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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拾忆 ...

  •   序言
      细细品味黄向同志撰写的情感小说《拾忆》,独坐窗前掩卷静思,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青春、激情与活力的军营时代。思绪又一次在闭目中,被拉回到那个跌荡起伏的情感世界。心灵再次被故事中的情节气氛所包围、所感染。
      有幸福亦有辛酸,但更多的还是收获了许多感动。这对从来没有当过兵的我来说,又好象步入了军营,在真正体味一个军人的绿色情怀和情感经历……
      本小说的情节曲折生动,耐人寻味。语言柔和亲切,容易让人产生许多遐思和联想。文中所描述的人物形象、情感变化比较贴近生活实际,富有诗情画意。使人在细细品味的同时,禁不住把自己的整个身心都融入到故事情节中来。
      小说不仅反映了主人翁于岩与怡儿,从相识、相恋再到相知、相爱全过程的情感变化、生活变化,而且还更深层次反映了两人各自在情感生活中的向往与追求。虽然在故事结尾两人没能幸福地走到一起,但这种在绿色军营中所普遍存在的“拉锯式,两地书”的恋爱方式,也反映了当代军人情感世界中的一种迷茫与困惑。
      文中对怡儿纯真的情感变化,描述的比较具体、到位。对怡儿最初崇拜军人,到与军人于岩相识、相知相爱,再到为军人以身相许,最后再回到现实、物质上的相爱结果,致使两个人伤心离别。句句贴近生活实际,意境超越情感之上。
      时过境迁,作者从部队复员后,到南方——深圳工作。在闲暇之余,回忆起当年在部队的军营生活,又重新整理思绪。从回忆的点点滴滴中寻找属于那种真爱与幸福的感觉,因而取名为《拾忆》。
      真心希望广大读者,能在细细品读《拾忆》的过程中,获取更多的幸福与感动,更希望这种幸福、感动能使广大青年朋友终身受益,有所作为。
      读《拾忆》——愿与广大读者一起感悟人生!
      韩磊
      2008年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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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怡儿的时候,我还在部队服役。
      那是一个星期天,闲暇之余我躲在连队的会议室里听收音机。打开收音机便听到女主持那悦耳的声音:
      “一个名叫怡儿的女孩,点歌要送给她刚毕业的同学。同时还想交一些知心的朋友,联系电话……”
      很自然的,我记下了她的号码。虽然已近吃午饭的时间,但我还是给她打了电话。还算顺利,电话一打便通了,两人聊得比较投机。不知不觉间,已近吃午饭的时间,不便与她多聊了,示意要挂电话。她要我饭后再打给她。
      就这样,我与怡儿相识了。
      我知道,所谓的空中交友似乎是一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所以,对这件事儿自己并没太在意。我们开始保持联系,除了电话,就是书信交流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半年的时光便逝去了。怡儿在一封信中夹寄了她的一张照片给我。并且说,自电台播出了她的交友信息以后,每天都会接到很多陌生男孩的电话与信件,这使得她力不从心。最后,她只保留了四个男孩,我是其中的一个,相对我又是幸运的。因为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她把照片寄给我的男孩。
      怡儿这样说,我不知是出于感动,还是由于内心深处隐藏的东西,在她生日的时候,我给她寄去了生日的礼物。精致的礼品盒里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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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戎装照,另外还有一束火红的玫瑰。在散发着芳香的、含苞未放
      的花蕾里,有一张被我折叠得很小很小的字条。那是我写给怡儿的诗,是依据她的名字而写的:
      “淡淡的月光下 / 有一只鸟儿 / 驻立在江边 / 在我看来 / 这是一幅绝好的风景画 / 让我留恋忘返……”
      生日礼物寄去了好久,也不见怡儿的来信。
      终于有一天,怡儿来了电话。说生日礼物收到了,这一切都让她挺感动的。并且还告诉我,在这期间,她去见了一个也是通过电台认识的男孩。那男孩对她挺好的,就是对他的样子不太满意。末了还问我:
      “于岩,我还要不要继续与那个男孩保持联系呢?”
      我不便说什么。事后,我给怡儿写了长长的一封信。在信中我写道:
      “至于你还要不要继续与那个男孩保持联系,我不便说什么,但我觉得自己很倔强,要告诉你的就是,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我会驾驶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机,去轰炸一个女孩的领土,这一切都会令她猝不及防。不过,我会事先通知她。”
      信寄出去之后,我的假期也到来了。但没有为此而感到高兴,相反的,却焦急起来了。如果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的话,在假期里与怡儿相见,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然而,信寄出去之后,再也没有怡儿的音讯。是不是信里的内容惹她生气了呢?我这样想。然而,为了保-------------------- 黄向•拾忆 ----------------------
      持心中那一点儿所谓的“尊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主动的给她打电话。
      整个假期,索然无味儿,我又按时归队了。
      随着春节的到来,我将思绪也慢慢的收了回来。节后的不几天,我接到了怡儿的电话,在电话中,她对我说:
      “于岩,前一段时间,我打电话到连队找过你,战友们都说你回家休假了。”
      我像是在赌气一般,没有太多的话要讲。此时的怡儿好象做错了事似的,不时的讲些笑话给我听。我们都不提以上发生的事,相反的却拉起了家常。怡儿说我的声音在电话里很好听,很富有磁性,就好象能摄人魂魄似的。我说没那么严重吧!然而,此刻却觉得自己的思维在跟着她走,仿佛要将我带至一个不知名的世界……
      怡儿说:
      “于岩,能告诉我你是兄妹几个吗?”
      “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他们都已经成过家了。”
      怡儿迫不及待的说:
      “那……那你为什么还不成家呢?”
      “我?……我还不知道和谁成家啊?”
      “和谁?和……和我呀!”
      这是怡儿说的吗?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一次的问起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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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儿,你——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然而回答却是肯定的。后来翻看日历,才知道那一天是情人节。就这样,我与怡儿深深的相爱了。那是我第一次在一个女孩耳边说:
      “我爱你!”
      怡儿的来信很及时,她说要去苏州工作了,并且要我安心工作。最后还说:
      “于岩,我爱上你了,该怎么办呢?告诉我,能给我一个美好的将来吗?”
      日子过的飞快而又充实,我们都深深的思念着对方,尽管彼此还未曾谋面。在信里,我对怡儿说:
      “我盼望着与你相见的那一天,到时候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后悔……是你让我孤枕难眠。”
      怡儿回信亦是如此,她说:
      “每晚我都是看着你的照片入睡的,好想你能从照片上走下来,陪我说说话……我只想拥有你疲惫不堪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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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六月份的一天, 怡儿来部队看我了。
      我正在礼堂参加一个知识竞赛,然而,思绪却早早地飞了出去。好不容易等到竞赛结束,我便飞一般地跑回连队。问了值勤的哨兵:
      “是不是有人来看我了?”
      “对呀!是一个女孩儿,她好靓哦,正在房间里等着你哩!”
      心跳加快了,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推开房门,看到一个女孩正端坐在我的办公桌旁。她低着头,乌黑的秀发掩盖了面部,使得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旁边则放着她精美的手拎包儿。
      我轻轻地关上门,在门边驻立下来。我只能看清她的背影,我轻轻的喊了她:“怡儿!”
      我希望她能向我走来,我想我会拥抱她,尔后给她——轻轻的一个吻。然而,她却没有向我走来。我走向她,她依然低着头。我将手中的贝雷帽戴在她头上,谁知她故意低了一下头,帽子掉在了地上。
      在我弯下腰去捡它的时候,我看到了怡儿,是那样的亮丽,一双大眼睛隔着秀发透着浓浓的情意。她抬起头,开始和我说话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们的话题并不多。
      之后,我带她参观了连队的内务设置。告诉她,我们的被子是“豆腐块儿”,床单儿则上“镜面儿”。
      在看窗外风景的当儿,我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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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随后,我们又去了炮库。在一排排先进装备的间隙里,我们玩起了捉迷藏,诺大的炮库里,留下了我们的欢歌笑语……..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在连队的招待所里,我找了一个房间,把怡儿安顿下来。由于招待所背靠小山,而夜晚的风又比较大,会吹得山上的松树“呼呼”作响。我担心怡儿一个人会害怕,就决定留下来陪她。
      我觉得那时我们都还是个孩子,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床上聊天儿。如此开心地聊着,不知不觉时钟已指向了凌晨三点钟。尽管如此,我们依然无一点倦意。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两人坐得是那样的近,眼神的交流是否就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呢?彼此就是以这种方式深深的爱着对方吗?我说:
      “怡儿,我……我想吻你。”
      怡儿不说话,却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是一种期待?还是一种渴望?
      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我轻轻地吻着她,一切都在静谧之中,又仿佛彼此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我所追求的爱的方式是简单的,习惯去听,也习惯去品味张信哲的《爱如潮水》。
      爱一如潮水,当我站在海边,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潮水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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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我涌来,带给我的是一种涌来的感觉。而此时带给我的,是否就是一种涌来的感觉呢?这是否就是我所追求的一种方式呢?
      同时也很欣赏一篇题为《棉花田》的文章,读后让我倍感活着的美好,也许还有很多没有实现的愿望等待着我去实现,还有很多没有来得及体验的事物等待着我去体验。也许,体验过后方知活着的真谛,不是吗?
      “不知是何时才有的一块棉花田?也不知自己是何时走进了棉花田。醒来之后,看到的,感觉到的依然是棉花田。曾几何时?你我都在田里辛勤地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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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新事物的认知,都是从不熟悉到熟悉的。还好,两天来连队并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这样,我便有更多的时间陪怡儿。
      第二天上午,我带怡儿去后面的小山上踏青了。山林中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我们有了回归自然的感觉。这儿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空气又是那样的清新。我们在想象着将来,彼此都不言语,全身心的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我到山坡上采了些花,别在怡儿的头上。这时,一对蝴蝶翩翩起舞,在我们的面前驻足了下来,继而忽闪着两对美丽的翅膀。我说:
      “怡儿,快看,那两只蝴蝶,翅膀多漂亮啊!”
      怡儿说:“是啊!可我们要是拥有一对翅膀该多好啊!”继而又说:
      “它们是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呢?”
      我说;“也许是吧!”
      这时,怡儿的眼睛却有点湿润,似有淡淡的忧伤。
      “怡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一点伤感,为《梁祝》的故事。”
      “那只是一个凄美的爱情传说而已,别去想它了,好吗?”
      过了一会儿,怡儿又说:
      “你相信我们的爱情会天长地久吗?”
      “那是肯定的。”我说。
      “昨晚我们相互拥有了彼此,你为什么没有留心去看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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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看什么呢?”
