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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杀手 ...

  •   眼前的黑衣男子如同冷面阎罗,一掌的短暂交锋过后依旧是面不改色。
      方才的一掌他使了七成内力,可对面的男子却也是泰然自若,无关痛痒。倒是少有的高手。
      “你是谁?”范卿玄问。
      白衣男子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许久。
      对方一身黑衣如墨,青丝束起分毫不乱,五官形如刀刻,容貌生的也是清俊不凡,可眉目间透出的距离感,却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模样。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男子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匠心独运,通体晶莹,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面灵气流转,一看便是宗门大家的东西。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道:“原来是范氏宗门的家主,谢语栖失礼了。”
      范卿玄皱眉:“谢语栖?谢……你是九荒的人?”
      “你猜猜看呢。”谢语栖眼角弯起道。
      “九荒……”琉璃蹙眉,提剑要冲,范卿玄一把将她拦下。
      范卿玄目光扫向他身边的少女。这丫头虽是模样清秀,身上也带着些颇有灵气的东西,却依旧遮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阴冷鬼气,这是一个鬼灵。
      这些时日里传来传去的鬼灵作祟的主角,多半就是她。
      只是她连日里也就是吓唬吓唬人,未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论起道行那就更加毫无威胁力了,连琉璃那咋咋呼呼的攻击都躲不过,也就是个道行低微的小鬼。
      真正惹人在意的反倒是她身边那个云淡风轻的白衣男人。
      范卿玄又将目光移到了谢语栖身上。
      谢语栖扬眉:“范宗主,你们无故伤我朋友,这笔账怎么算呢?”
      范卿玄问:“你想怎么算?”
      谢语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怎么算都行?”
      “……”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去找你。范家是名门正宗,当不会抵赖和为难我们这种散修之人吧,咱们后会有期啊。”下一刻眼前虚影轻晃,犹如清风而过,他和那少女眨眼就消失在了林子里。
      “喂!你站住!”琉璃捂着肩头追了两步,眼前除了翩跹落下的树叶,哪儿还有人影。
      “范大哥,为什么拦我?就让他们这样跑了?他可是九荒的人!”琉璃心中大为不平,愤愤踩着刚才落下的树叶。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范卿玄回应,见他正望着谢语栖溜走的方向微微出神,她拿手肘捅了捅他道:“范大哥?你听着呢吗?范大哥!”
      范卿玄看向她。
      琉璃道:“我们不追吗?姓谢的可是九荒的人!他们——”
      “你还嫌闯的祸小?”范卿玄皱眉,“方才若非他最后关头收了手,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女子愣住,看着他鲜少这般生气,顿时也不敢多说,只默默的应了一声。
      “回去吧。”范卿玄转身往回走。
      琉璃惊了一下,小跑了几步跟上道:“范大哥,今天的事你会替我保密的对不对?你不要告诉师父,看在我们同门一场,帮帮我好不好?”
      “下不为例。”
      女子一听大喜,连连点头。若是叫李问天知道了,定会被罚的天昏地暗,只怕十天半个月是见不到窗外的太阳了。
      常青林中靠着景阳内城,大约三四里的地方有一处落败的小庙,里头荒乱一片,杂草丛生,早就没有香火了。
      破庙里铺着些杂草,边上有个火堆,插着木架烧着水。
      小铃儿坐在杂草垫上,连着咳了好几声,眉头拧成了结,八成还未消气。
      她不耐烦的挥了挥空气中的浮尘抱怨着:“这儿好脏哦,怎么住人嘛,我们去城里住客栈吧。”
      正在收拾屋子的谢语栖讶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住客栈?你可真有钱,你以为我们是游山玩水来了?”
      “可是这里,怎么睡得着嘛!我不管,我要住好地方!”小铃儿心情不好,哭闹起来。
      谢语栖道:“都在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了,现在才嫌破?”
      小铃儿郁闷:“就是破!住了半个月还是破!到了晚上还有孤魂野鬼呢!”
      “呵,鬼也怕鬼的?”
      少女一记冷眼,随后开始凝神运功。
      她身边逐渐浮现出青色的光点,轻轻跳动着,仿佛田野中灵巧的小精灵。
      它们随着少女的意念而动,缓缓上升,一直升到了屋顶,忽然像烟花般迸裂开来,五彩缤纷,绚烂夺目,最后如雪花飘洒而下。
      屋中立刻就变了样子。有巧夺天工技艺雕琢的镂空横梁,精致的案几床榻,绫罗绸缎的帘幕,一副雕花小筑的样子。
      谢语栖看着屋内大变样,嗤鼻一笑道:“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委屈自己。这鬼气支撑的屋子,只怕更招孤魂野鬼哦,你晚上别吓哭。”
      小铃儿鼓起嘴,不满的嚷道:“才不怕呢!有你在啊。”
      “呵,我可没空帮你抓鬼,你自求多福吧。”
      “你干什么去?”
