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说完的故事》孟二

6、自欺

　　途经她家，近几日竟是冷清的紧。
　　我又张望着，向院子里瞧了瞧，确实没人。
　　只好作罢，低头继续走着。
　　到底有几日未与她一同上学了？
　　昨日在卫生间，听同校的女孩子在议论她，说她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做疑惑的表情望着那女孩，那女孩竟尖叫着跑开了。我转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疑惑，难道我很可怕？
　　我回想着，她生病前，有没有异常举动，却发现，我忽然想不起她的脸来。
　　大约，我真的很久没有与她一同上学了吧。
　　早晨的阳光还是好的，可我觉得太刺眼，还是在伞下移动前进。
　　前边的两个女孩子好像是我们班的，我想我应该找一个一起上学的人，于是加快步伐。
　　她们在讨论，议论，或是评论。也或许八卦？
　　“昨天在三楼女卫生间里，听说有人看到恐怖的东西，后来那人疯了。”
　　“好像那个女孩子家里人有会巫蛊的唉，可能眼睛不清吧。”
　　“身边居然真的有这种事，感觉好可怕啊。”
　　三楼，我昨儿也去了三楼。
　　疯了的女孩子，难道是尖叫着跑出去的那个？
　　难道，我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只好一直转圈，想象自己背后有着巨大怪物。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大约是自己太紧张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又跟上她们。
　　她们继续聊着，我也在一旁走着。
　　一切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回家。
　　我的家，在森林里。
　　林间有一颗巨大的树。
　　我攀爬着，到了我的小窝。
　　我感觉天很低，很蓝，云很厚，很白，有好听的鸟叫，风来时，会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
　　一切都美好着。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我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走在一条小路上，路旁的花一直延续到远方，我盯着灼热的太阳，却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我看着她，那女孩却变了模样，未看清女孩的模样。我便被雷声惊醒。
　　如豆的雨迎面拍打着，我却未有丝毫疼痛。
　　我忽然感觉自己饿了，用手抹一把雨水，却在嘴角舔食到雨水的甜味，于是我拼命的抹水，塞到嘴里，以抵制饥饿带来的难受。
　　翌日，我在阴雨中醒来。
　　突然很想见她。
　　她家今日更静了，只是门口有着杂乱的脚印，院子里满是泥泞。
　　门被我轻轻推开，邻居家一对夫妇路过，一脸的惋惜和惊吓。
　　“这家人那女儿真可怜，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养了那么久，听说昨儿个夜里去了，可怕啊，她的内脏腐了，吐出来，还自己吃下去，吓人啊，也真是可怜啊。”
　　“别一天瞎说八道，那是人家的事儿。”
　　她去了。
　　还这么骇人的去了。
　　如今是在哪儿呢？
　　我想着该是去见她最后一面的，如今已在她门前，便该是进去的。
　　入目的地板，便是狼藉的血迹和碎布。
　　里屋有隐隐的哭声，却见那床上躺着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身体，腹部明显凹陷着。
　　那就是她吧。
　　心中黯然，却见一道火光扑面而来。
　　我双手挡住那刺眼的光亮，那阴影中出现一个戴铜铃的孩童，拿来一面镜子，直抵我眼前。
　　我慢慢放下手来，看向镜子，那镜中的影像竟是包裹着白布的人。
　　那孩童只说了一句。
　　今日中元，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