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江湖事》禹葵葵

154、第一百五十四回

　　这是燕子飞走过的最曲折的地道，她举着自己做的火把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头晕的直想骂人。
　　算算时间，这个时辰已经是下午了，杨云城也该回来找她了，不知他们在外面可发现什么妖族的踪影。

　　终于到了地道的尽头，是在上方看样子是通向地面，洞口有条绳索垂了下来。燕子飞也不犹豫，当下攀着绳子上去。头顶上是一块木板，她用手推了推，可以推动！
　　屏息听着外面似乎没什么动静，这才悄悄将木板挪开，探出头往外看。

　　只见这里像是一处库房，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她所处的位置十分偏僻，就在这间库房的最后面，面前尽是数尺高的大箱子，将她遮掩的严严实实。

　　“这是哪里啊？谁家荒废的库房？”燕子飞迟疑了一下，才从洞里爬出来，回身将木板搁置好，转过身打量着这个地方。

　　面积挺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笼子，一直堆叠到了屋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有些箱子还在微微的颤动，明明这屋里一丝风都没有，而那些箱子里面仿佛装着什么活物一般。
　　“有人吗？”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些箱子晃的更厉害了，果然不是错觉！

　　“恩人，恩人！”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她左边的一个箱子中传出。
　　燕子飞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那箱子，想着里面若是蹦出来什么妖物，她便即刻转身就跑。

　　“恩人，是我啊，是我啊，我是你在龙台城的集会上救的那只小兔子啊！”
　　哦，原来是她救的兔子……兔子竟然会说人话！燕子飞吓的毛骨悚然，一步步往后退，退到一个箱子旁才停下。
　　“到底是人是妖啊？”

　　她只顾着盯着那边的箱子，全没注意一只长着绿毛的手从一个箱子的缝隙里伸了出来，一把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
　　那只手骨瘦如柴，上面长满了墨绿色的毛发，发出阵阵恶臭，指甲又长又尖，深深抠进她的肉里。燕子飞一惊之下，立即拔出白无常将那只手砍了下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掰开，立马扔到地上。

　　那怪手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立即化为一滩绿水，那边的箱子猛烈的晃动起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随着它的叫声响起，其他箱子仿佛是响应一般，纷纷都传出了稀奇古怪的声音，似猫似狗、似婴童啼哭，又似鬼哭狼嚎，反正是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一个偏僻的库房，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箱子，也不知里面都装着什么。刚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就见库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一道强光射入，所有箱子立时安静下来。
　　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听上去极为不耐烦，踢踢踏踏的踹了进来：“吵吵吵，吵什么吵，还嫌死的不够快吗？”

　　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听上去就是刚才那个说自己是兔子的声音：“恩人，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你。”
　　燕子飞正有此意，其他的地方她也不敢去，难免又会伸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兔子听上去似乎没什么恶意，她连忙躲到左边的那个箱子后面。

　　就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来了不少人，他们正嚷嚷着搬东西。
　　“师兄，最近仙丹紧缺，你看看这一屋子的妖精，放着不用太可惜了，万一跑了走漏了风声，我们可都是难逃一死。”
　　“怕什么？这箱子里面还有笼子，被御星派的得道高人下过禁制，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从里面出来，你就放心吧，把嘴看严点。哎，那边你们几个，手脚麻利点，先搬几个让主人先用着，其他的等过几天再说。”
　　“师兄，最近皇族那边催的紧，我们就因为几个九生剑派的小子，耽误了大事，值得么？不如，师弟我叫上几个，把那十几个九生剑派的，给做了？”
　　“做做做！做什么做，要稳知道么？我们维护了几十年的声誉，还在乎这一时半会的？等那些小子抓几个咱们放出去的妖，了事回去了，事情该怎么办怎么办，放心，仙丹少不了你的。”
　　“好，那就多谢师兄了！”
　　“行了行了，长老还等着呢，走吧，留下两个人看着点它们，别让他们乱叫，把九生剑派的人引来。”

