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顾戚]四气长生且调神》袭以月

8、第七章

　　第七章

　　皇帝的寝宫
　　给皇帝把完脉，脉象平和有力，几天调养，皇帝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顾惜朝搭在皇帝脉搏上，许久，不发一语。
　　皇帝躺在床上有些担心的望着他“朕，这几天怎么觉得头昏脑胀？”
　　一旁几个御医相互对望，也不敢说话。
　　就这样气氛沉默了会
　　“顾御医，皇上问你话呢？”高公公提醒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神的顾惜朝。
　　“嗯？”顾惜朝动了，收回手。
　　“顾爱卿，朕为什么会突然头疼，觉得精神不振？”皇帝问
　　“皇上，我不在的这几天御医们帮你把龙体调养的很好。”顾惜朝站起回答，明显听见身后御医们通通松了一口气。
　　“那为何朕还是觉得很不舒服？”皇帝摸了摸发涨的头，一旁的高公公急忙过去扶起他坐直身体。
　　“理由很简单，皇上每次连起个床都要别人搀扶，只补却不动，能不头昏脑胀么？”顾惜朝冷笑“依臣愚见，皇上想要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是得让这些腐了手脚的太监们远离几步才好！”
　　“皇上，冤枉！”高公公一听立刻脸上失色，吓的跪在地上磕头“奴才六岁进宫，八岁开始服侍皇上，一直以来忠心耿耿，绝没半点二心，请皇上明鉴。”
　　皇上对高公公的宠爱，朝廷上下谁人不知，只见皇上摆了摆手“高公公对朕之心，朕怎么会不明白，起来吧。”
　　高公公立刻一脸委屈的回到皇帝身边，红着额头暗地瞪了顾惜朝一眼，却也只能把视线隔在黑纱之外。
　　顾惜朝在一旁看的冷笑“皇上，既然高公公对你忠心不二，那么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高公公能够成全。”
　　“何事？”皇上第一次听顾惜朝会在他面前自称‘微臣’二字，便有了兴趣。
　　“微臣这儿有一味药要炼，结合天时地利，却惟独缺了人和，此关系着不老丹成功与否，尤为重要。”
　　“这个和高公公有什么关系？”一听关系着不老丹，皇帝严肃了脸色
　　“因为不老丹不是只用药物就可以练成，其中玄机实在不便多讲。”顾惜朝说的神乎其神“只能打个比方，之前史书有记载说连不老丹需要百名童男童女的鲜血，为的就是符合天地规律阴阳相生，生生不息之说。”
　　“那么朕这不老丹也需要百名童男童女的鲜血？”皇帝皱眉问
　　低下御医们立刻窃窃私语，其中有的已经开始怒骂顾惜朝残忍。
　　顾惜朝却毫不在意的微微一声轻笑，然后附和“的确，需要百名童男童女鲜血实在过于残忍，虽说为了皇上万寿而牺牲自己性命是他们的荣幸，但是这么做实在有违皇上圣贤之名，所以微臣挑灯钻研，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可行之法……”说到这，便看向了高公公。
　　一种寒气从骨子冒出，感觉仿佛被什么厉鬼给盯上了一样，高公公抖了抖身体。
　　“你看我干什么？”
　　“呵呵，当然要看高公公了。”顾惜朝笑“这个可行之法就是需要一个童子之身，人又符合阴阳两性……”
　　顾惜朝说到这里听到原本怒火对他的御医们纷纷抽笑了起来。
　　阴阳两性不就是说不男不女？而唯一不男不女的人只有被净身的太监才是。
　　顾惜朝轻咳了一声“听说高公公六岁进宫，八岁开始服侍皇上，那必然就是童子之身……”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高公公一声惊天长啼，那张扑了粉的脸上立刻“梨花两行”划出了深深的沟渠。
　　“皇上啊……奴才能为皇上千秋万世之业献上一点微薄之力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气，奴才只是……只是……”高公公抽抽噎噎的抹了一把眼泪，扑到床头跪着哭喊“奴才只是舍不得皇上呜呜呜呜，奴才曾经发誓要用毕生之力全心全意服侍皇上，奴才真的好舍不得皇上啊呜呜呜呜……”
　　“高公公，你对朕真是忠心耿耿……”皇帝大为感动，拍拍他一抽一抽的背“高公公，朕也舍不得你……”随后看向顾惜朝“爱卿，你说只要是用一个童子之身，又符合阴阳两性的人那整个皇宫多的是，不一定非要高公公吧？”
