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Jnicole

3、C3 Good bye or good morning

　　苏洛铭把给莫晚尘的邮件发出去后关上了电脑。
　　虽然谁都没有说过，但是他知道，他和莫晚尘，是一样的人。所以他知道，莫晚尘无论如何不会离开网络。除非，发生了和他一样的事。
　　因为知道，所以会心痛。
　　连续失去两个自己所亲近的人，说不会痛是骗人的。更何况还要面对完全未知的未来。
　　会胆怯，会彷徨。因为他也不过只是个正常人而已。
　　“洛铭，好了么？”门外的人又在催促。
　　“啊，好了。”苏洛铭把笔记本电脑扣起来，走出房门。
　　走出房门，走出一个世界。
　　江海是个警察，最近他负责的一个案子让他很伤脑筋。
　　死者是个年轻男子，一击致死，但在死后收到了非人的虐待。不仅身上有许多伤口，脸上也几乎被刀片划得面目全非。
　　尸体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像这么惨的，的确很少见，尤其，是在死后还不被放过的。
　　这个案子让他格外上心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死者的恋人。
　　那个叫做苏洛铭的男人。
　　一个典型的无法正视自己感情的例子。江海每次在去医院探望他的时候都会感慨自己的好运气，如果不是裴，或许他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鉴定科还没有确定犯罪嫌疑人的DNA?”江海对于鉴定科明显地拖延时间的行为有些不满。
　　“啊，他们，还没有送报告过来。”负责收发文件的小吴回答。
　　“我出去查案，他们把东西送来以后立刻跟我联系。”江海把衣架上的外套披上，大步走出办公室。
　　他开上车，决定再去看看苏洛铭。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他相信苏洛铭此刻应该已经可以静下心来谈些什么了。
　　苏洛铭居住的高档小区的保安实在很难对付，无论江海说什么就是不让他进去。
　　“江警官？”就在江海忍不住要掏出警员证的时候，苏洛铭走了过来。
　　“还好你来了，他不让我进去。”江海诉苦道。
　　“这个，苏先生，因为您不在，所以我们……”保安有点委屈地解释道。
　　“江警官是来找我的？”苏洛铭问道。
　　“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江海连忙说。
　　“那，我们先进去吧。”苏洛铭笑笑，“不介意我坐你的车吧？”
　　“当然不，你不嫌弃就好。”江海笑笑道，这个苏洛铭的背景他虽不是十分清楚但还是隐约知道一些的。
　　“那边的2号楼就是我住的地方。”苏洛铭上车后，指着右边的一栋六层小楼道。
　　江海把车开过去，正要往地下停车场停，被苏洛铭制止了。
　　“我不住在这边了，这次只是回来取东西，马上就走，不用停车。我们一会儿去外面谈。”
　　“哦，好。”江海应着，心里不由有些不平，这些该死的有钱人。
　　虽然只是上楼取个东西，但是苏洛铭还是让江海跟着他上了楼。
　　楼上的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苏洛铭搬回父母那里时几乎什么都没有带走。
　　“这房子很不错啊，放着不住岂不是很浪费？”江海忍不住问道。
　　“也许，但是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苏洛铭一边找着东西一边回答道。
　　江海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弥补，索性闭了嘴在房间里到处溜达。
　　“你这里，没有樊天的照片？”看了一圈之后，江海发现了问题。
　　“啊，是没有。我们从来没有照过像，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照片。”苏洛铭回答得很快。
　　“这样啊。”难怪遗像用的都是樊天身份证上那张呆板的照片，江海想
　　“找到了。我们走吧。”苏洛铭把一个小巧的东西放在裤袋里，对江海示意离开。
　　“好。”
　　出了楼门，江海问苏洛铭。
　　“你，没有开车？”
　　“我不会开车，最近正在学，但是，呵呵。”
　　“不会开车？”江海有点不敢相信，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不都是应该早就学会开车，整天开着高级轿车到处飚车的那种么？
　　“是啊。很奇怪？”苏洛铭有点尴尬地笑笑。
　　“啊，我没有那个意思。”江海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忙说，“那么，我们现在去哪？”
　　“江警官是要跟我谈樊天的事，对吧？”
　　“是的。”
　　“那，去对面的咖啡馆吧，那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他可以给我们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
　　“那也好。”江海想了想，同意了。
　　咖啡馆
　　“江警官想问些什么呢？”苏洛铭给自己和江海一人倒上一杯咖啡，问道。
　　“你和樊天最后一次在家里见到的时候，他情绪还好么？”江海掏出事先写好的清单，又翻出一支笔。
　　“他，应该还不错。”苏洛铭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应该？”江海有些疑惑地看着苏洛铭。
　　“我和他，我们，其实很少会有交流，他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一个样子，很抱歉我实在看不出他开心或是不开心。”
　　“这样啊。那么，你认为，他有轻生的理由么？”
　　“轻生？樊天他，不是被……?”
　　“啊，验尸报告上是这么写的，但是，也不排除他自己轻生的可能不是么？”
　　“他，我想是没有。”苏洛铭有些犹豫地回答道。
　　“出事前你们有过争吵么？”
　　“没有。”苏洛铭回答得很是干脆。
　　“那么，他的其他朋友你是否有所了解？”
　　“不是很多，有几次他的朋友往家里打电话是我接的，我对他们的认知大概也就到这里了。”
　　“他们给你的感觉是？”
　　“很复杂，他们的个性相差很大，很难说。”
　　“那你是否知道他们之中谁的名字？”
　　“名字啊……我记得有一人的外号叫雪。”苏洛铭想了半天，才说。
　　“外号？”
　　“也有可能是真名，但是，我直觉应该不是。他们之间应该都是用外号来称呼对方的。”
　　“何以见得？”
　　“他们从来不管樊天叫樊天，而是叫他Kai。”
　　“这样啊。”江海想了想，“听起来很像是什么杀手组织一样的东西啊。”
　　“警官先生也会说这样的话？”苏洛铭觉得很有趣，杀手组织这种话居然会从一个警官的口中说出来。
　　“呐，杀手组织这种东西可是真是存在着的，正因为是警员所以对他们的了解才更多一些。”江海很严肃地说道，“他们的纪律大多很严明，像你说的这种会让外人知道代号的，应该不会是了。”
　　“也许是他同样在做牛郎的朋友也说不定。”苏洛铭猜测道。
　　“牛郎？”
　　“对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在做牛郎。”
　　“这样啊。”江海陷入了沉思，“我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它看上去那么简单，苏先生，以后我可能会经常来打扰你了。”
　　“没有关系，我也希望尽快把那么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请您尽管说。”
　　“那就多谢了。”江海笑笑，眉头依然皱着，“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的司机一会儿就到了。”苏洛铭答道。
　　“那，再见了。”
　　“再见。”苏洛铭看着江海离开咖啡馆，走进吉普车里，驶离他的视野。
　　“再见？希望不要再见了。江警官。”
　　“少爷，那个警官？”一个男子从咖啡馆阴暗的角落里走出。
　　“不用理会他。继续做我们的事就好。”苏洛铭笑道，“他的存在应该会给我们省下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