      谢语栖径自倒了被茶水,悠哉悠哉的小酌了一口,道:“当然是讨债去。”
      小铃儿缩了缩脖子道:“那个男人看着挺厉害的,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了。”
      “那可不行,我还指着他回去领赏呢。”
      “你有如意珠下落了?”小铃儿瞪大了眼。
      谢语栖道:“算不上。不过我们在人家正主的地界挖山刨坑了半个月,是该去拜访拜访的,兴许人家一个高兴,直接送给咱们了也说不定。”
      “做你的白日梦吧。”小铃儿翻了个白眼。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大地,景阳的夜色不同于四方,北方青峰城清白苍冷,西方苍域城萧索干裂,东方卞江城悠悠广阔,而它如同泼墨山水画般,近的如焦墨一片,远的渐渐淡去,晕染开,看的人心生醉意。
      这般月光皎洁的夜色中,一抹恍如烟云的白色身影如清风般拂过城头,落在了一处飞檐上。
      城中的一切尽收眼底,景阳内城接到交错纵横,有条有序,四四方方的铺落开去。范家坐落在景阳内城的东面,占地约二十亩,外围的石墙约莫都有两丈高。宗门之中亭台楼阁百余座,飞檐凌空,翘脚斗拱,在这星罗棋布的玄门宗派中,光是这本家的气势就能位列前三。
      可是这些看在谢语栖眼中却犯了难,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亭台宫殿大同小异,更别提在它们中间去找一个人的寝宫了。
      谢语栖蹲立在檐角,望着夜间巡逻的宗门子弟,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他琢磨着是挑起点什么动静暗中跟进,还是直接跳下去抓着个小辈问问路。
      庭院中一行巡逻弟子挑着灯笼走过,其间还传来三两句谈笑。他们走后不久,廊中又走来两个小姑娘,手上端着些衣物,正有说有笑的往里走。
      “今天我可开心死了,你知道么,宗主和我说话啦!”
      “说什么啦?我也想和宗主多说上几句,平日里总是见不着人,好不容易远远的看到了,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光是气场就吓的人不敢过去。”
      “嘻嘻,小姐今天不知怎的心情不好,晚间把我训了一顿。我心里委屈,躲在外头哭,后来撞见了宗主,他问了几句,还安慰了我几句!”
      另一个姑娘听着两眼羡慕:“真好啊,宗主虽然冷冰冰的,可是真的好看呀,早知道我也跟着你一起去挨小姐的骂了……”
      “叫你先溜了。不过我听说宗主是有……”那姑娘话说一半,突然看到从屋顶掠下一道白影,登时吓的花容失色,险些就叫出来声。可一看来人样貌出尘,竟比范家宗主还要俊上几分,小姑娘一时有些走了神。
      谢语栖见她呆住了,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道:“姑娘,向你问个路。”
      “啊,是。”小姑娘脸上微微一红。然而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儿却反应过来,狐疑道:“你不是门下的弟子吧,想干什么?”
      谢语栖道:“想找你们口中那位好看的宗主喝杯茶。”
      那姑娘立刻警惕起来,退了一步似乎是要喊人,却看谢语栖先她一步而动,一击隔空打穴封住了她的穴道。
      另一人慌了神,谢语栖吓她道:“你别乱动,我在她身上下了咒,她的性命可全捏在你手上。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句虚言,她立刻就死。”
      女子咬咬下唇道:“你……你想问什么……”
      谢语栖道:“你们范宗主住哪儿?”
      “兰,兰亭阁……”
      “嗯,多大年纪?”
      “二十又五。”
      “爱吃辛辣的么?”
      “……还,还可以吧。”
      “唔,喜欢什么颜色?”
      “大约是……黑色吧。”
      “有喜欢的姑娘不曾?”