　　脚步声逐渐远了，那些人搬了几箱之后留下了两个人看门，身旁的箱子全都静悄悄的，一丝声响也没有，显然十分忌惮来的那些人。
　　“这么说，这些箱子里全都是妖？”燕子飞伸手轻抚箱子，心下犯疑，方才听他们说话，好像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门派中人。他们抓这么多妖想做什么呢？
　　还说里面的禁制是御星派的人下的，绝不可能，谢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他若是知道，一定会阻止他们。

　　她攀上箱子顶端，从上面观望。
　　那两个看门的人正一人拿着个鸡腿啃着，他们穿着寻常人服饰，看不出是出自哪门哪派。
　　看来杨云城说的对，这里的妖的确不止一个。而是，很多很多个，被人控制了起来，加以利用，却不知他们想要做什么。
　　那两个人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大喇喇的说着话，都是些毫无价值的话，并没有燕子飞想听到的消息。

　　她又慢慢从箱子上爬下来，在门口两个人粗声粗气的说话声的掩饰下，用气音问箱子里的东西：“你真的是那只兔子吗？”
　　里面也用十分小的声音回道：“是啊，恩人，你还记得吗？我在坤城还为你的朋友指过通往花树老爷那边的路呢！”
　　看来不会错了，只不过里面到底是妖，燕子飞不敢掉以轻心，问道：“你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那些人是什么人？是谁把你们抓来的？”

　　“他们是坏人！这里的妖十有八九都是刚通灵的妖，要不然就是刚能化人形，修为很低的，从未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我们都是被这里的一个巨大的聚灵阵吸引过来的，只要能沾上一点点聚灵阵聚集来的灵气，能顶的上我们苦修几十年呢！结果……谁知道，这就是个圈套，成千上万的妖被吸引来，统统都被收入这么一个箱子里面，还设下了禁制，无论我们怎么挣扎也出不去，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放弃了。”

　　“你是说，已经很久了？”
　　“是啊，之前有一位五百年修为的灵猫姐姐，她跟我说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十年了，可惜，不久之前她也被搬走了，再也没回来，也不知如今是生是死。”里面的声音有些低沉，显得很伤心。
　　“几十年？那这么说，早在鲛族来屠城之前，这里就存着这么多妖？”周身升起一股凉意，那也太可怕了，看似繁华热闹的龙台城，竟然在隐蔽之处，藏着这么多的妖。做这件事的人胆大包天，丝毫不顾及后果，若是这成千上万的妖一齐跑了出去，那龙台城的无辜百姓势必遭其屠戮。

　　“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常听他们说起圣教、圣光什么的……”
　　“啊？”燕子飞大吃一惊，失声叫道。

　　“什么人在那！”门口的两个人显然听见了她的声音，扔掉鸡腿拿起武器就走了过来。
　　燕子飞额头见汗，身子向墙边靠去，就听箱子里的兔子精说道：“恩人，你身上有妖气，他们如果发现你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如，跟他们拼了！”
　　先不说妖不妖气的问题，若真的是圣教，三大正派岂有放过灵妖心的道理？

　　一不做二不休，燕子飞足跟轻点，跃上高处的箱子冲他们叫道：“嘿！我在这！”
　　那两个人一惊，抬头就看一个形貌怪异的女子站在高处看着他们，不不由放松了警惕，指着她道：“小姑娘，你快下来，你脚下有妖怪，小心它出来吃你。”
　　燕子飞将白无常背在身后，躲着他们的眼光，惬意的在箱子上迈着步子，扭头笑道：“他们我倒是不怕，反而，我比较怕你们呢！”
　　“不要怕，叔叔不会伤害你，你快下来，那里太高当心摔断了腿。”
　　那两人相视一眼，手装模作样的放下了武器，可料想这小姑娘定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一旦她下来，立刻拿下问话。摸清楚她的同伙之后，立刻将之杀掉。
　　“那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圣教的人？”

