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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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告诉顾教授我晚归的？！”程宣在苏泽耳边怒吼道。
苏泽连忙跑开，大喊着：“哇呀呀！程宣你这样一点都不文雅，一点都不可爱了啊！喂，胖子，帮我挡一下！”
“我不认识你。”王达咬着肉包避开了苏泽。
“你给我停下！”程宣一把抓住苏泽的帽子，用力扯回来。
苏泽双手抱头，大笑道：“好了好了，停下来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程宣瞪着苏泽。
苏泽揽过程宣的肩膀，边走边说：“咱们还是快点赶去专教，今天可是我决定要不要转专业的大日子啊……”
“你肯定能过的。快说，你和他说了什么？”程宣跳起来揽住苏泽的脖子，苏泽被程宣压得抬不起头：“一大清晨的，你干嘛啊！”
“说不说？说不说？”程宣用拳头钻着苏泽的后脑勺。
“咱们还是远离他们吧。”林子扬用食指戳了戳王达。
王达点了点头说：“有理。”
“好痛啊！话说你才睡了四个小时吧？为什么还怎么活蹦乱跳的？”苏泽挣扎着，忽然他灵机一动，往下一蹲，灵活地逃出程宣的钳制。他边跑边喊道：“不告诉你，你自己问他去吧！”
“苏泽！”程宣随即追了上去。
“真是受不了了，苏泽太幼稚了，程宣既然那么想知道，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林子扬吸着豆浆说。
“好不容易发现了程宣的软肋，苏泽现在肯定乐疯了，”王达耸了耸肩，说，“我只能说，城会玩。”
苏泽和程宣穿过人潮，跑向专教。苏泽边跑边从口袋里掏出面包，咬了一口，回头问气喘吁吁的程宣：“喂，程宣，没吃早饭后悔了吧？”
程宣额上的青筋突了起来，今天绝对要抓住苏泽狠狠地揍一顿！经过一段精彩的追逐，程宣终于在专教门口擒住了苏泽，苏泽却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语气飞快地说道：“你要是动我一下我就告诉顾教授，你要想好，别让你完美的形象毁于一旦哟！”
程宣怒咽下这一口气，扔掉苏泽走进了专教。
“别生气嘛，糟蹋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苏泽也跟着走进了专教。苏泽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了一股怨气扑面而来。苏泽碰了碰伏在桌上，面色苍白的班长：“班长，昨天几个人通宵了？”
班长用微弱的声音说：“九、九个……”
“九个人修仙啊？不得了。”苏泽说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旁边的程宣冷着脸开始裁纸。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吧！”苏泽投降道。
程宣不为所动。他沉住气，将裁完纸后，才缓缓说：“行了，你说吧。”
苏泽一怔，马上改了主意说：“既然你那么不在意，那我就不说了。”
程宣吹拂了一下自己的图，风轻云淡道：“很好，下次图画不完的时候，不要找我。”
苏泽用两倍速的语速说道：“他问我程宣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说程宣还在专教帮人画图可能手机没电了他说让程宣回去的时候给他回个信我说好的顾教授他说谢谢我说不客气。”
“就这样？”程宣用质疑的眼光瞪着苏泽。
“恩，程老大！”苏泽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一直在沉默的林子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苏泽，你这个样子像只老狐狸。”
“五千年的狐狸精。”王达补充道。
“你们俩个，闭嘴。”苏泽笑眯眯道。
这时，老师走了进来，他挥了挥眼前的空气，似乎要挥散满室熬夜的气息：“同学们，交图啦，交完图就可以过年了！”
但是回应的声音稀稀拉拉，大多数同学还在进行最后的冲刺阶段。对于建院的画图狗来说，按时交图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拖图，那么补交之时，成绩便会降一个档次。