      “当然是看我有没有落红呀?我知道,当时你并没有在意,可我——却很在意。”
      尽管当时我没有留心怡儿有没有落红,但我还是清楚的知道,什么都没看到。也许是被彼此的真爱打动了,亦或是由于其它,但也不是说自己不在意,她不提,我倒给忘了。
      “你知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含义吗?它也许是爱的一种直接表达,我们无需去挖掘更深层次的东西。”我这样对怡儿说。
      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回来之后,怡儿告诉我,她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洗洗,要我在门外避一下。我像个孩子般那么听话避到门外去了。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怡儿招呼我进去。我看到怡儿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裾随着她轻盈的步伐飘舞着。她是那样的飘逸,又是那样的可人。
      这是我一生当中追求的美吗?我呆呆的看着她:
      “怡儿,你告诉我,是谁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让我认识了你,这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傻瓜,别犯傻了!快打水过来,要洗衣服了。”
      怡儿说着,我便从背后抱住了她。
      爱情带给人的感觉是美好的,又是轻松的,就好似生活中添加了爱的润滑剂。很快,衣服便洗好了,晾在外面的几件衣服随风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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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
      怡儿微闭着双眼,仿佛在等待着倾听来自人世间最为美妙的声音。
      “怡儿,你真美。”
      “是吗?我哪儿美呢?”
      “哪儿都美。”
      “你是爱我的身体,还是爱我的人呢?”
      “两者——我都爱。”
      怡儿依然微闭着双眼,继尔向我张开了双臂……我说:
      “怡儿,将来有一天,我可能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怡儿说:“不可能的。”
      “如果有可能,你愿意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吗?”
      怡儿不说话,眼里含满了泪水,良久呜咽着说:
      “不可能的,我总是比你先去的。”
      此时,我的眼里也有了从未有过的湿润。我们都没有了言语。
      也许彼此感悟到了爱的真谛,亦或是生与死的意义,才愿意为真爱去死一回。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是心甘情愿的,也是毫无留恋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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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多情伤离别,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怡儿终究要回苏州了,因为她还要工作。再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尽管分别在所难免,但我们还是相互安慰着对方。
      来的时候,我没时间接她;走的时候,我没时间送她。是否近乎无情呢?尤其是对刚开始恋爱的人儿来说。无情终归无情,怡儿还是能理解我。用她自己的话说,既然选择了军人,就要理解军人的特殊职业。
      我担心她由于地形不熟,回去时会迷了归途,就给她画了一张走到附近车站的路线图。我一边画一边讲解,而她却没有一点心思听我讲解,眼里充满了无限的眷恋,尤其是对这间充满爱的小屋,谁让它只有三天的时间呢?
      “怡儿,这次的分别难道不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吗?”
      她破涕为笑了,但又是那么的勉强。
      我用四张百元钞折了四架“飞机”拿给怡儿说:
      “这儿有四架‘飞机’送于你,一架是你自己,一架是我,另外两架在路上为你保驾护航,它们都是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战机。”
      怡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望着我。
      基于连队要外出训练,我只能先走一步了。临别时,我向她挥挥手,说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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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又有什么事情是十全十美的呢?
      训练一天归来,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招待所收拾房间。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我还在想,怡儿,但愿你没走,你还在房间里等待着我的归来。爱情就是这么神圣,是任何力量都不能将之逾越的。然而,很多事情又不是凭你去想象的。
      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整个房间空无一人。东西已被怡儿收拾得井然有序了。在床上放着的迷彩包里,我看到了怡儿留给我的一封信,信的下面静静的躺着四架“飞机”。
      此刻,眼前的场景仿佛都在改变。小屋已不是昔日的那个小屋了,几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轻轻的将信打开,怡儿的字迹跃然纸上:
      亲爱的: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踏上了回去的列车。请多保重!
      让我将那首《大约在冬季》唱给你听,好吗?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我带着你给我的爱,踏上了归途。几天来的相处,将成为我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
      你送给我的四架“飞机”,我不能带走。因为我们的爱是纯洁的,我不想让我们的爱有任何的污点。另外,要告诉你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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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我的第一次。
      爱你到永远!
      怡儿 即日
      悉后,我泣不成声,为离愁,也为真爱而感动。
      诗人徐志摩在《再别康桥》里说:“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寻找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这是诗人对爱情与生命的诠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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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飞一般的过去,思念一如山坡疯长的野草。爱,带给人的感觉是美好的,亦是痛苦的。很快,怡儿便来信了。她在信中说:
      “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部队的,尽管你给我画的路线图是如此的详细,但我还是迷路了。走到车站的时候,我还是询问了一位老太太,当时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
      接下来的训练是异常的频繁。因为临近炎热的七月,部队要拉到海边进行海上训练。
      所以,之前要到内湖进行适应性训练。坐在诺大的军车里,大家随着车子的颠簸而不停的晃荡着。战友们有说有笑,只有我一言不发。因为,我满脑子都是怡儿的影子,满脑子都在想她。
      训练的湖边风景很好,有山有水,有树有草。坐在岸边,我仿佛看到怡儿正骑着一匹白马,从不远处的树丛里向我走来。我已没有心思参与训练,全都陷于美好的遐想之中了。思绪又一次回到与怡儿共处的时光里。
      鲁迅先生曾说;“青年不能为了爱,而盲目的去爱,把其他的人生要义全给忽略了。”也许是真的无事生非了,但我已记不清,从哪天开始变得急燥不安了?
      是意乱情迷?还是陷进了爱与被爱的旋涡里?
      “如果真如怡儿所说的那样,那为什么又没见落红呢?尽管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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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意外之可能,但……”我这样反复的想着。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想到,怡儿在我之前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情景。尽管它是毫无依据,但想象起来,总是那样的可怕。对于我深爱的怡儿,我是那么的不甘心。
      爱一个人,为何不去相信她呢?我几乎是不能自己,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我很痛恨自己,也许痛苦是自己找的,但我却不能自拔。在自己痛苦的同时,又将它带给了怡儿。之前,我曾深思过,但最终我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当我说出这些的时候,怡儿她哭了。我知道,她的心正被我一点点的割破,是那样的痛。怡儿近乎哀求的对我说: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要我怎样你才肯相信我呢?”
      在电话中,我也流泪了。因为我爱她,却没有任何办法来拯救自己。
      爱的痛了,痛的哭了,是这样的吗?
      我们开始了第一次的争吵。但不管怎样,留在我心中的阴影,始终都挥之不去。我曾试着努力去改变这一切,然而却无济于事。
      怡儿来信了。
      从怡儿隽秀的字体里,从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她对这件事儿近乎悲痛欲绝。原本美好的一颗心,也因此变得伤痕累累。
      “我不知怎样说,你才肯相信我。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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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个检查,或许……!”怡儿这样写到。
      一切都不知让我如何是好,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了良心的发现,爱一个人为何不去相信她呢?即便她有自己的过去,那又何妨呢?在倍感怡儿委屈的同时,自己也觉得做的很不对,阵阵愧疚之感,不断的涌上心头……
      “怡儿,对不起,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这是多么的不应该啊!我爱你,我深深的爱着你,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去相信你。封建思想的传统文化,影响压抑了人们至数千年,如今也该由它去了。这件事儿,也许是对我们的一个考验,但愿你我都能挺得过去。”在给怡儿的回信中,我这样写到。
      这场风波慢慢的平息之后,我时常会感到自己的心虚。我说不清,大部分的思绪都跑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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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七月份,部队就要赴沿海进行海上训练了。怡儿说她也要放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将呆在家里。在电话里,我对怡儿说:
      “不管我呆在哪儿,我都会想着你的,就如我在你身边一样。同样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就是一切,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一切都会是你。”
      “于岩,你能吻我一下吗?我好想你。”怡儿细细的说。
      “我可爱的怡儿,你让我如何吻你呢?”
      “难道你就不能在电话里表示一下吗?”
      “怡儿,你爱我吗?”
      “爱!”
      “说‘你爱我’好吗?”
      “我----爱------你!于岩。”
      “还有呢?”
      “我想你!”
      “还有呢?”
      “我等你!”
      “一起把三句话连起来,好吗?并且夹带我的名字。”
      “于岩,我爱你!我想你!我等你!”十一个字,怡儿一口气说了下来。
      不可否认,在某些生活的片段里,怡儿的思维与我是如此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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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相爱的人儿,“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随部队临行的时候,我带上了怡儿的一张照片,把它用纸包好,小心的放在了我的军用挎包里。
      训练展开了,部队如期的拉到了海边。“海上大练兵,一切为打赢。”这是我们的口号。用挥汗如雨来形容当时训练场上的情景,一点都不为过。
      但当我第一次面对大海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宽广。一排排洁白的浪花,从远处涌来,袭向岸边的岩石,击起了美丽的浪花。大海在展示她的博大与美丽,不是吗?
      迎着略带咸味儿的海风,我赤脚踩着岸边的砂砾向大海走去。站在海水里,在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潮水不断的向我涌来。我伏在大海里,尽情的感受着,海水带来的温情。
      看着海天相连的地方,我想起了一句话:
      “大海的胸怀是宽广的,然而比大海更宽广的,则是军人的胸怀。”
      不知怎的,这使我更加思念起怡儿来……
      训练一天归来,战友们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入睡了,而我却没有一丝的睡意。在训练之余,或许心中始终都留有一份美好。在被窝儿里,我打起手电,看着怡儿的照片发呆:
      “怡儿,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好想你能从照片上走下来,和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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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便给怡儿打电话了。
      “怡儿,等海训结束的时候,我给你带去很多的贝壳,好吗?”
      怡儿显的很高兴,过了一会儿对我说:
      “我好想拥有我们爱情的结晶,因为它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我们给未来的“BB”起个名字,好吗?”
      其实,我何尝不想呢?每次听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时,都被她那略带伤感的声音而深深的打动。家是一个憩息的港湾,它能给人温暖,疲惫的身心也可以得到它的慰藉。
      “叫什么好呢?”
      “如果是女孩,就叫——心怡。”怡儿脱口而出。
      “很好啊,那如果是男孩呢?”
      “如果是男孩,就由你来决定好吗?”
      “如果是男孩,就叫星雨吧!”因为电视里刚放过一个名为《流星花园》的电视剧,并且在怡儿给我写信时,所采用的信纸上也有“F4”的底纹。
      “心怡是谁呢?她在哪儿呢?我好希望,她能早一天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此时的怡儿,显然有些兴奋了。
      “你在说什么呢?怡儿。”
      “你只提到心怡,那星雨怎么办呢?”
      “难道你两个都要啊?”
      “那当然!”我几乎是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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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你能养得活吗?如果你有能力的话,我没意见!”怡儿仍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与喜悦。
      在居于两地的日子里,除了电话,我们就用书信来传递感情。怡儿给我写来的每封信,我都精心的珍藏着,怡儿亦是如此。在电话里,我对她说:
      “等我们的信件加起来,共有一百封的时候,我们的爱情也要到收获的季节了,到时候我要把这些信件编撰成一本书,起名叫《心忆∙星语》,作为礼物,来送给我们的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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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依然在大海边,轰轰烈烈的进行着。在一次动员会上,团长对站在被晒得滚烫的沙滩上的官兵讲话。
      经过十多天的耐热训练,战士们的脊背被晒得黝黑黝黑,甚至都脱了皮儿,一个个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热血与健康。
      团长的讲话还在进行,在整齐的队列里,一个小伙子不知不觉的晕倒了,被跑来的两个卫生员,架到了海边的帐篷里。很明显,是中暑的迹象。没过几分钟,又晕倒了两个。团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平时是怎么组织体能训练的?自今天起,从宿营地到海边的往返,不要乘车了!都他妈的给我跑步!”
