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林清心

38、少爷他已经走了

　　“你说什么？”带头老大走上前，手里亮出锋利的匕首。
　　“我买通了游艇的主人，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把尹向雪交给我，我对你们可以既往不咎。”林亦痕不顾危险，继续往前走。
　　“老大，我们怎么办。”
　　“要不，我们跑吧，要是警察来了，我们可就走不了了。”
　　带头大哥的小弟也开始打退堂鼓。
　　“杀了他，只要能杀了他，我给你们500万。”叶伟伦用枪指着林亦痕，他的双眸里有疯狂的杀意，完全失去了理智。
　　“兄弟们，动手。”带头老大手里握着匕首，歪了歪脖子说道：“我们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也不怕多你一条，倒不如用你的命换点钱花。”
　　只听到带头大哥的一声惨叫，林亦痕将三个小混混都打到在地，两个小弟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林亦痕拧着他的手臂，带头大哥疼地直冒冷汗，实在扛不住，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
　　“是我有眼无主，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带头大哥疼地呲牙咧嘴，好不狼狈。
　　林亦痕一松手，三个小混混在地上连滚带爬，赶紧灰溜溜地逃走了。
　　尹向雪瞪着眼睛，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林亦痕，叶伟伦手里有枪，我不要你来救我，你快点离开这里，快走啊。
　　“放开她，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林亦痕和叶伟伦对峙着，他凝望着尹向雪，那黑色的枪口如同芒刺般插入他心底。
　　“林亦痕，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你得到。”叶伟伦将尹向雪推出去，他抬起枪瞄准了尹向雪，脸上带着凄楚的笑容，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尹向雪。
　　枪声响起来，发出子弹穿过身体的闷响，尹向雪和林亦痕同时跌倒在地，随后赶到的警察将叶伟伦他们抓起来。现场一片混乱，120的医护人员将伤者抬上急救车，在城市的道路上疾驰。
　　“亦痕，你醒一醒。”尹向雪握着林亦痕的手，哭的像个泪人。
　　在尹向雪扑到他怀里的一瞬间，他看到准备开枪射击的叶伟伦，没有任何犹豫将她护在怀里, 在危机时刻，林亦痕为尹向雪挡下了子弹。
　　“通知医生，马上安排手术。”医护人员运送伤者进了抢救室，并把尹向雪拦在门外。
　　尹向雪等在抢救室外，她的眼泪一刻也无法停止，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亦痕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福伯和陈姨也赶到了医院，看到尹向雪孤零零地站着，脸色有些灰暗，眼神空洞，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小雪，你看起来脸色不好，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陈姨担忧地说道。
　　“亦痕，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尹向雪抓住陈姨的手说道。
　　“会没事的，好孩子。”陈姨握紧她的手，也忍不住流眼泪。
　　手术病房的门推开了，有医生走出来喊道：“病人的家属在吗？”
　　“这孩子的父母都去世了，有什么事，您可以告诉我。”福伯对医生说到。
　　“我们已经尽力了，子弹打中了病人的多处脏器，情况非常糟糕，现在病人处于昏迷中，可能会醒，也可能醒不过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遗憾地说道。
　　“医生，您再想想办法。”陈姨苦苦哀求道。
　　“很抱歉。”医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尹向雪望着病床上的林亦痕，他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尹向雪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诉说着他们从相遇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那些快乐和痛苦相伴的日子，他们相爱的每一个瞬间，他一定会听到，会想要快点醒过来。
　　她总是对着他微笑着，因为他不喜欢她哭，所以她不能哭，一转身眼泪却已经打湿脸颊。这三天，她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低下头快速把眼泪擦干，再继续对着昏迷中的林亦痕微笑。
　　“小雪，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回去休息吧。”陈姨眼看着尹向雪守着少爷，熬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眶都凹下去了，心里不是滋味。