程宣第一个将图交了上去，教授端详了几分钟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给出什么评价。待大家都把图交上去后，教授开始了评图。他批评了一个男生表现图画得太差，又严厉批评了一个女生制图不标准，直到这个女生委屈得掉眼泪他才住了嘴。这个女生熬了整整一个通宵后，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又被教授公开批评，程宣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哎，好惨。”王达泄气道。
教授最后拿出了程宣的图说：“你们大家可以看看这位同学是怎么画的，参考参考优秀同学的作品，然后学着入门好不好？”
程宣被表扬了虽然有点惊喜，但他不太同意教授的说法，毕竟大家都非常努力了。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却仍咬牙坚持，为了完成一张图，有些人看遍了纪大凌晨的黑夜和日出，有些人红着眼边抹着泪边画图，有些人废寝忘食地泡在这间拥挤的教室里。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老师们轻视了。
最终，教授几乎批遍了全班，但却没有退一张图。教授淡然说道：“知道你们努力了，但是不足就是不足。你们可以重画一张，限下下周一之前交到我办公室。好了，你们该过年的过年，想继续画的就继续画吧。”
目送着三位老师抱着厚厚一摞图纸离开后，全班都炸开了。大家欢呼着，跳跃着，奔走相告：“建筑一班过年咯！”
“现在高兴还太早了吧，咱们公共课还没考完呢。”林子扬边收拾书包边说。
“管他呢！我要开一盘好好庆祝一下！”苏泽说着掏出手机登录游戏。
“哎，苏大佬，带带我！”王达赶紧也拿出了手机。
“赶紧的！”苏泽的眼里充满了兴奋。
程宣背上书包，往教室外走：“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了。”
“程宣，我们一起吧。”林子扬说。
“等等我呀！”苏泽拖着王达跟上程宣。
程宣想着：明天星期六了，要不要晚上住在顾淮远那呢？啊，差点忘了，晚上跟沈约说好要助攻的……
晚上，程宣如约来到建筑学院的五楼，找到511教室。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沈约一人在。
程宣站在门口说：“学长，我来了。”
“程宣啊，你终于来了，”沈约高兴地拉过程宣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涂字涂字，麻烦你了！”
“没事，我已经很熟练了，”程宣看了看沈约用铅笔打好底的标题，问，“是涂黑，还是……”
“不是哦，字涂黑，字和这条粗线相交的地方留白。”
“好，我懂了！”
沈约为他的博物馆设计画了三张图，本来课业只要求画两张的，但沈约想要表达的东西两张放不下，所以画了第三张。程宣非常欣赏沈约的这个设计，流水般流畅的外形线条，考究的空间设计，并且将外部通道与室外的草坪结合，行人可以从路上的草坪一直走上博物馆的屋顶，这样一来，大大增加了绿地率。
“好厉害。”程宣在心里佩服道。
“程宣，你们交完图了吧？”沈约的视线没有移开图面。
“恩，算是解放了。”程宣回答。
“解放？哈哈！”沈约大笑道，“还早呢！”
“真的吗？”
“我觉得大一应该是最轻松的时候了。”沈约微笑着说。
程宣大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大一已经过得很累了……”
“不必担心，我会帮着你的。”沈约的嘴角扬起弧度。
“那就多谢学长了！”
“话说……”沈约放慢了上色的速度，问，“程宣你基本泡在专教里，有时间和那个数学系的妹子相处吗？”
妹子？真是个跟顾淮远完全不沾边的称呼啊。但是，总不能告诉学长，他喜欢的是一个大男人吧？
程宣心虚道：“如果他星期六日有空的话，我们就会见面。”
“诶？那不是在交往吗？”
“不是，他好像把我当小孩看……”
“当小孩看？难道你们之间差了很多岁？”沈约越发的好奇。
程宣顿了一下，说：“我和他……差了十一岁。”
十一岁……沈约三秒后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抬头：“十一岁？！我没有听错吧？”
“没错……”别说沈约觉得震惊，程宣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那……她是老师？”沈约瞪大了眼睛。
“恩……”
“太不可思议了，等等，让我缓一下。”沈约捂住心脏，整个人还没从震惊中脱离出来。
