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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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太是在凌晨4点醒来的。
他睁开眼，费力地从床上支起身。这时东京的天还是黑的，只有稀薄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这个干净朴素的房间，飒太很清楚这是咖啡店里自己的房间。
【回到咖啡店了吗……】
【我是怎么回来的？】
飒太记不清了，似乎昨晚那一场战斗后自己就晕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则完全不知道。
【对了！我的衣服！】飒太低头发现自己被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单衣。
飒太虽然不知道自己晕倒后发生了什么，但他还详细得记得自己的战斗过程，因此他也一清二楚：自己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喰种的。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心，不出意外地发现皮肤完整光滑，没有一点伤口。这是本来被包扎的地方。
【我该怎么向店长他们解释……】飒太突然有点慌。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太多，根本找不到一个有说服力的借口。
被CCG救了？
或者被一个绝世高手救了？
那个喰种放弃了吃我，并且自杀了？
……
飒太绞尽脑汁想了无数借口，又一个个驳回。
天还是没亮，整个东京都是静悄悄的，然而飒太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了。他辗转反侧，胡思乱想着咖啡店的反应、自己未来的打算、喰种、金木和英的事。
大约是6点左右，两声敲门声突然响起。这时天空只有一点朦朦胧胧的微光，而飒太正在想着制作猪排定食料理时加入的淀粉占比与味觉影响。
飒太被敲门声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应答，门就打开了。是四方先生。
四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本来是双手抱膝蜷曲坐在床头，见他一进来就反射性地把脚蹬直，脸上一副紧张的表情，双手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
【要不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还真会被他这副样子给骗过去了。】四方紧盯着飒太，愈发觉得这个少年有问题。
“四、四方先生！早上好！”飒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自然一些。
四方没有回应这一句问候，而是直直地走到飒太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年。
“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一阵沉默后，四方才开口，声音很冷，显然没有昨天上午的柔和。
“……四方先生在说什么事呢？”飒太听到自己这么说。刚说完，他简直就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明明就是被咖啡店带回来的，他们肯定都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了。
“你这是在装傻吗？盐月飒汰？”果不其然，四方的声音更冷了，显得非常生气。
飒太感觉全身一片冰凉，他有猜想过咖啡店的反应，但没想到场面会这么严肃。但还没等他开口，他就听见四方愠怒的冰冷嗓音继续响起：
“你全身的血是怎么回事？”
“……”
“你右手的伤什么时候好的？”
“……”
“那个喰种呢？”
“……”
飒太低着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他的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
“抬头看着我！盐月飒太！”音量突然提高，吓了飒太一跳，他反射性地抬头看向四方先生的眼睛，那双眼睛露出审判的意味，毫无人情味。
“给我一个解释，也给你自己一个继续留在这的理由。”
“……对不起，”又沉默了一会，飒太终于开口，声音微弱且沙哑，“对不起四方先生，我不能说。”
已经开了口，飒太也似乎有了勇气继续说下去：“如果咖啡店不收留我了，那么我也只能接受。”，他用鼻子抽了抽气，接着补充，“当然，咖啡店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可以在其他地方打工挣钱，我会偿还……”
飒太的话被一柄小刀打断。那柄小刀架在飒太颈动脉处，另一端握在四方手里。
飒太几乎没有看清四方是怎么出刀并且架在自己脖子上的。
“你昨天还提出想留在这里，”四方的声音近在咫尺，“为什么你想留在这？”
【那是因为昨天我以为全世界都在通缉我啊，这能说出口吗？】
架在飒太脖子上的小刀反而让飒太更冷静下来，他明白自己必须说明自己没有恶意。他直视着四方的眼睛，说话逐渐流畅起来：“我想留在这只是因为你们救了我，我很感激，这里也让我觉得有安全感。我发誓我对咖啡店的任何人没有一星半点的恶意。”
眼神坦诚，说的话也是实话。
“够了，盐月，撕下你无害的伪装吧，真是恶心——”四方冷声嘲讽道。飒太感到小刀向前逼近了一点，一滴血珠已经浸了出来。而飒太仍然直视着四方的眼睛，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好了，四方。足够了。”
