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都是你》螃蟹腿子

22、感冒

　　晚自习下课回家的时候，下了一场春雨，打了一夜的春雷。

　　秦梓纯半路上淋了雨，在电闪雷鸣间一路小跑踩着水花回了家。任青兰不在家，也许又是去哪个地方出差了，秦梓纯早已习以为常从。

　　不知道是不是热水器坏了，她一回家就想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可把调温扭扭到最热的尽头，出来的水都还是温温的。

　　她无奈，只好迅速地洗完澡，然后头上裹着湿润的毛巾钻进了暖暖的被窝里。

　　她只想眯一会儿眼，一分钟就好，但这一分钟里，她似乎梦到了自己已经吹完了头发，然后关好了窗户，于是她就趁着梦境，以为自己睡前工作准备妥当，就踏踏实实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她感冒了。

　　从起床下地到卫生间，她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打得眼眶都红了一圈。她嗓子也是痒痒的，刷牙的时候张开嘴都疼。

　　洗了一把凉水脸，才让她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一些。出门的时候，她没什么胃口，只在校门口买了一杯烫烫的豆浆，喝了两口就进了学校。

　　前两节是数学课，她勉强撑起半边身子认真听讲，但一下课，身子又倒了下去。

　　“你是不是不舒服？”许韩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伸着懒腰说：“没事，没睡好而已。”

　　一说完话，郑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拿着剧本站在了秦梓纯的位置旁边，然后先是找了李仓南，问道：“这里有几场我还是不太明白，我觉得可以改一改，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某一瞬间，秦梓纯觉得郑雪坐在第四组第一桌上，与自己的位置隔得天远地远，她是不是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等趴着桌子的自己从位置上坐起来，然后她就立马跑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要等着她坐起来，下一秒，郑雪就给了答案。

　　李仓南当然乐意和郑雪探讨探讨剧情，然后郑雪又问许韩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个，要不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吧，毕竟我们的戏份都是连在一起的。”

　　还没等许韩风开口答应，秦梓纯很识趣地起身，把座位空了出来，“你坐这聊吧。”

　　“没事，我站着就好。”郑雪推了推手。

　　“你坐吧，你们聊你们的戏份，我又没什么好听的，我坐后边去就好。”说着，秦梓纯绕过郑雪，坐到了陈建华身旁的空位上。

　　郑雪唯唯诺诺地坐下，然后积极地和李仓南谈论起来。

　　陈建华原本在拿着手机打游戏，见秦梓纯坐了过来，他立马放下手机以示欢迎。

　　“你怎么过来坐了......”他抬眼往前望望，看到许韩风旁边坐的是郑雪，又问：“又换座位了？”

　　原本秦梓纯还想趁着大课间休息一下，结果一来二去被打扰得睡意全无，她不客气地抽了两张陈建华桌上的纸巾，擤了擤鼻涕。

　　“看你对我那么热情，要不我真的让郑雪坐过来吧，我来和你坐。”

　　陈建华一脸抗拒：“别，你别打扰我清静。”

　　“那再让我和阿瞒换换，让阿瞒和你坐？”

　　陈建华兴奋：“那感情好啊。”

　　“哼。”秦梓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陈建华苦口婆心解释道：“不是啊，你要是和我坐了，我们风风怎么办，那个郑雪虽然长得比你好看，成绩比你优秀，性格也比你文静，但我觉得......”

　　“好了闭嘴。”秦梓纯冷着脸瞪着陈建华。

　　“我的意思是，我们风风和郑雪处不来，坐同桌还是你最般配。”陈建华讨好道。

　　和郑雪处不来？秦梓纯看着前边这一对同桌，许韩风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对郑雪也不冰冷，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回答，郑雪靠在凳子上，后背还压着自己的书包，坐在这里自在得仿佛她才是这张位子的主人。

　　“你看，这不是处得挺好的吗？”

　　陈建华仔细观察了几秒，好像的确挺好的，虽然心里这么觉得，但话上他绝对不能这么说，“哪有！没你好没你好，要不我帮你问一问风风。”

　　“别别别，你别...阿嚏...别问...阿嚏......”她忍不住，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声音立马惹得前边的一对频频回头。

　　“梓纯你是不是感冒了？我那儿有感冒冲剂，你要不要喝一杯？”郑雪关心道。

　　“没事，陈建华这里太久没人坐灰尘大，我有鼻炎，受不了而已。”她才懒得喝什么感冒冲剂。

　　“又怪我？”陈建华委屈。

　　许韩风也只是在郑雪关心她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始终盯着她那被纸巾擦红了的鼻子上。

　　鼻子红通通的，眼眶也微红泛着水光，刚刚听她说话就带着鼻音了，她虽然死不承认，但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就是感冒了。

　　她要死撑，那便让她难受一会儿，长个教训，许韩风回过头，继续和郑雪搭着话。

　　可他就算转头回去，脑子里也都是她感冒了的事情，就是郑雪一直在旁边说着话，他的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后边的她和陈建华都在说什么身上。

　　“你觉得怎么样？”郑雪问。

　　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刚刚郑雪边说边在剧本上写下的笔记，然后无所谓道：“我觉得挺好的，就这样吧。”他本来也对这个舞台剧没什么兴趣，最有兴趣的一刻便是那日抽签时，他听到，她要演他的妹妹。

　　虽然他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特殊癖好，但那瞬间，他原本有些后悔厌倦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感觉好像在舞台剧里，她和他的关系又近了一些。

