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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 - 0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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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1]
我在不远处的村庄再度与薇尔贝特相遇。
那时我正弹着乐器,用轻快的曲风唱着在海上遨游的海贼之歌。
“原来妳是吟游诗人啊。”她等到人群解散后,才笑着靠近把他人给予的钱财收好的我。
我微微挑起眉头,笑道:“对救命恩人,诗人可是愿意免费唱一百首歌哦。”
[0012]
我这才知道薇尔贝特有个生病的弟弟。
她的弟弟虽然无法出门,但他梦想自己能够出门冒险。
看着薇尔贝特略为失落的神情,我感觉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这位姐姐触碰,不禁放轻脚步地凑近她。
“愿意让我报恩吗?薇尔。”
[0013]
薇尔贝特的弟弟有着和她一样的漂亮眼睛,眼神中的坚定与温和让人宛如置身温暖的温水中。名为莱菲瑟特的弟弟桑在姊姊介绍我后,兴奋地亮起眼睛,这倒让人想起晴朗蓝空中的太阳。
“真的吗?是吟游诗人!”
我哈哈大笑:“看到有人这么喜欢我们,这可真是让诗人们能在梦里笑出来的事情呀!”
在普通人民的印象中,大多都觉得我们相当浮夸且不切实际,吟游诗人的地位大概只比海贼稍微好那么点而已。能够喜欢我们的大概只有小孩和老人吧……即使如此,能发现喜爱自己的人,也是相当让人欢喜的事情。
“我决定对特别的客人来个大放送,这可是尊贵客人才可以享受的特级服务哦。”
我愉快地笑着在姊弟俩面前平摊手掌。在他们的惊呼中,两团水球凭空在掌中浮现,随着清风的舞步,水球渐渐被拉出两个小小的人型。
我说:“你们好呀,我们是小薇尔和小莱菲!”
掌中的水状人型们则微微鞠躬。
[0014]
在我表演小型的风与水的魔法秀时,本来注视着歌声中随之起舞的水珠的薇尔贝特突然看向我的身后──
“阿瑟姊夫!”
我顿了顿,停下歌唱。
男性朝薇尔贝特略为点头,眼睛转向让风带着水离开房屋的我:“这位是?”
“她是……”
“恰好来到此处之吟游诗人。”我看着他冷漠的眼眸,淡淡地露出笑容,“您好。”
[0015]
“海罗莱。”
“怎啦?”我从书中抬起头,笑着问坐在床上的莱菲瑟特:“想听故事?”
莱菲瑟特摇摇头,他问道:“妳是不是不喜欢阿瑟姊夫?”
哦呀?我瞇起眼睛笑道:“你可比薇尔敏锐呢。”
自从那一天起,我便在他们家叨扰,主要的工作是陪伴体弱的莱菲瑟特,偶尔则和薇尔贝特前去狩猎。
比起姊弟俩,我与那位阿瑟先生见面的时间相当短。
在我笑容的掩盖下,没想到除了阿瑟先生本人,还有人能发觉……这位小弟真是厉害啊。
“哎?希亚莉兹?”
在我沉默思考时,莱菲瑟特突然愣了下。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妳,希亚莉兹。”他自言自语般说道。
我瞥了眼空无一人的身旁,勾起唇角:“莱菲?”
“啊,那个是……”
我摆摆手:“你们家的幸运女神?”
又或是说,那些普通人无法感觉到的圣隶?
他们的阿瑟姊夫好像就是对魔士,那么这里会出现圣隶倒不是奇怪的事情。
莱菲瑟特疑惑地眨眨眼睛:“海罗莱也听得见圣隶的声音吗?”
“听不见。”
“哎?”
“只是姑且感觉得到存在而已。”我笑了下,“我的家族和圣隶稍微有点关系。”
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我不介意地对莱菲小弟说:“说起来,我无法和你们家姊夫相处的原因,大概是我对那种禁欲系没兴趣啦。”
“禁欲系?”
“是啊,毕竟禁欲系内心都充满着野兽啊,说不定哪一天把你吃干抹净哦?”
“哦,是哦。”有人拍上我的肩膀,薇尔贝特脑袋冒出青筋:“──你在教莱菲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我诡异地注视着薇尔贝特,看得她有些发毛。
“干麻啦?!”
“你居然听出我说的东西很奇怪啊……”我突然嘿嘿地笑了:“看不出来啊,还以为你是纯洁的少女呢,薇──好痛!”
[0016]
当村庄传出附近有业魔出没的传闻,我隐约觉得危险将至。身体不住的颤抖是连在海贼船上遭遇危险时,都曾未有过的反应。强烈的不安垄罩在身上,怎么样都无法恢复平常,连薇尔贝特都察觉出我的不对劲。
面对她担忧的目光,我笑着说:“大概是着凉了吧?”
“发烧了?!”
薇尔贝特一下子拉近距离,在我愣住时,她的额头与我相碰。
就像是她对待莱菲瑟特一样亲密。
“没烧……”她稍微拉开距离,皱着眉头打量我:“但是脸色很苍白……你要不要也喝点药?”
“免了,我讨厌苦。”
薇尔贝特噗哧一声:“小孩子吗?”
我耷拉着眼皮:“我是小孩,所以我可以不吃药吗?”
“不行。晚餐吃咖哩如何?”
