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下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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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因克钢制作的刀具？这是谁给你做的？”利世摘下眼镜，随意丢到一边的草丛中。她腹部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看起来第一轮交锋中，飒太完全没能占到便宜。
飒太低头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昆因克匕首，一句话也没吭，竟径直朝利世的方向冲去。
“你疯了吗？”利世哂笑一声，腰背的两条鳞赫迎着飒太冲来的方向刺去，“凭借这个手无寸铁的破败身体能做什么？”
意外的顺利，利世的赫子直接贯穿了飒太的心腹。鳞赫穿透飒太的身躯，将他悬挂在空中。
“有勇无谋吗？”她注意到，在自己的赫子刺中这个少年之前，他似乎本能地想躲，但又克制住了躲避的冲动。
“真希望美食家没说错，希望你真的有不死之身。”利世仰头看着飒太，嘴角上扬、赫眼流露出期待的情绪。从利世的角度看，被赫子钉死、悬挂在空中的飒太尸体背后就是一轮明亮的蓝月，这样美丽的画面让她稍愣了愣神。
然后她就看见飒太也睁开了眼睛、裂开嘴角，笑容张狂又诡异。在月光的照耀下，利世像是看到少年周围的空气中凭空浮现出一些黑色粒子朝飒太的双肩和胸口汇去。
利世心下倏然一惊，然而她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鳞赫处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你做了什么？！”利世惊惧地看着眼前站立的少年。她无法感应到鳞赫的后半部分，只能感受到被割裂的痛苦——很明显，她的赫子被某种东西“斩”断了。
飒太趁着利世惊疑不定的时间，一个侧滚翻拾起地上的昆因克匕首，摆出战斗架势：“是月山习告诉你的？”关于他再生的秘密。
“看来你认识他。”利世一脸阴沉，没有笑容，“居然瞒着我这么多事，回去以后再找他算账……”
飒太不再多说，身体前倾朝利世冲去，主动发起新一轮进攻。利世在损失两条赫子之后似乎变得谨慎起来，和飒太也是打得有来有回。
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一直是飒太处于劣势。因为他只能创造一些浅断的伤口，利世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反观飒太，不仅死了三、四次，而且还被利世啃食了几块肉。
利世又一次咽下一块大腿肉，食物带来的满足感让她心安不少——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赫子正在恢复。
只是她逐渐感觉到有些眩晕。
“尽管美食家向我告知过你的神奇能力，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夸张……你是不是永远不会死？”利世看着再一次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少年，皱起了眉头。
【干脆把他的手脚全部砍断，扛走好了……】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飒太的回答，等到的只是一把飞来的匕首。
“无谓的尝试。”利世偏身躲过匕首，看着它刺入身后的树干，“乖乖和我走，就不用这么痛苦挣扎了。”
在确认了飒太的实力之后，她重新恢复了自信从容的微笑，缓步朝飒太走去。她注意到这个少年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站在原地垂手低头，一动不动。
利世并没有客气，速度突然加快，手指划过飒太的四肢，精准地切断了各处肌腱。飒太的身体失去了肌肉的支撑，扑通一声仰倒在地上。
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到让利世感到有些不真实。
“是放弃希望了吗？”利世低头看着仰躺的少年——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生气，一片死灰，整个人就像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利世没来由地感受到一丝寒气，突然的心悸促使她猛然回头。而后她就惊讶地睁大了她的赫眼。
本应该刺在树干上的昆因克匕首正疾速飞来，它飞行的轨迹就像是……有个透明的人正握着这把凶器，怀着强烈坚定的杀意刺来。
利世出于本能地想要调用她的鳞赫进行防御。喰种的赫子就像双手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也可以成为这个物种条件反射的反射弧效应器——本该是这样的。
