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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漆黑 ...

  •   宝庆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小柳子不见了,匪徒也不见了。

      这几日城里兵变,城外也不太平,她躲在箱子里,箱子放在车上,车外有高手护送着,竟然还是被山贼给抢了。

      匪徒里的三当家见了宝庆,连胡子都硬起来,嘴里嚼着枯草,勒着她的脖子就往树林里拖。

      宝庆回过神来,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她浑身□□,被剥得一干二净……身下血渍黏腻,又腥又咸。

      宝庆剧烈地干呕起来,你们……

      关她的囚室没有窗户,墙壁湿漉漉的好像全是泥。她脚上拴着链子,在泥水里爬了几步,突然听见脚步声,忙又退了回来,靠着墙角躺好。

      屋顶开了一条缝,透进些许月光。

      “吃吧。”简封丢下一块黄色的馒头,看馒头滚了两滚,掉进泥水里。

      宝庆继续装睡,等他合上天窗,爬到馒头那里,摸索起头顶上的机活来。这顶子是泥糊的,天窗却是木头做的,如果有火,或者利刃,就可以劈开。

      隔着木头间歪歪扭扭的缝隙,她好像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油灯,有人吗?宝庆踮起脚尖,把脸贴在天窗上。

      这光越来越近,突然天窗打开,照在她脸上。刺眼!

      “做什么?”他去而复返,洒了两滴油在宝庆的头发上:“离火远点。”

      “再远点!”

      他脸上有十来道刀疤,没有胡子,不是上次拖着宝庆走的那个“三当家”,个子也高些,在囚室里微微低着头,他扯下暗黄的围脖、磨白的牛皮甲,又丢下匕首和绳索,整了人瘦小了一圈,看上去不是很难对付。

      宝庆看他脱衣服,心里生出一丝悲凉:他们还有多少人,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来一遍。

      简封坐在姑娘旁边,埋首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藕花味的。

      宝庆看见他腰间挂着钥匙,软软地央求道:“放我走吧,我哥哥很有钱,会好好谢谢你的。”

      “是吗?”他抓起姑娘的长发,在她嘴上缠绕了两圈,“你哥哥是谁?”

      宝庆含含糊糊地说:“阎王。”

      他笑道:“好,记住了。”

      “我……”宝庆知道他不信,凑上去问:“小柳子呢?我的小家丁。”

      他笑笑,手里把玩着一只香气扑鼻的包子。

      这女孩家里真是有钱,师爷说她的马是红枣千里驹,算一个,可惜被三当家的箭射穿了,靠;马鞍上的黄宝石是汉代的,算一个;她藏身的箱子是乌木的,算一个;她身上的衣服是娇娥锦的,绣着蝴蝶,里里外外统统都扒下来,算两个。他瞥了一眼姑娘,漂亮是真漂亮,清透清透的。

      想到哥哥和母亲,宝庆忍不住流泪,咬着头发说:“忘了我吧。”

      “放了你?”

      “嗯……”她自知没了第一次,索性靠在刀疤脸的怀里,讨好似地吻他的喉结,又吻他的下颚。她不过只有一具肉身,要求他帮忙。

      简封皱眉:“干什么?”

      “放我走。”

      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刀疤脸简封踟蹰地搓着手,放你走?帮中规矩,大家“宰了羊”,得了好处,要让第一次入帮打劫的人先挑,挑剩下的再分。这看似是为了讨个吉利,其实是为了试他的人品。

      据说师爷当年挑了一锭金子,三当家挑了一颗死人头,没过几天死人头就臭得像美香楼门前的阴沟一样,大当家江桥竹呢?他挑了一个婴儿,因为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昨天,简封第一次打劫,在三当家的斧头下,挑了这个姑娘,他早知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所有人,包括江桥竹也会很想要,自己怎么这么白目!

      “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这几个山头都是江大哥的地盘。”刀疤脸把帮里的规矩简单说了,又说:“不管怎样,现在你是我的。”

      那……三当家莫非并没有碰过她……宝庆沾了一下身下的血渍,幽幽地想,可能是我来了月事,自己却不知道。

      简封看她沾血,把旧甲套在她身上,一直遮到了大腿。他坐直了些:“下次给你带件长衫,今天你得吃东西。”

      “嗯。”宝庆捡起沾了泥水的黄馒头,找到个干净的角,咬了一口,还挺甜的。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刀疤脸侧过身去,回避了她的目光。宝庆伸手抚摸他的下颚,稍一用力,竟扯掉了一块皮。

      宝庆心道不好,慌忙陪笑着补了回去,却不见他脸上有血流出来。

      “你……你带了面具?”

      “才看出来吗?”

      这面具是牛皮缝的,针角粗糙,不是为了易容,是个只露眼睛的普通面罩,宝庆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瞎了,才把这个针角看成脸上的疤。

      她把纤细的手指伸进面具里,摸到了他的唇和鼻梁,温热柔软,微皱着眉。

      “别动!”

      “我想看看你……”

      “别动!”他咬住宝庆的指头,“再动我就咬断它。”

      宝庆点点头,把手缩了回来。

      “真乖。”他迟疑了一会,又说:“就当我是你哥哥吧。”

      “呵呵呵,他不好看。”说完这话,宝庆立刻后悔了,简封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多半也不好看。

      他时常过来,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黑夜,宝庆在泥墙上画横线,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以后,身下血止,她局促地坐在地上,盯着简封的手。

      他端了一盆热水,转身说:“我知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每天都要梳洗的。”

      宝庆用衣角沾了水,擦掉脸颊的泥,犹豫道:“你是不是想……”

      “嗯。”

      想和我欢好?宝庆又洗了一会,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是紧张,也好像是感动,他给我一盆水,他想给我力所能及的美好。

      囚室阴冷,一灯如豆,宝庆主动拉起他的手,扬起眉毛说:“我要看你的脸……我要亲你。”

      他反杀过来,伏在她身上:“你这么漂亮,我却很普通。”

      我漂亮么?宝庆红着脸,两指捏住牛皮,缓缓揭开他的面具。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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