      “这,这个,宗主他……”那女子还未说完,谢语栖便隔空一指也点住了她的穴道,笑道:“逗你呢。我才没下什么咒术,你们身上的穴道两个时辰后就解了,这段时间么——我看今晚月色不错,你们好好赏月吧。”
      他将两个姑娘扶到亭中坐下,对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然后再不理她们焦急的目光,转身去找兰亭阁了。
      谢语栖轻功如飞,飘然如风,一路寻来并无半分声响。这些守卫在他眼中形同静止的雕塑,他来去自如,竟没有一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最后他翻身跃下屋顶,衣袂翻飞,轻羽般落在了一间静谧的屋子前。看着横匾上笔锋潇洒的“兰亭阁”三个大字,下一刻他没有任何顾忌的就伸手推开了门。
      屋内萦绕着清淡的檀香,借着月色隐约能见屋中的轮廓,桌案木施井井有条的摆放着,没有多少多余累赘的装饰。
      谢语栖走近床榻,绕过了屏风,静静看着睡梦中的那人。
      他倒是有些意外,这个男人睡着的样子竟是如此安静,少去了白日里的生分冷冽,多了几分柔和心安,比起白日里生人勿进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这样的。
      如果可以他愿意在床头望他一夜。然而——
      谢语栖指尖微动,白光忽闪一连刺出五针,刺入他身上的几处穴道,前后不过一弹指功夫。
      谢语栖眯眼,以飞针抵住他的下颚,轻声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范卿玄缓缓睁开眼,看向眼前的白衣男子。幽蓝的月光下,他容颜如玉,更有一种蛊人心魄的魔力。
      范卿玄瞥了一眼抵在颚下的银针,并没有多少惊诧或是愕然,神色平淡,波澜不惊。
      谢语栖勾起嘴角道:“范宗主果然临危不惧,嗯,不错。”
      “……你有何事。”简单的评述,范卿玄的目光一直静静的落在眼前的白衣人身上。
      谢语栖道:“来做笔生意如何?用如意珠换你性命。”
      “买主是谁?”
      “你猜呢?”谢语栖靠近他,眼中带笑道,“我说过要来讨债的。如今你性命在我手上,拿如意珠来换,我们两清?这交易可是相当划算。”
      范卿玄沉吟不语,眼中光华微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谢语栖用那银针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颈侧道:“想什么呢,换不换?”
      范卿玄眉头稍稍跳了一下,顿了片刻后,开口道:“灵珠在我心口,想要便自己来拿。”
      谢语栖微微一愣:“当真?可别耍我。”然而他看着对方沉静似水的目光却意外的踏实。对方是世家宗主,当不齿于做这等卑鄙的事。于是他半信半疑的伸手扯开了他的衣领。
      朦胧温润的红色光芒映出眼底,果然如他所说,一颗拳头大小的赤红珠子镶在他心口。
      灵珠仿佛是长在血肉之躯上一般,大半没入血脉之中,内部有血红的光华缓缓流转,看起来就像是他的心脏一样。
      谢语栖不觉的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珠子是暖暖,是种充满生命力的温度。
      看着心脉连通着灵珠,他竟有那么一瞬的失神,记忆中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几不可闻的轻叹:“原来是你……”
      “你不是要拿灵珠么?”
      范卿玄一句话将他飘远的神思拉了回来。
      谢语栖不置可否,却突然问:“我拿走了它,你会有危险么?”
      范卿玄眉宇间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他倒是未曾想到一个杀手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试问哪家的杀手会放着眼前大好的机会不要,偏偏关心着无关痛痒的人是死是活,不是有毛病,就是矫情。
      “会,你又当如何?”范卿玄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知道这样的回答他会有何种反应。
      谢语栖低眉看着如意珠内流动的血液,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似乎在认真的考虑着这个问题。
      范卿玄也静静的看着这个白衣男子,他安静的在那里,仿佛一切就此静止了。
      谢语栖的眉睫如羽翅轻覆,落下淡淡的阴影,他本就容颜如璧玉,如今只无声的静坐在那儿就像一幅画儿。
      他想着想着就出了神,甚至像是忘了自己还在做着性命攸关的交易,这个样子倒真不像是装的。
      其实从谢语栖闯进了屋子,到出手要挟,全然没有丝毫杀气,反倒像是一个相识许久的老朋友,忽然造访要试探他的功力似的。
      他心中刹那间有个感觉,这个男人不会拿走如意珠。
      谢语栖正想的入神,恍惚间觉得有人盯着他在看,不由顺着望了过去。触及到对方的目光后,他愣住了,仿佛被火烫了一下,忽的又转开了视线,手中的飞针松了力道,银光轻跳的收入了袖中,道:“不如何。今晚就当打个招呼好了,范宗主日理万机早些休息吧。”
      “不拿了?”如今范卿玄突然有了点兴趣,接着问了一句。
      谢语栖想了想道:“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有个问题……午间跟你一起的那个丫头……她是赵家人?”
      “什么?”