“别想用食物来诱惑我,而且喜欢吃咖哩的人是莱菲。”我面无表情说道:“不过,如果你唱安眠曲哄我睡觉就另当别论了。”
[0017]
在某日早晨,暴风雨前的宁静终究被打破,薇尔贝特惊慌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海罗莱!你有看见莱菲吗?!”
[0018]
我们快速地分头行动。寻找中途,不自然的风凭空冒出,她带着我在村外找到坐在旁边的莱菲瑟特。
我无奈地挠挠脸凑近他:“你才是发烧的那只对吗?你这样乱跑,凶巴巴的大姊会生气的揪着你的耳朵咆哮哦。”
莱菲瑟特笑着摇头:“姊姊是很温柔的人。”
“听得懂我在指谁,看来薇尔在你心中也不是多么温柔的人嘛。”
“才不是呢,海罗莱不要套我话啊。”莱菲瑟特假装生气地说:“我只是想去看看海,然后采朵花给塞莉亚姊姊。”
赛莉亚……我垂下眼睛,想起他们家门外的墓碑。
那是他们姊弟俩的大姊、对魔士阿瑟的亡妻。
“好歹找个人陪你啊。”我说,“总之,先去和薇尔报个平安吧。”
[0019]
薇尔贝特果真生气的训了莱菲瑟特一顿,但也如莱菲所料,她最后无奈地同意一块去看看海。
“好累啊……”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我摊在草皮上要死不活。
“妳想回去睡觉也是可以的哦?”
“别用完就丢啊薇尔,吟游诗人会很伤心的。”
莱菲瑟特笑了出来:“姊姊和海罗莱的感情很好呢。”
我耷拉着眼皮:“哪里,我还比不上她的好友妮可。据说薇尔之后打算教妮可做咸派呢。”
“妮可和我相处的时间比妳长得多。”薇尔贝特斜了我一眼,“而且,妳有兴趣做派?”
“让我下厨不如杀了我。”
“对吧?莱菲,你以后找的妻子可别像她一样,要找就要找厨艺好的女孩。”
“这位为了弟弟操碎一颗妈妈心的姊姊,你要不要想一下你弟才几岁?”
莱菲瑟特噗哧地笑出来:“看吧,感情很好呢!”
我和薇尔贝特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禁笑了。
“……吶,之前阿瑟姊夫问了我一件事。”薇尔贝特收敛笑容:“鸟为什么会飞呢?”
鸟?我歪头:“因为想飞就飞吧?”
“因为不飞就无法猎食……吧?”莱菲瑟特的答案和我不同。
“我的答案和莱菲一样,但姊夫好像不太满意。”薇尔贝特无奈地叹气:“感觉想飞就飞也不是姊夫想要的答案……唉……”
我挑眉:“我们又不是鸟,谁知道鸟为什么会飞。”
说到底,不要在意那个内心有颗炽热哲学思想的阿瑟姊夫啦。
[0020]
突如其来的狼嚎打断快要跟着哲学的薇尔贝特,我们猛然站起身子,瞪向身后踏着沉重步伐走近的巨狼。
“那是业魔?!”
“明显是的。”我站到姊弟俩的前面,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英雄:“你们先走。”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对抗业魔!”
“普通的攻击对业魔无效,有个对魔士姊夫的你们清楚这点吧?”我低声笑了:“知道我明明不是对魔士,却能用法术的原因吗?”
莱菲瑟特迟疑的呼唤我:“海罗莱……”
聪明的他应该或多或少察觉到原因了。
“听我爸妈说,我的奶奶是圣隶。”
虽然我从未见过我的奶奶,然而她的力量却始终保护着她的子孙。
在姊弟的沉默中,我踏出步伐:“保护好自己,然后快走,别碍事。”
“……海罗莱。”
“说。”
薇尔贝特说:“妳可别死了。”
啊啊。我笑了出来:“这句话我送回给妳,薇尔贝特。”
[0021]
我和狼之业魔战成一块。
然而我的记忆,却在重伤的我将业魔打败后,中断了。
[0022]
再度清醒时,我发现自己身处在寒冷的深蓝色空间中。蓝得发黑的石块在这个空间充斥着,将这里堆砌成坚固的牢房,而身下的地板刻画出黑色法阵,像是镇压什么一样发着黑光。
“到底在搞什么……”我撑起身子,沉着眼神注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我可不想玩监禁play,尤其更不想和你玩,阿瑟。”
他冷静地说:“我是对魔士,阿托利斯柯布兰特。”
“谁想管你那长长一串的真名啊。”我抽抽嘴角,“这么不爽我叫你的昵称,就快把我放出去,混账阿瑟。”
“你觉得,鸟为什么会飞?”
“你这问题是要每个人都问过才会满意吗?”我哼哼两声,觉得这男人无聊到无可救药,但姑且看他可怜回答一下:“想飞就飞,有什么问题吗?”
“利己吗……”
阿托利斯彷佛觉得我是愚木,他索性不理会我,朝旁边也一脸禁欲系的严肃老人家说:“开始吧。”
“──什?!”
身下的法阵内不断有污秽冲了出来,它们宛如饥渴的野兽般将我覆盖,在痛得快要昏厥的意识中,我听见自己的惨叫声。
当看见阿托利斯打算离去时,我咬牙,痛苦的大叫:“──薇尔和莱菲呢!?”
“你所熟悉的薇尔贝特和莱菲瑟特已经死了。”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的眼眸充满着冷漠:“你顾好自己就行。”
“慢着、喂!阿托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