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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入女幽城 初遇蒹葭 ...

  •   “林生,你在听吗?”

      “林生,你是不是死了?没死你吱一声。”

      宋嫌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还使劲敲打着冰棺。

      “林生,我跟你说,当日本上仙泛舟江上,见一白衣道长立于窗前,眉眼系一黑布,浅然一笑,似世外神仙。从那日,不,那时起,我便记住你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好看,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一样。”

      “结果你呢,我问你有没有见过我,你不理我;我要你陪我喝酒,你不理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还非得跟我打架。你说说你,你这人怎么……这么……”

      宋嫌话还没说完,就完全晕了过去。

      第二天,林生醒来只觉得头痛异常,但完全想不起昨天做了些什么。

      绿绡过来看了他一眼,对着他的脑门弹了一下,说道:

      “小叔,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发烧了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大半夜跑起来给你煎药。”

      “我生病了?”宋嫌完全不知道这事。

      “是啊,你不但生病了,你还跑到我爹爹的冰棺上去闹腾,说什么‘开棺!’、‘看诈尸!’、‘砰砰砰’之类的胡话。”

      宋嫌挠了挠脑袋,头疼减轻了不少,但是还是想不起昨晚做了什么,但又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绿绡,除了这些,我还说过其他话吗?”

      绿绡一边给药庐扇风,一边说道:

      “你说,一定会把爹爹救活,让爹爹挺住。”

      “哦。”宋嫌乖巧地应道,又躺平继续休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结果摸到怀中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宋嫌掏出来一看——

      血骨鞭。

      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茬忘了。

      宋嫌气得使劲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万分嫌弃自己。

      宋嫌拿着血骨鞭研究了好久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叫来了绿绡。

      “你帮我看看这鞭子,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绿绡接过鞭子,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宋嫌不甘心,问道:

      “它就没有写什么地方由谁造的吗?”

      绿绡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那它就没有什么……”

      “没有。”绿绡气了,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还非得要她看,她现在看到这鞭子就会想起爹爹被浮生一鞭子打得到现在都没清醒,就又想哭了,但是现在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瓶子里的花凝露也用一颗少一颗,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绿绡不看,宋嫌就只有自己看,拿着这血骨鞭看了好几天,终于还让他琢磨出一条路子来了。

      “绿绡,你过来。”

      “又怎么了?”

      “你仔细看看这鞭子上的毒,能不能看出里面的毒花毒草之类的东西?我书房里有一本《凡间花草录》,对应着去找应该能找到分布区域,大概划定个范围,再去寻解药。”

      绿绡又一次拿起鞭子,仔细观察着。

      就在绿绡近距离观察的时候,宋嫌伸手在她太阳穴上施了一诀,帮她开了天眼,绿绡顿时觉得眼前大亮,血骨鞭上的细枝末节看得更清楚了。

      血骨鞭上有被药水浸泡的痕迹,虽然很轻,几乎都快消失了,但绿绡还是看出了一些,一一念了出来:

      “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绿绡越念越觉得不对劲。

      “这不就是五毒加上一些剧毒的药草吗?一般的苗疆部落都会使用。小叔,从这方面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宋嫌听此收手,关了绿绡的天眼,顿时像泄了气一般,但又不甘心就此放弃。

      “我再去问问浮生吧。”

      “小叔。”绿绡拉住宋嫌,说道:

      “小叔你现在这么弱,你确定你要去找那个疯女人?”

      宋嫌一想,也是,现在他既不能压制浮生,也不能施展封灵诀,就算去了瑶池之地,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好拿着血骨鞭百无聊赖地看着,突然想起浮生说的话。

      ——取白骨作节,萃烈炎为柄,奉蛊虫以献祭,供人血以养鞭,天下至毒之物,凡中鞭流血者,无药可解。

      人血,从浮生手上的伤口来看,应该就是她自己的血,在养着这血骨鞭。

      蛊虫,应该就是之前那些啃噬林生血肉的黑虫,见血即生。

      烈炎,有点像幽冥鬼火,但宋嫌不太确定,魔族的幽冥鬼火一般不外借,除非是盗。

      白骨,是谁的骨头?从鞭子的柔韧度与宽窄度来看,这白骨应该是被削过,削成宽窄长度相同的一节一节。

      宋嫌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起身往书房里去,找遍了书房里的各个角落,终于在一犄角旮旯找到一本牛皮纸包裹的卷册——《异闻录》

      这《异闻录》是当年他成仙之时,从仙帝的藏书阁里亲自挑选的礼物。

      据说远古时期,天下初创的时候,有一奇书名《异闻录》。没有人知道此书系何人所作,只知书中收录了天下奇闻轶事,无所不有,记载详尽。后来,天下大乱,此书一度流失,最后,仙帝于机缘巧合之中得到此书,对此书颇为喜爱,念在宋嫌是继涂山氏之后唯一一个修炼到上仙的白狐,所以开恩布泽,将此书赠与了宋嫌。

      他当时把它当小人书看,看完了便扔到一边,没怎么上心。因为当年他就是看了这书,相信这书中所说的极北之地有北极银狐,特地上极北之地去试一试,结果被雪鬼困在那里数月,也没有发现一只北极银狐。

      想不到这次去,居然真的就遇到了北极银狐了。

      看来此书不可小觑。

      宋嫌翻开《异闻录》,找到兵器部分,一一浏览,突然发现了熟悉的字眼——容与剑。

      这容与剑……

      宋嫌匆匆浏览了下便继续找血骨鞭,书中对血骨鞭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血骨鞭,乃苗疆圣域女幽城大巫女姜饮初所持宝物。取白骨作节,萃烈炎为柄,奉蛊虫以献祭,供人血以养鞭,天下至毒之物,凡中鞭流血者,无药可解。

      文字下面配有一图,和浮生手中的血骨鞭一模一样,是这个没错了。

      苗疆圣域、女幽城、姜饮初,宋嫌都没有听说过。

      既然是姜饮初的东西,怎么会在浮生手里?难道浮生的娘是姜饮初?