程宣觉得很心虚。自己喜欢顾淮远这个秘密，他本来想深埋在心里，当沈约问起有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程宣大可说没有，然后结束这个话题，但是他却不想否认，他擅自主张地说“有”。明明知道这份心意传达不到顾淮远那里，程宣还是忍不住想表达出来。
沈约冷静下来后问：“程宣，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他对我很好，他很完美……说不清……当我自己意识到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程宣苦涩地笑了一下。
“那真的是爱情吗？是错觉吧？”沈约走到程宣身边，语气严肃，“程宣，你想清楚了吗？对方比你大了十一岁，她照顾你，因为你在她眼里还是个小孩吧？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善举，你怎么会把它错当爱情呢？”
程宣的心沉了一下，他若无其事地说：“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抱什么希望……”
沈约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离他很遥远，他激动地抓住程宣的肩膀大喊着：“少年啊，你睁开双眼看看你周围的人吧，咱们学院有那么多……好看并且优秀的人啊！”，
“也……也是哈……”程宣僵笑着，“那个……学长，我涂好了，接下来呢？”
“其实我差不多画完了，”沈约的臀部靠在桌缘上，身体稍稍向程宣倾斜，“你知道吗？我从来不让别人碰我的图，哪怕是助攻也不行。”
程宣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连忙说：“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不是！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沈约再次倾向程宣，“对于我来说，你是特别的。”
程宣呆愣愣地看着沈约：“对不起，学长，我还是不明白。”
沈约深呼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程宣，我要追你。”
追……追我？程宣彻底呆住了。
“其实，我在部门招新的时候就很中意你了。”沈约用指尖轻轻撩开程宣的刘海，程宣下意识地往后躲。程宣急忙说：“等一下，学长！我是男的啊！”
“是男的又怎么样？我喜欢就好了。”沈约直白地凝视着程宣的双眼。程宣难为情地移开视线，却被沈约捏住下巴扳了回来。沈约低声说：“忘了那个老师，跟我在一起吧……为什么摆出这种表情？你的脸好红啊……程宣，你接过吻吗？”
“没……啊啊啊……”程宣看见沈约凑过来脸，情急之下打掉了沈约的手，他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被椅子绊倒了摔坐在地。
看见程宣惊慌的样子，沈约收敛起轻浮的笑脸，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
“诶？”程宣愣在了原地。
“说接吻是逗你的，但是，”沈约加重了语气，“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认真地考虑我的请求。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会教你那个老师所不会教的……”
“沈约，你在这呢，我正好要找你……”江烨忽然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双手撑地，坐在地上的程宣，不解地问，“为什么坐在地上？”
程宣慌忙爬起来，一把拿起书包：“不好意思，我先走了！”程宣低着头，快步走出了教室。
“程宣，忘掉那个老女人吧！我等你的回复啊！”沈约在程宣身后大声喊道。程宣一僵，加快了脚步，迅速地跑下了楼。
“发生什么事了？”江烨问。
“不关你的事！你怎么老来坏我的好事？”沈约瞪了一眼江烨，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他随意地靠着椅背问，“找我什么事？”
“你确定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江烨面无表情道。
沈约的半边脸抽搐了一下，他忍住对江烨的不满，松了语气说：“好吧，请问尊敬的会长大人，有什么要事相商？”
“做一期咱们学院期末的微信推送，内容积极向上，鼓励大家抓紧复习，重点突出咱们学院特点即可。周日就要完成。”江烨一丝不苟道。