　　话音未落，那二人抬手便是三枚暗器直取燕子飞面门，猛见的六道银色的光芒劈面打来，来势急如星火，没看出来他们看似寻常，武功却是出乎意料。
　　她身形一晃，单手抽刀急忙向前一挡，“当”的一声，火星四溅。燕子飞浑身一震，顺势右足撑地，左足前踢，身子向后仰去，想以一个“铁板桥”躲过剩下两枚暗器。
　　不料他们掷暗器的手法怪异之极，第一支暗器直直飞来，第二只却是稍缓，被第三只追上后，两只暗器相撞，登时斜飞出去，似乎知道燕子飞下一步的位置，电也似的飞了过去。

　　眼见便是暗器穿喉之祸！
　　燕子飞冷哼一声，她如今内力大增，早已今非昔比，身法修为大进。脚尖使力，半身悬空，已在原地转了一圈，险险躲了开去。

　　没想到这两人下手如此狠毒，丝毫没打算留她性命，燕子飞心中来气，倏然从箱子上跳了下来，影子在地上闪了两闪，快如鬼魅。趁其不备，突然一掌拍向其中一人的背心，那人只觉一股雄浑掌风从后袭来，不急躲闪被一掌正中背心，登时口喷鲜血扑倒在地。
　　再看那人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双腿一蹬，就此死去。

　　燕子飞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的看着双手，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她功力陡增，尚且不能完全掌控自如，失手伤人在所难免，可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被灵妖心控制的那些暂且不论。

　　“杀人偿命吧！”另一人趁机抢上，一剑朝她心窝捅去。
　　燕子飞猛然回头，眼中流露出狠戾之色，突然飞起一脚正中那人鸠尾穴，力透脚心，登时将那人远远踹了出去。
　　鸠尾穴，当年大师兄传授她点穴之法的时候，曾经说过，鸠尾穴属人身要穴，系任脉之络。一旦被击中，冲击腹壁、静脉、肝、胆，震动心脉，血滞而亡。
　　要是以前，她的一脚顶多令他昏迷一阵，而现在，她很想看看自己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

　　那人脸色瞬间面了几个颜色，最终定格在了白中泛青，他看着一步步靠近，饶有兴致看着他的燕子飞，惶恐道：“女侠饶命，饶了我……我只是个看门的。”
　　“你以为我会害怕杀人么？笑话，那么多人想杀我，我燕子飞怎能不学些保命的招式？”

　　“燕子飞！你是燕子飞！”那人眼中恐惧更胜，嘴角不停往下淌着血，他的力气在不断散失，却仍是不停的往后爬：“你就是紫霄山那有灵妖心的妖女！啊，妖女！你是来救这些妖族的！”
　　“咦，你怎么还不死？莫非是我认穴偏差了？”她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太阳穴，很是奇怪的说，突然逼近恶狠狠的看着他：“说，你们是不是圣教的人！这里到底在做什么？为何关着这些妖数十年？”

　　那人被她突如其来狠戾的模样吓了个半死，加上早就耳闻燕子飞在紫霄山杀了一批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连那些人都不能奈何她，自己又怎么能是她的对手。痛感使得汗水不断往外冒，那人生怕燕子飞突然生出满口獠牙将他吃了，忙道：“是是是，我们是圣教！这些妖是为了……此乃教中机密，我若是说了那便是背叛了天神，我不能说……否则死后都会万劫不复。”

　　燕子飞有些不耐，突然转过脸，提起刀猛地扎进了那人的大腿之中，血立时喷了一地。
　　“啊！你这妖女！痛死我了，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说的！”
　　“哼，没想到你还是个硬骨头。”

　　胸口突然有些沉闷，燕子飞起身环顾一周，这库房之中，箱子堆积如山，有成千上万只妖，数十年来都窝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仅仅是因为圣教要求这么做。
　　哈哈，好一个广播善法的圣教。
　　他们留着这些妖，燕子飞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妖族最可贵的便是妖力，方才也听到了，他们要用妖来炼仙丹。

