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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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后山，没有了金顶大殿那般人为粉饰的华丽，却有那天地鬼斧神工的惊艳。有道是：“双桥清音媚，雷洞涌云烟；龙门观飞瀑，虎溪听响泉...”后山小径环着那飞瀑而下，水雾弥漫，有彩虹从山的那头架过来。木头此时只顾将身体里那股神秘真气全部运转到下盘各个经络大穴，施展起那洛神步向前追赶而去。这山路湿滑，而木头每一步只脚尖点地，奔了半里那鞋底只留数点泥尘，布衣与头发上也只沾着些许水汽。木头一个燕子惊潭掠过一片水洼，突然只觉双脚无力，小腹沉重，这是到了步法中所说行气过度的状态，可木头想到这几日血案凶手近在咫尺，也不管那双腿如被万蚁蚀骨，继续向前追去。
峨眉后山山腰的一处凉亭，方才大殿上一众黑衣人不知为何全都聚集在此，那黑袍面具人半坐在中间，捂着心口道：“还是大意了，这小百里最后一掌看似挡住我那凌空一剑，可还有一股峨眉独有的纯厚绵劲，我方才以一敌二加上同御两剑，竟中了这内劲现在才发现，如今我真气紊乱，待我调息一会，我们速速下山！”说罢身旁黑衣人都摆开阵势，为黑袍人护法。而黑袍人刚闭目运气还没十息时间，只见那木头从山崖上流星赶月般纵到这凉亭外，木头早已经因强行用这洛神步虚弱到了极点，他单膝跪地脸色苍白，艰难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前方，直到看到凉亭中正是他苦苦追寻的血案杀手，才稍微喘了口气道：“你们这群丧尽天良之辈，杀人如草芥，难道是怕被报应？用这一身黑衣遮挡还不够，还冒充十年前那一代英豪亦醉的名号，我虽然初入江湖武功微末，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为死去的人报仇！”只见木头说完，那一众黑衣人亮出身上兵器，杀气外露，正要群拥而上，只见亭中黑袍人突然道：“书生伶牙俐齿，这世道人情淡薄，人与人之间无非是利用和被利用，棋子和下棋的人罢了...你又懂些什么！”说罢，黑袍人突然身形一闪，向木头身前冲来，袖中手掌化作一指朝木头胸口刺来，木头见状，左腿一点之前还蹲着的身子睡在了地上，躲过黑袍人那苍茫一指，可木头只觉双腿之前还钻心蚀骨现在突然没了知觉，黑袍人见一指被躲，反身右腿向前一扫，将木头踢起，左手顺势将木头身形翻转过来，木头只觉自己在空中任意被这黑袍人玩弄，眼前黑袍人右手突然发劲，对着木头胸口一掌，一时间只听到木头胸骨断裂的声音，木头嗓子一腥，口吐鲜血，跪倒在地上，呼吸困难。黑袍人这一掌好似不合心意，抓起木头衣领，走到那飞瀑旁，将木头悬在山崖之上，木头此时早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觉胸口难受，有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溢出，他看着眼前黑袍人，想着自己今日死后化作厉鬼都不会放过他，可那血色判官面具下只能看到一双眼眸，黑袍人道：“你有你的大义，我也有我心中的大义，我们不过都是被这江湖打造磨砺用来杀人的利剑，不过今日是我杀了你，我会更加锋利，才能去杀了那些想杀我的人，你虽然书生模样也算个汉子，留你一个全尸，让你和这峨眉山水作伴。”说完便松开右手，将木头丢下那飞瀑之下，木头一直盯着那双眼眸，只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想到殒命在这里，也不再去想了。黑袍人看木头落下飞瀑后，转身对一众黑衣人说：“此人叨扰太久，我们速速离去，不然武当首席长微子追来难免一场恶战！”一众黑衣人收起手里兵器，随那黑袍人消失在小径中。
