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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要挟 ...

  •   “姓什么?”

      宝庆迟疑了一下:“姓朱。”

      师爷趴在笼子上,看她们斗,笑道:“干什么干什么,要宫斗么?”

      “我明天要就去喂鱼了。”宝庆疼痛未消,用热蛋暖着小腹。简封,我救过你,把自己也搭了进去,我尽力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小九哥叫醒宝庆,死前一夜她竟然睡着了,睡得那么沉,大概是身体太疲乏了吧。

      小九哥领着她走,大嘴巴道:“不是要你喂鱼。”

      “什么?江桥竹肯放了我?”

      “有人替你去。”

      宝庆心下诧异,却见江桥竹的屋子里洞房春暖,昨天那个红衣姑娘的纱衣丢在地上。

      “你要死。”姑娘伸出小指,在镂空的银盒子里画了半个圆,挑出一抹的胭脂,点在舌尖上。

      胭脂浸了口水,一点点软下去,软成一滩红泥,糊着她的牙,她舌尖轻动,在江桥竹的身上划出一条细长的红线,切开他的喉结。

      姑娘笑道:“第一次?”

      “不是。”

      “你当然不会是了。”姑娘噘着嘴:“昨天你动了朱宝庆。”

      宝庆脸上一红,忙闭上眼睛。

      小九哥笑道:“来早了。”

      “干什么……”

      “大哥说想你了。”

      小九哥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宝庆皱眉说:“我觉得你该改名叫‘小八哥’。”

      他俩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屋子里忽然一阵响动,江桥竹喊道:“进来吧”

      “什么……”

      他轻咳了阵子,拔出姑娘头发里的长针:“抓了个奸细。”

      这女孩是官府派来的么!宝庆替她摁住伤口,却摸不到心跳。

      “江桥竹你真该死。”

      他扯掉宝庆的一半衣衫:“继续说。”

      “啊!啊!”她逃不开,仰头说:“你再碰我我就自尽。”

      “简封,你乖乖从我一次,我就放了简封。”

      我又不是神,救不了天下人。宝庆摇头哭,我先救我自己。

      江桥竹眼神闪过一丝赞许,附身吻起来,宝庆渐渐软得像肉粥,耳朵嗡嗡响,软软地讨价还价道:“但是你说话要算数,你说过要……要放人。”

      “嗯。”他突然开了门:“跟我出去。”

      宝庆顺从地踮起脚尖,与他相连,又与他相连着出了门,看见好多人,好多人。

      “趴在栏杆上。”

      “好。”宝庆伏在栏杆上,看波纹阵阵,一次次打散他们的倒影,有点想笑,她每一个颤抖都是来自心里的,不是完全为了简封。

      “背一段圣人训。”

      “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孟子对曰:贤者而后乐此,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

      他笑道:“没了?”

      宝庆咬住他的指尖:“嗯,没了。”

      过了很久很久,她又回到了床榻上,江桥竹重重倒下来,砸上她腰。

      难怪那姑娘说你要死。

      宝庆笑道:“你死了吗?”

      “没有。”他只是有点咳。

      宝庆摸着他的头发,笑道:“你很少使姑娘吧。”

      见他沉默,她又笑道:“刚才是做给别人看吗?”

      “不需要。”他摁住宝庆的脖子,又来了一次,这就是多嘴的下场。

      宝庆依他喜欢,把垫子放在腰下,不久又出了许多血。她轻喘着披上长衫说:“你答应过的……”

      简封简封,成天说他。江桥竹带她进了旁边的竹楼,捂住口鼻:“那里。”

      简封还是被吊着的姿势,已经两天了……宝庆轻推笼子,门没锁。

      “我要和他一起回金陵……我要求哥哥寻天下最好的医官给他。”

      她见江桥竹脸色不好,笑道:“放心,我送完了他……还,还回来,不会报官,也不会乱讲话的。”

      她解开了镣铐,可是简封的手冰透了,高举着。宝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忙拨动他的身体,去解另一只镣铐。

      简封转过来,背上血红血红的,只剩下前面的肋骨,后面的脊背和内脏都被人掏空了,留下一个空洞洞的大血坑。

      宝庆捂住自己的嘴,一颗颗眼泪砸进土里。

      江桥竹淡然道:“治不好了吧。”

      “嗯,治不好了。”

      “那么……”她突然转身,不顾一切地扯来镣铐上的铁钩子,扑向江桥竹。

      “那么你也死吧!”

      江桥竹脸上多了一道血痕,转身闪开了。

      “饿你三天。”

      他把宝庆的淡绿色的绸缎袄子还给了她,还把她关在自己的卧房里。

      宝庆哼着歌,看师爷一瘸一拐地进进出出,笑道:“你来。”

      “来不了,来不了。”

      “我这有金沙。”她在袖口上开了个小洞,掏出些许金沙。

      “行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叫什么少奶奶。”

      “大哥吩咐的。”

      宝庆痴痴地笑,一个个在我这讨赏,在江桥竹那讨打。

      “我能有什么吩咐,把简封葬了,我也就瞑目了。”

      虽然现在是冬天,尸体不易腐坏,可是宝庆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挂在外面,像根腊肉条。

      “嘿嘿嘿嘿。”师爷揣着手笑,“那小子可是大哥的情敌。”

      “我家里有钱,金银堆成山。”

      “嘿嘿嘿嘿。”

      怎么连钱也不好使了。宝庆挑眉说:“我不骗你。”

      “我知道姑娘家有钱,也有哥哥。可是有钱人家三妻四妾,生上十来个孩子,除了嫡出的男孩,不值钱的。你说你有哥哥,你哥哥未必记得你这个妹妹。你是嫡出还是庶出?”

      “庶出的。”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二十六个哥哥。”

      “那就是了!”

      “我哥哥喜欢我,说我吉利、喜庆。”

      “多喜欢?打断腿那种喜欢?”

      那倒没有,宝庆掩着唇笑,打断腿的人不是你么。

      这深宅大院里的事,瘸子倒是门清,莫非是个豪门逆子。

      “你知不知道金陵王家?东海缺了白玉床,龙王去请金陵王。”

      师爷变了脸色:“我爹有个姨娘是他家的。”

      宝庆笑着摇头,那就猜不到了,她想了想,继续说:“我家不仅有钱,还很有权。哪天你获罪了,报我的名字就行。”

      他将信将疑:“把简封葬哪?”

      “山谷口。”宝庆还得寸进尺地笑道:“你得带我一起去。”

      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师爷领着宝庆,走最近都路去山谷口,他们只有半个时辰,江桥竹去西边看“野人”,半个时辰以后就回来,冒险是冒险了点,但如果能换回一条命的,也行。

      宝庆戴着脚镣,边跑边在树上画圈,希望赵辉他们扫山的时候可以看到。简封的尸体盖着白布,压在在山谷口的石头下,免得被狼吃掉。师爷吃力地抱出来,当着宝庆的面放进了坑里。

      简封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像在做着灰暗的梦……宝庆摸遍他的脸:“葬吧。”

      “少奶奶,为什么埋这里?”

      “风水。”

      天色有点暖,上游的冰化了和雨水汇在一起,灌满了山谷下的河滩。

      师爷听说过《十六字风水秘术》什么的,看半本就能挖坟发财:“风水好能怎样?复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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