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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十章(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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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没事吧?”看到高阳痴痴的在原地,白桃忍不住打断了她询问道。
“白桃,你说我美吗?”高阳的面上第一次带了些苦涩和不确定。往日都是满脸骄傲神采的面容也第一次有了愁容。
听到这个问题,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白桃还是很快的回答“公主这不是说笑吗?如果连你都不算是美貌的话,那这世间还有谁呢?”虽然有吹捧的意味,然而确实如她所说的,这长安城有她美貌的没有她的地位,有她地位的没有她的年轻貌美。
若说是长安第一美人,也没有什么不对。
“那他为什么不看看我?”高阳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脸,不甘心道。
“啊?驸马他是……”白桃心中一乱,公主是在说驸马吗?
“闭嘴!怎么会是他?他们两个怎么能够一样。”却见高阳面带嫌恶的回到。
除了驸马,那还会是谁?想到刚刚经过的那位僧人,白桃一时间白了脸颊,难道是他?!
看见白桃的脸色变了,高阳知道对方终于明白过来,也不在意。她是整个大唐最为耀眼的明珠,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在意的。
虽然之前也在房家那两个男人身上遭到了忽视,但是她心中也只是不甘心罢了。说到底她并不怎么在意他们。然而辩机是不同的,自从那天夕阳下的初遇,对方温和而又波澜不惊的面容就像是映刻在了她的心中一样。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
从前她看不起那些围绕着自己满眼痴迷的人,现在她也尝到了疯狂迷恋的滋味。
一时间又想到了求得的那枝签,鸠占鹊巢。
心绪烦乱。她是翱翔九天的凤凰,又有谁能够占了她的位置!笑话罢了。
这边高阳收拾一番心绪以后就回到了住所,准备为未来仔细谋划。而房府中仍旧是一片灯火辉煌,人影重重。哪怕是正主都已经不在了,也丝毫没有阻断他们的热闹。
房遗爱在辩机离开后又回躺在了床榻上,桌前的香炉袅袅的烟雾升腾着,是家中惯用的香料,在经过刚才的一番动作以后,加上又喝了药,不由有些昏昏欲睡。
毫无预兆的,衣料的摩擦声打断了一室之内刚才的寂静。“你都知道是不是。”是肯定的语气。
跳动的灯火映衬下的赫然是房遗直那张温润的面容,然而此刻他脸上惯常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见。
灯火在摇摇欲坠,在墙上投下扭曲怪异的身影。
也许是要燃尽的缘故,火焰更是明亮灼热。
床榻上的那人仍旧是闭着双目,睫毛在眼下投成一片浓密的阴影。没有回应。
房遗直走向前来,也没有再说话。仿佛刚刚那个语气强硬的人不是他一般。
就这么注视着对方,突然伸出手来一寸寸抚过对方的面容,高耸的眉骨,带着颤意的睫毛,笔直的鼻梁,最后是嫣红的唇。
就是这张唇,不知吻过多少佳人,呵,或许还有男人。
刚才在自己的面前也亲吻过一个男人,和尚,不也是男人。他不会怀疑对方的魅力,也不做无谓的猜测。
想到刚才的画面,手中的力度加大,在上面狠狠的抚过,像是要擦尽所有的痕迹。无论是刚才的,还是自己以往见过还是不曾见过的。
“你没有心。”说完俯下身来,吻住了已经(两个人亲了下)
这个吻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凶猛的像是攻城掠地,或者近乎于撕咬了。渐渐的感受到了血腥味,房遗爱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目。和自己上身的男人对视。
很难说四目相对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什么温情脉脉,彼此都是了然。房遗直见到人不再装坐看不见,将对方拦入自己怀中,用的是几乎揉碎对方的力道。
像是一场搏斗,又蕴含着浓烈的绝望,仿佛天地都陷落,下一刻他们都要消失不见。
房遗直一时间恨不得将对方放在手心疼爱又是恨不得立刻就死在这里吧。一切都没有了,也就没有了烦恼。
心中想了很多,然而终究是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不。”(什么都没发生哦)
房遗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纵然是在昏暗的房间中,也能够看得出其中包含的情意,像是火焰在升腾不休。