　　“我不累，林亦痕醒过来，会希望看到我的，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我知道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尹向雪不能离开林亦痕，至少现在她要陪在他身边。
　　“小雪，来，陈姨炖了鸡汤给你。”陈姨很忧心，尹向雪再这样下去，肯定撑不住的。
　　“我不想喝，陈姨，不用再给我送了。”尹向雪抚摸着他的眉眼，一大颗眼泪滴落在林亦痕的手背上。
　　“你不把身体养好，怎么照顾少爷呢，听我的话，把鸡汤喝了。”陈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尹向雪握着林亦痕的手，她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他。
　　主治医生正在为林亦痕做检查，尹向雪紧张地望着医生，双手都在发抖，因为过度劳累，她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视线也模糊不清，甚至都听不到医生讲话，只觉得头晕目眩一阵比一阵强烈，突然眼前一黑，尹向雪晕倒在病房里。
　　“向雪，你醒一醒。”
　　“向雪。”
　　“向雪”
　　是妈妈的声音，是爸爸的声音，不，都不是，是林亦痕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微弱，就像是在对她道别。她的心骤然收紧，他就要离开了，尹向雪缓缓睁开眼睛。
　　“小雪，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陈姨悬着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亦痕呢，我要见他。”这里不是医院，尹向雪的心猛地一沉，她现在就要去见他。
　　“我们先养好身体，少爷那边有医生和护士，不会有事的。”陈姨的眼圈都红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只能先瞒着尹向雪。
　　“我要去见他，你不要拦着我。”尹向雪挣扎地站起来，她的身体还没恢复，走路有些摇晃，被陈姨拦住了。
　　“好孩子，你不要为难自己，少爷，少爷他已经走了。”陈姨泪流满面，她撑着尹向雪的胳膊，担心她摔倒。
　　“陈姨，你说什么？”尹向雪抓着她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孩子，你先坐下来。”陈姨抹着眼泪劝到：“你不要难过，要好好爱惜自己，少爷才能安心啊”
　　“不，不会的，亦痕不会的，他不会死的。”尹向雪推开陈姨冲出了房间。她开车来到医院，来到林亦痕曾经住过的病房，雪白的床单上空无一人，所有的医疗设备都撤走了，没有了林亦痕的身影，这里的一切都变得陌生。她走遍了医院里的每个病房，追问每一个路过的人，就像是个疯子。
　　“你见过林亦痕吗？”尹向雪眼睛里都是泪水，握着医生的手说道。
　　“没有。”医生莫名奇妙地看着她，礼貌地回答到。
　　“你知道林亦痕在哪里吗？”尹向雪拉住一位病人家属问道。
　　“我不知道。”家属忧虑地望着她，无奈地摇摇头。
　　“她怎么回事，也没一个人家属过来劝劝。”
　　“就是，看着让人揪心。”护士们低头交谈着，都不敢上前阻止她。
　　“孩子，跟陈姨回去吧，不要折磨自己了。”陈姨拦住她哀求到。
　　“这不是真的，亦痕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尹向雪的声音都沙哑了，她绝望地蹲在地上，难过地大哭起来，灯光下的她孤单单一个人。林亦痕走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尹向雪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在何秀娜的再三要求下，才回到学校里继续上课。接到柯蒂斯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向雪，恭喜你”何秀娜站在教室中间大声宣布，将录取通知书郑重地交到尹向雪手上。
　　“谢谢。”尹向雪的脸上没有笑容，连眼眸都没有任何波动。
　　“你知道，这张录取通知书是多少学生梦寐以求的吗？”何秀娜凑上去，一副暴殄天物的痛心表情。
　　“秀娜，我以前很想去柯蒂斯音乐学院，以为只要离开这里，我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是现在我不想走，我爱的人都在这里，我想留下来，可是现在他们却都离开了。”尹向雪哽咽地说到。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亲爱的向雪，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这个好朋友啊，我开的咖啡店，你去一律免费续杯，好不好。”何秀娜新开了一家咖啡店，当上老板的她还是一样的小气。
　　“你还收我的钱啊。”尹向雪瞪着眼睛，为了帮何秀娜开店，她出钱又出力，店里装修每天都陪她忙活到半夜，整整半个多月都没好好休息过。
　　“嘿嘿，现在店里人少，钱还是要收的。”何秀娜挠着头发，不好意思地向她吐舌头。
　　厨房里的水开了，冒出白色的雾气，尹向雪提着茶壶，冲泡了两杯龙井茶，热气弥漫间，茶叶徐徐展开，汤色碧绿如玉，一股茶香沁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