      “我记得赵家当年剩下的是……”他顿了一下,注意到范卿玄正望着自己,轻咳一声,“算了,不说了。如意珠突然不想要了,我改天再来。”
      谢语栖一挥衣袖,刺入男子穴道的五根飞针也随之浮出体外,光华一闪收进衣袂中。
      “不用留我过夜了,告辞。”谢语栖笑了笑,正要转身开溜,手臂忽然被一道大力钳住,还未来得及挣脱便天旋地转重重的跌到了榻上,脑袋磕在床头嗡的一声响,半晌回不过神来。
      待他眼前的金花渐渐散去,入眼的便是范卿玄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眼中如擒着把利刃,寒光凛凛,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扼着了他的下颚。
      在范卿玄身侧一把泛着暗红色光芒的长剑悬在半空,剑锋清冷,剑尖指向谢语栖眉心,正有种若是敢挣扎半分便叫你身首异处的意思。
      谢语栖轻轻勾起嘴角笑道:“范宗主这是想干什么?”
      “范家岂是你来去自如的?”
      谢语栖道:“你待若何?”
      “话尚未说清,赵家当年剩下的——是何意?”
      谢语栖看着他黑夜下的眼眸,蓦然笑了起来:“你喜不喜欢男人?”
      “……”
      “你和那个赵‘小姐’什么关系?”
      “……”范卿玄看着身下那人玩世不恭的模样,指下力道一分分收紧。看着那雪白的脖颈渐渐被捏的青紫,眼底隐隐浮现的暗红血光明明灭灭,似乎想就此拧断他的脖子。
      然而想起方才月色下那个静谧如画的身影,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只是问道:“谢语栖,倘若我真要杀你,你还会如此面不改色吗?”
      “你想知道,就试试看咯。”谢语栖眼底带笑,如一汪清泉。
      范卿玄避开他的目光,只望着留在他脖子上的几个青紫的指印,眉心微蹙,一声轻哼滑出嘴角:“不知死活。”
      随着他站起身离开床榻,那把悬在半空的长剑一声低吟收归入鞘。
      谢语栖揉了揉脖子,抬头看了一眼范卿玄的背影,即便穿着一身慵懒的中衣,青丝披散在肩头,那身姿体魄仍旧隐约能见,身材精瘦,笔挺如青松。
      谢语栖忽然狡黠一笑,凑了过去,轻覆他耳边道:“范宗主在想什么?”
      低声轻呢,气若吐丝,恍若梦呓。
      范卿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惊了一下,呼吸乱了,眉心拧着,眼中的冰霜也似乎都裂开了一条缝。
      而罪魁祸首谢语栖却再绷不住的笑出了声,恶作剧得逞,看着对方有些尴尬的模样甚为得意:“你既不杀我,那我可就走了。”谢语栖折身到廊下,兔起鹘落的翻上了屋顶,风声未落便如烟云般没入夜色之中。
      屋外的竹叶尚在轻轻,范卿玄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尚存着那一人的温度。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有点急促。
      “宗主……”来者是方才亭廊下有说有笑的两个姑娘。
      范卿玄收回一团乱的思绪,看了过去。
      “宗主,刚才有个男人闯了进来打听您的寝宫下落,他点了阿檀的穴道,骗我说下了咒术,我若不说实话阿檀就得死。我,我这才说了,那个男人他——”
      “无事了,休息去吧。”
      那两个姑娘一脸迷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范卿玄道:“他走了。”
      两个姑娘木然呆立了一会儿,傻傻的“哦”了两声,其中一个这才渐渐缓过神,忙道:“那,那我们就先告退了,宗主您早些休息。”说着她推搡着一旁的姐妹退了出去。
      范卿玄收起自己的佩剑,转身往床榻走,却听到叮的一声脆响,他寻声而望,只见一枚银色的飞针安静的躺在地上。
      这是他落下的?
      范卿玄仔细打量着那枚银针,长约五六寸,雪亮透白,至于材质却难以看出,光滑平整有些像玉石,却又轻如鸿毛,针腹隐约有些暗纹,倒是挺别致。
      这一看不禁又想到刚才那个白衣人。
      九荒的杀手范卿玄并非没有遇到过,只是哪一个不是杀气腾腾,行事冷漠的?哪有像他这样……
      范卿玄沉默了,竟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思忖半晌——他究竟哪里像个杀手……
      这一夜倒也没在出什么状况,一觉到天明。
      晨光将大地染成金黄色,范家的子弟陆续醒来,洗漱用早后便开始了晨课,然后就是去广场上操练修习。一切原本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可今日却有些不同。
      众弟子吃完早饭来到读晨课的地方时,却看到一个白衣男人。
      他慵懒的靠在案台上,翘着腿,倚着窗,嘴里叼着根竹签,看到一堆范家小辈进来时,两眼一弯,嘴角一勾,道:“今日先生休息,我来代课。”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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