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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小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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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日,□□又从山下上来了。
一来山上书院也没什么多余的地方给他住,二来大少爷也住不惯。
但作为一个首富,气势必须要足,所以他的出行依然是众星捧月的。
甚至连丫-鬟都配备上了。
但只有一个,长得秀秀气气,看着纯白无瑕的样子。
名字叫谷心莲。
本来是给陶渊明送鱼的渔女,因为与母亲相依为命,陶渊明才动了恻隐之心,让忘年交□□给她一份轻松的差事。
听说□□要来书院,谷心莲便求着跟来了,说着是想念大叔陶渊明。
此刻她手上正提着食盒,从顶级酒楼拿来,是□□用来把妹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排场十足,往书院教室走近。
今日,却是十分的热闹。
选评官王卓然王大人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来给学子上一课。
那陶大叔能依?
二人就较起劲来了,明朝暗讽,话里藏针,一个说对对方是死酒鬼,一个到底嘴上留德,没明着说娘娘腔。
陈子俊夹在中间,神色很是难为情。又听王卓然傲气道:“不如比联对?胜者为讲师。”
“哼。”陶渊明轻嗤一声,又饮起酒来,意思是让对方先出。
“花开花谢,花谢花开,先开者先谢,先谢者先开。”
王卓然颇满意且带点挑衅地望向陶渊明,哪知对方又嗤道:“人生人死,人死人生,先生者先死,先死者,先生!”
先生…这可是摆明了骂想当学子们先生的王卓然,陶渊明先前就说过,不是来当先生,而是与大家当朋友。
自然,那又是蛾眉,又是点朱唇,还用胭脂水粉扑腮红的王大人就搁不住老脸了,又见梁山伯与祝英台还在说说笑笑,便把怒气都撒了上去。
自然,挑梁山伯这个没地位的捏,祝英台好歹是大家世族。
于是,他又道:“子俊呐,书院里怎么可以容忍这等出生落魄,品行不端的人求学?”
“我可更是听说,这梁山伯连束修都没有凑够啊。”
王卓然阴阳怪气的,生生把祝英台给激怒了,她当即站起来,要维护梁山伯,却被一个人的眼神制止了。
竟是马文才。
适时,她手上又收到一个纸条,是思齐让荀巨伯传过去的。
只有四个字:“乱结金兰。”
祝英台与梁山伯哥俩好不是一天两天了,若她站起来替山伯说话,那王卓然肯定能把她也给拖下水,到时再添油加醋些,就能把这士族与平民乱结金兰的罪加深。
梁山伯与祝英台二人同时被开除学籍都有可能。
阶级森严远比想象中残酷。
英台心中一惊,对马文才微微颔首,表示致谢。适时,王卓然又想另寻理由发难,却被门外走来的一名青年怔住。
陈子俊更不敢说话了。
这苏杭首富,对上朝廷大员,他要识趣些,就离远点。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被斜斜倚在讲席上方的陶渊明轻视了一眼。
场面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那着朱红宽袍的青年走近后,对王卓然拱手合袖道:“王叔叔,小侄□□。”
“竟然是你!”王卓然惊诧道,他出身太原王氏,虽与谢安有政见纠纷,但确确实实卖琅琊王氏很几分面子,这□□是王羲之之子,他曾于家族集会上见过。
根本不是这副模样。
那日这后生衣冠不整,满脸邋遢,说丑陋也不过分,言行举止更是粗鄙,却直接冲进集会,把他老爹王羲之的脸全丢没了。
再后来,就听说这后生被送去了别庄,说是被家族放弃也不为过,哪知他竟是大名鼎鼎的“冥王”。
这异军突起的名号不仅掌天下财富,还发行了银票,可以说连朝堂上都高看几分。
竟然是他。
王卓然实在是刮目相看,也礼遇起来,难得拱手回礼。
□□仍旧温温润润的,笑道:“多亏王叔叔还记得我,小侄这有一份见面礼,还望王叔叔笑纳,莫与不相干的人置气。”
他话落,唤小厮送上了锦盒,王卓然悄悄打开一看,顿时心花怒放,这里面是建康城最流行的脂粉,质地细腻,千金难求,就连公主们,也未必个个能用到。
自然,这是□□运用后世的经验,又蒸馏分解试验了好一番才研究出的脂粉,到底是文科生,他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却在这个时代,也算不错了。
拿来投其所好最合适不过。
因着他这番让人如沐春风的举动,王卓然暂时放过了梁山伯,欢欢喜喜离开了,嘴上一口一个小侄常来看看说着。
□□便滴水不漏应下,他只有在女子面前才会慌张,王卓然这个不男不女的自然不在话下,轻易便可搞定。
他笑笑,柔和清隽的脸愈发动人起来,一双忧郁深情的眸望着思齐,道:“饿不饿?”