　　皇上说到这里，高公公又是一阵悲凄啼哭，那架势就算孟姜女复活也绝对自叹不如。
　　顾惜朝道“这个倒是如此。”
　　“那便是了。”皇帝点头“朕会下令，愿意配合顾爱卿炼药的人那朕将会嘉奖他的家人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免死金牌一块……”
　　“皇上”御医们一阵骚动
　　“这个也是全凭皇上做主不是？”顾惜朝双手环胸，然后话锋一转“不过？高公公真的不愿意吗……”然后啧啧两声“那倒是真可惜了，只需要取一碗血就能换得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免死金牌一块……换做是傻瓜也会去做的。”
　　“顾爱卿，你说取多少血？”皇上愣了下问
　　“一碗血”顾惜朝回答
　　高公公噎住，瞪大双眼看着顾惜朝“一碗血？”
　　“一碗血！”顾惜朝再次肯定
　　高公公像被巴哥附身了僵着跟说“一碗血……”
　　“高公公你是鹦鹉吗？重复顾某的话这么有意思吗？”顾惜朝笑问
　　“你……”高公公憋红了脸“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顾某哪里没有说清楚？”顾惜朝反问
　　“你之前明明说要什么百名童男童女的鲜血！”
　　“那高公公以为自己是童男童女？还是以这羸弱之身能内含百人之血量？如此奇能顾某倒是想大开眼界！”顾惜朝冷笑“顾某倒也十分好奇，一向忠心皇上的高公公这次怎么就只为小小一碗血便哭天喊地了？”
　　“你你你……”你了半天，高公公你不出来了，便再次一声悲惨尖叫“皇上，这顾恶人欺负奴才，奴才如今只有一死以表真心，枉奴才死了后皇上能为奴才做主讨回公道啊！”
　　说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皇上的龙床的木架上撞去。
　　顾惜朝立刻后退一步，让出道路，只是脚步慢了一拍，左脚勾了一下高公公的右脚。
　　接着只听“哎呀”一声，高公公的身体以一个前扑的姿势，狠狠撞上了床脚。
　　“咚！”
　　高公公软了身体
　　皇上大惊“高公公！”然后对着傻眼的御医们大叫“还不救人？”
　　“哦哦……”御医们立刻七手八脚的涌过去
　　顾惜朝站事不关己的在一边，摇头叹气“年纪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呢？”
　　“顾惜朝！”皇帝大怒“你可知道，高公公陪在朕身边十四余载，他奉先皇之命一直忠心服侍朕，在朕儿时被叛宫余孽追杀途中为朕挡下一剑，他可说是功臣，你这样戏弄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如今不头疼了吧？”顾惜朝却答非所问
　　“什么？”皇上没有反应过来
　　“如今皇上气色红润，声音中气十足，刚刚那么一吼，把积压在脑部的淤血冲开，可说是皇上洪福齐天。”顾惜朝正色了口气“其实刚刚皇上情况凶险，臣怕说出实情，皇上一惊慌加速心跳，血液全部急速回流心脏造成脑部积血扩散，这样很容易造成痴呆。臣只有急中生智，用这个法子来激发皇上发怒，，怒气冲头，把淤血冲开，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什么？朕脑部有淤血？朕怎么没有感觉？”皇上立刻捧住自己的头
　　顾惜朝点头“先前乏力头疼便是先兆，如今淤血冲开，一会儿后淤血便会从鼻子流出……”从怀里掏出手绢递给皇帝“皇上还是先捂着鼻子。”
　　皇帝接过半信半疑捂住鼻子，手绢上一股淡淡桂香清爽雅致，忍不住多吸了两口……突然，鼻子一呛，一股湿热的东西便从鼻子里涌出……
　　真是鼻血
　　……
　　顾惜朝步子不急不缓的走回自己的炼药房。
　　他心情十分好，在走之前，他严厉声色的告诉皇帝，虽然他之前做法是利用高公公帮助皇帝冲开脑部淤血，但是所说用高公公的血炼药也是货真价实，被他这么一吓的皇帝哪敢说个“不”字，立刻下了旨，明天开始就由高公公协助他炼制长生不老丹。
　　心中的计划已经越来越趋向完美，顾惜朝心情大好的进了他的炼药房。
　　才进房间，入目的人影让他顿时停住了脚步。
　　戚少商捏着那支桂花坐在他的书桌前，眼眉半垂，花枝在他脸颊旁绽放，衬托的那张俊美脸孔更为精致。
　　“戚少商……”顾惜朝没有想到他会来“你的伤……”