沈约大叹了一口气：“交完图后还不能歇息，我要累死了。”
“图画完了吗？”江烨走近沈约的图纸，细细地审视。
“就差涂字了，刚才那个学弟是来给我涂字的，结果被你吓跑了。”沈约抱怨着。
江烨坐在沈约身边，温和地说：“我来吧。”
沈约惊讶地看着江烨的侧脸：“你肯帮我？”
“今天的事情都做完了，所以过来体恤民情，扶贫救灾。”江烨一脸平静。
沈约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地瞪着江烨：“你这个人……可恶……”
程宣一口气跑出了学院，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太快了，便停下了脚步，靠在栏杆上休息。刚才，沈约学长的话应该不是认真的吧？程宣知道的，沈约学长喜欢开玩笑，所以刚才的一切一定是在开玩笑……程宣自我安抚着，慢慢走了起来。
不过那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心脏差点停掉了！程宣完全没想过和除了顾淮远之外的男人亲密接触。如果今天是顾淮远说要接吻，程宣认真地将沈约的脸换成顾淮远的脸。感觉……可以接受呢……
“啊！”程宣失控地乱揉头发，“我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啊？啊啊啊啊……”
这时程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程宣连忙拿起来一看，看到是顾淮远的电话，他差点没拿住手机。程宣调整好心情，按下了接听键：“喂？”
“程宣，现在有空吗？”顾淮远问。
程宣脱口而出：“有！”
“太好了，过来帮我一下？”顾淮远那边传来了敲打键盘的声音。
“好，帮什么？”程宣向教师公寓的方向走去。
“我饿了，来帮我下碗面吧。”顾淮远毫不客气地说。
程宣轻叹道：“这点小事……你煮的要比我煮的好吃啊。”
“不要，我想吃你煮的。”
程宣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吧。”挂了电话，程宣没有意识到自己愉快的心情，轻快地小跑了起来。
顾淮远将手机轻轻放在电脑旁。不过只为了见他一面，竟然找个这么滑稽的借口。顾淮远轻笑了一声，闭上眼睛，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程宣边跟苏泽通话边上楼：“苏泽，我晚上不回去了，查铺的时候麻烦你了。”
“包在我身上吧，”苏泽忍不住问，“又去顾教授那吗？”
“恩，我去帮忙。”程宣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去给他煮宵夜的。
“噢……挂了，我打游戏呢。”苏泽盯着电脑屏幕。
“恩，谢谢你。”
“不谢不谢。”
挂了电话，程宣已经站在了门前。他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顾淮远没有来开门。程宣只好拿出钥匙开门。一进门，他便听见浴室传来水声。“原来是在洗澡。”程宣放下书包，走进厨房，准备煮面条。
顾淮远的厨艺远在程宣之上，明明有那样的才能却不爱施展，程宣不太理解在美食拥簇下长大的贵公子。“难道是懒惰？”程宣出神地洗着菜。
“你来了。”顾淮远站在程宣身后，揉了揉程宣的头发。
程宣回头一看，顾淮远下半身只围了条毛巾，程宣一惊，红着脸说：“很冷啊，你赶紧穿上衣服！”
“好。”顾淮远带着微笑走了。
程宣僵直着身体，手忙脚乱地将菜洗了一遍又一遍。程宣今天才看清了顾淮远的身材有多好，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细白无暇的肌肤在雾气的缠绕下温润如玉，最让程宣没眼看的，还是那条若隐若现的人鱼线……程宣僵硬地切着菜，他大声道：“衣服要穿多一点！”正往身上套衣服的顾淮远，疑惑地暂停了一下动作。
“面好了。”程宣坐在顾淮远对面。
顾淮远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看见面前一碗热腾腾的面，他道：“谢谢。”
“不用客气……”程宣的目光漂浮着，移到顾淮远身上又受惊似的弹开。
顾淮远吹着热气，尝了一口，程宣很在意地瞄了瞄几眼问：“好吃吗？”
“好吃！”
“那就好，”程宣起身走向浴室，“我去洗澡了。吃完碗放着，我待会儿洗。”
“恩，果然，程宣你最好了。”顾淮远温和地说道。程宣的心漏了一拍，他红着脸走开了。