　　“喝！”
　　燕子飞浑身一震，猛然将滞涩于胸口的力量释放出来。
　　一时间，整个库房都颤抖起来，落下无数粉灰砖瓦，而她面前的堆得一层层的箱子，一个个炸裂开来，木板子飞的满天满地，荡起满室黄土灰尘。

　　灰尘散去，燕子飞愣住。
　　无数个笼子里面关着无数的妖，足有上万只，它们有些是人形，有些是妖族原形，各式各样，有树、有花、有猛兽家禽、有飞鸟游鱼。燕子飞一时傻了眼。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妖，更别提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妖。
　　原来妖，就是这个样子的。

　　它们看起来都十分虚弱，睁着迷茫的双眼，她在一双双看着她的眼睛中，看到了各自不同的情感，那是恨，那是怨，那是对生的期盼，和对死的恐惧。
　　万物生灵，皆有生存的权利，凭什么人要霸占这片土地，而将它们驱逐？凭什么人有权利将它们关起来，一点一点的剥夺它们的力量，据为己有。
　　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你是……妖灵公主么？”一只小兽模样的妖，怯怯的躲在笼子的一角，看着她轻声问道。
　　燕子飞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它，它是一只小狼妖，还不能化成人形，燕子飞可以感受到它身上微弱的妖力波动。她想伸出手去摸摸它，却被笼子上的禁制拦截在外，叹道：“不是。”
　　“可是你身上，明明有妖灵族的气味，不是公主来救我们了么？”那小狼妖不甘心的问。
　　“我只是被灵妖心寄生的普通人。”

　　群妖哗然，有些上了年纪的妖大声道：“灵妖心在你身上！如果你是人，怎么会不死？”
　　燕子飞苦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死。”此时感觉，这大大小小的妖族，所发出的气息，更令她感到舒适。

　　“恩人，恩人。”兔子妖再叫她。
　　“我该怎么做？”
　　兔子妖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冲燕子飞深深一揖，脆生生的声音道：“恩人，你能放了我们么？”

　　“那你们能保证出去之后不会害人么？”
　　“能！”
　　“不能！他们折磨我们这么多年，我等妖族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一只黄皮子尖声尖气的说。

　　“你还要报应三代？”
　　“那是自然。”黄皮子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留下，还有谁？”燕子飞转了一圈，看向其他的妖。
　　听她如此说，黄皮子一愣，细长的身子在笼子里疯狂的撞着，发出凶猛的撕咬声，道：“你如今与我们是同类，却还维护着那些无情无义的人，你这个叛徒，如果我能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咬死你！”

　　那个被燕子飞打伤的人瘫在地上，他竟然还没有因流血过多而晕死，只听他恶狠狠的笑了起来：“妖都是些忘恩负义之类，即便它能变成人的模样，总归不是人！你救了它，它反而要杀你，哼，还不如关起来炼成仙丹为我主人所用。燕子飞，你看清楚，我才是人，它们是妖，养不熟的！”
　　“闭嘴。”燕子飞横了他一眼，又道：“妖族也该有信义，只要你们答应出去不会伤害人，我就想办法放了你们。”

　　兔子妖第一个举爪同意，在它之后，大部分的妖都同意出去之后不会伤人，其他的便如那黄皮子一般，又臭又硬。燕子飞懒得跟它废话，索性不再管它们。

　　笼子上的禁制封印是御星派所下，圣教中人既然要用妖力炼丹，自然有办法解开。
　　她走到那人面前，道：“你们教主在哪？”
　　那人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道：“你打不过我们教主的，即便你有灵妖心。”
　　“我问你，这里有多少人，外面是什么情况？”
　　“我都要死了，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人抬起头，不屑的看着她笑。

　　燕子飞冷笑，抬脚踩在他大腿伤口上，一使劲血又汩汩往外流了出来，那人痛的大叫起来，她毫不动容，道：“可我能让你在死之前，痛不欲生。”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是她进入多宝楼的第一天学到的，而现在，她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多宝楼弟子练的武功本就高于江湖中的门派武功，而当中自然有些歪门邪道折磨人的功夫，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的胸口道：“这里是檀中穴，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任脉之会。属人体重中之重，你也是习武之人，可知中了此穴会怎样？”
　　那人目光一颤，嘴唇发白，盯着燕子飞的手指道：“轻则残废……重则，致……致死。”