      至于在整个动员讲话中,我们谁也记不得团长都讲了些什么,只有一种想法——打道回营,尽快结束这种魔鬼式的训练。
      天气太热了,热得人心里发慌,只想找个冰柜钻进去。
      海上的蛙泳训练照常进行。不知何时,一名战士的救生衣,随着海风与波浪飘向了远方。我主动请缨,向那件红色的救生衣游去。不知为何?在游去的过程中,我始终都有一种会被海水淹死的可怕想法。
      照实说,我还不想死,因为活着是美好的,因为还有很多的鲜活事物,没有让我去体验。至少,还有心爱的怡儿在等着我,我这样想。
      然而,在我接近那件救生衣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绕过附近的山,就是美丽的海滨浴场。那儿有很多的情侣,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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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拥坐在五颜六色的太阳伞下,有的在沙滩上追逐嬉戏,有的则在大海里游泳……
      这使我又一次的想到了怡儿,如果她也在这儿,那该多好啊?可怡儿你在哪儿呢?
      就好象有预感似的,然而现实又容不得你去想象。
      我给怡儿打了电话。在电话中,得知她病了。她告诉我:
      “这段时间身体不大好,两天来一直在医院里挂水。”继尔又说:
      “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我多想你能陪伴在我的身旁。”
      其实我何尝不想呢?想起来总觉得很愧疚,然而自己又没有任何的办法。这是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怡儿,你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心情不大好。”
      “心情不大好?”
      “是啊!在这之前,我去看望了一个同事,他也是我的老师。”
      “那又怎样呢?”
      “他是我在中医院实习的时候认识的。”
      “由于我学的是药物制剂,所以很自然的分到了他所在的科室。他人很好,在工作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彼此很谈得来,他是一个已婚男人,有着一段不幸的婚姻,他经常讲给我听。”
      “我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其它的因素,他在我心中的印象始终挥之不去。每每遇到不开心的时候,我们都会向对方倾诉。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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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开始到苏州工作的时候,他还送我到了车站。”
      继而又说:“告诉你这些,不知你会怎么看我?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隐瞒你什么。”
      怡儿如讲故事一般,一下子向我说了这么多。而我则以为,处在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儿的心情,就如天气的“晴雨表”一般,有阴亦有晴,让人琢磨不透。
      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爱的方式上,是自私的又是霸道的。
      “一个已婚男人,又有着一段不幸的婚姻……”怡儿的一番叙说,使我忘记了她还在病中。很显然,我们又一次的发生了争吵。通话的语气也变得如此僵硬起来。为了争得自己所谓的爱的主动权,在争吵中,我几乎是当仁不让。
      从电话里,我已听到了椅子倒地的声音……
      “于……岩,我……我晕倒了,我的肚子好疼,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怡儿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是对爱的暂时逃避吗?可这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呢?我倒是担心起她来了,照实说,是心疼她;因为——我在深深的爱着她。
      “怡儿,快……快别生气了,你躺到床上去,好好的休息一下,等海训结束后,我就请假去看你,好吗?”我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然而我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的思绪极为复杂,一如脱缰的野马。
      上帝,你不是万能的吗?你既然让我们相识,可为何又让我们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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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折磨呢?痛苦终归痛苦,也许只有痛苦才能诠释爱的内在涵义。
      有了那次的通话后,我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没有了更多的话语,也没有了往日的激情与活力。
      许多那个中年男人与怡儿在一起的画面,也以不同方式,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开来。尽管是如此的不切合实际,但想象起来终归是那样的可怕。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因为,我不知道一颗颗受伤的心,何时才能愈合。
      当我再一次面对大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海水淹死的可能。难道就真的去了吗?难道只有这样,才能终止心中的痛苦吗?面对大海,我的眼睛是那样的迷惘,而自己又显得那样的无助。
      我觉得,我是在单枪匹马的作战,直把自己撕杀得体无完肤。
      环境是能改变心情的,而心情却不能改变环境。同样,如火如荼的训练,依旧没日没夜的进行,为了提高部队的训练水平,必须依潮汐的变化进行。晚上三点钟起床,去赶潮汐,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呢?
      生活就是一个大磨盘,非得把你身上的血水榨尽不可……..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下辈子再也不当兵。
      同样的,日子也不会因你心情的好坏,而举步不前。在驻训地,过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建军节后,海训还是结束了。一辆辆军车被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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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平板车上,看着这雄壮的气势,我突然想起了,在电话当中怡儿给
      我说过的:
      “回家的时候,坐在列车里,我看到了你们的军列,是那样的雄壮。那时我还在想,于岩坐在什么地方呢?但很快,我们便擦肩而过了。”
      是啊!我心爱的怡儿,我们就要回去了,我能看到你吗?
      你知道吗?我给你带来了好多的贝壳,大的,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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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请假了,但只有三天的时间。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怡儿的时候,她显得非常的高兴,我亦如此。尽管时间很短暂,也许只有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为了这个喜讯,我们都淡忘了发生过的不愉快。
      列车驶进常州站慢慢的停靠下来,我的心儿也早已飞了出去。走到出站口,我已看到怡儿站在人群里,快乐的向我招手了。尽管是那样的拥挤,但我还是一眼便看到了她。
      等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我们坐进了开往怡儿家乡的汽车。
      车子慢慢的行驶着,道路两旁的路灯光依依的离我们远去。我拥着怡儿,彼此都不言语,此时的车厢里显得出奇的静。
      汽车驶出市郊,奔驰在乡村的柏油马路上。车厢里暗淡下来,这时,只能听到发动机所发出的“隆隆”声。
      “怡儿,我是不是来到了江南——梦里的水乡?这儿一直是文人墨客较多的地方。更何况楼台亭阁、小桥流水般的格调是我的所爱,我是在梦里吗?”我伏在怡儿的耳边轻轻的说。
      怡儿眯着眼睛不说话,一抹幸福的涟漪在她的脸上荡漾开去……
      我已能嗅到怡儿的发香,是那样的清新与自然。
      距离不曾拉开思念的手,时间不曾冲淡彼此的爱恋,不是吗?
      汽车驶进怡儿家乡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了,怡儿对我说:
      “爸爸不在家,妈妈在单位加班,你不用有什么紧张的,在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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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我已向妈妈提到过你。”
      我说:“没事的,有你在我的身边,还能有什么事呢?”
      伴着月光,我与怡儿走在乡村的小路上。我已能听到池塘里的一片蛙声,路的那一边便是稻田了。怡儿指着一幢白色的房子对我说:
      “岩,你看——那就是我家了!”
      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看到了一幢两层的小楼房。打开门来,怡儿将我领进楼上——属于她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摆设比较简单,右侧墙角处,放着一张精致的台桌,其上置着一台电视。左侧则放着她的床铺,床头柜里陈列着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束鲜红的玫瑰静静的躺在她的枕边。
      窗户,则由一块橘红色的窗帘遮掩着。
      尽管房间里的摆设略显简单,但仍能感觉到它的温馨与富有情调。怡儿的房间里有种淡淡的香水味儿,一如她身上的味道。
      我不言语,只是在心里慢慢熟悉与接受着怡儿生活的空间。此时的怡儿,也没有了更多的话语,只是脸上始终挂着充满幸福的目光。
      怡儿的妈妈下班回来了。
      怡儿告诉我说:“待会儿,妈妈上楼以后,你就去见她吧!我已向她提及过,今天你会过来了。”
      隔壁便是怡儿父母的卧室。
      怡儿的妈妈上楼后,我很礼貌的见过了她。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与她的谈话是那样的顺利,我几乎是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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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的拘束感,仿佛是我在和我的母亲在一起。这是怎样的一位母亲呢?近似严肃的面孔上始终透露出一份慈祥。
      我已觉察出她有些疲惫,就不便长时间的打搅。
      “阿姨,工作了一天,您也该累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怡儿呢?”
      “她已经睡了,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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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我们哪儿也没去。呆在家里,共同拥有在一起的时光。
      我们在怡儿妈妈的卧室里看电视。
      我把一本《军营民谣》的磁带,放在收录机里放给她听。一段优美的旋律飘散开来,充盈了整个卧室:
      “今天我成为你的新娘,婚礼的仪式就在连队的食堂。红红的喜字,高挂在墙上。炮弹壳儿做的花瓶里,散发着幽幽野花儿香。你依然穿一身绿色的军装,和年轻的战友们没什么两样,只有胸前的红花和面带幸福的目光,告诉大家,你才是今天的新郎,我是你永远的新娘……”
      我们就这样,被爱的氛围包围着,彼此都没有了言语。
      过了一会儿,怡儿说:
      “把我们爱的声音录下来吧,我想让这一刻永远的停留下来。”
      “好啊!”
      随即放了一盒空白带进去。
      怡儿依在我的怀里,撒娇般的要我从背后抱着她。她已准备好了曾经写给我的一封信,按下红色的REC键,怡儿慢慢的读了起来……
      亲爱的: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踏上了回去的列车。请多保重!
      让我将那首《大约在冬季》唱给你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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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我走了,带着你给我的爱,踏上了归途。几天来的相处,将成为我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
      此时的怡儿已泣不成声了,我说不清楚这是否就是所谓的真爱?或者是爱与被爱的感觉?
      我说:“怡儿,我没有照顾好你。”
      怡儿不说话,用手堵住了我的嘴。我们相拥着,为对方擦拭来自于幸福的泪水。
      午饭后,怡儿说要带我去华罗庚公园,因为这儿是数学家华罗庚的故乡。
      我说:“好啊!”
      电话铃响了,怡儿拿起话筒接听起来,但很快的又挂了。我说不清怡儿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但看得出来,在接电话时她是那样的惬意。
      “是谁呢?”
      “一……一个男孩,常州的,也……也就是上次见面的那个。”
      我不便再去问怡儿,在电话里都讲了些什么,显然我有一丝的不快。怡儿看了看我,继而说道:“他肯定还会打过来的,如果他再打过来,就由你来接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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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铃声再次的响起……
      挂下电话,我发现怡儿正盯着我,一如一个警官在审视犯人似的,她的目光让我不可思议,我突然觉得,此时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场景里。
      从怡儿的家到华罗庚公园有一段路,我们决定骑车过去。怡儿说:
      “你可以先推车过去,在门外等我一下,我随后就到。”
      我推着自行车来到门外,来到后面的柏油马路上,耐心的等待着她。来来往往的车流从我的视线里一一闪过,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然而还是不见怡儿出来。
      起先,我以为怡儿是让我在外面等她把房门锁好。后来,我又想到她可能去WC了。所以,又等了一会儿。然而,十多分钟过去了,依然不见她出来,我很纳闷,便又走了回去。打开闭着的房门,我发现怡儿在接打电话。我甚至有些生气似的说:
      “是谁啊?”
      然而怡儿的回答很是出乎我的意外:
      “还能有谁呢?”
      语言的交流是极其简单的。在载着怡儿去华罗庚公园的路上,我们的话很少。
      坐在后面的怡儿双手揽着我的腰,但我觉得是那样的别扭。浮在我脑海里的影象,都是不该出现的东西。这一切仿佛就要挤出,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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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内心深处的“小”来。而这些又都显得自己,是那样的自私与霸道,亦或是独断其有无。
      复杂的想象之后,便是痛苦,这使我歇斯底里。然而,这些仿佛怡儿能感觉到似的,她不言语,只是慢慢的抱紧了我。是不是彼此都要用动作与表情,去代替所有的语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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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初具现代化规模的小城。过了华罗庚中学,有一条大运河穿过了这座小城的中心,我们都很自然的停了下来。
      “这是一条什么河呢?”我问怡儿。
      “京杭运河。”
      “京杭运河?难道这就是历史上所说的那条运河?那条炀帝一句话,就能使劳民伤财的大运河?”看着来来往往的船舶,在浑着黄沙的河水里泊荡,我这样想。
      “河水是不是很深呢?”