打开蓬蓬头，程宣闭上了双眼，任水肆意地淋在他的脸上。程宣发觉自己最近的心情一直被顾淮远的一言一行牵着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好好地隐藏住啊，维持现在的关系就好了。忽然，程宣脑中闪过沈约的脸。程宣猛地睁开眼，水直接溅到了他的眼睛里。“啊，好疼。”程宣揉着眼睛。为什么沈约要那么做呢？只是开玩笑吗？那样的神情，真是只是开玩笑吗？记得入学时，有传言说沈约是有女友的，好像是一个很漂亮的学姐。程宣想起来了，她是上一届的宣传部部长，那时部里的女生们都在谈论他们的姐弟恋。既然沈约喜欢女生，为什么还会对程宣说出那样的话？
洗完澡后，程宣看见顾淮远还在电脑前工作。他默默将碗筷收走，拿到池子里冲洗。他喃喃自语：“真是看不懂沈约这个人啊……”
“看不懂什么？”顾淮远又突然出现在程宣身后。
程宣吓了一跳：“哎哟，你怎么老是在背后吓人？”
“是你在恍神，”顾淮远贴上程宣的背，双手摸上程宣的腰肢，“你好像又瘦了……”
程宣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像弹簧一样往旁边一跳，红着脸大声吼道：“你干嘛？”
顾淮远微微惊讶：“我只是想知道你胖了瘦了。”
“我……我身体很好，不要碰我……”程宣说着，清楚地看见了顾淮远眼里黯然下来的光，他咬了咬嘴唇又说，“我不是讨厌，因为我怕痒……特别是腰……”
顾淮远轻叹道：“真怀念程宣小的时候啊，那时候你张开手臂，撒娇着说要抱抱。”
“没有，绝对没有！”程宣红了耳根。
顾淮远察觉到程宣的异样，他走近问：“为什么脸怎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说着，顾淮远将手掌覆在程宣额头上，程宣偏头躲开了。“我没事，可能是刚刚洗澡的时候，水温调太烫了吧。”程宣迅速洗完碗筷。
“真的没关系吗？”顾淮远关心地问。
“我没事，”程宣走过顾淮远身边时说，“我回房睡觉了。”结果顾淮远一路跟着他进了房间。程宣又强调了一遍：“我要睡觉了。”
“恩，我跟你睡。”顾淮远一本正经。
“不用了，我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失眠了。”程宣说着要将顾淮远推向门外。顾淮远抓住程宣的手，温和道：“我只是想多陪陪你。你想要跟我倾诉什么都可以，画图的事，部门的事，还是随便什么事，我都会听。”
“没、没有什么好说的……”程宣小声说。
顾淮远趁着程宣松懈的空隙，握住程宣的肩膀，将他转向床，一步一步地推着他走：“和程宣躺在床上聊天最舒服了。”程宣还来不及反抗，就被顾淮远推倒在床上，用被子裹了个结实。
顾淮远抱着像个粽子一样的程宣，说道：“好了，第一件事，反省一下为什么凌晨三点半睡觉。”
程宣动弹不得，只好乖乖反省着：“哎，我不该凌晨三点半才睡，我不该熬夜，我以后一定早睡早起……”
“一点诚意都没有，”顾淮远打断程宣的话，换了个话题，“第二件事，跟我分享分享最近发生的事。”
“最近发生的事……”程宣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有个男同学……被学长表白了，他很苦恼地来问我该怎么办。淮远，你说他该怎么办？”
顾淮远将程宣抱得更紧了：“我认为，同性恋与异性恋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因为彼此相爱而在一起。这种事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一切都由他自己决定。”
“那……如果拒绝了学长，他和学长的关系岂不是变得很尴尬？”程宣继续问。
“程宣，”顾淮远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这真的是你同学的事吗？”
程宣紧张了一下：“是、是啊，我、我同学现、现在还很困扰，他和那个学长每、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他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一个人解决吧，我还是说说别的事吧……”
顾淮远撩开被子的一边，盖在自己的身上，他进而抱住程宣的身体，柔声问：“如果程宣遇到这种事，程宣会怎么办？”
靠在顾淮远温热的胸膛上的那一瞬间，程宣全身都僵住了，他能感受到顾淮远的体温，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顾淮远在程宣耳边轻轻问：“程宣，你会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小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