　　燕子飞嘴角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摇头道：“非也，非也，我们多宝楼的内功与旁的不同，练的专攻奇经八脉，不属五行之列，江湖中人都称我们的内功是神鬼玄学，你可知？”
　　他害怕的缩成一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血不断涌出从伤口流出，他的脸色愈加苍白难看。

　　“我若是以内功注入你的檀中穴，不单是会内息散漫、心慌意乱、神志不清，还会令你浑身经脉尽断、脏腑俱碎，骨头一节一节爆炸开来，全身鲜血沸腾，而你觉得仿佛置身于冰窖。偏偏你还不会死，直到你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全部炸开，才会痛不欲生的死去。嗯，方才那一脚我的确是踹歪了些，但是这一指你想不想试试？”
　　“不……不要……这里……这就是龙台城圣教分部，教主他如今应该在……应该正在炼制仙丹。其他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饶了我吧！”那人被燕子飞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吓的手足皆软，加上他失血过多，眼一翻便晕死过去。

　　燕子飞站起身，将白无常放入刀鞘，正要出门，就听身后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却是杨云城。
　　喜道：“杨哥哥，你来了，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而他却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剑眉斜飞入鬓，当真是英气逼人，此时严肃起来，又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

　　燕子飞一愣，笑道：“杨哥哥你都听见了？方才我是吓他的，若是不吓他，他怎么会这么快说出来？我哪里有那么厉害的内功，要是有那么厉害，之前也不会被人追杀的东躲西藏了，圣教在此羁押如此多的妖，必然有所图谋，我们这就去把他们一锅端了。杨哥哥，你若能为九生剑派立此大功，那可真就是万古流芳了！”
　　杨云城疑惑的看着她：“你这么做是为了我？”

　　“你不觉得这些妖很可怜么？它们已经答应过我了，出去之后也不会伤人的。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呢，你爷爷是我的师父，算起来辈分你还低我一辈呢！作为长辈，为师父的嫡孙做些事也是应该的，你不用在意。”
　　这话听起来才像燕子飞，杨云城的脸色稍缓，向四周看了一圈，不由咂舌道：“这么多的妖，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来的。”

　　“是聚灵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聚灵阵和笼子上的禁制都出于一人之手，御星派的道士心怀苍生，绝不会如此折磨他们。那便只剩下一个人，只有他能做出这样的事。”
　　“你是说，鹤轩？”
　　燕子飞点点头，杨云城的神情愈加凝重，道：“圣教胆敢勾结凤楼雪城，此事情况严重程度已经超出我的预期，我必须通知其他人速来，今日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说，圣教教主也在。”
　　杨云城略微踌躇，凌空写了几个字，随着他划下笔画，空中浮现出一列闪着蓝色毫光的文字，手轻轻一挥，那几个字便如烟一般散了。

　　“我已经通知了奉天山庄，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杨云城抬步往外走，瞥了燕子飞一眼，道：“三大正派的人都认识你，你最好不要出现。”
　　“不行，这么大的场面，我怎能不去见识见识？”
　　“好奇心害死猫。”
　　“我还怕死？”

　　杨云城轻轻摇头，伸手在她面前一晃，燕子飞立时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身着九生剑派服饰，连白无常都变成了一把青钢剑，任谁一看都只当她是一个寻常弟子，不会多加留意。
　　“哇塞，杨哥哥，你也会仙法？”
　　“九生剑派与御星派本就同属一脉，只不过御星派的功法更为精纯，我用的不是仙法，只是障眼法罢了。”杨云城甩甩胳膊向门口走去：“走吧，我们去大干一场！”
　　燕子飞回身冲兔子妖招招手，一蹦一跳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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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不到一星期就要过年了，小天使们都准备年货了吗~(*^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