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真人同人--摘星》君无咎

16、阿鼻宴（下）

　　被这般冰冷不祥的鲜红瞳仁注视，少年脊背一寒，好似被某种极度危险的猎食动物盯上，他退了两步，但随即用刀指向手无寸铁的少女，大喊：“我要活下来，为了活下来有错吗！同族又怎么样，那些异人那么强说不定就是因为吃了人族。你那么聪明，我吃了你就会更聪明！你不是说天庭原始仙尊要收徒吗，只要吃了你们活下来，我就可以去试试，只要成为原始仙尊的徒弟，我就再也不用忍饥挨饿，朝不保夕了！！！”
　　他举起骨刀，向着少女砍来！
　　“锵！”
　　一道雪亮的银光从星宿怀中猛的跃出，少年被这灿烂的光芒刺得双眼一闭，下一刻手中的骨刀断裂，他骇然看到少女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手腕翻转迎上逼近面门的骨刀，格挡，挑动，带着一股恐怖的巨力直接斩断自己手中可以劈开山石的骨刀，接着向下一插，复又一转，搅碎了自己的心脏！
　　少年握住断刀，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血从他的尸体流下来，在地上形成一片小小的血洼，被寒风一吹转瞬凝固。
　　女孩发出刺耳的尖叫。
　　“斗米养恩，担米养仇。”星宿转身，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孩，握着匕首的右手下垂，肩膀上深可及骨的伤口正汨汨冒着血，将她雪白裙衫的一半染得通红，这一刀她本应该躲开的。
　　“异人和人族本质没有多大区别，不同的是异人的心够狠，可以毫不眨眼地屠杀对自己有威胁的存在，不论是相貌相似的人族还是野性难驯的动物…很少会心软，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做到牺牲他人，更不会做多余的举动搭上自己拯救不相干的人…”
　　“我以前总是觉得自己是人族，就要尽量帮助同族，哪怕是冒险牺牲一下自己；我以前总是认为，虽然人族中有许多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之人，但也不是全部，每个人族心底还是保留着一份善良和良知，会团结一致，不像那些贪婪的异人自相残杀…但是你们今天让我看明白了一件事…”
　　少女的语气很平静，在压抑血腥的环境中，这样波澜不惊的平静十分可怕，好似看破了这一切，但又未把一切放在心上，带着了然，仿佛求道者在一瞬间终于明悟般，语调的尾音甚至有些愉悦。
　　“人族和异人的本质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现在的人族弱小，大家利益一致才会报团取暖，一旦出现危机或别的什么，立马也会分崩离析，和那些异人没有区别…”十二岁的星宿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我本不想杀你，可如果不杀你，我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我要活下来，就不能因为心软死在这里。”
　　在女孩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星宿的匕首直接没入了她的胸口，搅碎心脏。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只是聪明的欺负愚笨的，也不只是强大的欺负弱小的，还有心狠的欺负心软的。”
　　四周终于彻底安静下来，这一刻几乎万籁俱寂，只有凝固的空气，凝固的温度，凝固的鲜血，以及…动作凝固的少女。
　　“我不会再天真地心软了。”
　　星宿俯视着脚下两具温热的尸体，忽然伸手触摸自己隐藏在额发之下的伤疤，她亲生母亲给予的伤疤。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天庭没有那么大的期待了…”少女对自己说，想必侥幸被天庭蛊仙和原始仙尊救出的那些人族和面前的两具尸体本质也是相同的。人们只是为了利益暂时团结，一旦出现危险也会自相残杀，“原来走到哪里都一样，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凭空得来的理想之地，只有自己实力强大后创造出的栖身之所…”她长叹，心底忽然想到了原始仙尊，莫名有些心痛，带着某种同病相怜的味道。
　　但天庭和原始仙尊的星盘还是必须找到的，相对其他地方，天庭更安全。
　　“我一定要活下来！”
　　星宿看着面前尚有余温的尸体，沉默良久，取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