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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枫林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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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至门口,菊儿准备开门,突然清蕊阻止了她,“慢着,菊儿,咱们这样出去不成,”她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前儿中元节出门用的斗笠,你去取来,取三件。”
三人戴上遮面的斗笠,菊儿戴时,眼神看着清蕊,又看看斗笠,无声的问为什么要穿,但清蕊只悄悄摇摇头,示意让她穿上。“你跟在我们后面,能自己走吗。”清蕊看那黑衣人。黑衣人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天刚蒙蒙亮,菊儿开门,一只脚刚踏出去,就听见底下的丫鬟问,“菊儿姑娘起了?”清蕊赶紧躲在门后,大盗也藏在一边,菊儿忙说,“起了。”
“菊儿,你怎的这样打扮。”清蕊听出来问话的是竹儿。竹儿素日稳重,清蕊悄悄拉拉菊儿的袖子,掰开她手掌,快速写了一个车字。
“我今儿要出门帮小姐取东西,梅青你去备马车,越快越好。”菊儿急说。
清蕊在屋内听着,竹儿过了片刻方才答,“是。”
菊儿退回屋内,手心里汗津津的。清蕊的额头也沁出了汗,看着大盗,“有车你便能方便些。”
大盗已经盘腿在椅子上坐着,正眼也不看她二人一眼。
三人关在屋内,清蕊心里默默算着时间,暗暗希望竹儿是个机灵的,菊儿有急智,故意叫错竹儿的名字,希望竹儿觉出她们有麻烦了,向爹娘禀报。约莫半炷香时间,竹儿来回禀,“车马已备齐,在轩门外候着了。”
菊儿应了声,“梅青,小姐若回来了,你先伺候着。”
竹儿答应,“是。”
三人穿着斗笠出门,一路畅通无阻,连人也未碰上一个,清蕊便觉着爹娘应该已经是知道了,不然绝不会这一路都无人,通常这时应该有些婢女洒洗路面才是。三人行至轩门,早已有人等着了,一个小厮将她们三引到车马前,只对领头的菊儿说,“菊儿小姐,请上车。”
“这二位是?”他问。
“她们是小姐院里新拨的丫鬟和小厮,我带出去取东西,顺带让他们认认路,以后好为小姐做事。”
这小厮穿着一身蓝布衫,面容清俊。清蕊瞧着并不认得。
他们三上了车,蓝布衫小厮驾车,出了三道侧门,终于从府内来到长青街上,清蕊对大盗说:“等到了胡同拐角,便也安全了,咱们在那就此别过?”
“去枫林客栈。”大盗戏虐的瞧着清蕊,清蕊和菊儿俩人对看了一眼,菊儿探头知会了小厮。
枫林客栈,那儿是这江洋大盗的藏身之地?清蕊疑惑,若是自己是大盗,怎肯让别人轻易知道这样的地方。且枫林客栈也太扎眼了些,那是青梅镇最好的客栈,多少去皇城的来往商客,路过青梅镇都会上去坐坐,它们的家的名菜银杏甜酪是清蕊的心头之好。
此外,除青梅镇第一绝荷花,第二绝,即是枫林客栈的景。枫林客栈地处青梅镇高势,站在楼台处,往西看,是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每当天朗气清时,便有山的巍峨。若是雨天,如同画上江南烟雨,远处濛濛雾气环绕,青黑的天色下水墨飘扬。往东看,一片百姓安居乐业的街景,祥和宁静,极目远眺,阳光下淡淡的闪着金光的皇城门矗立远方。
三人一行来到客栈,大盗低沉的说,“你俩和我下车。”
所谓五巧不成书,下了车,清蕊一抬眼,隔着斗笠,就瞧见倚栏而坐的余公子在楼上。
“和我一起上楼,否则,你们俩都别想活。”突然,他把两手分别往清蕊和菊儿两人肩上一搭,对门前的店小二说,“一间上好的雅室。”边往里走,边对着小二喊,“对了,最好要高点,高点好,高点安静。”他彷佛没有骨头似的,把清蕊压得生疼。
清蕊心道,大盗身上好奇的功夫,他这么看似轻轻的一压,却实际上暗暗上了劲,清蕊微微想要挣脱,便觉得肩上奇痛无比。
三人来到雅间,雅间在四层,从这看出去,能清楚的看到二楼和三楼的各人。忙碌的小二,吃酒席的客人,住店的客家。各层红漆的桌椅上,是大家小小人生的一个片段,在这古朴大方的客栈里诉说。
大盗坐在清蕊和小菊对面,坐在窗边,清蕊留意着楼下的街道。竹儿的确是个机灵的,她应该通知了爹酿,否则菊儿的马车不会能那么快准备好,且不说菊儿出门按例也是不能坐车的。她留心观察着街道和进客栈的每个人,想看到个自己府里熟悉的面孔,爹娘一定会派人来救她。
那个驾车的小厮去哪了,她想。他们下了车,就没见他了。她留意了那个小厮的身手,似乎不像是会武功的。但不会武功,爹娘怎么会让他来驾车呢。
不一会儿,一个小二上来布菜,三人的斗笠已摘下,大盗剑眉星目,看也不看对面的二人,兀自喝酒吃菜。清蕊和菊儿自然是一筷子胃口也没有。菊儿一直在往余公子的方向看,彷佛他能救两人似的。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可和一个武功高强的大盗斗。
但二楼坐的余公子,的确像是一块能吸引视线的磁铁,清蕊的目光总不经意的落在他身上,悄悄的看他在做什么,他在一杯杯独饮。每目光移开时,清蕊彷佛听见自己目光里的一声声叹息。原来,他二人是一街长大的少爷小姐。他除了读书,最喜欢的便是捡拾地上落叶。新鲜的,枯萎的,形状对称的,奇形怪状的,凡是他觉得有趣的,他总是第一个拿来,跑进清蕊的院门,迎着阳光,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举着给清蕊看。清蕊从没觉得叶子有什么好看,但觉得余柏的笑容极是温暖。但这么好看的笑,几个月后,便是别人的温暖,清蕊想到这稍微有些鼻酸。
“喂。”对面大喝一声,吓了清蕊一跳。“吃不吃?”
“什么?”
他指指面前的一盘糕点,“你俩吃吗?”
面前靠着大盗杯边的是枫林客栈名点,银杏酥酪,但她俩现在是他的囚犯,哪有胃口。菊儿还偷偷对清蕊摇摇手,似乎怕那糕点里有毒似的。清蕊虽然没胃口,但她拿了一块糕点,不顾菊儿在桌下手轻敲她阻止她,小口小口的嚼起来。她捏捏她的手,安抚菊儿。
清蕊看对面的大盗一口口喝酒,心想他倒是心大,受了伤,还能喝酒。那荷花露是什么神药,昨儿晚上还彷佛还只半口气的样子,现在就又能喝酒又能吃肉的。他不是大盗吗?盗了东西来这干什么呢,难道是要和买家交货?
清蕊耐心的等着,默默心里开始倒计时,三二一。终于,对面的大盗突然脑袋往桌上一扎,手一歪,还拿着的酒杯洒一地。
“他,他怎么啦?”菊儿一脸惊恐的问。
清蕊先对菊儿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确认对面不会醒才开口。
“我给他下药了,刚刚拿糕点的时候。”
“啊?难怪小姐你要拿。”菊儿反应过来,“可是,小姐,你怎么下的?我都没看见,而且你哪来的药?”菊儿一连串的问题。
“快,我们走。”清蕊拉着菊儿快速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