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欢几何》吃茶先生

35、顺便出柜

　　方远最近往辅导员刘然那儿跑得挺勤快的，余清好奇问方远在搞什么。方远转了一下座椅，看了看余清，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说问保研的事情。
　　陆生欢一听，从床上探出一个脑袋看他。
　　“方远，你要上本校的研究生啊。”
　　方远应了声，又有些考虑地说道：“有这个打算。刘然之前找我谈过一次，孟师太也说希望我能继续帮她做研究。所以就考虑一下吧。”
　　陆生欢哦了声，给何洵安回了消息后，从床上爬下来，在柜子里翻出一袋薯片拆开来吃着，两腿盘坐到电脑椅上，看样子要和两人聊一聊这个话题。余清很懂这个意思，于是从柜子里翻出牛肉干，往方远那儿挪了挪转椅。
　　“咱们知大财院其实也不错。”余清嚼了一口牛肉干，又伸手去拿陆生欢的薯片，“但是吧，小远啊，你成绩这么好，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吧。邻市的H大，他们的会计系更厉害。”
　　陆生欢把薯片塞给方远，搓搓手，又冲柜子里拿了三听可口可乐出来，一人一听。他一边拉开易拉罐，一边琢磨着方远这个事。
　　“余清说得对。”陆生欢很赞同地点点头，看向方远，“H大的会计系是江南地区数一数二的，我们学校也有保研到H大的先例。而且你这两年跟着孟师太又是帮研究生做项目，又是帮她做调研的，自己还发表了几篇论文，完全有上H大的资本了。”
　　方远喝了口可乐，看陆生欢一眼，叹了口气。
　　“但是咱们学校有和英国的交换生计划啊，还是公费。咱们财院财大气粗，你又不是不知道。H大海外合作的那几所学校我不太中意。”
　　“还有这一茬。”余清叼着牛肉干，惊讶地看着方远。
　　方远应了声，往嘴里塞薯片，又漫不经心地问余清。
　　“你毕业干嘛呢。找工作还是升学，还是直接和柳佳奕结婚。哦，结婚还是要工作的。”
　　“我啊。”余清跷起二郎腿，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家里人要让我在公务员和银行里选一个，我还不如选择死亡。”
　　“你这样吧，还不如和柳佳奕组个类似凤凰传奇的出道呢。”陆生欢调笑几分，“反正你俩都能唱，还会弹琴。”
　　“去你大爷的。”余清敲了一下陆生欢脑门，灌了一口可乐，咂咂嘴，又继续说道：“不过吧，结婚是肯定要结的，我都想好了。”
　　方远好笑地看他：“想好啥。”
　　余清拍拍胸脯，很得意地说道：“毕业当天就绑架柳佳奕去民政局，管她同不同意，先把证办了！”
　　“哇，一毕业就是已婚妇女，柳佳奕能同意吗。”陆生欢感慨地看他。
　　“不同意也得同意。”余清扬了扬下巴，“她还想跑了不成。”
　　方远笑：“你敢不敢把这话当着柳佳奕面儿说。”
　　余清瞥他一眼，啧了声：“别揭人短啊兄弟。”
　　陆生欢不停地往嘴里塞薯片，心里想着自己以后到底该怎么选择呢。如果要去国外读书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国内的话又要考哪一所呢。
　　烦。
　　陆生欢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方远看向他，忽然插了个话题问道。
　　“你最近是不是搞对象了。”
　　“咳咳。”陆生欢睁大眼睛，赶紧灌了两口可乐，才努力吧噎住的薯片咽下去。他慌乱地拍了拍胸口，抬眼郁闷地看了眼方远，差点被他吓出一条人命。
　　“啊，差不多吧。”陆生欢不情不愿地敷衍道。
　　这回换余清吓得大惊失色了，他皱着眉，一脸我没听错吧的表情，狰狞地盯着陆生欢，像是要找到这家伙在胡说八道的证据。
　　“谁啊，不可能吧。”余清震惊地咬了咬牛肉干，“你一天到晚都跟我们混在一起，和谁谈啊。”
　　方远像看智障地看了余清一眼。
　　“小欢周末不是经常不在宿舍么，哪来的一天到晚。”
　　“哦，也是。”余清想想也对，但是他又惊吼起来：“合着你周末都去谈恋爱了？”
　　陆生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是啊是啊。”
　　“谁啊谁啊。”余清立马八卦地问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好奇得不行。
　　陆生欢挑眉：“不告诉你。”
　　正好此时，马衡君打完球回来，看到陆生欢桌上有可乐，也不管谁的拿起来就喝，方远郁闷地看着自己的可乐被马衡君咕嘟咕嘟一口闷光。
　　“你从沙漠回来的？”方远不满地看他，“缺水缺成这样？”
　　马衡君用手背粗略地擦了一下嘴巴，缓了一口气。
　　“别提了，都他妈的篮球赛搞的。”马衡君从三人之间穿过去，去阳台拿了自己挂在外面的毛巾擦了擦汗，倚靠着墙边懒懒地说道：“就上次咱们院和理学院最后一场，让那几个正选突然有了危机感，抽风似的，这几天主动要求加训，我一个队长都快被搞趴下了。”
　　余清乐呵呵地看他：“马大头，我跟你说个劲爆的事。”
　　陆生欢无语地乜了眼余清的后脑勺，这家伙兴高采烈地要和马衡君分享男孩子间的八卦秘密，因此显得特三八，特招人嫌，当然，主要招陆生欢的嫌。
　　“啥玩意儿。”马衡君掀了掀篮球服给自己扫风，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三人。
　　余清挑眉：“咱们小欢欢谈恋爱了。”