峨眉飞瀑之下，有一小潭，因潭水清澈平日里峨眉弟子会取来烹茶待客，不过今日这潭水虽清澈依然，可水中带有丝丝血色，木头从那飞瀑落下，坠于这潭水中，伤口被冰冷潭水浸泡一时激的木头艰难的睁开一丝眼睛，看到头顶河水飞流而下，可想动动身子传来的只是阵阵剧痛，木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累，睁开的一丝眼睛也要闭上，隐约中看到岸上一个人影向他走来，好似还在说些什么，木头胸口沉重，感觉实在坚持不下去，眼睛一黑索性睡了过去。木头这一觉感觉睡了很久，做了很多很多梦，有高中举人后在晚灯镇给村民报喜；有武林高人收自己为徒，传那上乘武学...昏昏沉沉中又看到死去少女的脸与那满是鲜血的峨眉大殿，那些死去的峨眉弟子化作冤魂掐着木头的脖子，木头一身冷汗突然惊醒，看到自己躺在一个木屋中，环视一周，木屋虽小，可像是被人精心打理过一般，床头挂着一把普通的长剑，柜上除了些生活用品外还有些带着血的纱布，仔细用鼻子一闻，屋内好似还有一股幽香，木头柱着床榻起身，端起旁边的水壶也不顾倒在碗上，对着嘴大口饮了起来，喝了半壶木头才擦了擦嘴满意的将水壶放下，正想下床，可感觉双腿绵软无力，险些滚到地上，突然木屋的门被人推开，传来如银铃般的女声：“你这人怎么运功完全不按章法，差点死在那潭中，要是让师太知道，我又进不了这峨眉了！”木头回头一看，只见推门进来的是一少女，玉立婷婷，虽脸上未曾粉饰什么，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一身白红相间外衣，浅秀梅花，袖口镶金丝条纹，要说让木头觉得此女有何不妥的地方就是那自然垂在肩上的一头短发，女子手里拿着一个紫檀葫芦，好似刚刚取水归来，女子将葫芦放于柜中，转身拿了一小瓷瓶向木头走来，走进后木头仔细一观，心里早就没了以前写诗时用来形容女子的词句，早已看呆了，也许女子觉察到木头那呆滞的眼神，细声骂道：“真是个怪人，深受重伤还能顾着看别人。”木头才发觉自己失礼，连忙坐在床上拜道：“女先生对不住，小子失礼了...不知女先生芳名。”女子回头满脸不悦，抓起床上枕头就向木头砸去道：“你叫谁女先生啊，我这是先生模样吗？叫我小师太！”木头方才还觉得此女静若处子，现在又觉得动如脱兔，木头一听师太，心中大惊道：“不知女先生是否这峨眉派中人！如果是的话...请节哀吧，百里掌门已经仙逝了...”女子一听木头这话，刚才还气鼓鼓的样子瞬间更气了，指着木头道：“当年离家出来想着入这峨眉，学会一身好武功闯荡江湖，谁曾想磕了十几个头那百里师太就是不收我，说什么要削发，我下了决心削发为尼可那姓百里的把我丢这山沟之中，每日取水煮茶，一招半式不曾教我，美名其曰入门考核！要不是这样我现在何至于留着这一头短发！你告诉我她死了！我入这峨眉有什么用！”木头看到此女毫无半点伤心之处，嗓门还越来越大，只得又拜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因之前追杀凶手而身受重伤，双腿几日内无法行走，拖累女先生了...这芳名？”女子坐在床榻旁，喝了口水道：“你这混蛋又想找个免费仆人又想知道我叫谁，做你的春秋大梦！自己吃药，好了自己走！”木头接过瓷瓶，心里想到这女子虽然说话凶了点，心肠却是极好，待自己稍微好一点就留下信物赶紧离去，他日再来报恩，现如今就是不知这无名口诀可有疗伤之效，不然拖累在此也过意不去。木头想到这吃下瓶中药丸，开始运功起来。运气了几个周天之后，木头睁开眼睛，心中大喜道：“按诀中所说我已突破第一层，方才按着第二层口诀运功，只觉双腿酥麻，真的有疗伤之用！且胸口也不是那么抑郁，此女送的药绝不平凡！伤好之后定要好好拜谢！”才说完屋外又传来女子声音：“你这人又在自言自语什么！是不是觉得伤不够重！”木头听了笑了笑，闭上眼对着屋外说道：“小子方才只是有感而发，吟那《诗经》罢了，若姑娘还想听，我这再吟一段，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屋外女子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木头也静心运转起无名口诀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