      宋嫌又在《异闻录》里的城邦部分寻找女幽城,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女幽,即女蜗,女幽城乃女蜗所辟世外桃源,地址不详。

      这一句‘地址不详’让宋嫌如何下手?

      宋嫌拿着《异闻录》走到容与殿,只见突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几支飞镖,宋嫌只顾着躲过飞镖,转眼间,手上的《异闻录》便被人夺走了。

      宋嫌追到殿外,只见房上有一匆匆离开的黑衣斗篷背影。

      宋嫌立即跟了上去,紧紧尾随在后。

      “何人竟敢擅闯容与殿?”

      那人没有理宋嫌,宋嫌第一反应,觉得那人很有可能是韩昭,当日他在容与殿外,进来不得,便用这种方式引他出去。

      “韩昭!”宋嫌叫了一声,只见那人隐约停了一下,但仍只顾着逃跑。

      不是韩昭,那停顿是故意的,让宋嫌误以为他就是韩昭。

      难到是……白面书生?

      宋嫌念及此,想把他捉到的决心更坚定了,一路跟着那黑衣人翻过狐族祭祀大殿,又越过了审判台,他不知道这人究竟要把他往哪里引,只能紧紧跟着。

      宋嫌追着追着就进了一片迷雾之中,不知怎么的,宋嫌开始觉得浑身发软,用不上力气,不像是生病的疲软,倒有点像中毒的那种无力感。

      渐渐的,他与那黑衣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宋嫌完全追不上了。

      突然,宋嫌脚下一滑,从房上摔了下去……

      在宋嫌眼睛闭上的前一刻,他看见那黑衣人朝他走来,然后他发现,那人竟然是……

      浮生?

      ——————————————
      当宋嫌再睁开眼时,大脑一片空白,盯着茅草屋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晕倒了。

      “浮生!”

      宋嫌猛地坐起来,他还记得昏迷之前看到的那黑衣人是浮生。

      但是眼下,他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小小的一间茅草屋,除了潮湿的地面,长满了青苔的墙角,以及他坐着的——茅草垫子外,空无一物。

      他这是掉乞丐堆里了吗?

      浮生呢?她怎么从瑶池之地跑出来的?又为什么要把他引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这时突然推门走进来一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个子小小的,但看起来灵气十足。身着未过膝的短裙,纯黑的底上缀着红色的刺绣,刺绣之间还缀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花纹,脖子上带着一个银制的项圈,圈上吊着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手臂上戴着银制的手钏,头上戴的花帽也是银制的,依然有帽子的形制,只是上面雕刻的是各种各样的花,通体纯银。

      “诶?你醒了?”她笑着朝宋嫌走过来,身上的银饰哗啦哗啦作响。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把一碗浓稠的药汤递给宋嫌。

      她的声音很甜,但是听口音不像中原人。

      “宋嫌,万人嫌的嫌。”宋嫌皱眉看着那绿不拉几的药汤,不想接。

      “你是中原人?中原人怎么会来我们女幽城呢?”她问道。

      女幽城?他怎么就到了女幽城?

      “诶?你怎么不回答我?”那女子继续问道。

      “我……”宋嫌不知说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到的女幽城,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

      “你又是谁?”宋嫌警惕地问道。

      “我?你确定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在我们女幽城可有个习俗,你要是知道了哪家姑娘的名字,可是要娶她的。你愿意娶我吗?”

      宋嫌摇摇头说:

      “那算了。”

      “你嫌弃我?”

      “不敢。”

      “那你不娶我?”

      “我与姑娘初次见面,怎么可以娶姑娘呢?”

      “可是我想嫁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中原人。”

      “这算什么理由?”

      “我娘说了,等我长大了就要我嫁给昆刚,可是我不喜欢他,虽然我跟他一起长大,可他就是个大力士,除了力气大之外,一无是处,就连山歌都不会唱,难听死了。”

      宋嫌听了,忙说:

      “我也不会唱山歌。”

      “没关系,你可以听我唱啊。”

      说完,她便唱了起来,歌声清越,着实好听,虽然宋嫌第一次听这种山歌,听得有点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夸赞道:

      “你唱的山歌确实好听。”

      “那你要娶我吗?”

      宋嫌:“……”

      “既然你不娶我,那我走了。”
      女子意欲离去,宋嫌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
      “可以跟我说说我是怎么遇见你的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啊?”
      宋嫌想了下,用了百试不爽的夸赞大法说道:
      “因为你声音特别好听,我特想听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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