　　“应该没有你严重。”抬起头，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猜想在黑纱后的脸是何等的苍白，光是那一地纱布上的血迹和粘在绷带上的药粉范围就能猜出那是怎样一个伤口。
　　“也是，戚楼主一剑，顾某能活下来实在是万幸。”顾惜朝笑笑，声音有些冷，口气突然疏离起来。
　　戚少商，眉角动了下，他也听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潜伏在顾惜朝身监视他的大内侍卫么？不过这个也正常，对顾惜朝这个人皇帝怎么可能会完全相信他呢？
　　顾惜朝走到一边往中间的炼药炉中添了些火，冷声问“不知道戚楼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来是想看看……”想到潜伏在某个角落的人，戚少商忍住了想看顾惜朝斗笠下面容的话，话题一转“你那天从天煞乾坤阵中带出的东西？”
　　“顾某凭什么给你看？”顾惜朝双手环胸问
　　“你可以选择不给我看，但是别忘了你现在身受重伤，如果你不介意戚某搜身的话。”戚少商手中逆水寒一指，神情张扬。
　　顾惜朝一下子愕然，他倒是没有想到戚少商也会说出如此无赖之话“戚少商，一代豪杰，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追命！”戚少商几步逼近“你现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对你顾惜朝这种无赖之徒，也只有用无赖的办法。”
　　“这也是追三爷说的？”顾惜朝完全可以猜到追命说这话时候的表情
　　“你也有猜错的时候，是无情说的。”戚少商眼神紧盯着顾惜朝，边答边逼近。
　　顾惜朝倒是想退，只是被戚少商如此犀利的盯着，还真是退无可退“如果顾某不合作呢？”
　　“你认为你现在的功力能冲开我的点穴？”戚少商笑，酒窝深现说出这句话完全不像威胁。
　　“点穴这一招又是谁出的主意？”顾惜朝在斗笠下挑眉，很好，无情，你也有份！
　　“冷血。”戚少商看顾惜朝稍稍左夸了一步，手中逆水寒一挥，破风的剑气就贴着顾惜朝左脚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剑痕。
　　“冷血……好啊好啊……四大名捕都快全齐了……你戚少商倒是身后有这么多人给你出谋划策……”以现在顾惜朝的功力而言，的确没有把握可以躲开戚少商。
　　他冷冷一笑“既然戚楼主都愿意降低身份作出搜身一举，顾某再不拿出来就不识好歹了。”
　　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本，只见上面写着《四气长生且调神••• 九幽》
　　“九幽的书！怪不得会有药人把守！”戚少商心头一惊“顾惜朝，这本书有什么用？”
　　“皇帝的不老仙丹还得全靠这本书，九幽魔君的炼药之法全在这本书里。”顾惜朝说着就要把书放回去。
　　“顾惜朝，往上看……”戚少商突道
　　“什么？”顾惜朝抬头
　　戚少商就趁着顾惜朝这一抬头，手中逆水寒一闪，顾惜朝只觉手中一震，再低头，只见碎了的纸沫漫天飞舞，洋洋洒洒，仿佛下了雪，而透过雪层能看到那个一脸笑意的男人，一双酒窝因为偷袭成功而笑出了无比灿烂。
　　顾惜朝一时收不回目光，傻傻的看着微笑的戚少商，直到戚少商的逆水寒回鞘。
　　“铛”的一声，顾惜朝回了神“戚少商你……”
　　“跟你学的。”戚少商一剑落到肩上，很是愉快
　　“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一本奇书！”顾惜朝怒吼
　　“你舍不得的话可以学我粘七略一样把它粘起来。”戚少商笑
　　“这已经是粉碎了！”顾惜朝摊着手中接到的碎末“这样还能粘吗？”
　　“那是你的事，既然戚某已经见识过了，心愿已了，告辞了”脚下一转，戚少商转身走出药房。
　　追了几步，顾惜朝望着戚少商的背影，随后斗笠下的嘴角弯出了弧度，走回书桌坐下，拿起桌上的桂花枝轻嗅了下，手指抚过桌上那本普通书籍，指腹摩挲着书面，手感摸得出这纸张已经有些年代。
　　轻轻笑着喃语“少商，你可知道，有些东西越是不藏你就越是不会注意？”然后话音一转，成了阴冷“无情、追命、冷血……很好，你们真是好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