说罢又从小厮手中接过把妹的食盒,当然,□□向来会做人,没有忘记给好友陶渊明送去一些爽口的下酒菜,便这样,一节课就放养了,大家各自畅谈。
祝英台还特意过来对思齐道了谢,看向文才兄也是难得的笑脸,可对方似乎并不如何高兴,只是颇冷淡的点点头。
却难得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脾气也没发。
只是悄悄捻紧掌心,想着□□与王卓然的关系,计上心头。
思齐却是无暇顾及马文才的变化,只是对□□说:“是你?”
他今日自报家门,琅琊王氏的公子□□,不正是她未来夫婿?
婚约,就是他们之间的渊源。
“是我。”□□淡淡轻笑,一来他关于穿越的事宜遇到了瓶颈,便暂时没有要冒险尝试的意思,二来,短短几日相处,他越看思齐越顺眼,总觉得这皮-囊下是一个颇符合他审美的灵魂,又或者说,隐隐觉得也是来自现代。
只是没有证据证明。
但不管如何,他觉得娶思齐的话,还是挺可以的。便也不再隐瞒身份,索性大方承认,更何况,他今日早已不是当初需要装疯卖傻才可以摆脱家族桎-梏的公子了,如今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做主自己的事,不想入仕便不入仕。
也不怕家族知晓了。
想把妹的话,光明正大。
他望着自己的未婚妻,悄声道:“思齐,要不休学回家吧?”
“不了,谢谢,呵呵呵。”思齐皮笑肉不笑,又道:“只是救命之恩,王公子不要念念不忘。”
见她还是想与自己撇清关系,□□便不再多言,又拿起被拒绝的食盒,仍旧淡淡笑着离开了。
他向来温和,没有脾气,而且耐心十足,从不怕失败。
毕竟,为了穿回去,他大概失败了…九十九次?
是夜,万籁俱寂。
布置颇女儿气的房间里,王卓然洗完面后正擦拭着脂粉。
门外却传来轻轻敲响。
他开门一看,竟是自己那最俊俏的贤侄马文才,便好声好气问道:“马贤侄,何事啊?”
“见过王叔叔。”马文才永远是有礼有节的,微躬首行礼后,才随王卓然进屋,表明来意:希望王卓然能给琅琊王氏写一封信。
“一来,冥王与□□的关系若能由您这般有头有脸的人物点破,再合适不过,二来,若您告知王羲之其子真实身份,恐怕他还会感谢您呢。”
马文才条理清晰地阐明,说话方式又处处替王卓然着想,还真提醒了他要给王羲之写封信。
再说,这□□可是今日才主动承认自己身份的,恐怕他王卓然就是第一个知晓的王家人,给琅琊王氏卖这个好的话,百利而无一害。
他点点头,表示认同。
见达到目的,马文才唇角微翘,微微颔首离去。
就等琅琊王氏一封回信过来,把那个碍眼的家伙召走。
而思齐身边,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