      “于岩——你到底想干什么呢?”怡儿显得有些沉闷。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怎不忆江南?这是江南吗?我倒是喜欢上这里的一切了。”
      是不是思绪混乱,语言上的沟通,也就变得杂乱无章了呢?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在怡儿的引领下,我们到了一个标有“夏日情怀”的园门旁。怡儿说,这就是华罗庚公园了,由于正值国庆,园内外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中国结,俨然一派节日的气氛。
      这儿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颖,也许环境真的能改变人的心情。看到我兴奋的样子,怡儿也渐渐的笑逐颜开了。
      怡儿不愧是一个出色的“向导”,不停的拉着我,到好的景点进行游园。我们兴高采烈地穿梭于各个优美的景点之间,在华罗庚先生的纪念馆里,我们驻足了很久。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淡下来,我们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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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要回去了。
      这时公园里的灯已经亮了,它们以各种姿态点缀着公园,是那样的富有情调。
      然而夜色又是温柔的。
      我们开始沿着柔和的路灯光,走向公园的大门。
      走到“芳名碑”处,我们都很自然的停了下来,因为,我还想看看碑上的篆文。石碑的正面则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下面是一条条的石椅。由于光线较暗,石碑上的篆刻看得并不太清楚。
      在我看碑上篆文的时候,怡儿在一个长长的石椅上坐了下来。看得出来,怡儿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看了一会儿,我向怡儿走去:
      “怡儿,咱们回去吧。”
      怡儿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我。此刻,在怡儿的心里和眼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又是透明的?我轻轻的揽她入怀,怡儿将头枕在我的手臂上,仿佛在感受我脉搏的跳动。
      “于岩,你爱我吗?”
      “爱!”
      “你为什么要爱我呢?”
      “我不知道,也许我没有任何的理由。”
      “岩,我想拥有你。”怡儿说着,眼泪已禁不住的涌了出来。
      “你不是已经拥有我了吗?”继而,我又说道:
      “怡儿,我已经是你的了,还不曾感觉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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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那么的符合逻辑,就如我的思维一般。
      “可我总觉得自己就是那风筝,随时都有断线的可能。”怡儿泪眼朦胧的望着我说。
      “怡儿,我想抱你。”
      “岩……你不是已经在抱着我了吗?”怡儿抽搐着说。
      泪痕如小溪般印在怡儿的面颊上,我轻轻的将它们拭去。
      鱼说:“你感觉不到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中。”
      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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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公园的大门, 怡儿说要我和她一起去“葡京小站”。我不知道怡儿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味的跟她走。没走多远,闪烁着七彩霓虹的“葡京小站”便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原来这是一家饮食连锁店,店里有各种饮品及可口美食。这时,店里已经有一些顾客了。我们在里面找个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些饮料及餐点,便开始资源共享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 怡儿对我说:
      “岩……我想,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呢?”我一边蹬自行车一边问她。
      “那是我还在读中学的时候……”说到这儿,怡儿停顿了一下,从后面揽着我的手,在我的腰间来回滑动着,慢慢的将脸也贴至我的后背。
      “那是我还在读中学的时候,有一天,班里的两个男孩在打闹,其中一个男孩推了另一个男孩一下,那个男孩冷不防一个趔趄。而刚好那时,我正背对着站在那个男孩的身后,那个男孩将我撞倒了,正好碰到了对面的课桌。”
      “桌角儿碰得我好痛,当时流了好多的血,妈妈带我去看医生了,医生给我开了些药。后来,吃了之后就好了。由于当时自己年龄较小,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怡儿这样说,没有任何实在的意义。如释重负的怡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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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一个执行者,在等待着我的宣判似的。然而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自行车骑得更快了。这时我们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过了许久,我说: “怡儿,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的呀!” 怡儿爽快的答应了。
      我开始唱起了那首欢快的军营民谣:
      “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红红的领花映着我开花的年岁,虽然没戴上大学校徽,我为我的选择高呼万岁。啊!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会感到后悔。”
      “十九岁十九岁,我来到了连队,连队给了我呀勇敢和智慧,从此再也不怕浪打风吹。啊!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会感到懊悔。”
      “二十岁二十岁,我就要离部队……”
      欢快的旋律在空旷的田野里弥散开来,而我们的欢乐,又都撒在了夜的潮湿空气里。池塘里,青蛙们欢快的叫了;草丛里,蛐蛐们也快乐的琴瑟合鸣了……
      时光走的很快,转眼间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我要归队了,临走时,怡儿送我至常州,并且说:
      “这一次我们要快乐的分别,谁也不许流眼泪。别忘了这次的分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末了,怡儿还说:
      “岩,我会想着你的,再过几天,我也要回苏州上班了。”
      我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去了。当我走过月台,回头望去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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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怡儿还在透过厚厚的玻璃窗,向我不停的挥手,直至我消失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
      怡儿,我走了,我将心儿留在了你这边,你要代我照顾好它。
      回到部队以后的几天里,我每天都会给怡儿打一个电话。然而在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我却接到了怡儿的电话。在电话中,怡儿对我说:
      “今天我到溧阳的一个同学家去了,由于天色较晚,不能回去了,你就不要给我来电话了。”
      怡儿说得是那样清楚,然而我觉得自己还有些不解,亦或是还有话要问她,还没等我组织好句子的逻辑,怡儿又说:
      “要不,你给我打过来吧!这是别人家的电话,时间长了不大好。你记一下号码吧……”
      我按号码回拨了过去,然而电话响了十多声都没人接。等怡儿接了,还没听到她说话,我便从话筒里隐约听到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怡儿,你旁边有人啊?是谁呢?”
      “是……是我同学的哥哥。”
      后来在电话里讲了什么,我就再也记不清了。通完电话之后,我便把那个号码扔到了纸篓里。然而第二天,我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又反复的找起那个号码来。
      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或许是对怡儿所说的话,作一个验证吧。
      我反复的回想着那个号码,甚至在梦里都在排列着,那几个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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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数字的顺序。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我在折磨自己,在折磨自己的同时,也在思想上背叛了怡儿。
      因为对于这件事,凭一个男人的直觉,我有些不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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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我如期的收到了怡儿从苏州寄来的生日礼物。
      精致的礼品盒,用一张精美的包装纸包裹着,上面布满了小小的丘比特。打开精致的礼品盒,我看到了一个玻璃器皿里,盛放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小星星。下面则是叠放整齐的一条白色围巾,我将围巾敷在脸上,仿佛闻到了怡儿的气息。
      一张字条从围巾里滑落了下来。
      打开字条,怡儿的字迹清秀隽永:
      Dear:
      Happy birthday to you!
      当你看到它们的时候,不知你是否喜欢?我用彩绳给你折了365颗幸运星,愿你每天都能幸福、快乐!
      天气冷了,我给你织了一条围巾,但愿它能留在你的身边,带给你一丝的温暖……
      你的怡儿
      我将围巾以不同的绕法,围在脖子上,去打量自己。却发现任何一种绕法,都是如此的惬意。就好似爱的方式有好多种一样,让你不知道采取哪一种才好。我将窗户打开,去呼吸清新的空气。
      我还想走出去感受阳光,因为爸爸曾经告诉我:在我出生的那一天,阳光普照。兴奋之余,慌忙跑至屋外,去观望天上的太阳,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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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阳光直射头顶,一切都显得那样的祥和。后来爸爸为了纪念这一时刻,就给我起了现在的名字,意为——向着太阳。
      我将围巾折叠起来,放在枕边。我想晚上入睡的时候,我会将它敷在脸上嗅它的香味儿,去感受怡儿的存在。
      电话铃响了,是怡儿打来的。
      “岩,生日快乐!礼物收到了吗?” 怡儿欢快的嗓音如银铃儿一般从话筒里传来。
      我说:“怡儿——我爱你。”
      “还有呢?”
      “还有?——我好想你……”
      “岩——我也是,过了这一个月,单位里就不怎么忙了。我想到时请几天假去部队看你。”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个月,在紧张而又忙碌中度过了。怡儿在电话里说,已请了几天的假,并确定了来的日期,我告诉她:
      “来的时候,你就在滁州下车吧!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
      “为什么不在三界下车呢?”怡儿反问到。
      “小傻瓜,你有听说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这句话吗?我要带你游览一下琅琊山。”
      怡儿来的那天,我早早的就出现在滁州站了。在出站口,我看到怡儿在人群里向我招手。我拖着她的手,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穿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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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儿如一只小鸟儿,在我的身旁欢快的跳跃着。
      怡儿说肚子有点饿了,我带着她走进了一家肯德基餐厅。
      “我们吃肯德基吧。”
      “好的,我要……我要一个墨西哥和老北京,另加一杯可乐!”
      我们尽情的享受着,来自于西方国家的美味。如果说法国人最懂浪漫,那也不全对,而我与怡儿已经够罗曼蒂克了,不对吗?
      针对一个问题,我与她争论了起来。怡儿说:“香水源自于法国。”
      我说:“不全对,书上就有记载,香水源自——古埃及。”
      “古埃及?”
      “对啊!不信我讲给你听。”
      “好啊!”
      “听好了——古埃及女王美丽丰满,婀娜多姿,身上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味儿。这种香味儿几乎能让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为之消魂。”
      “有这么严重吗?”
      “有啊……你继续听。”
      “一次王朝的军队去攻打一个城镇,在半路上碰到了半裸着身体的女王,只见女王躺在树林里的石椅上,静静的观望着由远及近的军队。军队行至女王的身旁停了下来,将士们都为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惊呆了。”
      “更重要的是,从女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儿,让将士们都忘记了这是在战争中,几个头领挥手示意,让其余士兵向后退下。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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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女王,寻思着香味儿到底是从女王的哪个部位发出的?一位年龄稍大的将领,确定香味儿是从女王赤着的脚上散发出来的。于是几位将领慌忙拜倒在女王的脚下嗅起来!”
      “还有呢?”讲到这儿,怡儿哧哧的笑了起来。
      “还有啊——此时的女王面带微笑,慈祥的看着他们,就如看着她的臣子们一般。后来据听说,那座城镇因此而免于战火。”
      “还有呢?”怡儿静静的望着我。
      “还有就是……就是叫做——闻香识女人。”说着说着我在怡儿的额前重重的吻了一下。
      “你坏……你坏……尽吃人家豆腐。”怡儿一脸坏笑,双手不停的拍打着我。
      “是——是吗?故事到此,暂告一段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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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叫了一辆TAXI ,赶往琅琊山。山是高的,而山路又是绵延的。怡儿说有点儿累了,而我却说:“来滁州——不游琅琊,乃憾事也。”
      其实,说这句话,我也只是想与怡儿一起找到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的感觉。但我还是顾及了怡儿,就对她说:
      “醉翁亭是最近的一个景点。我们看了之后就回去,好吗?”