“二郎。”他轻声唤道这个名字,在他的心中转了不知多少遍的名字,不同于平常亲人的遗爱,也不同于小时候执拗于属于自己一个专属称呼而固执称呼的小爱。
是如同那些情人耳边的轻唤,是长安城的那些春闺少女所在嘴边闲聊憧憬,或者在寂静深夜偷偷呼唤。亦或是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无数情人在床围间动情的呼唤。
房遗爱被他环在怀中,感受对方忍不住动情的吻上的眉心。(亲亲额头)
温暖的触感,不同于刚才,这一吻充满了柔情。很难说这一吻中蕴含了多少情感,多年压抑以后终于释放的释然,面临最后审判结局的恐惧和期待。
最后,房遗爱在心中早已所想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不该上前,我也不该睁眼。”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是他知道,身边的人也知道它的含义。
与此同时,早就摇摇欲坠的灯火熄灭了。感受到对方身体猛的一颤。几乎让他感受到了疼痛,有那么一瞬间,房遗爱是觉得他会杀了自己。
然而最终对方却是什么也没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紧张的氛围。
只听的他的苦笑“也许我早就在心中明白,我设想过千百次彼此摊牌以后的画面,有欢喜的,更多的却是让我深夜惊醒的画面。
该说我先见之明吗?终于是有了结果,从此后再也没有了提心吊胆,不会再因为一个人的微笑而欣喜,一个皱眉而思绪许多。也好,也好。”
说着说着,他竟是猛然咳嗽了数声,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房遗爱心中一慌,“大哥!”却被对方缓慢而坚决的推开了。
“没事。是我强求了。”这种时候他仍旧是笑着的,然而他此刻却希望他不要再笑。他的眼中在下雨。“这次,我先走。看了你那么多次背影,终于能够让你注视我了。”
看着对方一步一步走出房去,房遗爱忍不住出声,“房遗直!”看到前面停下的背影,最终他也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是一条不归路,我想你活着。”
“有这一声你唤我的名字,那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然而对于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没有回应。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答应他的事情,因为他自己也不能够保证。
轰隆隆,是外面的雷雨声。电闪雷鸣,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感在这个雨夜冲破了束缚又回归了束缚。
那庭院中昨日才□□的一朵不知名小花被打的弯了腰,摇摇欲坠。房遗爱撑伞出门来到这朵花的面前。
“公子,有事情吗?”路过的侍从看到他一个人站在这不由有些疑惑的问。
“无事。”他转身欲走,却有停住了身,“帮我把这朵花移栽到花盆里,搬到我的书房来。”
侍从应了。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心中感到奇怪,这富贵人家的公子真是不能理解,竟然要这路边随处可见的花朵。
不过,今天的二公子脸色有些苍白啊,是病了吗?
终究不是关于自己的事情,他想想就过了。
第二日。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房府大公子自愿放弃了继承爵位,到边疆去了。
有人猜测是房夫人宠爱小儿子,生生把他逼走了,不过倒是剧有关人说,那房府二公子听说这个消息后脸色十分难看,之后更是大病了一场,到了白马寺静养去了。
不过之前那嚼舌根的人也被房府撵了出来,可是这流言到底是大家都知道了。
未房府大公子不值得,对他弟弟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剥夺了继承权,更是连长安都待不下去了,到那西北苦寒之地。
也不知那房家是怎么回事,这一个两个的,都要跑到那边塞去。
唉,之前房府大公子从外地掉回长安,房府二公子迎娶公主,那日热热闹闹的生辰轰动整个长安,谁知道转眼间就各自离散呢。
一年后,从西北传来消息,房遗直在一次战争中,被敌军三千人围困,他带着区区三百人的兵马拼杀到最后,力竭而亡。而后敌军更是焚烧战场,死后遗体都找寻不出。
只是千里迢迢寄过来几身惯常穿的衣服。还有一枚本该在生辰献上却误了时间的玉佩交给房二公子。
听说那房二公子,直接吐出一口血来,说了句,“这口血,该是我还你。”
谁也听不懂的话。不过这都是市井传言,真相又有谁知道呢。
长安到底是一个追逐利益的地方,在房家那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之后,房遗直这个名字渐渐的没有人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