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暮意

4、第 4 章

　　月已悄上眉梢，山里头偶有猿鸣，更显万籁俱寂。
　　今日不知为何，竟有人敲门来访，是个僧人。
　　他身披金红袈裟，面目静怡。
　　阿诺本是山间修炼的小妖精，不曾见过如此大能的除魔者，开门见到僧人时，竟被吓得不敢动弹，指尖抠着门栓，微微发颤。
　　“阿弥陀佛，施主，小僧无意冒犯，但确实有事相求。”僧人十分有礼，始终不见逾矩。
　　阿诺才恍然请人进了里屋。
　　屋里头烟雾了然，弥漫着一股清幽的香气，如入仙境。
　　在气息浓厚处，一曼妙女子正打坐作歇。
　　“阿弥陀佛，小僧打搅施主了。”
　　“无碍，尊者请坐。”女子话毕，阿诺便毕恭毕敬地端了酒给二人，继而悄无声息地出了院落，在院门外守着。
　　僧人仍旧单手作礼，低眉说道：“小僧法号了凡，有一事相求，但不知如何说起。”
　　“不知如何说起，还是不知如何开口，尊者，喝酒吗？。”女子散了烟雾，房内尽显清明，在月光的照射下，女子的容颜深深地撞进了凡的眸底，何等绝世之姿，一颦一笑，绝代风华！
　　她将茶盏推到僧人的面前，继而说道：“这酒叫做梦世，是世间少有的好酒，在我这儿，可就只剩这一壶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得喝酒。”了凡作礼不动，引得女子大笑。
　　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啊哈哈哈，尊者还真是守戒，这里无旁人，饮一口，又会如何？”
　　“阿弥陀佛”
　　“你那说不出的相求，唯有这酒能助你，那你还守戒不守？”女子晃了晃酒壶，酒水击打到玉壶之音流连在耳旁。
　　了凡听后一顿，显然迟疑了，可后又是一句“阿弥陀佛”继而道：“出家人，不得破戒。”
　　“可你已破了红尘。”
　　了凡一顿，茫然地看着女子，不知接什么话妥当。
　　“你说不出，那我帮你说。”女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饮了起来。
　　“你有一夜入梦，梦里有一女子为你褪去衣带，在你耳边低语……翌日，清晨遗梦，羞愧难当，继而每日严谨修行，不出凡尘。”女子又饮一杯，继而笑道。
　　“谁知又一夜入梦，还是那个女子，半身轻纱惑人，待你依旧温柔，你抵不住，在梦里，你要了她。”女子美目一转，嗤笑道：“你以为那是梦魇，可寻了一日，发现以你修为，根本不可能有邪物近身。”
　　“后来，每当入梦，你必然会梦到那女子，与她缠绵，你动情了。你看不清她的相貌，你也寻不到她。”
　　“阿弥陀佛”了凡清俊的面容不显异色，依旧从容不迫。
　　“你是佛子，修的，是无情道，你一旦破了身，可就没有回头路，情这一物，向来烦人。它已铸成了你的心魔，你要除其根本，可这世上会窥梦寻人之能者，只有我，所以，你便寻来了不是？”女子嘲笑般晃了晃酒杯。
　　“如若心魔不去，长久积累，会死的”女子将身子轻靠在桌案边上，不言语了。
　　“还请施主指点”
　　“指点”女子厉眼扫过了凡那张从容不迫的面容，说道：“向来只有佛者给别人指点，什么时候轮到我这个不入流的了？说不上指点，不过——”
　　女子忽显媚态，她轻笑道：“不过，你陪我一夜，我大可帮你除去心魔，如何？”
　　语句间，女子已经褪去了凡的袈裟，了凡不为所动，但止不住女子上下乱作的手。
　　他一把攥住那双手，可女子的玉足已勾上他的腰间。
　　“阿弥陀佛，施主自重。”
　　“自重？”女子轻笑回他：“我不过摸你一下，还没把你脱光呢”
　　她指尖一动，本敞开的门窗，霎时被关得死死的，屋里，唯有桌案上的烛火闪烁着微黄的光。
　　女子的指尖顺从他的腰间，一直往下划，似乎探到了什么，一阵娇笑：“你，动了情——”
　　了凡想把她推开，奈何莫名的气息萦绕在他鼻息间，让他浑身无力，他已经感受到了身上的异样。
　　“阿弥陀佛”
　　“你别阿弥陀佛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女子勾着他带到了榻上，将他压倒在身下，温声细语“用你一夜，除你心魔，你又没害处——”
　　语句间，了凡已失了意识……
　　阿诺不知里边在作甚，但他明了，这夜，他得守候到天明，直到那僧人出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