      我带着怡儿去了醉翁亭。当一个四角八挑的亭子,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它是那样的别致,四个红色的柱子上,都隽刻着欧阳修老先生的手迹。难道这就是在课本里学过的那个“醉翁亭记”吗?我们站在亭子的正面,久久的注视着。
      “怡儿,你看,亭子上面怎么少了两块瓦片儿呢?”
      “可能是被风吹的,亦或是在起风时,被旁边的树枝拨打掉了。”怡儿不紧不慢的说。
      还在我与怡儿欣赏山中景色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忽然间乌云密布,竟下起雨来了。雨越下越大,我与怡儿躲进亭子里避起雨来。我们相拥着坐在亭子下,透过雨帘,观望着雨中的山林……
      雨点儿渐渐的小了。怡儿说:
      “岩,走吧!我们再到别处看看。”
      一场雨水过后,怡儿好象没有了当初的倦意。之后,我们又游览了“洗心亭”、“净手池”等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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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仍在进行着,我们的衣服也渐渐的被淋透了。甚至,我能看到雨水在顺着怡儿的头发向下滴。就这样,我与怡儿在无边的山林里倘徉着、追逐着,我们的欢歌笑语在青山绿水间回荡着……
      “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为你付出再多也值得……”
      我情不自禁的,对着怡儿唱了起来。
      游琅琊,我们有雨意而无淋漓之苦。
      当天色渐暗的时候,我与怡儿坐上了开往明光途径三界的大巴。
      三界是那儿的一个小镇——我们部队的驻地。它近靠104国道,但方圆两百里全是起伏的丘陵。
      车子在国道上不停的颠簸着,透过车窗望去,远处隐约的山峦,似蜡象一般向后渐渐的退去。然而,整个车厢里又是倍感温馨的。正在我欣赏车窗外夜色的时候,我的下巴被怡儿搬了过来。
      “岩,看着我好吗?”依在怀里的怡儿俏皮的对我说。
      我静静的看着她。
      一段优美的旋律从喇叭里渐渐的传了出来,随即充盈了整个车厢: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让我思念到如今……”
      “这不是邓丽君的歌曲吗?”怡儿看着我衬衫上的一粒纽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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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斯人已去,可声音犹在。”
      怡儿不再言语,默默的看着车窗外的夜色。过了十分钟左右,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在一个标有“南京军区三界训练基地”字样的牌子旁停了下来。
      “怡儿,我们下车了。”
      此时,怡儿好像有了一丝的倦意,我拖着她的手走下车去。
      这是一个叉路口,距离三界还有一段路。之后,我们又换乘了中巴。中巴行驶在弯曲的山间小道上,转了几个弯,钻过一个隧道便到三界了。
      此时的怡儿显得有些雀跃了,或许她觉得,又可以感受绿色军营的韵味儿了。之前怡儿曾对我说,军绿色也曾是她的钟爱,对军营生活也曾有着绿色的向往。
      我与怡儿肩并肩的走在三界镇的街道上。我们已经看到街道两旁的店子里,有许多穿军装的小伙子。有的在购买东西,有的在与店子里漂亮的女孩儿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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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区的夜景是优美的,一切都富有军营的韵味儿。就连道路两旁的路灯也列起队来,好象在迎接怡儿的到来。不远处的营房里,时而飘来战士们的歌声。是那样的富有朝气,富有青春与活力。怡儿的步伐开始显得有些乱起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这儿的一切,对于怡儿来说,可能都是新颖的,要不她怎会那样的欢呼雀跃呢?
      “怡儿,你的步伐迈错了,没有和我保持一致。”
      “怎么会错了呢?”怡儿不解的望着我。
      “怡儿,你看,我迈左脚的时候,你迈右脚;我迈右脚的时候,你迈左脚,步调显然的不一致呀!”
      “你们训练的时候,步调都要保持一致吗?”
      “那当然啦!”
      “为什么呢?”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一个整体的战斗力与凝聚力。”继而我又说:
      “劲往一处使,朝着同一个方向,作战的时候才能取胜啊!”
      我们走过了一个个标有英雄人物图识的灯箱,继而转到一个倾斜上去的路上。因为地处丘陵,所以营区里的地势也有高有低。
      这条道路的右侧,依次是三个连队的炊事班,左侧则是炮库,路的尽头就是连队的招待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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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的一切,对于怡儿来说是那样的熟悉。是啊!曾经留下爱与美好的地方,又有谁能忘记呢?
      “昨天从电话里得知你要来,晚上我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一个奇怪的梦?是什么梦呢?”怡儿好象一下子来了精神,语速也变得快了起来。
      “我梦见了一座高山,山顶上有一座庙宇,而庙宇里面则有一口大钟。”
      “还有呢?”怡儿急切的想知道下面的内容。
      “从山脚到山顶,有一个拾级而上的台阶。我们从第一个台阶开始向上攀登,你怎么也看不清我手里拿的是什么。那分明是一束火红的玫瑰。然而你却说,于岩,你的手上怎么着火了。我说那不是火,到山顶你就能看清楚它是什么了。”
      “我们就这样向上攀登着,也不知踏过了多少个台阶,只觉得四肢酸软无力,然而我们都没有停下来。相反的,我们都相互鼓励着,最终还是到了山顶。”
      “于岩,你是让我登高望远吗?”
      “不仅如此,你看……”
      一片片花瓣儿在你的视线里渐渐的绽放开来。我走向你,将它们献给你:
      “怡儿,我……我爱你!嫁给我吧!”
      我静静的看着你,感觉让我抱着你,轻轻的飞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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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突然对我说:
      “于岩,时辰到了,我们去敲钟吧!”
      “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
      是不是爱造成的错觉呢?仅一个梦就让她泪涔涔了。
      “怡儿,将来作为军嫂要先学会坚强啊,看来女人真是水做的。”
      “你说我们女人是水做的,那你们男人是什么做的呀?”
      “泥做的!”我如此快速的作答。
      泥水,水泥,看来两者还是混合在一起的,就如《圣经》里所说,女人是用男人的一根肋骨做成的一样。
      操课时间,我依然要参加连队的工作。
      担心怡儿一个人在那儿会寂寞,我便找了一叠《DA师》的碟片儿拿给她看,让她消磨时间。
      “这部电视剧很好看,由王志文和许晴主演,是我们部队协助拍摄的。”
      怡儿很高兴,每一次我随连队操课,她都能很好的消磨时光。
      吃过晚饭,我对怡儿说:
      “今晚部队在礼堂里组织看电影,你同我一起去吧!”
      “好啊,可我怎么去呢?”
      “你先在走廊那儿等我一下,等看到楼下的队伍集合完毕,将要带走的时候,你再跟过来,我会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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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呀!”怡儿爽快的答应了。
      在去往礼堂的一路上,队伍都是那样的整齐,并且还有不断的口号声与歌声,而气势又是那样的雄壮。这一切带给人的是振奋人心的,仿佛就有一种无穷的力量似的。
      怡儿跟在队伍里,全身心的感受着绿色军营的氛围。
      “怡儿,你不是已经当兵了吗?”
      怡儿笑而不语。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像什么?”
      “像个大姑娘。”
      “来,咱们鼓鼓掌!”
      雷鸣般的掌声在礼堂里回荡开来。这是放映之前,为烘托氛围组织的拉歌比赛。而我则与怡儿坐在礼堂的一角,共同感受着部队大家庭的氛围。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
      “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
      响亮的歌声,再次的在礼堂里回荡开来。
      “停!”喇叭里传来了值班员高亢的嗓音。
      “讲评一下今晚看电影的进场情况……”
      “下面请首长和同志们看电影!”
      随着值班员讲评的完毕,礼堂的灯也熄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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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放映机里发出的光束,照在了前面的银幕上。至于放的是什么内容,我们谁也没记清楚。还没等放映完,我便拉着怡儿,从礼堂的后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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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好的时光给人的感觉,总是如此的快。一转眼几天便过去了,怡儿也将要回到苏州上班了,临行的时候她摸着我的硬肩牌说:
      “岩,你会永远都爱我吗?”
      “会的!”
      “你会永远都对我不离不弃吗?”
      “会的!”
      “我还在想象着你给我讲的那个梦,为什么在山脚的时候,我看不清你手里拿的是玫瑰?”
      “或许整个过程都是对我们的一种考验,亦或是说,如果一切都看得太清楚了,将不再称之为梦。”我这样向她解释道。
      怡儿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我。
      “好多次我都在梦里,排列着几个阿拉伯数字的顺序。”
      “阿拉伯数字?是什么意思呢?”怡儿迷惑不解的望着我。
      “我是在想象着在踏入红地毯的那一刻,我们是多么的幸福,你将成为我最美的新娘……”
      “谁说要嫁给你了?”怡儿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然而就在这时,怡儿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怡儿拿起手机接听起来。
      “小王?你找哪个小王?你打错了!”简短而急促的几句话之后,怡儿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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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怡儿接电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细细的看着她。然而在那一刻,感觉就是一个测慌仪,一下子便断定怡儿所说的:
      “小王?你找哪个小王?你打错了!”只是说给我听的。我什么话都没说,拿起怡儿的手机,按那个号码又回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对方没有先说话。
      “你是谁呀?你找谁呀?”我急切地问道。
      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噢……我找小王,我打错了。”
      一瞬间,所有的气氛都凝固了下来。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些发疯的迹象:我开始将打火机摔在地上,将床上的被子甩至天花板,并且还用拳头在门上制作了一个洞。
      怡儿不说话,默默的对着墙角哭泣,一切都好象是对我的发疯作个否定似的。各种影象在我的脑海里复杂的交织着……
      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在送怡儿回去的路上,我们的话很少。车站是我们相见的地方,也是分别的地方。然而,复杂的思绪里还夹杂着一种别样的离愁。但一下子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似的,仿佛委屈了她。
      很快,就到了三界的那个小站。临上车前,怡儿对我说:
      “于岩,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永远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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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儿,我陪你一程吧!”
      怡儿没有说话。
      在车厢的衔接处,我紧紧的拥着怡儿,生怕她会消失似的。彼此的话依然很少,我们就这样静静的望着车窗外。
      车窗外的景象,如离弦的箭,快速的向后退去。犹如失去的东西,永远不会再回来。
      中间停靠站——滁州到了。我对怡儿说:
      “我不能送你了,路上照顾好自己,我会永远爱你的。”
      列车慢慢的启动了,好似再去奔赴一个新的旅程。此时的怡儿,透过车窗向我轻轻的挥手,我目送着她的离去,直至列车消失成一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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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来,树上发黄的叶子也随之飘落了下来。我感到了一丝凉意,难道已经深秋了吗?
      “归去来,归去来,是有一首歌叫《归去来》的吧?”
