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面具吧！冰与火的男孩》曾公子

11、尾声

　　夜里。
　　赵誉一工作了十几个小时，坐得腰酸背痛。
　　他起身走向厨房，想要冲一杯咖啡提提神。

　　一道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并没有穿上男仆的服装。
　　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赵誉一在高脚椅上坐下，扬声道：「新来的，替我冲一杯咖啡吧。」

　　许久，没有得到响应。

　　「听到没有，我叫你——」蓦然回头，赵誉一在看清楚对方的脸孔之后，剩下的话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眼前的他一头黑色利落的短发，身上的白衬衣领口微微撇开，露出白皙的肌肤，黑长裤紧紧地包裹着那双优美修长的双腿，高挑的身材好比模特儿，举手之间优雅无比。
　　似在梦里，似醒非醒。
　　那个人举着杯子，轻啜了一口，眉梢里有着淡然的笑意。
　　他睨视着赵誉一，缓缓地开口道：「赵大少爷，我不是你的工人，请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犹如多次午夜梦回时的幻觉，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笑容……
　　心里像被火车辗转而过，过大的冲击，让赵誉一缓不过气来，连声音也发不出，只是眼睛定定地锁住他。
　　彷佛，时间在那一刻定格了，永恒了。

　　在李世伦还未来得及嘲笑他的痴呆模样，人已经被箍入怀里了。
　　耳边传来难以置信的低沉沙哑，「世伦，你真的……」
　　笑意从心底散开，有点微凉的酸涩，李世伦轻轻点头，「我醒过来了，这场觉我睡得真久，都快发霉了。」
　　肩上传来湿润，感觉到赵誉一埋首在他的颈项里，拼命地吸着属于他的味道。

　　两人安静地相拥着，天地之间骤然只剩下他们。

　　许久，传来闷闷的声音。
　　李世伦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了一次，才听到即使在惊喜中，赵誉一依旧没有忘记那昭然若掀的隐忧，「世伦，我不管你原不原谅我的父母，但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如果你的恨无法消除，那就让我的命赔给你吧。我可以放弃赵氏集团，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
　　李世伦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旁，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他。
　　「你这个白痴，如果我要离开你，醒后就会不告而辞，而不是站在你面前。」
　　怀里的身躯狠狠一震，抬头泪痕未干地看向他，被喜悦充斥的眼眸里有着难以形容的期待和渴望。
　　捧着他的脸庞，李世伦深深地凝望他的眼，「因为你，我的生活才会鲜明活现。我永远也会记得在失去父母，失去一切时，我对世界上美丽的景物，食物，植物，无法用心去欣赏时，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如同火焰，将我燃烧起来，包围得我无法逃离。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的童年因你而精彩幸福。而且在我做噩梦时，你会陪着我。在我孤单时，你也会陪着我。在我崩溃时，你更加不离不弃地照顾我。虽然我当时神志不清，但我不是完全没有知觉的，我知道是谁陪着我，牵着我的手……」
　　还有，常常用帐然若失的眼眸凝望着他，让他心痛至极。

　　李世伦用力捏了捏着赵誉一的脸庞，「这样的傻瓜，如果我离开了，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再找一个。」
　　赵誉一摸着被捏痛的脸，「可是，你爸妈的事……」
　　李世伦垂下眼帘，「诚实地告诉你吧，要我不恨你的爸妈，真的很难做到。但是，我不会否定世伯他们这些年对我真心真意的爱护和照顾，这一点也不假。何况……」
　　牵起他手，李世伦内心充满涩意，「我已经将自己和你折磨了三年了，还不够吗？」
　　赵誉一紧紧回握李世伦的手，「你的意思是？」
　　「我不保证自己能不能做的到，」李世伦拉他一起坐下，「但是我会努力解除心里的芥蒂。」

　　赵誉一脑袋卡住了，等反应过来后，不禁地大喊出声，喜极而泣地再次将对方拥入怀，又哭又笑地流着鼻涕。怀里的人嫌弃地推开他，「脏死了，滚开！」
　　「再抱一下，我还没有抱够了。」
　　赵誉一脸皮很厚，用着横蛮的力度箍紧对方，傻笑地说道：「世伦，刚才我都忘记问你了，为什么忽然穿回男装？」
　　李世伦笑意加深，「你说呢？」
　　「……无论如何，你男装的模样帅呆了。」
　　「当然。」

　　剪去长发。
　　抛开连衣裙和高跟鞋。
　　穿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男款白衬衣和皮鞋。

　　他要做回自己。
　　要给他们一个全新的开始。