女孩子的欢笑声。他突然的莫名脸红心跳,然后就看见公里转角处,猛然间走出来五六个穿着花花绿绿十分洋气的女孩子,个个胸前的小馒头,傲然挺立。那个穿着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脸白如玉的人,也看见了放牛的老王。
      他不确定她是否喊了自己,好像打了招呼,又似乎只是怔了一下。
      他几乎确定,那个人就是自己梦里的那个人。他只瞟了一下,就红着脸低下了头,连余光也不敢瞟一下。
      好多年以后,翠花问了他为什么那次那样的脸红,并自我分析道:“男人最悲哀事情是,你花枝招展而过,遇见我在河边放牛。”
      他只是苦笑,他不想告诉她那个梦,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心中的龌龊。
      5
      『这几天的暴雨,挺担心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被洪水冲走。毕竟那曾经属于我,我知道我回不去了,回不去的故乡,是遗憾,还是雨后的乡愁,冲不净,流不干。手机也没信号,尝试了十几天没网络的滋味,觉得挺好。』
      十几天的劳累,逐渐的让老王适应,他的本来黝黑的皮肤,开始泛着一层油光,手臂上的肌肉明显的鼓起来,掌上有了一层老茧,在被人责骂以后,血气涌上来那一瞬间,他觉得他可以掌劈几块砖头。
      他始终没有发作,他隐隐的想感谢一下自己阿爹老孙头,是他从小让他不停的在田间地头劳作,练就了吃苦耐劳的体质。
      又隐隐的想恨自己阿爹老孙头,他记得自己六岁之前没这么傻的,也调皮,也捣蛋,更喜欢打架。事情开始于那次他把村长儿子谢旭岗鼻子打出血,村长谢正坤怒气冲冲上门,老孙头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六岁的自己打倒在地。然后屁股上就是昏天黑地的细竹条子抽打。
      村长怒气并没有消退,坐在搬给他的椅子上说:“老孙头,打屁股算什么,你看看,我宝贝儿子鼻子都流血了,你找肉多地方轻轻的做样子,算什么呀!你当我们谢家好惹。”
      老孙头就把竹条子往上抽,一条条血印,伴着老王撕心裂肺的求饶。慢慢游抱着老王哭,老孙头就越用力打。
      最后还是张老爷子抢了老孙头竹条子,怒气冲冲往谢正坤手上塞,一边道:“卵娃子打架,算什么大不了事情,你要老孙头打死马路大你才心安。你自己动手,想怎么样出气就怎么打,最好打死,你们谢家不是没有这样的狠心。”
      从此以后,和谢张两家孩子,只要有丁点摩擦,换来的就是一身的血印。甚至于小孩子的诬陷使坏,都逃不掉挨打的结局。
      很多人都说,老王的呆傻,大半是老孙头暴躁的脾气教育出来的。老孙头有什么办法呢!除了打完以后一筒接一筒旱烟,只有慢慢游默然的两行热泪。
      老王的潜意识里,变成了习惯,习惯于一切别人认为不习惯的习惯。
      那天老王还是像往常一样的搬砖,他现在能应付三个师傅轮番的折磨。师傅慢慢的觉得也累了,所以又开始慢悠悠的砌着,他们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整不跨这个傻大个,得好处的是王一赛老板。
      有个师傅就喊老王:“傻大个,你过来一下。”
      老王就木木的望着他,手上的砖头也不放下来。
      那个师傅就问:“你姓王吧!”
      老王说:“我不姓王,我姓孙。”
      那个人说:“我看你他娘就姓王。”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这是第一次有人正儿八经找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说话。
      老王不做声起来,这是他习惯,不想说的不做声,木讷的像根木头。
      那个人就怒气冲冲道:“你不姓王你这么拼命做什么,你以为你是王一赛崽呢!”
      众人笑的前俯后仰,笑完了,老王以后的名字也出来了,全工地都知道王老板有个崽,叫‘老王’。
      王一赛老板很快也知道了这个事情,他是和各班主开进度会间隙,有个班主打趣说出来的。王总抽着烟,闷了半天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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