然而，一阵恶心、眩晕感猛然袭来，利世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操控自己的赫子，它们沉重得就像是绑着无数枷锁……
没有给利世更多的反应时间，那个无形的人——也就是飒太的IBM——直接将匕首扎入利世的心脏。
“啊！！你到底是什么！”心脏处的剧痛让利世陷入了对未知的恐惧中，她狂乱地挥舞着双臂，企图抓住那个无形的“东西”。
但她当然不可能成功。一击命中要害后，飒太(IBM)就利落果断地松开匕首，后跳了几步，离开了利世的攻击范围。现在飒太正抱臂旁观着利世的垂死挣扎，内心毫无波动。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飒太遭受了太多来自喰种的刺杀，他也手刃了不少狂妄自大的家伙——有的是对安定区的秩序提出挑战，有的只是把飒太当成了误入喰场的可怜人类，还有的是一些来自其它区域的势力……
尽管已经开始习惯喰种间的斗争，但飒太还是明白这个世界是扭曲、极端的。就是现在看着利世一副“落入陷阱的野兽”的样子，飒太也只觉得荒诞可笑——就在不久之前，这还是坐在一起聊天的有趣女生。
过了一会，利世的动作变得更加迟缓了——即使对于SS级喰种而言，心脏处的损伤也是致命的，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再支撑这样的快速运动。飒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欺身而上，迅速拔出她心脏处的匕首，顺便在利世腹间划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飒太(IBM)的身上也难免沾上了一些腥臭的血液。
利世的目光落在空中“悬浮”的血渍上：血迹勾勒出一个人类胸膛的形状。顺着这个形状看去，利世突然发觉自己已经看见了隐形人的全貌——这是一个缠满绷带的黑色人形，没有五官、没有毛发。（注：亚人原作中提到，人类在极端情绪下，是能看见亚人的黑色幽灵的。）
【能看见我了吗……】飒太见利世朝这边看来，心下又叹一口气，也不再观望了，举起匕首又一次向利世划去。这次交锋的结果不同以往，利世心脏受了重伤，同时还因为未知的原因而无法灵活运用赫子，这时已萌生了退意；反观飒太这边，在黑色幽灵的视角下，飒太的动态视力、反应速度、运动能力都提升了数倍。利世的身上很快就又多出了十几道伤口，最终失去全部力气而倒在地上。
飒太在确认利世已经失去行动力后，抬步走到自己的本体面前。飒太倒在地上的身体状况非常凄惨，穿来的浴衣早以破破烂烂，身上沾满血迹，双目无神，一副被玩坏的样子。飒太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的本体打上马赛克，然后毫无犹豫地伸出手指插进地上身体的心脏。
黑色幽灵化作无数黑色粒子消散在空气中，飒太（本体）捡起匕首，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他来到奄奄一息的利世旁边，准备给她最后一击。
“你……是怎么……”利世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声音——在心脏的重伤之后，她的腹部被划开，内脏流了出来，脊柱也从背部被破坏。飒太很惊讶她居然还有力气说话。
“是怎么做到的吗？”飒太还是决定让她当一个明白鬼，开口解释，“这把匕首涂了某种药物……你听说过RC细胞抑制剂吗？”
飒太把玩着手上的匕首，低头注视利世双眼：“看你的眼神，你是听说过的。这种抑制剂涂在刀上，进入血液的剂量是不够的。我为了让你加快新陈代谢和血液循环可是费了不少工夫呢。”
让利世激烈运动、赫子生长、消化食物，这些都是为了促使RC抑制剂进入利世的全身细胞——最终让她产生眩晕、赫子无法操纵等RC抑制反应。
“那个……透明人？”
“月山先生真是向你隐瞒了太多东西。”飒太歪歪头，他决定回去就找美食家算账，“你真该再调查一下我的，【暴食者】小姐。”
利世突然笑了，血液从她的嘴角流出：“你认识我……原来你才是猎人，而我是……猎物吗……”
“不，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猎人。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们本可以做朋友的。”
“哈哈哈哈哈……”利世像是听到了笑话，大笑几声，她的赫眼早以褪去，紫色的眼眸满是嘲弄，“爱好和平？那你为什么一直在笑？”
飒太这才注意到自己正不由自主地咧嘴笑着。他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收敛起兴奋的笑容——这一场战斗就像是在真实世界打了一盘游戏，其带来的刺激感和成就感无可比拟。
“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像是回光返照，利世说话逐渐流畅起来，“我们联手吧，你渴望战斗的刺激，而我需要食物，我们——”
利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
因为飒太直接将匕首插进利世的眼眶，直入她的大脑。
“闭嘴。”声音沙哑。
飒太将匕首抽出来，厌恶地甩掉上面黏附的脑浆和血液，伸手试探利世的心跳和呼吸。
【这下终于死了。】