　　马衡君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一把脱了篮球服光着膀子在阳台外头散热。
　　“就这事儿啊。”他懒懒地说着，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
　　方远好笑地看他：“你怎么不好奇的。”
　　马衡君闲闲地靠着阳台门边：“有什么好奇的，小欢这把年纪谈个恋爱怎么了，正常啊。”说着他又朝陆生欢扬了扬下巴，“恭喜啊欢子，终于有人教你上课了。”
　　“承蒙您吉言嘞。”陆生欢喝了口可乐，啧啧嘴。
　　马衡君笑笑，走进来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打算冲个澡。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从浴室里探出脑袋看了眼陆生欢。
　　“你对象是何老师吧。”
　　“卧槽！”陆生欢喷出一口可乐，惊恐地看向马衡君。
　　他记得这家伙从开学到现在，除了打游戏和打篮球，对什么事儿都不上心啊，怎么这会儿居然知道自己和何洵安的事情了？奇了怪了！
　　随之大吃一惊的还有余清和方远，余清甚至从椅子上跳起来，连骂了几句卧槽，一向不怎么骂脏话的方远此时也意味深长地“卧槽”了一声，仿佛看到了小行星撞地球，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卧槽？为什么你会知道，卧槽？”陆生欢完全没有考虑辩解或是掩饰，而是十分惊讶于为什么马大头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会知道。
　　“卧槽你都不辩解一下吗陆生欢！”余清睁大眼睛狰狞地瞪着陆生欢。
　　方远摇摇头，感叹不已：“我的妈啊，你这是随随便便就在我们面前出柜了啊。”
　　“和机械学院那场篮球赛，何老师不是跟着你过来的么，他还给你按摩。”马衡君若无其事地说着，仿佛对这事儿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陆生欢惊奇地皱眉：“卧槽，就这你就能猜到？”
　　“不啊，有两次我看到你们一起在外面。”马衡君抓了抓头发，头疼地回想着，“就上周末，我去市中心那儿买新球鞋，正好看到你们进去一家甜品店，他还帮你挑蛋糕。感觉挺像情侣谈恋爱那回事儿的吧。”
　　“卧槽马大头，为什么你能这么敏锐！”余清两手纠结地弯成爪型，狰狞地看他：“你为啥都不和我们说说！还有，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坦然！”
　　“这有啥。”马衡君嫌弃地瞥了眼余清，“不就和男人谈对象么，谁没谈过啊。”
　　“卧槽，你是有故事啊马大头！”这回方远也坐不住了，感觉他下一秒也会像余清一样露出暴漫的表情。
　　马衡君不耐烦地啧了声，就从浴室穿了个裤衩出来，露出一身的腱子肉。
　　“就我这样，不知道被多少男生表白过。”他无奈地揉了揉头发，“老子可是笔直的一根。”说完他又不甚在意地看向陆生欢，忍不住问了一句。
　　“说起来，何老师看上去也挺有肌肉的，你看过吗？我觉得我稍微有点壮了，像何老师那样的就不错。不过吧，我还得打篮球，这样也好。”
　　这回连陆生欢也惊叹起来。
　　“马大头，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是直的吗？你这样讲话，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对我男朋友有什么想法，我会毒打你三天三夜的。”
　　“狗屁！”马衡君也急了，瞟了眼陆生欢：“老子喜欢健身怎么了！女人可以追求S曲线，男人为什么不可以追求硬汉般的身材？”
　　余清深深地看陆生欢一眼：“你现在居然还直接用男朋友这个词称呼何老师了，你不应该有点忌讳世俗眼光的尴尬和刚谈恋爱的羞涩？”
　　“你这样已经够硬汉了谢谢，我男朋友身材是杂志模特那样子的。”陆生欢无语地看马衡君一眼，朝他摆摆手，“赶紧去洗一洗你的腱子肉吧，我对你没兴趣的，放心。”
　　方远握住余清的肩膀，捏了捏，感慨地摇摇头，一脸儿大不由娘的表情。
　　“我们家欢儿啊，这柜出得怎么这么随便呢，还充满了可乐味儿和原味薯片味儿。”
　　陆生欢回头看他一眼：“我有什么办法，谁晓得马大头还细嗅蔷薇？”
　　余清叹了口气：“你真的和何老师谈啦。”
　　陆生欢应了声，往嘴里塞了两片薯片，表情有点郁闷。
　　余清又忍不住确认：“真的？”
　　“真的真的。”陆生欢不耐烦地看他，“不能再真了，连家长都见过了。”
　　余清点点头，抱拳：“佩服，佩服。看来是在下输了，我明天就去找柳佳奕谈谈民政局的事。”
　　“你的重点怎么抓的？”方远奇怪地看他。
　　“还能怎么办？”余清耸耸肩，“柜也出了，恋爱也谈了，家长都见过了，不挺好的么。妈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说着他还较劲儿似的睨了陆生欢一眼，决心明天就和柳佳奕商量商量领证的事。
　　方远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生欢，摇摇头。
　　“可以，真出息了，出个柜就算了，还和老师搞上，你真是不搞则已，一搞惊人啊。”
　　陆生欢没皮没脸地笑笑。
　　“哪里哪里，承让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