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混世魔王了，做我的小公主吧》折花几暮乀

2、月下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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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阿漓三下五除二把几名伤员全部医治好，众人又是瞠目结舌。这大王的医术可真真是越来越高超了，只差没把死人医活了。
　　“好了好了，”她拍拍手，果断又干练，“都散了散了，该抬伤员的抬伤员，该回屋睡觉的回屋睡觉，都别傻站在这了。”
　　众人皆按她吩咐的做去了，只剩下季杓还站在一旁，“哟，我还以为你要消沉一阵子呢，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
　　阿漓白他一眼，抬起下巴趾高气昂道，“我有什么可消沉的，刚抓来的书生乖巧又听话，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阿漓不早朝。”
　　“可毕竟不是他啊，毕竟他走了。”季杓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用说都知道，“他”指的是予笙。
　　她刚转过身，听到他此言又停住脚步，低声道，“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走。”
　　“没有谁永远都不会走。”
　　“啊哈，”阿漓转身，意味深长地一笑，笑里有一丝戏谑，“我何出此言，你怎会不知？”
　　季杓怔住，呆呆看着她。有微风裹挟着凉气飒飒袭来，惊得一滩池水微漾。他扯扯嘴角，却茫茫然发不出一个音。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曾料想，她竟从一开始便知晓一切。
　　阿漓又笑，“我没什么好消沉的，幽都军近来越发猖獗，也该让他们知道知道，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至于那个书生嘛，只当个家仆摆着好看咯，偶尔心情好就逗逗他。”她眨眨眼，又是狡黠一笑。
　　“今日有兄弟来报，找到了幽都军在附近的据点。你有何打算，还是继续保守防御？”
　　阿漓抱起手臂，略加思索，“我知道你一直想突袭围剿，我只怕兄弟们武功有限，会死伤惨重，因而才马不停蹄习武练兵，积蓄力量。”季杓双亲皆死于幽都军之手，自幼便对幽都军恨之入骨，加入阿漓寨中也是为了剿灭幽都军。她顿了顿，顾及季杓感受，左思右想才继续道，“过几日我亲自去侦察一下。这次就听你的，我们杀进去。不过……你留下，照看山寨，万一我死了，总不至于全军覆没。”
　　季杓一急，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阿漓抬手拍了拍肩，只见她从容道，“安啦安啦，我相信你的情报和战术，你不是也该相信我的身手么。”
　　季杓叹气，“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我只是遗憾，我何时才有机会报答。”
　　“可你早已报了啊，”阿漓一笑，笑容如纱般飘摇在清冷的夜风中，四下摇曳，“让我遇见他。”
　　阿漓已然走远，季杓却仍在院落中四下踱步，四野阒然，只剩下他一人的脚步声响彻院落——呵，自己的野心和阴谋竟成就了一件好事？也是戏谑。
　　正独自思忖间，却见书生慌慌张张跑来，于是连连蹙眉，暗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喂，别跑了，这山寨晚上犹有守夜的兄弟轮班值守，你跑不掉的。”
　　那书生“扑通”一声跪在了季杓面前开始哇哇大哭，连磕几个响头，边磕边说，“大哥，求您了，救救我吧。只要您肯放我出去，让我做什么我都肯。”
　　季杓嗤笑一声，“那我让你毒死阿漓呢？”
　　书生停止了磕头，满脸惊恐地抬头，嘴角抽搐了两下，“您……您想杀她？”
　　季杓又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我逗你呢。如今中原动荡，战乱频发。这里好歹算是出安全保命之所，你为何一定要出去，科举考试于你就那么重要？”
　　书生嘴唇半张半合，面色呆滞，迟钝地眨了两下眼才回应，“科举？不、不是。说来惭愧，我已落榜数次了。可是，我……我是有妻小的啊。虽值乱世，也不能抛妻弃子不是？”
　　季杓乜斜他一眼，随意敷衍道，“好好好，我改日替你劝劝她便是了。”看着书生连连磕头道谢的样子，季杓止不住在心里蔑视——世事紊乱，文人理应为生民立命、为天地正心。他却只惦记自家妻小，也难怪屡试不第。
　　待书生走后，季杓继续独自踱步在庭院，转念又想，其实自己跟他又有何分别？只知鄙夷书生自私狭隘，自己却何尝不是只念父母之仇，险些弃弟兄们死活于不顾。这一点上，实在不如阿漓，也难怪……难怪那个人会愤而离开。
　　季杓叹了口气，细思往事，自己已有千错万错，只愿以后平安无澜，不会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