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又暖又甜》酒惜糖

18、18

　　“猫咪不能吃洋葱，而且菜都太咸了。”路泽做出解释道。

　　“呜……”甄瑶瑶万分失落，举着空荡荡的小叉子，闭嘴吹气，脸蛋吹得鼓鼓的。

　　——我要喂猫！
　　她可怜巴巴地瞅着路泽，一副心甘情愿当猫奴的小模样。

　　胡桃眼本身就更有矜矜垂怜的效果，这一看，更像是委屈地要哭了似的。

　　“……”路泽与甄瑶瑶对视几秒，暗暗叹一口气，撂下碗筷，服软。
　　“肉酱不能喂，可以喂它豆苗，要用水涮淡一点。”他不得不悉心教导。

　　“知道啦知道啦！”瑶瑶噶开心。

　　店主从后厨取出自制的鸡肝罐头，与甄瑶瑶的豆苗一起倾倒在开普敦面前。

　　这顿饭是荤素搭配，营养美滋滋。
　　开普敦吃得piapia咂嘴，满足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酒足饭饱，开普敦摇摇屁股，领着它全家的小水手毫不留情地从正门离去。两个小姑娘恋恋不舍地追到门口，望着它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

　　“……”这哪里是船长，简直是偷心海盗。
　　被冷落在一旁的路先生起闷气，探了探甄瑶瑶明显冷掉的饭碗。
　　“瑶瑶，轮到你好好吃饭了。”他说，语气颇为无奈，足以预见他们的未来生活。

　　她负责喂猫，他负责喂她。
　　及不合理，但很科学。

　　***

　　路泽和甄瑶瑶从北阳镇坐火车回碧城的那一天，天清气爽。
　　路泽从停车场取回自己的车，目的地却不是开往市里，而是驶向机场方向。

　　在距离机场还有半小时路程的一处急转弯街口，他领着甄瑶瑶走下了车。

　　甄瑶瑶跟在路泽身侧，多少能猜出路泽带她来的是什么地方——是路妈出车祸的地点。

　　只是……
　　甄瑶瑶没有想到有个人比他们先一步来到此处。

　　“回来啦。”戴着金属边沿眼镜的长者站在路牙旁边，打招呼。

　　“林叔叔。”路泽走上去。

　　“叔叔您好。”甄瑶瑶向林静远鞠躬。

　　“嗯。”林静远看着两个孩子紧紧相牵的手，面容欣慰。

　　甄瑶瑶注意到靠近路牙的位置放着一束小向日葵，花瓣新鲜，显然是刚刚才摆上去的。
　　瑶瑶反应很快，立刻转头道：“路泽。”

　　“嗯？”

　　“在街角我看到一家花店，我去买一束鲜花。”她直觉面前的一老一少应该有需要她回避的话题要谈。

　　“去吧。”路泽准许。

　　林静远看着甄瑶瑶懂事的背影，目光赞许：“这孩子年纪不大吧？十五年前……大概有五、六岁？”他推测着。

　　“林叔叔，十五年前……我妈出门，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呢？”路泽没有回答林静远的问题，而是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终于敢问了。”林静远淡淡一笑，止于皮肉，根本笑不到心里。

　　他望向路泽不再逃避的双眼，心中是不算欣慰的欣慰，“小泽，你觉得这个问题是该由我告诉你好，还是由你爸爸？”

　　“……”路泽紧抿双唇，身|下，手已蜷缩成拳。

　　林静远一步步接近他，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见见你爸吧！小汘没对你说谎，他的身体真没有以前壮实了。”

　　路泽听着肩胛骨沉闷的拍击声，垂下眼：“嗯。”他答应道，声音低哑。

　　……

　　甄瑶瑶手捧着一束淡雅的白菊，重新回到路泽身边时，林静远并不在他的身旁。
　　“那个叔叔……”

　　“他已经回去了。”路泽接过甄瑶瑶手中的白菊|花，亲自放在路牙旁边。默悼片刻，扭过头，“所以我们也回去吧。”

　　“嗯，伯母她……”甄瑶瑶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现在……我妈一定有比这里更想让我去的地方。”路泽说着，眼中泾渭分明。

　　两人再度坐回车室，路泽为甄瑶瑶开启暖风：“瑶瑶，我要打个电话。”

　　“嗯。”

　　电话里的接通音十分漫长，路泽一直在等。
　　安静的车室更显安静，久久的等待，终于等来另一端的接听。

　　“爸，是我。”路泽主动说。

　　“……”电话那端是一阵沉默。

　　“爸，对不起，这么晚才给你打电话。”路泽又说。

　　“……”电话那头依然沉默着，可沉重的呼吸声出卖了对方的心情。

　　路泽的余光扫向瑶瑶放在腿上的背包，轻声试探道：“爸，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我们……我们一家子可以一起吃个饭么？”

　　一家人。
　　这个词在路泽的口中真是久违了。

　　电话那头终于有所松动：“……吃什么？”那边问道。

　　“芝麻肉臊炸酱面，”路泽建议着，尬笑两声，“只吃这个会不会有点寒酸？”

　　“……”电话那头没有评价，粗|重的呼吸声骤然停歇。间隔两秒，甄瑶瑶听到对方最有力的回应。
　　“今晚，我等你回家。”

　　回家……

　　真好呀！
　　甄瑶瑶搂紧腿上的背包，为路泽欣喜。

　　她知道路泽为这个决定需要下多大的决心，现在的他终于战胜了过去的自己，迈出全新的一步。

　　路泽放下电话，整个人松弛地靠着车椅，一手盖住前额，缓缓舒了一口气。
　　再将手移开时，他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常。视线一转，就看到小姑娘歪歪头对他眨眼睛。

　　是在给他加油嘛？

　　路泽冁然而笑，敲敲甄瑶瑶的发顶。
　　“瑶瑶，要不要来我家？”他问，语气非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