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稻草人》雪梨不是梨

2、田螺姑娘

　　卡卡西醒来的时候天空刚刚泛白。他就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屋子静谧的可怕，可以听见客厅里唯一的钟缓慢地走动着，滴答声小声但清晰敲击着屋子里近乎凝固的空气
　　如果是往常还总会听见隔壁的凯热血方刚的数数声。什么五千下俯卧撑，或者一万下倒立。让人一大早就觉得累得慌。
　　不过今天隔壁却是十分安静，估计他去执行任务去了吧。
　　刚刚入秋，寒气在早上蔓延。外面起了薄雾，如一层层纺纱。街道上的店铺已经开始张罗着开业，传来轻微的喧闹声。
　　窗外正好对着颜岩，从初代一直到五代目，高高在上，俯视着整个木叶，如同守护者。有的时候卡卡西就看着那五张火影的雕刻出神。五个火影的容貌看起来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虽身在木叶村，却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他其实无所谓被遗忘与否，也无所谓丢失的写轮眼。但有些东西，他却永远失去了。
　　他丢失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在他收到父亲的死讯的时候，在他亲手杀死同伴的时候，在他不论风雨站在慰灵碑前的时候，在他看着佐助堕落的时候，甚至在他看见那个神秘面具下带土的面孔的时候，他都在努力支撑着，让自己相信，他所做的是正确的。
　　但是当他看着镜子里带着伤疤的左眼，他的信念开始动摇。仿佛是一根导火索，将所有在心里堆积的包袱点燃。
　　忍者大战结束后，鸣人带着所有荣耀回村，村民簇拥着他。
　　弟子超越老师，本是天经地义。他本应感到欣慰，但内心里却涌动着一丝失落和伤感。他突然发觉，自己不再被人所需要。
　　稻草人失去了力量支撑，也没有了东西需要守护。
　　当心崩塌了，一切都无法如初。他已经不想再继续战斗，也不想面对着别人或是惋惜或是同情的目光。
　　就这样被遗忘了也好。
　　他只需要退在一边，孤身一人看着阳光下的麦田就够了。

　　自己依然住在单身公寓。一房一厅，过的很简单。
　　卡卡西翻身下床，洗脸刷牙，顺便还很勤快地整理了被子。然后他打开冰箱，看着内置有些发愣。一连几天都忘了购置食材，所以冰箱里几乎空空如也。
　　当然也不算完全是空的。不过洋葱炒洋葱味道会如何？
　　嗯，还是算了。
　　太阳从远山升起，村子被晨曦照亮了一半，闪着耀眼的光。
　　生活突然平静下来了，总是忍不住想很多。比如说他现在看着满满一柜子的速食餐，犹豫着早餐吃叉烧味的拉面还是牛肉味的。
　　水壶尖厉地叫了起来，是水烧开了，他提起水壶，正准备将开水倒进碗里。
　　突然一阵猛烈的敲门，不，是撞门声吓得卡卡西将开水尽数洒了一地。
　　来不及处理被烫伤的手腕，他赶忙趁着大门还没有撞烂开了门。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春野樱笑靥如花的脸。
　　自从上次她从窗户进来正好踩在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卡卡西身上（卡卡西的沙发在窗户底下），然后被卡卡西生气地轰了出去之后，她果然长了记性，改撞门了。
　　“卡卡西老师，我来做你的田螺姑娘了。”春野樱元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卡卡西将冰袋敷在手腕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他的公寓将迎来惨不忍睹的一天。
　　哗啦啦啦，厨房里碎片满地。“老师，盘子是自杀的。”从厨房里传来了春野樱的无辜的声音。
　　过一会儿，嗵。楼下传来大婶的惊叫。“谁在楼上丢垃圾啊。”
　　再过一会儿，卡卡西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费尽心机整理的亲热天堂毫无秩序地堆在地上。
　　“我只是想用杜威十进制分类法帮你分类下图书来着。”罪魁祸首却很是理所当然。
　　其实何须分类呢，卡卡西书架上的书只有一个种类。
　　托春野樱的福，卡卡西也过了惨不忍睹的一天。
　　他先是将玻璃碎片扫干净，然后又跑到楼下跟大婶道歉，接着又重新整理了亲热天堂，顺便稍稍重温了一下。
　　然后在一阵子的鸡飞狗跳后，两人坐在榻榻米上休息。
　　“你也真好意思自称田螺姑娘。田螺姑娘她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春野樱吐了吐舌头。“那老师你让我将功赎罪吧，我帮你做晚餐，是秋刀鱼哦。”
　　“不要。。。。。”卡卡西一惊，正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老师你是在质疑我的厨艺吗”
　　“不敢。。。。。”
　　春野樱在厨房里，背对着卡卡西。她正在帮秋刀鱼去鳞，动作出乎意料的熟练。
　　当七班还在的时候，那三个小鬼也总喜欢聚在卡卡西的宿舍里，将屋子搞得乌烟瘴气。而春野樱也总担当起做饭的义务。
　　鸣人嚷嚷着要帮小樱，而佐助依旧面无表情。
　　小小的厨房十分拥挤，鸣人自作主张用螺旋丸搅拌咖喱，然后转头看见了满脸怒容的被溅了一身咖喱的小樱。
　　之后的事连卡卡西都不敢回忆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小樱的背影，卡卡西也不想再去打扰。
　　暮色四合。
　　屋子里亮起了暖橙色的灯光，卡卡西坐在沙发上，到感受到了少有的温馨。
　　所谓家，就是这样的感觉吧。不过如果是真正的田螺姑娘就好了。
　　小樱将做好的菜一一搬到桌上。天妇罗，秋刀鱼，味增汤，倒出人意料的丰盛。卖相也很好，至少算是色香俱全。
　　“卡卡西老师，你尝一下嘛。”小樱笑盈盈的脸凑在跟前。
　　“我开动了。”卡卡西双手合十。
　　然后拿起木勺，舀了一勺面前的味增汤，喝了一口。
　　“嗯，很好喝。”
　　“是吧是吧，我就说谁的厨艺比得过我春野樱。”小樱越发得意。
　　“嗯，小樱本来就很厉害，这可是我喝过的最好喝味增汤。”卡卡西也笑着附和。
　　趁着春野樱转身的空挡，卡卡西不动声色的将味增汤尽数倒在了旁边的盆栽里。
　　“对了!”春野樱似乎想到什么突然转过身来，吓得卡卡西差点端不稳碗。
　　“怎么了?”卡卡西好不容易将碗收回，心虚的回答。
　　“没什么，就是想说老师你脱下面罩其实长得还可以。”
　　卡卡西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的时光似曾相识 。那时三个人吵吵闹闹地在餐桌上吃饭，乱成一团，谁也不让谁。然后暗中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要脱下卡卡西的面罩。
　　时光确如白驹过隙，只是小樱的厨艺依然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