是店长的声音。芳村店长像是突然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制止了四方的进一步举动。飒太感到压力一轻，颈上的小刀已经被四方撤回。
“孩子，很抱歉吓到你了。”店长眯眼微笑安慰少年，如沐春风，“你可以继续留在咖啡店。今天先试着从简单的事情做起吧，董香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飒太没有吭声，直勾勾地看着芳村店长的眼睛。
“今天是四方君做的太过火了，我们向你道歉。”芳村靠近了一些，蹲在床边，真诚地看着飒太，“晚上我来教盐月君泡咖啡吧。噢对了，我还得给你拿一个创可贴。”芳村看着少年脖子上的细小血痕，有几滴血被蹭在了系着少年的名牌的细绳上面。四方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飒太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的嘴角动了动，只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嗯……”
店长宽慰地笑了笑，站起身向外走去，四方也闷声跟着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谢谢……”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芳村听到了少年轻微的声音。
“店长。”四方开口，他看向店长，沉稳的声音带着疑惑。他在等一个解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四方君。”芳村在思考昨晚得到的信息。
昨晚8点，伊鸟系璃突然联系四方，‘赠送’了一个‘特别消息’。
【我看到了你让我注意的那个少年，他只用了一根小拇指就秒杀了一个B级喰种呢~】这是伊鸟提供的信息。
“你应该知道，四方君，”店长轻叹一声，开口解释，“情报屋给的情报不会永远准确。”
“情报可以作假，但是那个喰种的尸体做不了假，还有盐月的血——”
“我并没有说伊鸟的情报是假的，但我怀疑她隐藏了部分事实真相。”芳村的语气更严肃了一些，看着四方的眼睛，“这是情报屋惯用的伎俩，你应该知道的。”
“而且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孩子……”芳村眼色有一些黯淡。
“他可能并不无辜。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冷静得有些过头了。”四方冷静地提醒店长。
“那也不能确定他有罪。另外你也看到了，你出刀的时刻他甚至毫无反应。”芳村耐心地解释，“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神经反应，他都和一个普通的15岁孩子没什么两样。”
四方听到这样的解释，也就没再说话了。二人默默上楼，没有吵到熟睡中的雾岛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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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店长二人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飒太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凝视着房门。
在看到四方的严厉态度时，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驱赶出门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留下来了。飒太确实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几个疑点浮现出来：
首先，是四方先生他们把我带回来的。咖啡店的人怎么知道我在哪里？那个喰种的尸体呢？
另外，四方先生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我杀了喰种，一般人怎么想也不会这么生气吧。
最后，四方先生居然有那么快的动作，快到我完全看不清……
飒太虽然不聪明，在人际交往上也很愚钝，但他并不蠢。
他很清楚，这些问题都在说明一点：【这家咖啡店并不普通。】
叹了一口气，飒太掀开被子，下床穿好裤子、鞋子和外套——四方也将作为陷阱一环的外套捡了回来，上面并没有沾上血。而飒太的工作服还要过几天才能做好。
无论怎样，日子还是要过，工作还是得做。想到自己可能还要在咖啡店工作很久，飒太有些头疼自己和四方先生的关系。现在两人关系可以说跌到了冰点，但有问题的确实是自己而不是四方。
【该怎样消除四方先生对我的敌意呢……】
飒太推开房门走去洗浴间，洗漱完毕后离开员工区域来到店内。咖啡店内空无一人，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天色才刚蒙蒙亮。
飒太选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一只手撑着头看向窗外。这个时间点街上的人很少，偶尔能看到一个晨练的年轻人在长跑，或是一个老太太外出散步。这个咖啡店确实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飒太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就只是呆呆地看着看着窗外。
真好啊，能这么宁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