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日常》陆湍湍

2、第二章

　　“贫道路过此地，发现贵宝地风水甚佳，理应是贵不可言。但我听闻贵府公子堪堪中了秀才，甚是奇...”
　　“道长，你是说我儿会中状元么？”老夫人急了。
　　“本应如此，但不知何处出了差错，影响了运势。”
　　“老爷，这可怎么办？！不是生生耽误了我儿么？”老夫人侧身向黄老爷哭了起来。
　　“夫人呐，可别让道长看了笑话啊。”黄老爷轻轻拍了下老夫人的手，转过身“道长见笑了。不知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这个...”
　　“道长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直说的？”
　　“贫道想在府内查看一番，不知是否方便。”
　　“道长多虑了，我们也是平常商户人家，没那么些讲究。”说着招来小厮“金豆，你在前边给道长领路。道长，请。”黄老爷起身与两人一起出去。

　　黄府家大业大，光是花园就大小三个。幸好这金豆也是个活泛的，边走边介绍些院子的稀罕物件。哪个灯台是汉代留下来的，哪里用的是整块儿紫檀，金豆是如数家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内院的范围。
　　“这里就是大夫人的住处。”三人来到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只院子一角种了一些兰花，其他地方倒是空荡荡的。
　　“阿翁。”一位青衣美人弱质纤纤地向黄老爷行了一礼。
　　“简氏，这位道长对风水之术颇有研究，特来助我儿一举高中的。快过来行礼。”
　　只见简氏莲步轻移，来到贺莲跟前，盈盈一拜。
　　“大夫人多礼了。”贺莲侧身并未受礼。“贫道还需进屋一看。”
　　大夫人侧身给贺莲让路，跟在黄老爷身后一起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整套黄花梨打造的家什，墙上只有一副前朝的名家字画。旁边半透明的青帐松松地扎着，上头绣了几只活灵活现的蝴蝶。若有似无的伽南香从内室传出来，隐约能看见里面的漆床。贺莲没有再往里走，回身向黄老爷点一下头。
　　“大夫人的住处并无不妥之处。”贺莲对身后三人温和地笑了笑“打搅夫人了。”
　　“阿蒹，送送老爷和道长。”
　　“好的，夫人。”只见金豆身后钻出来一个粉嫩嫩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出了大夫人的院子，旁边紧挨着府里二夫人的院子。二夫人的院子种满了各色月季，在院门口就闻见了浓郁的花香，看的出来是精心打理过的，和大夫人那里截然不同。
　　黄老爷尴尬地笑了笑“犬子甚是宠爱殷氏。”
　　贺莲点点头便走了进去，这时小墨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跟着贺莲一起进了院子。一人一龟刚踏进院门。四周的天色暮然沉了下来，刮起阵阵阴风。原先娇艳的月季也都不见了，出现了一座座耸立的分包，四处荒草丛生，一点也看不出原先黄府的影子。
　　贺莲掏出一张金刚符纸，往上一抛。符纸瞬间化为透明保护罩将一人一龟罩在其中。还没等贺莲拿出桃木剑，最近的几处坟包冒出了血色的影子朝贺莲袭来。来不及念咒，贺莲只好拿巴掌大的小剑挡了一下。
　　血影击破防护罩打在桃木剑上，贺莲被震的后退一步，胸口气血翻涌，一下跌坐在地。血影紧跟上来，贺莲情急之下一把抓起小龟朝血影扔了过去。小墨正好被砸到血影最上端，顺势张嘴一咬，竟吞掉了大半，剩下的血色随即消散。
　　一旁的三道血影随即跟了上来，贺莲缩头滚到小墨身边，朝最近的血影又掷去，嘴中不停催动咒法，手中的桃木剑发出金光，一时间血影没有再靠近。
　　还剩两道血影，贺莲拿出两张烈火符拍在血影身上。烈火符中封印了贺莲收集来的天火，最是刚烈，对付这样的邪祟有奇佳的效果。不一会儿两道血影便化为乌有。
　　随着血影消失，隐隐的花香也渐渐浓郁，天色亮堂起来。贺莲发现自己就在月季花丛中，手上脸上被划出不少血道子。金豆在外面急的跳脚。
　　“道长，道长，你快出来，踩坏了这些花可不得了。”
　　贺莲拨开一大丛月季跨了出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
　　金豆急忙上前查看刚才贺莲踩过的地方，见没伤到什么，才松了口气，并没有听到贺莲的问话。
　　“道长可是发现了不妥之处？方才道长钻进月季花中便不愿出来，金豆唤你也没有反应。”
　　“待我进屋看看。”
　　“金豆，还不过来。”
　　“是，是。”
　　二夫人似乎不在院中，只有两个丫鬟在。两个丫鬟带着贺莲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二夫人房里金玉之器可比大夫人处多了不少，但布置也算华丽精致，并不见刚刚那股阴森鬼气。细看两个丫鬟，都在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上一股子青春明媚的少女气息，感觉不到丝毫阴气。看来刚才是针对他的布局。这二夫人到底有没有问题还得见见本尊。
　　“不知你们二夫人在何处？”
　　“我们夫人随少爷出门去了。”其中一个娇俏的丫鬟答道。
　　贺莲点头，随后三人便出了院子。后面便是黄老爷和老夫人的住处，无疑这里是黄府最大的一处院落，处处布置都彰显出黄府不俗的财力。最后便是书房，黄府中藏书不多，书房显得空旷。倒是旁边老秀才住的屋子堆满了书籍，贺莲随手翻看几本，都是一样的字迹，极有可能是自己抄写出来的。
　　“不知道长有何发现？”
　　“府中的问题似乎并不单纯是风水的问题，贫道在贵府发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但不知从何处而来，甚是奇怪。能否请黄老爷介绍一下家中情况？”
　　“仙长，我们回去坐下再说。金豆，你下去备些糕点茶水送来偏厅。”

　　“老爷，道长怎么样？”黄老夫人站在偏厅等着几人回来。
　　“夫人莫急。”黄老爷让随侍的众人都退下才继续问道“道长，我这府上问题可严重，可有解救之法？”
　　“黄老爷，黄老夫人，请稍安勿躁。府上确实有些不妥。我想见见府上所有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些头绪。
　　“是有人搞鬼？！一定是那简氏，自从她嫁进我黄家就没发生过好事。见天地与我儿在书房厮混，幸好我儿聪慧才考上了秀才的功名。我说一个穷教书的女儿怎么把我儿迷得连娘都不要了。果真是个存心不良的...”
　　“夫人！慎言！道长，见谅。”
　　“无事，烦请黄老爷把府中下人都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