　　郑雪点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些不舍：“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她慢慢起身，放慢了动作像是在等些什么。

　　“等一下。”许韩风忽然开口。

　　郑雪略有笑意地回头，等他说话。

　　“那个，你的感冒冲剂能不能给一包给我？”他心软，还是看不得秦梓纯这样病下去。

　　秦梓纯在陈建华这边趴着桌子小憩了一下，听到上课铃声后看向前边的位置，郑雪早就走了，许韩风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书准备上课。

　　休息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好了些，她揉着眼睛，然后伸手去抽屉里寻摸着水瓶，想喝一口水。

　　就在她的手怎么在抽屉里摸索都找不到水瓶的时候，脸上忽然一阵暖意袭来。

　　水瓶里装满了热乎乎的褐色液体，然后水瓶被许韩风拿着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暖呼呼的很舒服。

　　“你感冒了，快把冲剂喝了。”

　　她双手紧握着水瓶，打开瓶盖是清淡的药香。

　　“感冒了就直说，瞎撑点什么？”他坐在旁边，语气尽是责备。

　　药还烫，她微微抿了一口，嘴巴里不是苦涩，是清甜的味道。

　　“谢谢。”她小声道。

　　“要是再严重了，就要去医院了。”虽然皱着眉，但他还是担心地嘱咐道。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感冒冲剂，顿时感觉到身上舒服多了，“我都快好了，不会再严重了。”

　　有时候秦梓纯挺讨厌许韩风的，特别是他这种一语成谶的功力。

　　早上喝完感冒冲剂的秦梓纯，现在一个中午过去了，她觉得她的感冒反而越来越严重起来。

　　下午的课还没开始，李仓南看她越来越不好，就带她去了一趟校医室，校医给她吃了一颗退烧药，让她好好休息，发发汗就好了。

　　李仓南劝她请个假，可她偏不听，自我感觉还挺良好，总觉得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就没什么了。李仓南拗不过她，不过吃了药，也不会再严重下去了，所以就由着她好好趴在桌子上休息。

　　许韩风下午要去画室培训，所以趁上课之前回教室拿上包，他回到座位的时候，秦梓纯还在桌上趴着不省人事。

　　现在虽然是四月份，天气仍旧湿冷，但她的额间鬓角都渗着丝丝冷汗，鼻子和脸颊都是红红的，像是在发着烫。她嘴唇微微张开，露着几颗洁白，应该是鼻子堵塞，呼吸不畅。

　　许韩风俯下身子，凑近她，教室很安静，他能听到她微弱又急促的呼吸声。

　　手背抚上她的额头，昏沉中的她感觉到额头一阵冰凉，她知道那是谁的手，但额间的舒服让她得难以抗拒。

　　“醒一醒。”他轻柔地呼唤着梦中的女孩，像是在哄着一个洋娃娃。

　　她微微睁开眼，眼眶里像隔着一层薄雾气，她眉间微皱，好似怪他打扰了她的美梦。

　　“我们去医院。”他仍是俯着身子和她轻声细语，连冰凉的手都不舍离开她的额间。

　　她不想去，这辈子，她最讨厌去医院。

　　她把头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闷声道：“我真的没事，不去。”

　　“不行，你都烧成这样了，我带你去医院。”见她把头转过去，他直起身子站在桌边。

　　她有些不耐烦了，现在的她真的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我真的好困，你别烦我了，你去画室吧。”晕晕沉沉的脑袋想起了今天下午是许韩风每周必去画室上课的时间。

　　他的声音慢慢从温柔变得低沉起来，甚至还带着点点怒意：“你别和我闹脾气，我们去医院。”

　　“我刚刚带她去过医务室了，校医给她吃了退烧药，现在她正犯困就别带她乱跑了，让她休息一下吧。”李仓南在前面听不下去了，一个要走一个不愿走的，她生怕等下许韩风二话不说就扛着秦梓纯去医院。

　　“你就让我自己休息那么一下下就好，真的。”她转头回来，许是因为感冒没了力气，她声音软糯，像只可怜的小猫咪。

　　他无奈，只好让步，“你等我下了课回来，要是还没好你一定得去医院。”

　　她松了口气，点点头，这下总算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了。

　　可等许韩风走后，刚得休息三分钟的秦梓纯又被吵醒，这一次，是郑雪。

　　郑雪轻轻把她叫醒，担心道：“你要不要去我宿舍睡一觉？你趴在桌子上也不好受。”

　　郑雪因为家住得远，而且晚修不方便，所以选择了在学校内宿。

　　阿瞒也在旁劝：“你去她宿舍睡一睡吧，等下我帮你给老何请个假，你这样子还打算能听课吗？”

　　她想想也是，现在若是能有一铺床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

　　她点头，不好意思地和郑雪道着谢。

　　苏欣然听到郑雪带秦梓纯要回宿舍，就让她顺便帮自己的手机拿回去充个电。

　　苏欣然也是内宿，和郑雪一间宿舍，因为一中教学严格，教室里是绝对不能使用手机的，所以内宿生们的手机只能在宿舍光明正大地充电。

　　郑雪搀扶着秦梓纯回了宿舍，收拾好床铺让她躺好，然后又拿着苏欣然的手机和充电器到她最里面的桌子下充电。今天有些凉风，她怕秦梓纯再受凉，就把窗户都关了起来，只剩通往阳台的门边透出一条小缝。

　　见秦梓纯躺着，一只手臂搭在额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她轻轻地关上了门，离开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