      站在叉路口等中巴的时候,我这样想。
      “笛——”,一个清脆的汽笛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顺着声音望去,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由远及近的向这边驶来,行至我的面前慢慢的停了下来。随着车窗的摇下,我看到开车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儿的女孩。
      “嗨!军人,要回三界吗?”她极其友好的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点点头,随即打开前面的车门坐了进去。车子依然行驶在弯曲的小道上,我静静的看着挡风前面的景色。
      “去滁州玩了是吗?”她一边驾车一边问道。
      “没有,是去送一个人了。”
      “一定是你女朋友吧?”她继而说。
      “我女朋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有了一丝的不解。
      “刚才在三界看到你们了,感觉应该没错吧?”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这时车子钻过了那个标有“军民鱼水情”字样的隧道。
      “这本是很好的一件事儿啊,为何闷闷不乐呢?”马尾辫儿女孩又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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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她对着我莞尔一笑,不再说话。而在那一刻,我却发现她的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儿。但可以感觉得到,她驾车的技术是那样的娴熟。
      临下车时她递给了我一张名片。继而微笑着对我说:
      “嗨!军人,有事儿的话可以打我电话。”
      我付了钱,向她表示感谢。红色的TAXI转过头去,慢慢的消失了。
      我看了看名片,只见上写着:
      “真诚永恒,沟通无限。樱子:TEL……”
      军号声声军歌嘹亮,部队里依然是一派生龙活虎的景象。转眼间已近年底,一年一度的老兵复退工作即将展开。在电话里我对怡儿说:
      “我好想念你,等到老兵退伍以后,我就有假期了,也就可以去苏州看你了。”怡儿说:
      “岩,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昨晚我折了三个纸鹤,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并且把它们粘在了我的床头上。”
      “两个大的,一个小的?是什么意思啊?”
      “傻瓜,大的就是你和我,小的就是我们的BB呀!”
      “哦?”
      当欢送完最后一批老兵,我也有了自己的假期。
      在去苏州看怡儿的当天,途经滁州的时候,我在一家花店里给她买了一大束玫瑰。就这样我一路的捧着它,来到了这个所谓“人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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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的地方。
      在车上我就在不停的想象着,将要与怡儿相见的情景。心情是激动的也是不安的。
      列车在苏州站慢慢的停靠下来,等大部分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向出站口走去。出站口站满了接行的人,我在人群中找寻着怡儿,然而却没有找到她。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她的踪影,我便去了不远处的那个公交站点。
      “怡儿可能还在路上,也许是路上堵车了。我在这边等她,等她来的时候,她定会看到我的!”我这样想。
      过了一会儿,一辆大巴公交鸣着汽笛驶进了站点。我看到怡儿在车厢里向我招手,等她下了车,我走向前去将手中的玫瑰递于她。怡儿显得异常的兴奋。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又可以和心爱的人儿在一起了。而此时的我们由于兴奋,又没有了更多的话题。我拉着怡儿的手,一下子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我倒觉得怡儿比以前更漂亮了。
      怡儿一只手拿着玫瑰,不停的甩来甩去,仿佛驱赶蚊子似的……
      等我们下公交车的时候,天色已暗淡下来了。
      我随怡儿来到了一个民宅里,这是近郊的一处民房。楼上楼下都租住满了人,而房东则是一位和善的老太太,大家都喊她“阿婆”。
      怡儿领着我来到了楼上租住的房间,打开了那个雕刻有花纹的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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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
      “岩,你先坐一下,我用杯子打点水过来。”
      我在怡儿的床边坐了下来,细细的打量着这儿的一切。三个纸鹤并列的粘在怡儿的床头上,我看到怡儿还给它们画了眼睛,一一展开的翅膀仿佛要飞翔似的。
      “岩,你看,怎么样?”我看到怡儿将那束玫瑰,插入了盛满水的杯子里,而后又置于台上的一角。
      “挺好的!”房间里一下子有了鲜活的感觉,彼此都沉浸在爱的氛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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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我们便乘车去了金鸡湖。
      车子行驶在宽广的马路上,穿梭于林立的高楼之间。许多的厂房在我们的视线里一一闪过,然而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这是靠近市区的一个工业园,园区的规划与设计极富现代化的格调,优美的金鸡湖风景区便在这个园区里。这儿没有市里的喧嚣,传入耳际的更多的还是厂房里机器所发出的“隆隆”声。
      一个镶在高大厂房上的红色标志——FAIRCHILD,映入了我们的眼帘。怡儿说这个就是她所在的公司,一个美资企业,叫做“快捷半导体。”
      我们绕过这个公司,不一会儿便到了金鸡湖。
      湖边的风景很好,绿树荫荫,芳草凄凄,带给人的是一种清新的感觉。不远处,一座座格调优雅的别墅座落于湖的一边。湖边散步的人很多,但可以看得出来大多是情侣。我与怡儿坐在湖边的石凳上,静静的观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
      “岩,我好想在这儿安个家,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呢?心儿终归是要有个归宿的。我一直都在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即便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呢?梁山伯与祝英台不是化蛹为蝶了吗?
      “怡儿,咱们走走吧!”
      我们手挽手的漫步在湖滨大道上,当走至大道尽头的时候,天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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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下起雨来了,但雨点儿并不大。
      湖边散步的人渐渐的少了。我对怡儿说:
      “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怡儿脉脉的望着我:
      “岩,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这是苏州吗?这是“人间的天堂”吗?或许不同地方的雨,所带给人们的感受会有所不同吧!
      走在雨中,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最后,我们在一个四周都有绿树掩映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怡儿依在我的怀里,彼此都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雨中的景致。雨点儿顺着树上的叶子,一滴滴的滑落,是那样的晶莹、剔透……
      离开金鸡湖,我对怡儿说:
      “我们去上海吧,去看看黄浦江,去感受一下大上海的气息。”
      怡儿欣然同意了。末了我说:
      “顺便再看看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是谁呀?”怡儿问道。
      “雅瑞——一个两年前在火车上认识的朋友。”
      怡儿没有说话。
      照实说,我一直在怀念着一个朋友——雅瑞。
      那还是两年前,我去041部队参加考试时认识的。我们谈的很投机,她比我大,我称呼她“瑞姐”,而她也则以姐姐的口吻,经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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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讲些她在社会上所遇到的坎坷经历,并且鼓励我要好好的参加考试。
      我也曾经被她的真情,所深深的打动过。
      当列车过了昆山即将到达上海的时候,我给雅瑞打了电话。由于对上海的地理环境不大熟悉,我便让她到车站接我们。
      在电话中,雅瑞显得很高兴,因为她就可以见到我这个穿军装的弟弟了。
      列车行至上海站,慢慢的停了下来。一下车,我就觉得自己被这座具有现代化气息的城市淹没了。我不知道是这儿的楼房太高了,还是由于自己太渺小了,仿佛觉得这不是大上海。
      昏黄的路灯下,雅瑞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在一个高大、英俊男孩的陪同下,微笑着向我们走来。她依然戴着一副眼镜,而此时的雅瑞,是那样的妩媚与动人。从她的身上、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仿佛感受到了东方女性的美。
      “这是上次在火车上见到的那个雅瑞吗?”我不禁问自己。然而从她身上却看不出一点儿当年的沧桑……
      “瑞姐!”一见到她,我便喊了她。
      而雅瑞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
      “还是当年的那个样儿,一点儿都没长大似的。”
      在彼此介绍一番之后,男孩大方的和我握手。末了,雅瑞领着我们去了一家日式餐厅。在进餐的过程中,我对雅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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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姐,你可不是当年的那个瑞姐了。”
      “是吗?可我觉得你还是一个小弟弟。”雅瑞幽默的说。
      “还在勤工俭学吗?”
      “没有了,现在做房地产。”
      从雅瑞的一言一行中,无不透露出她的美丽与宽广。这就是成熟女性之美吗?这就是成熟女性的魅力所在吗?
      “明天我还要上班,不能陪你们了。你们在上海自己当心点儿,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一番叮嘱之后,雅瑞便离去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第二天,我与怡儿如愿的去看了黄浦江。看着巍巍的明珠塔,看着曾经召开过APEC会议的大楼,看着科技腾飞的翅膀,然而我的心情却是灰色的,犹如黄浦江的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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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队的日期到了,我已不能多做停留。
      在归去的途中,我一下子想了许多,突然间觉得时常有对不住怡儿的地方,至少在思想上不能背叛她,但也不曾背叛她。
      我该好好的爱她、疼她,不是吗?
      当列车行至无锡的时候,我下车了。
      无锡飘起了小雨,时而还夹杂着风,吹得人心里凉凉的,吹得人心里发慌。我又一次的乘上了返往苏州的汽车,恨不得一下子飞到怡儿的身边,告诉她我有多么的爱她……
      轻轻的走至门前,我看到怡儿正躺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当我走至她床前的时候,她还没有察觉到我的返回。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她,直到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岩,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正在给你发短信呢!”
      可不知为什么,见到怡儿我又一句话说不出来。相反的,她倒安慰起我来了。
      ……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不适呢?
      肚子疼的厉害,让我躺在床上不停的翻滚,我觉得体内在翻江倒海。不停的上卫生间,不是泻就是吐,我终于能够理解上吐下泻的滋味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顺着面颊流下来,疼痛不能使我与怡儿说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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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话。怡儿坐在床边也束手无策,显得很难过。她也只能帮我弄点水,让我漱漱口之类的活儿。
      然而,我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怡儿,你过来。”怡儿慢慢的靠近我。
      “怡儿,告诉我,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于岩。我一直都爱着你。”怡儿呜咽着,一会儿竟放声哭了起来。
      “怡儿,你哭什么?快过来,我很想躺在你的怀里。”
      我躺在怡儿的怀里,等待着死神将我带走。
      怡儿不说话,看着我默默的流泪……
      经过一晚的痛苦折磨,我还是战胜了病魔。然而我还是要回部队的。翌日,怡儿送我至苏州火车站。
      当列车到达滁州的时候,我给樱子打了电话,要她半小时后在叉路口接我。
      在电话中,樱子显得很高兴。并且还问起我:
      “有没有给我带点儿吃的呀?”
      “吃的?”心里想着这个女孩还挺有趣儿的,就对她说:
      “有?……有啊!”
      随着冷冬的到来,滁州的温度也骤然降低,雪花夹杂着冷风,漫天飞舞着。霎时间,整个滁州城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之中。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冒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来到了我与怡儿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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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过的那家肯德基餐厅。餐厅里依然很热闹,很多情侣都在尽情的享受着,来自于西方国家的美味儿。
      我给樱子买了一个汉堡包、两包薯条。
      当大巴再次的在叉路口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看到了在漫天飞舞的风雪中,有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路边。樱子已经在等我了,我刚一下大巴,便听到了一个清脆的汽笛声。
      樱子从车子的观后镜中,看着我慢慢的向她走来。
      坐到车子里,我觉得一下子暖和了许多——然而车子并未急着走。
      “我的朋友,还好吗?”樱子一边问,一边帮我拍打着身上的雪花。
      “我……?还好了!开车吧——樱子。”
      车子行驶在漫天飞舞的风雪中,风吹着雪花打在车子前面的挡风上,大地已白茫茫的一片了。
      “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有点儿不舒服呀?”樱子问起我。
      “我?……我没事的,谢谢!谢谢你的关心,樱子。”
      樱子迟疑了一会儿,而后对我说:
      “你的眼神好象很犹豫,很让人担心。”
      “不要紧的,我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好的……谢谢你!”
      樱子不说话,将一盒磁带放进卡槽里,一段动人的旋律在车子里渐渐响起:
      -------------------- 黄向•拾忆 ----------------------
      “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雪花飘飘,北风啸啸……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车子在营门口停了下来,我笑着对樱子说:
      “喏——你要的东西!”