飒太起身打开一旁利世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机，并毫无顾忌地开始翻阅短信。利世的短信并不多，可以看出她的人际圈子很小，这也方便了飒太找到想要的信息。
…………
＜MM＞：我能给你提供那个【不死者】的信息，并且给你创造机会。
＜大食い＞：那你要我干什么呢？
＜MM＞：上次的提议，利世小姐能否再考虑一下呢？
＜大食い＞：你还可真是重视你那可笑的俱乐部。
＜MM＞：你缺的不是食物，是无上美食带来的满足感。与我合作绝对是对你有利的。
＜大食い＞：我要先去确认那个【不死者】。
＜MM＞：那个人会在京都出现。一切可以交给我来安排。
…………
“我说月山怎么一直这么安静！”飒太看完短信后，不禁心中暗骂一声，“就知道那个变态不会放过我的！”他决定回东京后找店长谈谈月山习的问题。
飒太摇摇头，将利世的手机随意扔在一边，继续朝旅店走去。他现在需要苦恼另一个问题：衣服破了、小吃洒了，该怎么蒙混过关……
【不管怎样，还是先爬个窗户进去，换身衣服再说吧……】
然而，他似乎不用像贼一样爬窗户了，因为飒太在快要到达旅店时，意外看到了他们的班主任松岗老师。他穿着夹克外套，站在一盏路灯下，一脸着急的样子。
飒太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松岗老师发现了。这位班主任老师见到飒太后像是松了口气，赶紧小跑过来：“你怎么花了这么久——”
抱怨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清了飒太的样子：衣衫褴褛、满身血迹。飒太强忍住羞愤的情绪，心中尽力编造一个借口以解释这一切。
【围观杀猪时被溅了血？哪来的杀猪……】
【被劫匪打劫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完全想不出来……】
但令飒太惊讶的是，松岗老师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而是在瞠目结舌了几秒后，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他。
“回去再好好解释，现在先把衣服穿上。”松岗总是这样体贴、关心学生，他顺便递出自己的水壶，“喝点热水吧，不管你刚才经历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飒太感激地穿上松岗的夹克衫，接过水壶喝了两口——他确实口渴得厉害，同时他的衣服也被血浸透了，现在也冷得发抖。
“谢谢……”感受着热水带来的温度顺着食道流入腹中，飒太突然觉得被松岗老师发现可能并不是一件坏事。
松岗叹了口气，走前面带路：“快进屋吧，你也不用急着解释。”
飒太面色纠结地跟在后面，心中还在忖度着合理的理由。他注意到旅店老板似乎并没有出现在前台，似乎是下班了。
不对，似乎有点太过安静了。
“松岗老师，请问同学们是不是都睡了？”飒太有些促狭地提问——他也不想破坏同学聚餐的气氛。
“是，是的。他们都睡了。”松岗领着飒太走向餐饮区的走廊，相比于刚才的样子，现在这里安静得过分。
“你也该睡了。”松岗冷不丁地说。
飒太抬头错愕地望着松岗，正好对上松岗的眼睛——松岗的眼里满是戏诹、嘲弄。
飒太心中刚升起一丝不安，就有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击溃了飒太的一切思考。他双眼翻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松岗博文面无表情地轻轻踹了飒太两脚，确定这个少年已经昏迷过去后，他拉开了聚会包间的大门。
里面的同学们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包括金木。所有人都面色苍白，但呼吸匀称——显然是服用了安眠药物，就和现在的飒太状态一样。
松岗掏出手机，进入一个讨论组进行短信交流。
讨论组内：
＜关东煮＞：捕获完成。剩下的钱记得打到我卡上。
＜宗太＞：真是靠谱！
＜MM＞：暴食者那边呢？
＜宗太＞：当然已经回收完成啦！
＜MM＞：这么说，我已经完全兑现了我的承诺。希望你们制造的【美食】不会让我失望。
＜宗太＞：我们已经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实验材料。很快，【独眼】就会产生，它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关东煮＞：对了，这里还有一个学生不知所踪了。他当时说要上厕所……
＜宗太＞：不用在意。不过是一个一次性的实验材料罢了。
＜MM＞：这么说，我提供的【不死者】才是关键吗？
＜宗太＞：请不要混淆概念，你只是在两年前提供了他的部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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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下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