      “喜欢吃吗?”
      “喜欢呀!谢——谢谢你!”继而又说:
      “但愿你能早日好起来,我的朋友!”
      “谢——谢!谢谢你冒着风雪来接我!”
      “哦!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我?我叫——于岩,干钩儿于,山石岩。”
      “于岩……干钩儿于……山石岩?”樱子轻声的默念着。
      “记住了——于岩,你就是岸边的那块石头。”
      “不是石头,是岩石。”
      “岩石、岩石。”
      “没——错!”
      接着又是莞尔一笑,两个酒窝再次的浮现开来。
      红色的TAXI消失在风雪之中。风吹着雪花飘进我的衣领里,感受着我的体温,渐渐的消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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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不停的轮回着,送走了冬的严寒,春的明媚,又一个炎热的夏季到来了。
      今年的雨水量特别大,淮河流域相继出现了一些灾情隐患。部队已经接到了参加抗洪抢险的预警令,整个部队也显得异常的紧张起来,各种出动演练没日没夜的进行着。
      在部队接到命令,就要出动的前一天夜里,我在电话中告诉怡儿,我要随部队去参加抗洪抢险了,要她照顾好自己。
      怡儿显得很担心,她对我说:
      “岩,你要替我照顾好你自己。别忘了——我等你回来。”末了又说:
      “这一切都显得很悲壮似的。”
      是啊!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在感受爱情美好的同时,也倍感活着的美好。然而我的思绪却是复杂的,这使我更加的思念怡儿。
      长长的车队一路鸣笛,顶风冒雨在漆黑的夜里前行着,显得是那样的急速,仿佛在去奔赴一个新的使命。
      雨水打在驾驶室的挡风上,雨拔不停的拨动着。车轮碾过路面积水的地方,溅起的水花快速的向两边分开。突然,后面的一辆军车停了下来,驾驶员慌忙跳下车来,掀开前面的发动机盖检查起来……
      水箱里不停的冒着大量的白气。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雨衣的高大身影,出现在这辆军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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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呀?”传来了参谋长高亢的嗓音。
      “报……报告参谋长,水箱没……没水了。”驾驶员慑慑的说。
      “准备工作怎么做的呀?他妈的!要你们这些人上战场都完蛋了!”参谋长显得很是发火。
      ……
      车队继续向前行驶着,当行至一个名为“女山湖小学”的地方时停了下来。营长拿起扩音喇叭说:
      “时间不早了,已是凌晨三点了。这样,大家也不要休息了,把内务及锅灶准备一下吧!”
      长长的堤坝上插满了鲜红的旗帜,旗子在风雨之中飘扬着。号角已经吹响,一场抢夺战展开了。
      泥巴裹着裤腿,豆大的雨点打在战士们的身上,雨水顺着头发滴下来。战士们手拿编织袋,装的装,抬的抬,拉的拉,装好土的编织袋,在拉往堤坝的整个过程中,战士们几乎是一路小跑,泥水不停的灌进战士们的鞋子里,溅在脸上……
      是啊!这些小伙子,有的是青春,有的是激情与活力,吃点儿苦,受点儿累,又有什么呢?
      而电视台的一些媒体记者,则打着雨伞,扛着摄象机在不停的取景,这一切就好象在演戏似的。
      抗洪结束,回到连队,通信员便对我说:
      “于岩,有你的信件!”——是怡儿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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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将信展开,怡儿满纸的油墨香扑鼻而来:
      “岩……我好想你。从电视上,我已经看到了你们抗洪的画面。你们的表现很出色,当我看到你的战友们,手里拿着干吃面,浑身上下,甚至一脸的泥巴……因劳累过度就地躺在大堤上熟睡的情形,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泪水夺眶而出……我在想,我的于岩,他在什么地方呢?是否也在和战友们一样,正在熟睡中呢?”
      “……接下来的日子,却让我更加思念你,这使我又重新审视起自己,该如何去接受你的爱?又该怎样的去爱你?岩——我想见到你,好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
      我与怡儿又一次的相见了——在南京,但仅有两天的时间。
      “怡儿,你不是喜欢吃肯德基吗?你在这边等一下,我到街上给你买一个大大的汉堡包过来。”
      “这么晚了,你到哪儿去买呢?”
      “应该有的,别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跑遍了附近的餐厅,都没有发现一家肯德基。最后,在一家麦当劳餐厅里我给怡儿买了一个汉堡包。
      “我没有找到一家肯得基,却发现了一个麦当劳。”
      “岩,其实麦当劳、肯得基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
      我觉得没有照顾好怡儿,很多时候自己都委屈了她。跟着我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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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了很多的苦。只要她是幸福的,为她跑跑腿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曾经给她说过:“如果哪天和我在一起,感觉不到幸福的存在,你就可以离我而去了。”
      我与怡儿又一次的来到了车站——南京站。
      时至今日,我们已记不清停留了多少个驿站。每一次,车站都成了我们相见与分别的地方。同样,我们又一次的在南京站分别了。
      然而这样的分别与相见还能有几次呢?
      转眼又到了年底,又要有一批老兵将要离队了。而我的服役期也满了。在电话中,我问起怡儿:
      “怡儿,我的服役期已满,连长说如果想留的话,还可以留队。你说,我是继续留队?还是回地方呢?”
      “是留队?还是回地方?我觉得应该由你自己决定,不过……”怡儿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呢?”
      “不过,于岩,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言而喻,怡儿是想让我回去。这样,她就能长期的和我在一起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深深的爱着怡儿,我决定要离开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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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离队前,我与怡儿在电话里谈起了婚姻的事儿。
      “怡儿,年前我们择时结婚吧?”
      “结婚?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什么去结呢?”
      “我们拥有爱,还不够吗?”
      “爱?爱能让我们填饱肚子吗?”
      “那……那你的意思呢?”
      “我们需要一所房子,最好距离我家不要太远。”
      这是我第一次与怡儿谈如此现实的东西,而我却觉得纯真的爱情也在渐渐的离我们远去。因为,人总是要有物质上的欲望……
      “这是必要的条件吗?”我问起她。
      “是的,如果不是这样,我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简短的回话后,我觉得怡儿她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至善至美的去追求爱的女孩了。
      “你的婚姻大事,还要由父母来做主,你自己的主见到哪儿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怡儿愤愤的说:
      “告诉你——于岩,你不是罗迷欧,我也不是朱丽叶。”之后便挂了电话。
      很显然,这次的通话,我们很不愉快。
      为这件事儿,我不能理解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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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喝了很多的酒,直到头重脚轻。李白还斗酒诗百篇呢?而埋在我心中的愁与闷该与谁说呢?
      我拨通了樱子的电话。在电话中,樱子显得很担心:
      “你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先在那边等一下吧!我马上就到。”
      我站在营门口等樱子,不一会儿,我便看到她的车向这边驶了过来。车子在我的身边停下,樱子跳下车,将我扶进副驾驶的位子。
      “于岩,咱们,咱们到哪儿去呢?”
      “咱们?随……随便吧!”
      车子沿着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向拂晓方向开去,当行至一片松林处,停了下来。樱子对我说:
      “于岩,作为你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整天失魂落魄的样子。你是可以轻松的,也是可以自由的,为何不让自己活得洒脱一点呢?”
      是啊,每一次见到樱子的时候,我留给她的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轻松、自由、洒脱,其实我何尝不想呢?末了,樱子又说:
      “爱情是美好的,它带给人的感觉始终都应该是轻松与自由的。反之,则不能称之为真正的爱情。其实,在这一点上,你完全可以解放自己。”
      “解放自己?”我望着樱子。
      “对!”樱子望着我的眼睛,深切的说。
      然而,在那一刻,我却发现樱子的眼睛是那样的迷人,一双眸子清澈见底,我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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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才能解放自己?你告诉我!”我仿佛一下子醒悟了,握着樱子的手要她快些告诉我。
      然而,樱子并未从我紧握的手中,将手抽出来。她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我。我也静静的望着她,仿佛所有的答案,都在她清澈见底的眼睛里一样。我分明看到了,水样的东西在她的眼睛里慢慢的流动。
      慢慢的、慢慢的,樱子向我微闭了双眼。
      星星在向我眨呀眨、眨呀眨,随之心跳也变得快了起来……
      我吻樱子——轻轻的,樱子也轻轻的回应着。
      “不!这根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爱的是怡儿!”我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樱子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感到很失落。过了一会儿,她对我说:
      “于岩,你……你夺走了我的初吻!”
      “是……是吗?对……对不起!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了!”
      “对……对呀?我……我也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了,你我——本没有错。”
      “樱子,我们走吧!”
      “到哪儿去呢?”
      “回到连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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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一直都很痛恨自己。在痛恨自己的同时,也在细细的回味着樱子所谓的爱情,所谓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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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部队即将宣布退伍命令的前一天,我接到了怡儿打来的电话。在电话中怡儿对我说:“岩,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怎么会呢?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很自然的。”
      “我请了十天的假,去部队接你,在离开部队返乡的路上,我想伴随着你。”
      我说:“那好吧!”
      怡儿来接我了,我告诉她暂时不回家,先去石家庄姐姐那边渡个假。
      宣布退伍命令的时刻到了,营长站在前面开始宣读了。
      然而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祈愿,那就是——希望退伍名单儿里没有自己的名字。因为这样,我就能和战友们继续生活在一起了,就能继续穿着我钟爱的军绿色了。
      “于——岩!”我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走向房间,我慢慢的将这身军装脱下来。然后把它叠放整齐,轻轻的抚摸着它、亲吻它。我知道,自己就要离开朝夕相处的战友了,就要离开火热的军营生活了。
      别了——我的第二故乡!
      一颗滚烫的泪滴儿从面颊上轻轻滑落下来,滴在了军装上……
      “于岩,若心里不舒服,你就哭出来吧!”站在一旁的怡儿安慰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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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送的锣鼓敲响了,伤感的«驼铃》也唱起来了。
      在雄壮的军歌声中,我向庄严的军旗敬了最后一个礼,在热烈的鞭炮声中,我与战友们一一道别……
      当我与怡儿走到营门口时候,看到了樱子的车停在那里。
      “笛——”清翠的汽笛声传来,我知道樱子已从车子的观后镜中,看到了我们。
      “于岩,回去了是吗?我送你们一程吧!”樱子主动的和我们打起了招呼。
      我上车了,坐在副驾驶的位子,而怡儿则坐在后面。
      “你们从哪儿乘火车回去呢?”樱子问起我。
      “从?……从明光吧!”
      一路上,我的话都极少,怡儿更是如此,根本就没有话。
      “离开部队了,心里是不是有点儿难过呀?”
      “没……没有……,我觉得……樱子,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很自然的。”我这样对樱子说。
      望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一点点的离我远去;然而,我的思绪却是复杂的,我知道,这次不仅离开了我的第二故乡,而且还离开了我的一个好朋友——樱子。
      不知什么时候,一段优美的旋律在车子里渐渐响起:“你像奔放的长江,温馨似朝阳,你像飘舞的白雪,冷过冰和霜……”
      很快,我们便到明光了。临下车前,樱子对我说:“祝你们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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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风!”
      “谢谢,同样也祝福你樱子,我的朋友!”
      “再见!”
      “再——见!”
      红色的TAXI慢慢的转过头去,很快便消失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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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怡儿换乘了开往石家庄的列车,当途经商丘的时候,我对怡儿说:
      “怡儿,快——看!这儿就是我的家乡了!”
      透过车窗,我分明看到了熟悉的麦田及高大的白杨树。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着,行至终点站——石家庄,停了下来。
      我与怡儿换乘了去姐姐家的公交车。
      姐姐家的房子还算宽敞,是一个有着三居室的房间。聊了一会儿之后,姐姐对我说:“我要去上班了,不能陪你们了。”
      继而又说:“你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也该累了,吃过饭就休息一下吧。”
      姐姐上班去了,我与怡儿看起电视来。
      电视里放的是一个叫做《玲珑女》的电视剧,讲的是玲珑镇上选扇面美人的事。
      年满18岁以上的未婚女子都可参选。而选美的方式更为蹊跷,在盛满水的一口缸里,放有一条红鱼,参选的女子则一个个走至缸前,向水里投影,如果红鱼上浮,并且向水面吹气泡,则说明该女子为美人。否则,则不是。选上的将把她的容貌印制在扇面上,使其光照人间……
      “怡儿,你看电视里讲的是不是你们那边以前发生的事?“我问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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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镇?好象没听说过。”
      “不过从画面上看,好象有水乡的格调?”
      “可能是江、浙一带的吧!”继而怡儿又说:
      “如果照电视里说,女子仅仅容貌好看,就算为美吗?”
      “仅仅容貌好看,不能算为美,更重要的还是——内在美。”
      “内在美?”
      “对呀!譬如……”
      “譬如什么呢?”
      “譬如含苞未放的花蕾,所绽放以后的美丽。”继而我又说:
      “怡儿,你让我想到了维那斯。”
      “维那斯?可我并没有断臂呀?”
      “那是一种残缺的美!她的确很美,近乎完美。别人之所以嫉妒她的美,所以才砍了她的双臂。”
      “也是,要不怎么成了画家们素描的对象呢?”
      “之所以成为素描的对象,是因为被砍了双臂的维那斯更美了!”
      “岩,如果有画笔,你能把我画下来吗?”
      “不用画了,我已经用小刀子——把你刻在心里了。”
      几天后,我带怡儿去了距离姐姐家不远的一个小景点——赵陵铺。
      这儿有一个高大的土丘,上面长满了参天大树,上供烧香的人很多,我与怡儿走至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怡儿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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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岩,这是谁的墓呀?”
      “——赵佗的。”
      “赵佗?”
      “对呀!以前这边为燕赵之地,而赵佗正是赵国的一员大将。”
      “是武将吗?”
      “是的!可他已经名垂千古了!”末了,我又问起她:
      “你说人活一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怡儿想了一会儿说:
      “爱——是吗?”
      “是的!爱——是人们永恒不变的话题,成了千古绝唱。”继而,我又说:
      “还记得西湖断桥上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吗?”
      “记得呀!它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吗?”
      “对呀!尽管是传说,可我现在一直还为白娘子抱不平,我觉得爱情应该是神圣的,任何阻挠都抵挡不住爱情的力量。”
      “我明白了!你的爱情是神圣的,可我的爱情是现实的。”继而怡儿又说:
      “于岩,我告诉你,有爱情并不一定要有婚姻,但是有婚姻一定得有爱情!”
      我们又一次的吵架了,几乎是谁也不让谁。
      回到姐姐家里,怡儿便告诉我说,她好想家,也好想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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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们便离开了石家庄。怡儿回到了苏州,而我则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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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让我身心疲惫。在家休整了半个月的时间,这使我更加的思念怡儿。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去了苏州找工作。
      到了苏州以后,我先去找怡儿了。走到那处民房,碰到了阿婆。就问起她:“阿婆,怡儿在楼上吗?”
      “不在,她几天前已经搬走了。”接下来又说:“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她最近好象心情不大好。”
      “走了?怎么会呢?”我有点不相信阿婆讲的。跑至楼上,然而房门却是锁着的。透过门缝儿,我看到怡儿的床上空空如也,三只纸鹤还依然粘在那儿……
      我仿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处心积虑之下,我给怡儿打了电话,然而接电话的正是怡儿。
      “怡儿,你搬走了?”
      “对,我已经辞去了苏州的工作。”
      “为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好累,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为了能和怡儿在一起,我来苏州找工作了,而她却辞职回家了。
      “你还打算来苏州吗?”我问起她。
      “我不知道,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自己正一步步的滑向爱的边缘。然而,为了得到自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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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的爱情,我依然在做垂死的挣扎……
      临去怡儿家的时候,我带上了她曾经写给我的——整整五十封信件。
      到了怡儿家所在的县城,已近傍晚了。下了车子,我给怡儿打了电话。告诉她,马上就到她家了。当我走至怡儿家门前的时候,看到怡儿正站在门边,眼神十分的犹豫。我对她说:
      “怡儿,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好吗?”
      “于岩,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继而又说:
      “本来你不过来还可以,现在你过来了,我觉得我们已经彻底的完了!”
      “彻底完了?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舍去了继续留队的机会,你不知道吗?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来苏州找工作了,你不知道吗?”
      “怡儿,你说说,你为我们的爱情都做了些什么?”
      怡儿不言语,只是默默的流泪。过了一会儿,她说:
      “我觉得……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我简直不相信这就是怡儿说的话,又一次的问起她:
      “真的?……真的已经不可能了吗?”
      “对,我们已经无法挽救了,我们根本谈不到一起,你也永远不会为我而改变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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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你已经确定了?”
      “确定了!”怡儿显得异常的平静。
      “你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的!”
      而在那一刻,我觉得怡儿她完全的变了;变得是如此的陌生,我简直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曾经是那个大胆追求爱的女孩了。
      “那么,请收回你的——山盟海誓吧!收回你的——海枯石烂吧!”说着我把信件交给了怡儿。
      怡儿接过信默默的走进她的房间里,将它一张张的点燃了,一边烧一边默默的流泪。看着簇簇的火苗,我快要疯了,两年多的感情就这样化为灰烬了吗?
      然而我流泪了,我觉得自己的心正被一点点的割舍。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不能真正理解它的含义,可此时的痛苦已占据了我整个身心,我觉得生不如死。
      “把我写给你的信也还给我吧!”
      怡儿不说话,默默的从床头柜里拿出我曾经写给她的信,厚厚的一沓,整整五十四封。我看到——信被怡儿精心的珍藏着。
      我接过怡儿递来的信就下楼了,来到下面的厨房里,将它点燃了。怡儿跟了下来:
      “你不要在我们家点,到外面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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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多的感情我全部负在这儿了,我必须在这儿点!”
      “不要一张张的点了,一下子烧完的好!”说着,怡儿便把我手中余下的信件,一下子投进了炉子里……
      我们的爱情化为灰烬了,我最初的愿望也随着火苗破灭了,《心忆∙星语》还会有吗?一霎间,我觉得自己从高高的云端,重重的摔了下来,摔得我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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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疯了,我也傻了——全为爱。
      夜来临了,我必须要离开这儿,因为这儿已经不属于我了。
      难道老天它也知道我内心的痛苦吗?要不,怎么在我离去的时候,偏偏下起雨来了呢?雨水淋湿了我的衣服……
      怡儿随我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那条京杭运河旁。
      “这就是那条河?那条炀帝一句话就能使劳民伤财的大运河?你告诉我,它到底有多深呢?”
      怡儿只顾流泪。
      “这是我们曾经来过的地方,怡儿,你到底都没有告诉我,它究竟有多深?现在告诉我好吗?”
      而我觉得,此时我们谁也顾及不了谁的感受了,只顾往对方的伤口上撒盐——即便我想到了死。
      “于岩,你不要死在我的面前好吗?这样,我会成为罪人的。”
      “你曾经爱过我,我又怎能让你成为罪人呢?”继而我又说:
      “已经不早了,怡儿,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是不早了,你现在必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才可以回去。”
      我说:“那好吧!”
      怡儿在县城里给我找了一家旅馆后,就一个人回去了。我坐在旅馆里,静静的看着雨水打在窗户上……
      天亮了,我走出旅馆,坐上了去往苏州的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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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动了,我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看着这个曾经给我们留下诸多美好与伤痛的小城。然而,我却觉得自己好冷好冷,我倦缩在车厢的一角,紧闭着双眼,任思绪将我带至一个不知名的世界……
      这就是具有诗情画意的江南吗?这就是梦里的水乡吗?
      爱的越深,伤的越痛,这话不无道理。当伤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只是往伤口上撒把盐了。
      心被划破,鲜红的血顺着刀尖滴下来,继而变成死灰。
      我已决定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
      两天后,我给怡儿打了电话,要求在常州见最后一面。怡儿如约的来到了常州,但我仍抱有最后的一线希望。就对她说:
      “怡儿,你知道;两年来,我们一步一步都是怎么走过来的……”
      然而,怡儿流泪了。
      “怡儿,跟我走,好吗?”
      “不……不可能的。”继而怡儿又说:
      “我现在……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很多事情我们都谈不到一起,更重要的还是,你不能够相信我;亦或是说,你永远都不会为我而改变你自己。”
      “怡儿,我能再吻你一下吗?”
      怡儿不说话,闭上了噙满泪水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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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从唇边——轻轻的滑过……
      “怡儿,上车吧……我目送你一程。”
      “但愿你过的比我好。于岩,我……我对不起你!”
      怡儿声泪俱下的说完,便上了车。车子开动了,我默默的看着怡儿的离去,直到我再也不能够看到她……
      我忽然想到了前不久看到的一篇文章:
      “女儿失恋了,在极度的痛苦之下向母亲诉说了心中的不快。母亲什么话都没说,去抓来了一把沙子,来到女儿面前说,你看,我把沙子抓得很紧的时候,它们就会从指间滑落;当我抓得不紧的时候沙子自然就不会落下。女儿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是啊,之所以你没有抓住它,是因为你把它抓得太紧了。
      我仿佛明白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真正内涵了。
      分手后的一个月,怡儿来电话了。在电话里,怡儿对我说:
      “于岩,你恨我吗?”
      “以前恨,现在不恨了。”我说。
      “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对我来说是生不如死,我已想过要离家出走……”
      “别傻了,你不能这样,生活还得继续,别让我担心好吗?”
      “于岩,你为什么还要担心我呢?”
      “因为——因为我还一直爱着你。”
      -------------------- 黄向•拾忆 ----------------------
      怡儿不言语,只是哭泣。
      “我已经良心发现了,并且还去了教堂,做过忏悔了,但愿你能原谅我!”末了我又对怡儿说:
      “忘了我吧!忘记我的好,这样你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是啊!爱情是美好的,它带给人的感觉始终都应该是轻松的、自由的。用怡儿的话说就是:
      “爱他,并不一定要拥有他,只要被爱的人生活的幸福,她也就问心无愧了。”
      一晃半年过去了,有很多次都想给怡儿打个电话,可每一次拿起话筒又放下了。每当独处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怡儿,想起曾经的爱情故事。
      夜深了,我将台灯轻轻的旋亮,铺上一张洁白的纸于我的桌上。然后,点燃一支烟,任自己的思绪飘远,我分明听到了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

      ——全文完——
      2005年4月于深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拾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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